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宮宴（上） (21)

只是抱着僥幸的心理想要去推門試試，卻沒想到這門口卻是當真沒有人看守的。

難道滄浪這貨的根本目的就是讓他們進來亂倫一場嗎？還是壓根就看不起他們,自信到覺得他們根本不可能逃出去？看着輕松一推就開了的門,二皇子殿下着實風中淩亂了片刻。

這也忒瞧不起人了這,以為他們沒長腿不會跑嗎？衛錦陽對滄浪大教主兩次關住他們都不鎖門且沒有看守表示深切無語。

“錦陽，你現在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對自家弟弟現在的身體狀況格外小心謹慎的衛錦華，注意到對方不自然的神色以後,加大了扶住對方腰部的力道，頗為緊張的蹙起了眉。

“沒有,我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在不經意對上衛錦華好似自己缺個胳膊少條腿的眼神以後，衛錦陽瞬間有些肢體僵硬,“那什麽.....大哥,你能別這樣看我嗎？我覺得有點慎得慌”。

衛錦陽現在在站起來以後除了後面有些逆向便秘似的餘韻感覺和若有似無滑膩順着大腿流淌出來的不适以外,已經沒有什麽其他的感覺了。比起這些衛錦華現在的關懷備至才真正是令他尴尬的源頭，自己又不是女人衛錦華需要這樣嗎？

以往看着這樣的衛錦華他還不覺得有什麽，可如今看來卻是怎麽看怎麽變扭。也不知是他自己的心理因素還是衛錦華的态度真的有了微妙的變化，總之他衛錦陽就是覺得變扭。

在看到衛錦陽這樣的頗有些回避，甚至拒絕親近的态度以後，衛錦華心裏也開始有了些頗不是滋味起來，卻也沒多說什麽只是不經意的別過眼收斂住了自己的情緒，柔聲道，“那你現在還可以走嗎”？

“當然可以”。衛錦陽略微掙紮着從衛錦華鉗制性的懷抱中稍許掙紮出了些空隙，有些抵觸的回避着他的刻意溫柔，斬釘截鐵道。

衛錦陽猛然發現在經過了那什麽事以後，自己已經無法正視他家太子大哥溫柔呵護無比的細致眼神和動作了，實在是太變扭了。讓自己打心眼裏覺得不舒服得想要逃避。

對于此時此刻的衛錦陽來說，比起衛錦華的關懷備至，或許那些軍營之中的長輩們從小到大對他的忽視粗養和不停的告訴他沒什麽站起來就好才是他現在最需要的吧。

衛錦華見他回避卻也不再多說些什麽了，只是虛扶着他兩人就這樣不知道朝着什麽方向開始走，可一路上卻連一句話也不曾說，只是一味的低着頭走路，氣氛一下子詭異靜默到了極致。

對于現在關系無比尴尬的兩人來說，或許冷靜一下重新找回自己的定位才是對彼此最好的選擇。

兩人就這麽相對無言的走了一路，路上雖然寂靜卻是暢通無阻沒碰上一個巡邏看守的。這進度順利幸運的叫衛錦陽都有點不敢置信了，卻也不知是運氣好還是滄浪刻意啊。

就這樣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衛錦陽跟着衛錦華就這樣默不吭聲的七繞八繞的不知繞到了那裏去。衛錦陽正猶豫着想要問衛錦華一聲他究竟認不認識路的時候，兩人卻忽然疾停了下來。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離他們大老遠的地方躺倒了一大篇巫蠱神教的教徒.....不是死了，而是傷的很重根本就站不起來的樣子。

此時此刻的半空之中，卻有兩股巨大漩渦氣流正在以人肉眼看不清的狀況劇烈的對撞和飛速旋轉。衛錦陽雖只精于在崇高武學之中只算得上粗淺的拳腳功夫，但他也依然可以分辨得出這應該是兩個武林高手正在兩廂互博。

這是巫蠱神教碰上了仇家偷襲尋仇,還是那位傳說中的天下第二高手找上門來救援他們了？僅憑一人就差點把人家一個教的分舵給端了，看這陣仗應該是星魂來了的可能性比較大吧。衛錦陽摸着下巴，看着眼前絢麗到他都看不清的搏鬥場景在心中暗自分析推測到。

面對眼前的突變，衛錦華承襲了他一貫不動聲色波瀾不驚的風格，帶着衛錦陽就繞到了一片樹叢之後藏身，以便更好地觀看分析這場戰局。

可惜衛錦陽還沒看過瘾，那邊的打鬥便已經有了結局......兩個旋轉的氣柱同時停下，其中一個在停下以後被飛速呈抛物線狀直挺挺的摔了出去，隐隐約約可以從衣着方面看出被甩出去的那個正是之前出場炫酷狂霸拽到爆的滄浪大教主。

目睹了這一切的衛錦陽表示，強中自有強中手，江湖武林的世界果然是他們這種菜鳥絕對無法企及的。這一個個強悍的都不可以拿他們當人看了，難怪都不追求富貴名利一股腦的去追求天下第一了。普通人的戰鬥力在他們眼裏根本就是渣渣呀，還不夠看的。

“星武判不愧是天下第二的高手，游離鬼主的左膀右臂啊。當真是厲害到了極致，不知道你們的尊主武功是不是真的比你要高呢”？滄浪被氣流直直撞在了牆上深深嘔出了一口血，卻還是面不改色的看着對立的那人露出了一絲嘲諷挖苦的笑。

對面站着的那人，一身黑衣連頭發和眸色都是黑的不仔細看的話會讓人覺得他已然與這一片暗夜融為了一體。潔白的月光照耀在他臉上将他的容貌映襯得格外棱角分明，冷酷之中夾雜着俊美唯一缺憾只惜的就是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就像一塊活生生的雕塑。

在看清星魂容貌的那一刻，衛錦陽被深深的震撼了。而這種震撼卻不是來自于他雕塑一般的容貌和超凡脫俗的武功.....而是因為他忽然發現傳說中的星魂居然就是他家小皇叔，他被這個事實狠狠地震驚了。

衛錦陽一直都是知道衛明朗從小就是跟着武林中的高人習武，也一直知道他的武功很強。卻從未想過他會是游離的武判，更沒想過他的武功已經達到了如此變态的地步。在他眼裏衛明朗一直是個面癱的侄子控來着，實在從沒把他往邪魅狂卷的反派組織殺手頭目之一上聯想啊。

他們叔侄這麽多年，他在雲襄王府待得日子也不算少。為什麽他從來就不知道這個事實，也不知道原來衛明朗的武功是那麽深不可測呢？而更坑爹的是看似和衛明朗無甚交際的衛錦華看來卻是門清，這叫他這個皇侄兼表弟情何以堪吶情何以堪？

剛剛得知這個事實的衛錦陽着實有點小小的憂傷，但在想到衛錦程可能也不知道以後就瞬間釋然了。

“這些難道很重要嗎”？星魂卻是看也沒看滄浪一眼，他的聲音就和他的人一樣冰冷。

“的确是不重要啊，”滄浪摸去唇角血跡，似是發現了什麽一般超衛錦陽他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別有深意的回過了頭，“本座說過要用雲陌來交換紫雲尊貴的太子殿下和二皇子，那麽雲陌現在人在哪裏呢”？

被滄浪眼神掃過的那一瞬間，和衛錦華一同藏在樹後衛錦陽整顆心都繃得緊緊的差點就要跳出來了，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給他家小皇叔拖了後腿。

“他說，他并不想見閣下。游離這次就算有錯，也希望閣下能為了兩教的和睦相處，到此結束吧。貴教的損失也會由游離一力承當”。 此刻的衛明朗比平日裏看到的還要冰冷上許多，就像屬于夜晚的冰冷之極的星之魂魄一般盡顯武林中人本色。

“呵，承擔你們承擔得起嗎？他欺騙的是本座的感情，你們要拿什麽來承擔”？滄浪說着就從地上瞬間飛起一擊，身體仿佛化為了一道白光凄厲沖衛錦陽兄弟所在的方向射了過來。

但似乎比他更快的卻是衛明朗，在衛錦陽還來不及看清眼前發生的一切之前，衛明朗便化作了一道黑影超他撲了過來，在他觸碰到他們兄弟其中一個之前，劍光一閃已然将滄浪擊落在了地上。

“兩位殿下無恙否”？衛明朗一個箭步上前收起手中之劍，便擋在了衛錦陽和衛錦華身前。

“無恙，無恙，有小皇叔在我們又怎麽會有恙呢”？即使，是看不清眼前發生了什麽，衛錦陽卻還是十分激動的欣賞完了這場屬于真正武林頂峰人物的對決和出手，只覺全身上下熱血沸騰到不行。

如果，可以的話他簡直是想要吶喊皇叔炫酷狂霸拽了。這也太厲害了這也，回頭他一定要讓衛明朗單獨抽時間指點一下他的武功，就算進不了武林也一定可以受益匪淺啊。

“小陽”，見自家弟弟十分激動而崇拜的用一雙眼亮晶晶的注視着衛明朗，衛錦陽心中頗有點不是滋味的抓住了他手。

哪怕是小時候衛錦陽都還從沒用過這種眼神看過他呢。

“利用和偷襲兩個根本不會武功的人來威脅和對付游離，閣下的手段未免卑劣”。确認衛錦華和衛錦陽無恙以後，衛明朗的目光轉向了此時此刻癱倒在地上又是嘔出一大口鮮血的滄浪。

此時此刻的滄浪，連面具也被星魂剛剛的劍氣給一把破成了兩半，顯得十分狼狽而霸氣全無餘下的只是動不了的面部癫狂。

“哈哈哈，我卑劣？那你們游離又算什麽呢？派遣雲陌來我身邊卧底，趁機盜走了我教的鎮教之寶“續命蠱”，你們又能光明正大到哪裏去呢”？滄浪笑得歇斯底裏，眼中的嘲諷和恨意不言而喻。

而這時衛錦陽也終于明白了這位大教主總是帶面具的緣故。

他的右臉鬼斧神工完美得沒有一絲一毫的瑕疵，但他的左臉卻滿是被烈火燒過的醜陋疤痕猙獰而難看的叫人作嘔，就是這樣兩半邊截然相反的容顏此時此刻卻詭異無比的結合在了他的臉上。

衛錦陽瞬間有點同情這位大教主了，也不知道遭遇了什麽也忒不幸了吧？臉燒成那樣得有多疼啊。最後，好不容易有了個不嫌棄他臉的心上人還是個別的教派的細作。

“夫人心脈殘缺又逢生産命在旦夕，而“續命蠱”正是能救我教夫人藥材中最重要的一味藥材。我教曾有意和平向貴教購進此蠱，卻遭到了拒絕。時間緊迫為了夫人性命我們也唯有出此下策”。衛明朗冰冷如斯提及此事，面上卻也不由多了一絲愧疚起來，“關于貴教的損失，我教必定十倍奉還。續命蠱在我教藥座研制成功以後，也會歸還貴教的”。

“你以為本座會在乎那麽區區幾只蟲子嗎？本座想要的只有雲陌，有誠意的話就把雲陌給本座還回來。否則，本座只要活在這世上一天就必叫你們不得安生一天”。滄浪眼中幾乎要滴出血來。

“如果，是十天以前閣下說出這番話，我一定會随時恭候閣下賜教。但現在只怕是不行了”，衛明朗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不為所動。

“你想殺我”？滄浪眯瞪眼打量着衛明朗，暗自努力運氣想要再拼盡全力打上一場。沒有拉上雲陌同歸于盡，他絕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死了。

“閣下綁架的是紫雲皇朝的太子和皇子，我無權對閣下做出處置。紫雲的官兵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閣下是巫蠱神教的教主，卻也是紫雲的子民，你犯下的案件自有紫雲的律法來懲處。”衛明朗一向公私分明，出事幹練，“至于，對于貴教的補償我也會送到貴教教中長老手中的”。

“假仁假義”，對于衛明朗的恩怨分明，滄浪卻是不屑嗤笑。

82、星魂（下）

事實證明他們紫雲帝國官兵的速度還是挺快的，衛明朗才剛拿下滄浪沒多久,一大隊人就舉着火把動作迅速的來把涉及綁架皇室成員的武林草寇該綁好的綁好了該拿下的拿下了。

一樁莫名其妙将他們兄弟牽扯進去的轟動危機就這麽悄然無聲的落下了帷幕。

“二殿下,你試試現在手腕可以活動了嗎”？衛明朗一注意到衛錦陽脫臼無力軟垂着的手,便立即上前在掌心運起了一股內力，将他脫臼的部位上下一攏複位到了一起。

“嘶”，突如其來的疼痛叫衛錦陽瞬間疼得鑽心,倒抽了一口涼氣，放松片刻稍許以後他方才動了動手腕,确認了這次的複位是成功的,“已經沒有大礙了，多謝小皇叔妙手回春”。

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除了有些餘痛之外已無大礙,活動自如的手腕,衛錦陽對衛明朗的崇拜之情已然上升到了一個高度,如今的小皇叔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然在同齡人之中擠掉了衛錦華成為了最靠譜最值得信賴的好青年。

這也忒多才多藝了，武功高強不說居然還會醫術接起骨來連看都不怎麽看都不用大夫就這麽“嗖”得一下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這麽接好了，那叫一個快準狠吶。

衛錦程那只傲嬌小公雞真是太有福氣了，才能被這麽全能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喜歡上有木有？衛錦陽看着自己的手腕再次神游天外，開始腦補。

“這次的事情都是游離連累了兩位殿下，本是江湖恩怨卻意外累及兩位殿下遭此橫禍，還請兩位殿下恕罪”。衛明朗的面癱早已是形成了習慣，就連道歉的語氣也是一如既往的冷冰冰。

“無妨，為了我們之間的合作能走得更加長遠，這次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衛錦華意味深長的瞥了衛明朗一眼，“怎麽說我和游離也都是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不是嗎？将來有用得上游離的地方，我也是不會手軟的”。

在此時的衛錦華眼裏衛明朗已然不是代表着雲襄王府的小皇叔了，而是代表着游離分舵的鬼域武判星魂，他們之間維系着的關系唯有互惠互利才是首要的。

“殿下放心，我會立即和尊主彙報商議此事。相信游離對這次事件的處理決定必定是不會叫殿下失望的”。衛明朗心領神會的回瞥了他一眼，語境之中除了冰冷還帶上了一絲公事公辦的意味。

“聽說，無上鬼主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不知道下次我能否有幸一睹貴教尊主姿儀呢”？衛錦華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笑容依舊卻不再澄澈。

“這個只怕是還要等我傳書回去問過，才能給殿下答複”。衛明朗神色不動，連聲音的音調也是一星半點不變，十分實事求是的回答道。

見他如此回答衛錦華也不再多說些什麽，兩人心中具是心思詭異，叫人看不清他們到底各自在盤算些什麽，一下子使氣氛降到了一個詭異的局面。

“咳咳，那什麽小皇叔你是混江湖的那你知道“鴛鴦蠱”該如何化解嗎“？實在是承受不了如今詭異的氣氛，衛錦陽幹咳了幾聲，決定轉移話題順便問問自己和衛錦華身上的蠱蟲該如何化解了。

坦白說，蠱蟲這東西聽上去是挺玄乎的但衛錦陽從來也不覺得它可能是化解不了的。畢竟，這天下的事沒有什麽是絕對的不是？他相信既然有人能做得出這蠱蟲，那麽就必然有人能解得開。

所謂，天下神醫出江湖，江湖神醫出邪教。而衛明朗作為天下第一大邪教的三把手，衛錦陽覺得解蠱毒這種事情還是托他幫忙比較靠譜。

畢竟，能在江湖這種腥風血雨的地方混的人誰又能沒有幾把刷子不是？

“滄浪對你們下了“長相厮守鴛鴦蠱”？衛錦陽話一出口，衛明朗冷峻的眉立即微微蹙起，看得方向卻是衛錦華。

難道老子就真的這麽沒有存在感嗎？老子明明還是你表弟加你老爹的學生來着，為毛線老子問你話你卻要看衛錦華呢？無緣無故變成陪襯的二皇子殿下，在心中又開始了默默腹诽。

“沒錯”，衛錦華不動聲色，覺得這好似算不得什麽大事一般，回答得十分簡明扼要。

“小皇叔聽說過”？衛錦陽睜大了雙眼，專注的看向了衛明朗。

見衛錦華回答得如此簡練，存在感實在是很低的二皇子殿下不由跳了出來補充性的問道。這個蠱可是事關他們未來終身幸福的大事可不能就這麽随随便便的讓衛錦華一筆帶過。

“‘長相厮守’為巫蠱神教的禁蠱，本為巫蠱神教創教祖師蠱王之王所制。蠱王之王原本對此蠱的希望是希望它可以成為一對情蠱，使中蠱者彼此産生愛意從而達到長相厮守的目的。卻沒想到這對蠱卻是失敗的，它只能使中蠱之人産生肉欲除了對方之外再也無法和其他人發生肌膚之親，卻無法達到使彼此産生愛意的效果。所以，它也是一對廢蠱”。衛明朗不愧是混江湖的，果然無所不知。

“卧槽！這麽變态的蠱蠱王之王把它研究出來是要鬧哪樣啊”？衛錦陽只想翻桌，他就說這蠱有問題他怎麽對衛錦華沒一點那種感覺呢？鬧半天它原來就真的是一對控制情欲的廢蠱。

太叫人憤慨了，明知道是廢蠱那個滄浪居然還敢把這玩意往他們身上種？衛錦陽的心情澎湃到了極致，全然忘了自己身上這只是自己自找的不是滄浪種的。

“據記載，蠱王之王曾經愛上過一名男子，可那男子偏是個鐘愛女子之人還有了自己的妻子。為了得到那名男子的愛蠱王之王費盡心機才制作出了這對蠱蟲，卻沒想到他做出的卻是一對只控制得了身體卻根本拘束不住心的廢蠱。此蠱也是蠱王之王一生的痛楚和敗筆，因此才會被列為巫蠱神教禁蠱不準後人研究散播”。衛明朗解釋的十分詳細，從而側面印證了他們游離鬼域的消息網實在是很強大連這種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也是翻得出來的。

對于自己堪比江湖百曉生的外表面癱實則內在悶騷八卦之極的小皇叔，衛錦陽表示十分無語。

“後來怎麽樣了”？衛錦華一向高華的衛錦華看似對這個故事的結局十分好奇。

衛錦陽開始在心裏默默考慮分析，是不是表面上看上去越是正經不八卦的人心裏頭就越藏着一顆八卦悶騷堪比女子的內心。怎麽他家小皇叔和大哥都是這樣啊？

“那男子也是當時江湖上有名的俠客，武功十分高強，卻也只撐了三天，便怎麽也熬不過去爬上了蠱王之王的床。最後，他因為憎惡蠱王之王卑劣的行徑，寧可出家為僧也不願同蠱王在一起。蠱王最終也是孤老終身”。即使，是在講故事衛明朗的臉上也還是面無表情的，一面說着就一面拉起衛錦陽的手開始把脈。

“等等，熬了三天難道他的那家夥還沒被咬掉嗎”？衛錦陽的注意力總是喜歡被奇怪的方向吸引，充滿疑惑的看向了他家小皇叔。

“下體疼痛只是蠱蟲舐咬身體其他部位産生毒素從而使得血液循環将毒素帶到了那個部位和某些因素産生了反應，使人體産生了蠱蟲在啃咬那裏的錯覺罷了。除了難耐以外，根本不會對身體産生真正的影響”。衛明朗面無表情的研究分析着他的脈象。

“所以，這是滄浪騙了老子還是他的祖師爺騙了他”？衛錦陽的心情有些錯綜複雜，難以言喻。

“你覺得呢？”衛明朗放下了他的手，看向他。真覺得自己這個侄子兼表弟像個孩子似的，天真得和衛錦程一般都像是沒長大的。

“我覺得老子被滄浪那厮給耍了”。衛錦陽十分實誠，對于長輩的問話向來有問必答。

“恩，沒錯，你就是被他耍了”。衛明朗萬年不變的眼神中終于閃現出了一絲無語，擡頭看了衛錦陽一眼以後，轉頭側向了衛錦華，“你們發生了肌膚之親”？

“是的”，衛錦華說得十分坦然，說出來的表情就像他們兄弟倆一起吃了個早餐似的平常，而接收到這個消息的衛明朗反應也是十分的平淡，一問一答就好像做報告似的。

可無論他們再怎麽的坦然反應平淡好似學術探究，提起這等隐私之事作為一個正直正常好青年的衛錦陽卻還是一下子燒紅了耳朵無法直視他們的對話，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們游離文判麾下的藥座最近正巧正在研究‘長相厮守’這種蠱毒，如果你們一直忍着沒發生肌膚之親的話，我原本是可以用他教我的方法用內力幫你們把蠱毒逼出來的。但現在你們也只能等着他真正研制出解藥了”。衛明朗一句不帶感情的話語，瞬間讓原本面紅耳赤的衛錦陽一下子被澆了一大盆冷水。

二皇子殿下的反應立即是激動到了極致，懊悔得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一個耳刮子。

“你說，老子怎麽就不等等呢？你說老子怎麽就相信了那個滄浪的鬼話呢”？衛錦陽氣得捶胸頓足，懊悔得幾乎要生生嘔出一口鮮血來了。

原來，只差那麽一點點他就可以和這場煎熬的煉獄模式的兄弟亂倫擦肩而過，背道而馳。坑爹的他怎麽就相信了滄浪呢？衛錦陽深刻的覺得人生就像一場修行，生活就像一出荒誕的鬧劇。

“好了，錦陽。這也不是什麽大事，既然已經發生了，你如今後悔也是來不及的，這不是能解決問題的方式”。衛錦華看到自家弟弟的反應心中略微産生了一些微妙的不舒服卻并沒有表現出來，只溫柔的摸了摸他的發絲，就像他們小時候那樣安撫着自家弟弟。

“疼的又不是你你當然無所謂”。衛錦陽不滿的嘟囔，他現在忽然又覺得後面有點不舒服了。

衛錦華的技術問題他一生黑，而且這麽爛的第一次技術本不該是他來享受的，卻因為他自己莫名其妙的攤上了，這叫他怎麽能不懊悔呢？

見自家臉上的表情一臉郁悶，原本還有些心情郁結的衛錦華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忍不住溫柔的輕笑出聲，揉了揉他柔軟的發絲。

不因為別的，就因為在這一刻他才有些真實的感受到他的衛錦陽是真的屬于他的了。

“小皇叔，我們的全部希望就全都交到你手上了。你一定要督促一下你們藥座，請他務必盡快研制出解藥啊”。可是，面對衛錦華的柔情，他的心上人卻是視而不見将殷切期待的目光全然托付到了他現在覺得最為靠譜的小皇叔身上。

看着自家弟弟這麽殷切的看向衛明朗為的就是解除他們倆身上的蠱蟲，衛錦華心裏一下子升起了一股子來得既驚且急的不滿，又極快隐去着實叫他自己都吃了一驚。

衛錦華只覺得自從發生那種事以後，他對衛錦陽的感情是再也無法做到像以前那般不摻雜任何雜質就單純的把他當做自己心靈的寄托了。而他自己卻也不知道這種改變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在衛明朗十分肯定的保證以游離藥座的水準一定可以制作出解藥以後，衛錦陽這才算是安下了心，不再糾結關于解藥的事了。

“這次殿下出事，游離必須承擔大部分責任。為了殿下的安危，游離願意贈送二十個教中高手來保護殿下的安慰。畢竟，江湖中人和暗衛的武力平均值還是有一定的差距的，還請殿下收下他們二十個加入暗衛”。衛明朗看向衛錦華，橫空打了個響指，黑暗之中立即憑空出現了二十個不知從哪裏出來的人齊齊跪在了地上。

衛錦華看着這憑空出現的二十個人，卻是不置一詞眸光深沉，卻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麽，良久之後方才摸着下巴開了腔，“我只要十個，多了不要”。

其實，他暗地裏早有了一批不輸武林高手的暗衛正在私下訓練，這次出來是因為沒料想好也不想暴漏他們才會遭遇險境。

如今，衛明朗既然代表游離提出了送人給他，雖是讨厭被不确定是自己的人包圍，但不想暴漏底牌也不想破壞與游離關系的衛錦華唯有接受一半的人數來折中了。

“沒問題”，衛明朗倒是十分直接了當，絲毫沒有試圖改變衛錦華決定的想法。

“小皇叔，你可以也給我十個嗎”？一直在默默充當背景板的衛錦陽，見此時機立即正色了起來，似是想到了什麽一般，倒也不拘束直接就和衛明朗提出了要求。

聽到自家弟弟提出的要求衛錦華着實詫異了一下，倒是衛明朗一如既往的面不改色。

“自然也是沒問題的，我會為殿下專門挑選十位教衆高手來保護殿下安危的”。衛明朗雖是面無表情，答應得卻是十分爽快。

“那倒不必，我不需要十個高手”，衛錦陽臉上的表情是難得一見的正色，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會提出這個要求，“我希望皇叔給我的這十個人可以是業有專精的，高手，專精于藥理的，制作器械的，用毒的，制作陷阱的...等等以此類推，給我十個不知道行不行呢”？

衛明朗略感詫異的皺了下眉，随即舒展，“應當可以，這方面高人門下的學徒游離還是有不少空缺沒有接受工作的”。

“這樣就行，我在邊關有一支隊伍正在訓練，我希望可以把他們當做業有專精的隊部來訓練，正愁着該怎麽給他們找師傅呢。卻沒想到小皇叔就送上了門來”。衛錦陽倒也坦誠，絲毫不想在他們面前玩什麽神秘。

反正，他借了這些人要幹什麽，最後衛明朗都是會通過那些人知道的。而衛錦華自己卻是根本就沒想過要瞞着他的。

“殿下有此想法，我作為皇叔兼表哥自然是會全力支持的。殿下放心，我一定會認真挑選可以真正能夠有東西傳授給那些士兵的教衆弟子的”。衛明朗聞言，冷峻的臉上不由閃現了一抹對衛錦陽想法的贊賞起來。

83、分離（上）

天色漸漸朦朦胧胧的亮了起來，不知不覺之間衛錦陽才猛然發現他們幾個原來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聊了整整一夜。

看着窗外朦胧得天色,衛錦華正想着自己現在是不是應該找個單獨的機會和自家弟弟好好談談關于他們的關系現在的改變問題,消除兩人之間如今那變扭而又尴尬的氛圍,卻沒想到在他正打算開口之際衛錦陽卻是搶先開了口。

“小皇叔，不知道你是不是有帶馬來呢？可否借我一用”？打開窗戶呼吸了一口晨曦新鮮的空氣，衛錦陽伸了個懶腰,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忽然開口問道。

“怎麽了小陽？回宮的話還是坐馬車比較舒服的，順便在路上哥哥還有些話想要單獨和你說呢”。衛明朗尚未回答,卻是一直将注意力集中在衛錦陽身上的衛錦華先一步開了腔。

也不知從何時起他對于衛錦陽的稱呼,已經不知不覺的從錦陽變成了小陽将彼此之間親昵程度也是提高了一個分貝。

“不了，我不打算回宮了”,衛錦陽笑了笑只是搖頭,“如果,有馬的話，我打算直接啓程現在就回邊關了。還勞煩大哥回宮的時候可以告訴我母後一聲”。

“為什麽要走得這麽急呢？你身體不舒服，回宮休息幾日再回邊關不是更好嗎？”衛錦華不能理解的皺起了眉，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我身體沒什麽大礙，走得了”，聽衛錦華提及關于身體的事情，饒是大大咧咧如衛錦陽臉上卻也是有些挂不住了，略顯變扭得尴尬別過眼，看着遠方，義正言辭道，“況且，早在被滄浪抓住的那一天我原本就應該啓程了，不管是什麽理由作為軍人拖延歸隊時間已是不該，我現在無論如何都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這...”衛錦華欲言又止，他原本還想再勸些什麽的，但在看到衛錦陽堅定無比的眼神之時他便已然知道自己這時就算是勸得再多，對方也是不會聽進去的了。

因為，衛錦陽現在的眼神就和當年他做出遠赴邊關決定的眼神一樣，絕不是它可以阻止駕馭的堅定。自己若是說得多了只會惹得他愈加厭煩，對衛錦陽感情進入一個新狀态的衛錦華絕不希望看到自己把他推得越來越遠。

“小皇叔，有馬嗎”？衛錦陽擡頭看向衛明朗又問了一次。如果，對方回答沒有的話他已經準備好銀兩去山下買一匹了。雖然，不是良駒但也勉強可以騎到驿站再換的。

“有的，就拴在大門口的樹樁上。殿下自去取吧”。作為受軍事教育長大的衛明朗，他對于衛錦陽趕着歸隊的這個決定是尊重和認同的。

衛錦陽取了衛明朗的馬後，當即也是顧不得自己一夜沒睡的精神狀态和輕微的後方疼痛了，只一心想着要趕緊回到邊關去，只在馬上朝遠處的衛錦華和衛明朗揮了揮手便頭也不回的飛馳而去了。

目光深沉的目送着那馬上少年漸行漸遠的背影直到看不見為止，也不願意回神，衛錦華一時之間竟也不知自己現在到底是何情緒了。說不清道不明，剪不斷理還亂，這絕對是他和衛錦陽無數次分別中最為叫他心情糾結複雜的一次。

“有時候，感情這種東西就像流沙一樣，你越是用力去抓握得越緊，它偏偏就會流失得越快......叫你怎麽抓也是抓不住的”。衛明朗側眼看向身旁看着遠方久久不願回神的衛錦華，若有所思的感慨出聲。

“皇叔說得是我還是你自己”？衛錦華很快回過神來，意味深長的看向了衛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