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01
六月梅雨季。
天際翻滾着層層疊疊的黑雲,宛如觸手可及般,雨水也應景的滴落下來。
剛剛解決包括“羊”在內的一系列事件不久,處在風暴中心的橫濱,空氣中充斥着一股腐|敗的屍|臭味,仿佛永不會散去般的濃郁。
雨水非但無能沖刷洗淨令人作嘔的味道,反而使那氣味擴散的愈加徹底。
陰沉的天氣、渾濁的空氣,使人産生一種大腦都溶化成一灘|黏|稠|物的不适感。
黑發鳶眸的少年堪堪走到室外沒五分鐘,便被突然而至的雨水砸了一臉。
甩了甩墜在發上的雨珠,被雨水沁濕的發絲随着動作黏在了額間,淡化了獨屬于少年眉宇間的那股陰郁。
少年眺望着遠方那座尤為招搖惹眼的橫濱的地标性建築。
作為J國目前最大規模的黑|幫,港口Mafia擁有這座大樓的所有權。
它屹立在這座混沌之城,不知道經歷了多少腥風血雨、又見證了多少肮髒與不堪。
少年緩緩垂下輕顫地眼睫,其中的肮髒與不堪究竟會經由自己之手締造多少呢?
“太宰先生。”兩代元老廣津柳浪恭敬的喚着少年。
一邊懊惱自己粗心大意沒有備傘,一邊看着少年慢悠悠地步伐頓感心累,"車就在前面了,太宰先生快些吧,淋雨會着涼的。"
“知道啦。”太宰治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嘟囔着抱怨道:“真是的,打擾屬下的休假,森先生還真是會使喚人,明明才剛忙完不久。”
不,地球不|爆|炸,港|黑不放假。
港|黑就不存在“休假”那種奢侈的東西。
——廣津柳浪在心裏反駁,十分渴望太宰治能清醒一點。
十五歲的少年全無朝氣,看上去頗有幾分在什麽糟糕的地方放縱過了頭似的無精打采。
太宰治徐徐攤開手掌,掌心躺着被層層紙符包裹住的手指狀的東西。
這玩意三天前擊碎了港|黑防禦力強大的壁壘,并直直地砸落在森鷗外的辦公桌上。
吓傻了森鷗外,直接吓沒了愛麗絲。
“手指”上面包裹着的紙符有些年頭了,被雨水沖刷後此時更是雪上加霜的直掉濕紙屑,卻仍然看得到紙符上畫着的複雜難懂的符文。
這不是什麽好東西。
身為荒霸吐容器的中原中也直言了對此物的不快。
想到軟噠噠的生物,太宰治嫌棄地咦了一聲,撇了撇嘴,本就緩慢地步伐變得更加遲緩。
調查這個東西就該讓剛加入的新人蛞蝓去才對!
廣津柳浪看得喉嚨發緊,他感覺自己奉命跟随在側的不是什麽港|黑目前為止最有前途的少年,而是一個需要細心看顧別磕着別碰着別亂吃東西的奶娃娃,這個奶娃娃還是個讓人頭禿的自|殺|狂!
看着少年被繃帶包裹着的右眼、脖頸和雙臂,廣津柳浪無聲的一嘆。
“太宰先生,在耽擱下去怕是要錯過和的場家約定的時間了。”
“是——”太宰治恹恹地揚起寡淡的斜弧,敷衍的超有誠意。
廣津柳浪:………
車子穩穩地行駛着,太宰治閉着眼,無聊到側耳去聽雨水拍打車窗的聲響。
這種天氣明明最适合宅在家研究無痛自|殺|法才對,偏偏自己沒成年先成社畜,只能聽命令去的場家問“手指”的來歷。
所以說啊,既然感覺危險那就丢掉嘛,森先生就會給人找麻煩。
“啧。”太宰治越想越不爽工作。
少年人煩躁的咂舌聲引得開車的廣津柳浪抓耳撓腮坐立不安,恨不得立馬跪抱太宰治的大腿求別搞事。
然而,常年無理取鬧的太宰治不搞事的概率等于零。
少年笑眯眯地從大衣口袋裏掏出“手指”,骨節分明的手指像剝橘子皮般靈活地一點點剝落“手指”上泛黃的紙符。
一直透過後視鏡觀察的廣津柳浪頓感窒息,勸解的話語來不及出口,便面臨突生的異變。
“手指”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亮,似牢籠般緊緊裹挾着太宰治。
吱的一聲急剎車,廣津柳浪扭身大喊:“太宰先生!”
廣津柳浪急急地伸出手,卻被那道光亮阻隔,怎麽也碰不到近在咫尺的少年纖弱的身軀。
像是沒聽到那焦急的聲音,被籠罩其中的太宰治悠然自得,完全不為自己的處境憂心,哼着小曲兒笑吟吟地繼續剝着紙符。
紙符被盡數剝落的瞬間,微小的震感從太宰治的指尖蕩開,鳶色的瞳孔逐漸失去了焦距。
會死嗎?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鐘,太宰治的唇角褪去了虛幻的弧度,真誠富有人情味的笑容攀上精致青嫩的面龐。
真好。
作者有話要說: 娛人娛己,別較真。
小短篇,喜歡就看看。
老福特也有更新,別誤會沒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