第33章
“你想做什麽?”蘇雲清微微眯起雙眸, 盯着像是在意圖不軌某只妖族。
恒夜似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沒什麽事情, 就是想看看您需不需要夜間服務。”
蘇雲清稍稍怔了一瞬, 随即沒好氣地說道, “睡覺!”
這下恒夜乖乖滴鑽回了被窩裏,并且非常溫順地縮起來躺在了床角, 沒用占用更多位置。
蘇雲清看不慣這麽高大一只妖,竟是試圖卷成一個球模樣,玩妖妖球麽?
他用手扯了扯被子,想讓對方睡過來中間一些。
免得大半夜不小心滾到地上, 發出重重聲響,還可能會驚醒了自己美夢!
蘇雲清沒想到手上剛剛用力,那只大妖就沿着力度滾到了他身邊。
恒夜乖巧地擡起一條腿來, 輕輕蹭了蹭主人。
蘇雲清:“……”
他忍了忍, 磨牙道, “你們妖族睡覺時候, 姿勢都這麽非标嗎?”
恒夜無辜地又蹭了蹭。
蘇雲清最終用被子把這頭妖族裹成了一個卷卷,再另外從櫃子裏拿出一床備用被子蓋上,免得對方總是趁機鑽過來。
在重新閉眼沉睡前,蘇雲清注意到了那個可憐小紙人,還被壓在鞋底下動彈不得。
這一看就知道是誰手筆。
他滿臉無語地将紙人拿出來, 重新疊好, 放在了枕頭另外一邊, 免得它再次慘遭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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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是被壓在窗口花盆底下, 上上一次是被卡在門縫裏邊, 再上一次則是蓋在水杯上……
“你對紙人是不是有什麽意見?”蘇雲清忍不住問道, “怎麽三番五次地都要和它過不去。”
能裝菜打飯小紙人,應該好好地供着才對。
卷在被子裏恒夜聲音微不可聞,語氣像是帶着絲絲抱怨,“可它老想黏在你身上……”
蘇雲清不解地說道,“我畫紙人,自然是喜歡我氣味,不粘着我,難不成還喜歡粘着你麽?”
恒夜從被窩裏探出個頭來,道,“我也是你簽訂妖族,為什麽不讓我也粘着你呢。”
蘇雲清無奈搖頭,“紙人這麽小,随手揣在兜裏都沒關系,你這麽大一頭妖……”
恒夜哼哼了一下,低聲道,“這是對妖族歧視,我就是小心眼,嫉妒了。”
蘇雲清從未想過,馴養一頭妖族,會是這樣麻煩事情。
別人家妖族,似乎只要考慮如何提升戰鬥力,以及保持順從度,還有磨練配合等就行了,怎麽他家這只,不僅僅要考慮衣食住行,還要照顧那脆弱內心,甚至要提防吃醋?
蘇雲清企圖尋找馴養方式中不妥之處,可惜一無所獲,大概是經驗不足,沒能找到要點。
也許每一頭妖族都不一樣罷,反正養活了就行……蘇雲清在心裏自我安慰着。
當他左思右想,沉沉睡去後,恒夜又重新睜開了那雙深邃藍色眼眸。
他在床上滾了一下,把臉轉到了面對青年方向,借着窗外投進來月光,細細端詳着對方面容。
果然,怎麽看都不膩。
第二天,蘇雲清帶着兩個黑眼圈,去到食堂吃早飯。
蘇木年走到他身邊坐下,不免好奇地詢問道,“怎麽了,聽說昨天大長老找你過去談事情……是不是說了你什麽,看這一晚上都沒睡好。”
實在是太可憐了,一定是被威逼利誘了!
蘇華鋒也坐在了同一張桌子上,友好地投來了同情神色。
蘇雲清抓了抓頭發,喝着杯子裏牛奶,道,“沒事,和大長老無關。”
蘇木年嘆了口氣,道,“你不用逞強,放心吧,要是出了什麽事情,我一定站在你這邊。”
蘇華鋒想了想,也跟着說道,“只要你有理,我也願意幫忙。”
蘇雲清:“……”
他真沒把大長老說那件事情放在心上。
只不過昨晚上睡得不安穩,結果幾次睜開眼,都能看見有一雙妖眼在盯着自己……
那感覺,睡得好才怪!
蘇雲清心裏琢磨着,還是要想法子,把這頭妖給送走,不然平日裏欺負紙人不說,大半夜喜歡睜着眼,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妖。
有了想法,他說幹就幹。
吃完早飯後,蘇雲清特意去找了大長老,先是把昨天被告狀那件事情重新提了一下,而後道,“既然蘇逸不喜歡我馭了這頭妖,大概是因為覺得我不配,加上恒夜還是白妖裏皇族,給我确不合适……不如就讓他成為族內守護妖如何?”
族內守護妖,顧名思義,屬于全族,不會專門受到個人管控。
這相比其他馭妖而言,是一項自由度非常高,且地位不低職位。
蘇家以前是有守護妖,但是早已和前族長一同戰死,後來就一直沒有聘請妖族擔任這個職位了。
當蘇雷成為代族長,把往年流傳下來馭妖規矩全部改過,并且全面推行以武力和訓誡來馴服妖族後,就更沒有大妖願意主動親近蘇家了。
“怎麽要把他送給族裏,你不喜歡恒夜?”大長老卻是突然開口問道。
蘇雲清微微一怔,搖了搖頭道,“不能說是送給族裏,他只是簽訂了契約,又不是物品,更何況我對馭妖沒有特別喜惡可言。”
大長老意摸了摸胡子,又問道,“那是恒夜不喜歡你?我怎麽聽說他黏你……還黏得挺緊。”
蘇雲清聳了聳肩,随口道,“他可能是晚上怕黑,總喜歡粘着人睡,沒有什麽喜歡和不喜歡,都是成年妖了,難不成睡覺還要找吃嗎。”
這才認識多久,妖族就會和素不相識,還強行要求簽訂契約人類交心?
那種要麽是愚蠢,要麽是僞善。
大長老在了解清楚情況後,同意了讓恒夜成為蘇家守護大妖,當然這件事情還需要通知其他長老,并且舉行公開會議進行投票,才能做出最終決定。
但是蘇雲清對于結果并不擔心,既然大長老态度很肯定,那大概率是沒有問題了。
果然,兩周後,恒夜成功任職了蘇家守護大妖。
即便身為代理族長蘇雷一再抗議,但是在面臨将一頭白妖皇族簽給蘇逸一人,還是簽給全族共享選擇下,但凡有點腦子族人,都不會繼續支持他。
當天晚上,在老宅中一間設有結界寬敞房子內。
“那群老不死,究竟想做什麽!”蘇雷冷冷地看着面前契約書,這是上午恒夜和蘇家整個家族簽訂協議,守護大妖一職空置許久,終于又有主了。
蘇逸坐在他下首,一邊手托着下巴,一邊手摸着跪在旁邊一頭妖族金色長發,道,“父親,那個守護妖到底是做什麽,我聽說他權利不小……可是一頭妖族,怎麽能夠獲得權利呢?”
蘇雷嘆了口氣,看向天真兒子,低聲道,“之前是我竭力建議,才将那個職位給暫時廢除掉,畢竟妖族行事殘忍,心思詭詐,加上性-情兇猛,又善于僞裝,所以不該讓他們有一個用來監管馭妖師,和庇護馭妖職位。”
“馭妖本就是用來馴服,怎麽還需要庇護呢?”蘇逸百無聊賴地扯着那頭妖族金色長發,有些羨慕地看着這光滑柔順發質。
于是他用力拽掉了幾縷,欣賞這頭妖族吃痛表情,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蘇逸好奇地詢問父親,道,“原來那個職位用處這麽惡心嗎,如果只是想安撫下馭妖們,那讓我們自己人去擔任就好了,職位改名叫家族守護者也行呢。”
蘇雷搖了搖頭,道,“沒有這麽簡單,歷任族長腦子都不太好,把大妖奉為上賓,說白妖一族是可信之族……我承認并肩作戰了這麽久,白妖一族确好用,但身為人類,我們絕對不可以對異族掉以輕心!”
蘇逸點了點頭,深表同意地說道,“父親說是,您一心為族,想要防患于未然,不料那些爛泥卻扶不上牆,又破壞了您耗費精力部署,真是可氣又可恨。”
說完後,他憤怒地拽着手底下那頭妖族長發,狠狠地将對方撞在了椅子角上。
金發妖族一聲不吭,只是身子有些軟下。
蘇逸站起身,握了握拳,道,“我們供給這些妖族吃喝,供給他們穿衣,甚至還提供夜晚睡眠窩點,結果到頭來,畜生依舊不知感恩……那頭叫恒夜大妖,但凡有點良心,都不該接下這個讓父親苦惱位置。”
蘇雷拍了拍兒子肩膀,道,“你和妖族講良心,這就像是和族裏那些寄生蟲談責任一樣,根本說不通。”
“您別提寄生蟲了,想到那個叫蘇雲清不識趣蠢材,就讓人氣不打一處來。”蘇逸一腳踹在了那頭金發妖族柔軟腹部,見對方沒有吭聲,于是又踹了好幾腳,直到這頭妖族吐了血,才停下來。
他皺着眉,見妖族流出血弄髒了地板,不禁嫌棄地叫來兩名侍從,将這連吐血都忍不住廢物馭妖給拖出去。
先放在外邊晾一晚上,等血幹了才準進屋。
蘇雷好笑地看着兒子對手下馭妖進行訓誡,有心提點道,“手段不能太溫和,今晚風大,扒了衣服丢在外邊,更能讓它長長記性。”
這些妖族甚至還會有羞恥心,實在是讓人感到奇妙。
蘇逸乖巧地點了點頭,吩咐侍從們照辦。
而後,他抱着蘇雷胳膊,撒嬌道,“父親,我就是很讨厭蘇雲清,可不可以讓他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之前在餐廳裏他還欺負我!”
蘇雷面露難色,道,“大長老有心要護着他,就趕他一個人出去,還得找找借口,近期我得盯着那名剛上任守護大妖,恐怕抽不出時間料理那小子。”
“父親!”蘇逸不依不饒地,“我就是要讓他好看嘛。”
蘇雷被兒子纏得無奈地笑了笑,回道,“那好,明天在開家族會議時候,我會提出減免掉那些寄生蟲份例資源,給你出出氣,好不好?”
蘇逸這才眉開眼笑,乖乖巧巧地給父親倒茶去了。
另外一邊,蘇雲清好不容易擺脫掉了那頭半夜不睡覺,就愛盯人看大妖,趁着心情愉悅,出來呼吸下夜風。
他本是想一個人在大宅子裏溜達溜達,沒想到剛出房屋,就遇見了一張熟悉面孔。
“雲清,你也出來賞月?”蘇慶思手裏拿着個餅在啃。
他向來都秉承“民以食為天”真理,選擇送外賣這份活兒,也是為了更快更準地知道哪裏有好吃。
從店鋪訂單率和熱賣菜單中,就可以輕易找到最為真實美味!
蘇雲清擡頭看了看今晚月亮,說彎不彎,說圓不圓……
他不禁問道,“你喜歡初八賞月?”
蘇慶思笑道,“我初一到十五都可以,不挑日子,主要是今天搶到了限量香芋酥餅,所以……”
蘇雲清頓時懂了,他本不想打攪這人對月吃餅,但蘇慶思或許覺得而一個人吃太無聊了,非要分他一個。
不得已,蘇雲清只好手裏捏着個據說特別難買酥皮圓餅,邊走邊和蘇慶思閑聊。
“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家去住。”蘇雲清很接地氣地抱怨道,“在這裏每天又要上課學習,又要練習天師技能,真是難為我們這些人了。”
蘇慶思咽下口中餅,點點頭道,“可不是麽,吃飯還要控制紙人去搶,我都瘦了不少。”
蘇雲清對此非常贊同,最近因為懶惰,他把小紙人重新加工了一遍,不僅可以打飯打菜,還能裝水洗碗,打掃衛生……
可惜有一次無意中被過來巡查二長老發現後,他就覺得還是早點搬出去比較好。
不然那些長老們看他眼光,總讓人感覺怪怪。
蘇慶思吃完了手裏餅後,忍不住開口問道,“雲清,那頭叫恒夜妖族是因為你玩膩了,所以被始亂終棄了嗎?”
蘇雲清:“……首先他是升職了,其次我什麽時候亂來過?”
蘇慶思心裏暗想,當時不是被抓亂在床了嗎!
但是他沒敢說出口,而是解釋道,“大家夥都傳遍了,那頭銀發妖族可憐兮兮地扒住你大腿,卻還是被掃地出門。”
蘇雲清不禁擡起手來,揉了揉眉心,“他那是喜極而泣,感謝我給他一個重新做妖機會。”
去當蘇家守護大妖,不比跟着一名寄生蟲強嗎?
蘇慶思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拙劣謊言,他無所事事地左右張望,突然用手拉住了還在往前走蘇雲清,連聲道,“等等,我們換條路,不走這邊。”
蘇雲清疑惑地回頭看了看他,“為什麽,這條路最近,餅也吃了,月也賞了,早點回去沐浴休息罷。”
蘇慶思壓低了聲音,用眼神示意了下前方,道,“那是代族長家裏侍從,他們押着應該是蘇逸新簽下來妖族,看樣子是在訓誡,我們別打攪到了。”
“訓誡?”蘇雲清聽見這個詞,感到有些刺耳。
什麽年代了,還流行這種老掉牙規矩。
突然,蘇慶思低低地驚呼了一聲,“那頭妖族好像犯了大罪,要被脫光吊起來了。”
他似乎有些于心不忍,拉着蘇雲清就要離開,嘴裏念叨着,“趕緊走吧,要是被更多人看見,那頭妖族肯定會覺得更難受。”
蘇雲清猶豫了下,決定去和大長老說一聲。
這種不合現代法規訓誡方式,哪怕是代族長,也不該有資格推行。
不料他才剛轉身,就被人厲聲叫住了。
“這不是蘇雲清嗎,怎麽,自己馴養失敗妖族跑去升職了,只能過來垂涎別人家馭妖?”
蘇信從旁邊走來,冷笑道,“那是小逸手下馭妖,雖然犯了錯,但也不是你可以奢望得到東西,回去洗把臉,醒醒神,看清楚自己狗樣吧,寄生蟲。”
蘇慶思面色通紅,忍不住道,“蘇信,就算你是本家人,也不該這樣說話,我們又沒有惹你。”
蘇信擡了擡眼皮,看着這位只知道吃蠢貨,道,“有些人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礙眼,受到人人唾棄是很正常事情。”
蘇雲清低低笑了一聲,道,“這句話我倒是很贊同,畢竟蛆是不知道自己是只蛆,滿嘴噴-粑粑,連寄生蟲都不如。”
蘇信神情嚴肅,上前一步,沉聲道,“蘇雲清,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威風,有大長老撐腰,所以誰都制不了你?”
蘇雲清懶得和傻缺聊天,本想繞過去,卻見到對方竟是冷笑着拿出了一張炎符,想以蓄謀搶奪他人馭妖理由,當場和他動手。
這真是……無中生有,自讨苦吃。
蘇雲清毫不猶豫地從兜裏拿出了練筆用飛天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運符能力,先一步送蘇信上天,方便他更近距離地賞月去了。
飛天符在送目标升空後,過了一段時間,便會托着目标緩緩降落。
蘇雲清沒想讓人摔死,只是覺得這樣吹吹冷風,可以降降火氣。
他大步走到了那幾名侍從身邊,一臉肅然地同他們道,“這頭妖是不是犯了事?”
那幾名侍從謹慎地應聲道,“是得罪了蘇逸少爺,所以要被罰一晚上。”
蘇雲清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那就交給我罷。”
侍從們聞言愣住了,其中一名小聲道,“可這是代族長吩咐,要把他吊在這裏……”
蘇雲清朝他擺了擺手,“既然族內有了守護大妖,這種需要從重處罰馭妖行為,本就應按照規矩,先上報給恒夜,我剛好路過,看你們好像不太懂這些條條框框,就勉為其難代勞一下,幫你們把妖送過去。”
“可是……”那名侍從還想說點什麽。
蘇雲清不禁冷下臉道,“你們想清楚,如果不送過去,是違背本家規矩,但如果送過去,又是違背代族長命令,我這是為你們排憂解難,對不對?”
幾名侍從被他給說暈了,迷迷糊糊地便把那頭罪妖給押了過來。
蘇雲清看了眼這名垂着腦袋,發絲遮住臉頰,看不清面容妖族,讓他跟在自己身後,轉身便和蘇慶思一起回到了住所內。
在另外一條小道上,一名身姿筆挺,容貌俊美妖族站在那裏,神情冷峻,眼神深邃。
“恒夜大人,我們不過去把湟水接走嗎?”一名皮膚較黑,短發如刺妖族低聲問道,“那名年輕人類先我們一步出手,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不怪他以惡意揣測人類,實在是被折磨得多了,難以再輕易付出信任。
恒夜神色不變,道,“無礙,我來接和他來接,都是一樣。”
“可是,那人也是蘇家天師……”短發妖族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此時,另外一名瞳孔金紅妖族道,“既然能讓恒夜大人放心,說明他沒有惡意,妖分好壞,人也分好壞,蘇家身為天師大族,要是人真都壞透了,也不可能繼續坐鎮北城了。”
恒夜見兩名下屬争論不已,不禁笑道,“要是不信,就和我一起跟上去看看好了。”
當三名妖族來到蘇雲清住所旁時,那名金發妖族身上傷口已經被簡單處理好了。
蘇雲清想送這頭妖去大長老那邊,該怎麽安置就怎麽安置,可對方似乎不太願意。
“在我這實在是不方便,你……對了,你怎麽稱呼?”蘇雲清思索着要怎麽勸妖。
“主人,我叫湟水。”金發妖族聲音清脆又甘甜。
蘇慶思在一旁暗暗詫異,他其實見過這頭妖,之前跟着蘇逸身邊,沉默寡言得像是個啞巴,就連蘇逸都覺得不吭聲馴起來沒意思,所以才不怎麽受待見。
可現在怎麽嘴巴變甜了?
“湟水,我送你去大長老那裏,會更加安全。”蘇雲清仔細解釋道,“放心,他們不會采用那些手段……”
“可我想跟着主人,在主人身邊,才最讓妖安心。”湟水聲音誠懇地表達依戀和順從,“我很聽話,吃得少,睡得穩,只需要一個很小很小窩就行了。”
說完後,他用手比劃出了一個圓盆大小。
蘇雲清目測要是成年人蜷縮起來,也許可以勉強擠進去,但這種極限姿勢,肯定不會讓人覺得舒服。
他随口道,“不必,在我這都是睡床……”
湟水點了點頭,“好主人,我去鋪床。”
說完後,他便姿勢利落地進屋去了。
蘇雲清:“……”
現在妖族,怎麽一只比一只難搞。
在旁邊圍觀了全程恒夜:“……”
收回前言,他來接和這人來接,是完全不一樣!
湟水竟敢撬他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