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三天後。

沈擎躺在病床上,雙手被分開兩邊,結實地拷在床頭,雙腿和腰身也被固定住,以防他掙脫束縛,奪回自由。

當他從昏迷中睜開眼後,在這間病房裏邊,無論是護士還是醫生,都不禁後退了兩步,拿着武器,嚴陣以待。

他們對于獵十三小隊的人,自然是有着好感,畢竟對方拯救了不少火災難民,同時還有着許多愧疚,畢竟那場火,正是湯東萊下令放的。

在所有沒能勸阻的人眼裏,即便那些平民們沒有怪罪,但他們也認為自己是幫兇。

如果能和新來的審訊專員那樣勇敢就好了,那位蘇長官可真是膽氣出衆,令人欽佩。

可羞愧歸羞愧,同情歸同情,要不要放人,則是另外一回事。

暗中駐守在融雪鎮的武裝隊伍,此次行動的最大目的,就是為了從獵十三小隊的成員口中,問出那名退役老兵所去的根據地。

這點十分重要,刻不容緩!

蔡白衣一邊警惕着床上這名重型罪犯的任何舉動,一邊讓護士趙青青去通知夏安,告訴他犯人已經清醒過來了。

沈擎花了幾秒時間,清醒了意識,抖擻了精神。

他掃了眼這間不算大的病房,倒是設施齊全,環境幹淨。

只不過從防禦配備上來看……

可以說沒有多大的防禦作用,連個能量罩的開關都沒有,不像是給一名囚犯配備的,更像是這些人平日裏給自己準備的。

所以這一支武裝力量的規模,也許并不算大,至少在此處的人員不多。

駐地看上去也是日常辦公用,沒有十分專業的設施,可見這次抓捕他們的行動,的确是因地制宜,恰好在融雪鎮附近找到了機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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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是來自星盟內部,那些蓄謀已久的詭計。

沈擎不知道該松口氣,慶幸處境不至于太過艱險,還是該嘆口氣,感慨堂堂獵十三小隊,竟是栽在了一支反動組織的手中。

救個火都能被坑,那些毒氣當真厲害,聞所未聞。

下次要還遇見這樣的事情,他真要考慮給隊員們配個防毒面具了……

融雪鎮武裝隊伍的身後,應該還有更高級的組織,否則支撐不了藥物的科研經費,那幾乎是天文數字。

細細思索了一陣後,沈擎看向那名醫生,露出一個和善的神情。

“你不許動!”蔡白衣握緊了手中的電磁槍,心裏不斷的呼喊着趙青青。

希望她快點通知夏安,然後把蘇長官給請過來。

這人昏迷着的時候,都自帶一股凜然氣勢,現在醒了過來,他一個小小的醫生,怎麽能壓得住……

連針都不敢紮了好麽!

對方居然還笑了一下,完了,這一定是在琢磨怎麽動手了。

挾持醫生從病房逃脫,成功後再殺死目擊者……

這都是電視裏常見的套路,平時小鎮居民就愛聊這些流行劇情,他都熟得不能再熟了。

蔡白衣咽了咽口水,義正言辭地說道,“病房外邊有重兵把守,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沈擎笑了笑,他并未有越獄的打算,現在四肢都被捆綁着,其他隊員下落不明,跑個什麽勁呢。

蔡白衣被這名男人笑得有些發毛,他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沈擎輕輕咳嗽了一聲,而後才緩緩開口,還未恢複的嗓子發出的聲音略顯沙啞,“能否,給一杯水?”

蔡白衣愣了愣,他看着對方幹裂的雙唇,心想昏迷了這麽久,醒來後的确是會感到口渴。

但沈擎的聲名在外,星盟最年輕的戰隊隊長,身手了得,智商極高。

一時之間,蔡白衣不知道該不該去接杯水,萬一放松了戒備,中了對方的詭計怎麽辦。

不能怪他多想,主要是在進入這間病房,來給囚犯做治療之前,他和幾名護士,都被蘇長官給叫到了辦公室裏去。

在那短短的十幾分鐘內,蔡白衣的腦子如同被塞進了好幾本教科書一般,汲取了衆多有用的經驗。

他深深地感受到了敵人的強大,以及堅定了要時刻保持警惕的信念,高舉以蘇長官為指引的茍命旗幟,處處謹慎,萬事小心!

幸好,在蔡白衣無比糾結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敲響了。

他精神一震,看見了來人那一身的黑袍,還有那張純白面具,頓時就像是看見了主心骨一般,只差喜極而泣。

“怎麽了?”蘇雲清見醫生兩眼閃爍,似乎含着淚花,有些不明所以。

他特意檢查了一下囚犯身上束縛,用手拉了拉,還緊着呢。

并不會出現被掙脫的跡象,那醫生是擔心什麽,怕對方遠距離進行吐血攻擊?

蔡白衣老實答道,“蘇長官,犯人提出要喝水。”

蘇雲清:“……給他。”

一口水而已,這麽重的傷都治療了,這麽貴的藥也敷下去了,還在乎喂點水麽。

蔡白衣顫抖一下,不是很敢靠過去,于是他禍水東引,同趙青青道,“趙護士,你……”

趙青青此時已經出了門,邁開步子,走出了好幾米,只留下一串漸漸遠去的聲音,“我再去多叫點人過來……”

蔡白衣:“……”

他默默地看向了跟在蘇長官身後的夏安,夏安同樣震悚于那名男人的氣勢,并不太敢靠近。

但是既然蘇長官都發話了,這水還是要有人去喂的。

于是兩人面面相觑,心裏都想着對方會看在同事多年的份上,後退一步,舍生取義。

然而,這樣相親相愛,友好互助的事情,并未發生。

蘇雲清察覺了這兩人的眉眼官司,明白過來之後,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是他的動員會議做得太好,貫徹方針太成功了嗎?

原本只覺得這是一群厲害俘虜的同僚們,此時都如臨大敵,仿佛面對的是星盟死囚,一言不合就吃人喝血的那種。

他無奈之下,只好親自動手倒了一杯水,勉為其難地喂到了俘虜的嘴邊。

為了以防萬一,蘇雲清還特意找了根長柄的勺子,免得對方咬到自己。

雖然這種事情的可能-性-不高,但一旦發生,那指不定要去打針,他膽子小,受不得驚吓。

沈擎就着黑袍專員的手,喝了幾口溫水,垂眸間,看着那白皙細膩的手背,心想這名姓“蘇”的長官,年紀不會太大。

否則這去皺手術的效果,也太好了些。

蘇雲清喂完了水,見這名男人的唇部變得滋潤了些許,想必說起話來也會利索很多。

他索性沒理會借口出去找人,實際為了喘口氣的夏安和蔡白衣,自己坐在病床旁邊,帶着面具,用機械聲問道,“既然清醒過來,不如就繼續之前的問題。”

沈擎沉默了一瞬,也許是看在剛才喂水的面子上,他對這個問題,終于給出了一個回應,“你們為什麽想要知道根據地的地址。”

蘇雲清直白地道,“為了找人,确定些事情。”

沈擎不禁皺了皺眉,問道,“找誰,确定什麽事情?”

蘇雲清坐上前了一些,微笑道,“找被你們護送的那位……光榮退役的老兵,要确定的事情,自然和那處根據地有關。”

沈擎看着他,沒有言語。

蘇雲清知道,想要說服這些人,并非易事。

但事實上,他的确也沒有說謊,只是想找人問話而已。

片刻後,沈擎開口,低聲說道,“他在家裏很安全,有事也有星盟保護。”

“話可不能說得太絕對了。”蘇雲清揚眉道,“誰知道他在家裏安全不安全呢,更何況,星盟就那麽值得信任嗎?”

沈擎低低笑了一聲,道,“在一名星盟的軍人看來,至少比你們……值得信任。”

蘇雲清聳了聳肩,對此不作辯解。

他微微低下頭,盯着俘虜看上去深邃無際的眼眸,徑直問道,“人在哪裏,根據地在哪裏?”

沈擎淡淡地回答,“無可奉告。”

蘇雲清伸出手,描繪着男人胸膛上的傷痕,那一處燙傷尤其明顯,想要愈合還得等段時間。

他的指尖沿着燙傷的邊緣游走,似乎下一秒指甲就會扣進去一樣,“都已經躺在床上了,還這麽嘴硬,果然鐵骨铮铮,令人欽佩……真不怕我動手?”

沈擎神色不變,道,“既然都躺在床上了,自然任憑你處置。”

蘇雲清輕笑一聲,道,“可惜,這具身體目前還不能做太激烈的運動,否則我有不少想法,可以和你一一探讨。”

沈擎不置可否,他擡了擡眼,道,“……悉聽尊便。”

然而,蘇雲清并不打算對這種重傷患者做點什麽,要是把握不好力度,把人給搞廢了怎麽辦?

後續肯定就是會有很多人為了給沈擎報仇,源源不斷地來找他的麻煩,可不要小瞧一名戰隊隊長的人脈和後臺。

蘇雲清不想惹事,能以理服人最好,“既然沈隊如此固執,又特別堅定,那不如我們先來聊聊那名退役的老兵如何?”

沈擎不是很想給對方套話的機會,但他對這名黑袍專員,的确很感興趣,于是道,“你可以聊,我先聽着。”

蘇雲清不是很介意俘虜的膽肥行為,他沉默了幾秒,而後緩緩開口,道,“老兵吳華,戰區通訊員,十年前的星盟大戰中,他負責一條重要線路的信息聯絡,工作地址正是位于此次退役回歸的根據地內。”

凡是發生過的事情,必定會留下痕跡。

這麽多年過去了,曾經的老兵在取得了一身榮耀後,又重返當年的工作遺址,這其中蘊含着什麽情報,不得而知。

可蘇雲清能夠确定,吳華舍棄能夠留在帝星的機會,不貪戀那周全的養老設施、醫療資源,卻寧願回到所謂的故鄉……

據了解,吳華在那裏已經無親無故,反而認識的朋友全都在帝星。

再加上還有戰時遺留的心理陰影,他實在是沒有必要這樣做。

一切不合理的行為,總有其原因所在。

蘇雲清同正審視着他的男人,輕輕笑道,“別這麽驚訝,提前查好目标資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麽,還是你以為星盟系統,真是那麽堅不可摧,牢不可破?”

沈擎的确是沒有想到,這些反動分子,可以查到吳華的信息。

那可是死亡率極高的星盟大戰中,為數不多的,具有重要軍職的幸存者。

戰地通訊員,本就會知曉很多珍貴情報,他的信息,應該屬于絕密的等級。

沈擎啞着聲音,道,“……這很厲害。”

“過獎。”蘇雲清毫不客氣地接受了這句話,“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個道理還是懂的。”

沈擎道,“你們還知道些什麽?”

蘇雲清唇角微彎,道,“怎麽,沈隊是在反過來拷問我麽。”

沈擎稍稍挑了挑眉,道,“你也可以理解為,我是在虛心求教。”

蘇雲清輕笑一聲,道,“告訴你也無妨,我們還知道,他曾經在穆軍長的麾下效力,一直到軍長戰死犧牲後,才被調到其他的地方去。”

“穆軍長。”沈擎低聲複述了一遍這三個字,面上毫無波瀾,心裏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支反動組織,是沖着穆沉淵而來?!

蘇雲清沒有給這名男人反應的時間,他俯身道,“沈隊,你的獵十三隊也是隸屬于第一軍統領,對這個名字,應該不陌生吧?”

沈擎注視着那張白色面具,由于光線問題,他無法看清對方的眼神。

幾秒後,沈擎淡淡地回答道,“對于這個名字,很多人都不會陌生。”

“說的也是。”蘇雲清直起腰來,一手托着面具,道,“那可是正兒八經的賣國賊,臨陣反叛,投靠外敵,已一己之力,差點讓星盟全盤潰敗,這樣的豐功偉績,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

沈擎不禁雙拳微微握起,但很快,又松開了。

他凝神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蘇雲清笑眯眯地說道,“沈隊不陪我一起罵嗎,按理說,你們應該是最痛恨他才對。”

“在星盟四大軍部之中,當年第一軍可是英才輩出,獨領風騷,”

“如果不是軍長作出如此罪大惡極的事情,也不至于被民衆謾罵抵制,變成了現在墊底的地位。”

“真是可憐,證據确鑿,連狡辯都無法,只能這樣受着。”

“會覺得不甘心嗎,會對真相産生質疑嗎?會想要還穆軍長一個清白嗎?”

蘇雲清盡量表現出惡魔誘惑般的聲音,但是通過面具說出來,卻更像是冷冰冰地在念說明書一樣。

毫無-激-情,了然無趣。

他繼續道,“如果你想報仇,可以加入我們。”

沈擎突然笑了一下,開口道,“報仇?原來你們覺得,穆軍長是被冤枉的麽。”

蘇雲清反問道,“你不這樣覺得嗎?”

沈擎冷靜地看着這名黑袍專員,扪心自問,他從未相信穆軍長會幹出那樣的罪行來。

可是有些事情,并非是心裏相信,或是不信,就可以确定所謂真相的。

當初異族-入-侵,出現了一個大量傳送外敵的黑洞,這突如其來,且來勢洶洶的-侵-襲,毫無疑問,掀起了一場席卷整個星際聯盟的大戰。

曠日持久的鬥争持續了很多年,直到十年前,那一場位于阿爾法十五星上空最終決戰,才打敗了異族之王,也摧毀了那處黑洞。

原本,這是一件值得高興,全民慶賀的事情。

可當幸存者歸來,前去迎戰的三位軍長,只回來了兩位時,噩耗也随之而來。

沈擎一直記得,那一場公開的采訪報道。

“在見到異族之王後,穆沉淵的反應便有些不太對勁。”

第二軍的軍長張逸然咬着牙,紅着眼說道,“他首先是在對戰之中,做出了許多消極的行為,我們以為是一路殺過來太累了的緣故,便沒有多想。”

“而後,在幾次可以對異族之王發起致命攻擊的時候,穆沉淵卻總是出現失誤,導致每次合擊都會失敗,這樣的反常,才引起了我們的疑心。”

“可哪怕是到了那樣明顯的地步,我依舊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他和異族之間,會有什麽樣的勾結!”

說到這裏,張逸然的情緒顯得無比的激動,他抓着頭發,沉默了許久,這才擡起頭來,繼續道,“最後的結果,便是在我和鐘軍長察覺不妙,并且有所提防後,穆沉淵還是撕破了臉皮,與異族之王站在了一起,朝我們發起了強攻。”

“再後來,我們僥幸得勝,穆軍長的屍體和異族之王一起,葬身火海,大家也不用腦補他是否還活着,隐藏在某處等待報複了,因為死亡的過程,是我和鐘軍長一同見證的。”

說完後,張逸然看向了身旁的另外一名,身披軍服的高大男子。

鏡頭也随之轉向了他,那是一名不茍言笑,神情肅然的男人。

鐘輝接過話筒,卻是直接說道,“這中途的具體細節,我不想再說一遍,并且在歸來後被關押審問的期間,已經在星盟裏邊錄過口供……”

“那些為我們抱不平的人,還請歇歇,軍部這樣做,情有可原,畢竟誰是內奸,真不一定,萬一穆沉淵是我和張逸然聯手殺的,再故意僞造事實,奪取他的功勞呢?”

“雖然在歷時幾個月的審訊之中,我們證明了自身的清白,但還請諸位不要去厭惡穆沉淵,因為在他臨終的時候,已經醒悟和忏悔,也将第一軍托付給了我們。”

“如果不是很多随身物品在打鬥途中,被異族之王給吞掉了,也許我還得給你們展示下第一軍的軍印,那是統領全軍的職能證明,可惜,現在第一軍得重新做一個了。”

“随便提一下,我和張軍長,沒有接手第一軍的打算,所以總喜歡陰謀論的某些人,也可以歇着了。”

“第一軍會被交到穆沉淵的伴侶,同時也是第一軍副軍長林寒的手中,這是軍部的決定,也是我們的意願。”

“這件事情,到此結束,我和張軍長都不希望,有人再拿穆沉淵的事情來禍亂人心,尤其是那些繼續诋毀他、辱罵他的人,必将受到來自軍部的追究!”

兩人這一番話說完後,便通過全星際轉播,在人群中掀起了一陣轟動。

什麽是真相?

這就是真相。

沈擎閉了閉眼,而後開口道,“……你沒有證據。”

哪怕一千個不信,一萬個不信,人家鐵證如山,你憑着一張嘴,是想要靠唾沫淹死對方麽。

蘇雲清如同發現新大陸似的,他笑道,“看來沈隊也不是那麽忠心耿耿,還會對其他軍區有所懷疑。”

沈擎淡淡地說道,“無需特地試探,我對此抱有懷疑,不是秘密,別說第一軍,就算是其他三軍裏邊,擁有這樣想法的,也不在少數。”

只不過大家都僅默默想着,不約而同地沒有開口。

畢竟沒證據,就閉嘴。

也許有些民衆也是這樣,否則第一軍也不可能還能熬過這十年,早就被憤怒的人們給推翻了。

蘇雲清眯了眯眼,道,“讓我想想,你們是不是都覺得,穆軍長的背叛,也許另有隐情?”

沈擎輕輕搖頭,“我更願意相信,是異族之王有什麽手段,讓人迷失心智,被控制了舉動。”

這是比較合理的猜測了,雖然也沒有證據,全靠發散思維瞎想。

蘇雲清看着這名露出了一點心思來的俘虜,覺得自己的審訊能力,算是挺好的了。

才幾天時間,就有了初步的成果。

不像之前湯東萊那樣,審了這麽久,人家一句有用的話都沒說。

莫非是,用刑不如懷柔?

他想了想,決定再喂幾口水。

于是,沈擎莫名其妙地,得到了來自審訊專員的厚愛,只是喝多了……有點想上衛生間。

蘇雲清喂完了一杯水後,才道,“這聽起來,沈隊好像是站在穆軍長那一邊的。”

沈擎沒有否認,他本來就是第一軍的人,還是被重點提攜的後輩,所以對于軍長的人品作風,十分熟悉。

蘇雲清慢慢收起了笑意,道,“那不知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兩位軍長都撒了謊,他們兩人,才是和異族之王合作的叛徒呢?”

沈擎微微一怔,他看了黑袍專員半響,不禁皺眉,道,“現今異族之王已死,第一軍的軍權也交到了林副軍長的手中……你說的這種可能-性,沒有動機,也沒有結果。”

蘇雲清慢條斯理地說道,“俗話說得好,無知不是過錯,萬事皆有可能。”

沈擎還是那句話,“……你沒有證據。”

蘇雲清一手按在男人的枕邊,居高臨下地看着雙手被縛,無力掙紮的俘虜,開口道,“我有。”

沈擎:“……”

此時推門而入的多位同僚:“……”

這、這是在幹什麽。

病房……游戲!

他們要不要先出去,會不會妨礙到了長官。

并且這是已經結束了,還是正要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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