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宮宴(上) (26)

前可愛了好不好?

“你和小皇叔到底怎麽回事”?衛錦陽捏緊拳頭,強行壓抑住想要扁他一頓的欲望,要是小六這麽跟他說話不用他自己,他家母後也能打死他。

“什麽怎麽回事?你認為還能怎麽回事呢?他們那幫子人沒告訴你嗎?衛明朗說他喜歡我,當時于彥中毒,他說喜歡我威脅我要我和他在一起才肯找人替我救于彥。所以,我成全他喜歡我而已就是這樣”。衛錦程的語氣倨傲到了一種程度,叫人看了就覺得他的表情十分叫人牙癢癢。

“他說,喜歡你要你和他在一起,你就這樣對他陷害他嗎?你就算不喜歡他,也應該記得他是你的小皇叔,小時候對你最好的小皇叔。你怎麽能這麽害他”?衛錦陽滿臉不敢置信的看着衛錦程,完全理解不了他的思維邏輯。

這簡直是太莫名其妙了不是嗎?他們之間的糾葛,就算是不喜歡拒絕或者想別的辦法不就行了嗎?他相信他就是真的不跟衛明朗在一起,衛明朗也是不會殺了那什麽于彥的。可衛錦程為什麽偏偏選擇了最愚蠢的方法來讓他們之間的關系變得越發複雜呢?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我陷害他?把我們之間關系變成現在這樣的人明明是他,你知道嗎?他以前曾經是是我最尊敬和信任的長輩,可現在所有的一切全都被他給毀了。衛明朗他再也不是我的小皇叔,他不配”。衛錦程近乎決絕到了癫狂地步的瞪着衛錦陽,似乎想要透過他來瞪着另外一個人。

“可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忘恩負義刻意在父皇面前去陷害小皇叔啊”。衛錦陽從他的眼神之中深刻的了解到昨天早上他和敬和帝的那場争執不是無心而是刻意。

而他的目的就是為了去陷害衛明朗,知道了這個答案簡直是叫衛錦陽哭笑不得。衛錦程明明和他一般大的年紀,可心智幼稚得像個孩子全然不去思考這麽做可能帶來的後果,就為了賭氣而做了皇叔和皇侄亂倫這是多大的事啊?他居然就敢這麽捅到敬和帝跟前去。

“呵呵,我忘恩負義還是他逆倫背德呢?”衛錦程聽他這麽說竟是有些癫狂的笑了起來,就像瘋了一般,“衛錦陽,你少在這裏道貌岸然了。你以為你自己又有什麽資格來說教我嗎?如果是換成你最親愛的太子大哥說喜歡你要和你在一起,你這個膽小鬼還不知道會吓成什麽樣子呢”?

衛錦華一字一句宛如刀鋒一般淩厲,叫人避無可避,一字一句直直砸在了衛錦陽的心上。

衛錦陽下意識的想要去反駁,卻終是無力得什麽也說不出口。他可以接受和衛錦華因為某些緣故而不得已不倫亂,可以接受兄弟之間的互撸,可是他無法反駁自己卻是接受不了衛錦陽說愛他要和他在一起的。

那樣的可能性,僅是想想便已是叫他毛骨悚然。若是,真的發生了他與現在的衛錦程,也不過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93、風波(中)

在于衛錦程接觸過了以後,他現在算是了解到了劉仁對于他的形容卻是半點也不誇張,如今的衛錦程偏執癫狂的程度簡直是到了一種臨近邊緣的境界。

好像随時随地,都有可能會被什麽事情觸發而拉着什麽人玉石俱焚,同歸于盡一般。

幾乎目睹了他成長的衛錦陽真心不能理解,當初那個只是有些傲嬌如同小公雞一般口口聲聲小皇叔長小皇叔短的少年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狠毒到想要致他曾經最親最愛的小皇叔于死地的人。

難道,愛情就真的可以如此殘酷可怕到能改變一個人如斯嗎?為了他所愛的人,衛錦程就寧願這樣去傷害最愛他的衛明朗和敬和帝嗎?這一切的一切都叫身為看客的衛錦陽迷茫不已。

在感慨世事無常,人心易變之餘,衛錦陽卻也不怎麽想攙和到這件事情裏頭去了。雖然,他之前答應過敬和帝會在他百年之後替他照顧衛錦程,但現在....敬和帝還在這個世界上不是嗎?衛錦程在如何過分如何乖張刁鑽卻也是輪不到他衛錦陽來管的。

所以,這件事情對于衛錦陽的印象除了衛錦程最後砸下來的幾句話導致二皇子殿下在和衛錦華的相處上心理狀況變得有些微妙以外,對于衛錦陽的生活而言卻幾乎是沒有任何影響的。

回到京中的日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過着,風平浪靜到了可以。

直到老林相故去的噩耗傳來,林氏兄弟之間傳來了為了家族權勢在老人百日之後亂鬥的消息,才給這平靜無波的京中又是掀起了些許波瀾壯闊的漣漪。

林相獨子林雪臣早已故去,留下的唯有一嫡一庶的兩個兒子。在這兩個孫兒之中林相最為寵愛得意的莫非他悉心培養長大的嫡孫林繁林恕己莫屬,而林繁本身也不負林相所望是當年的金榜題名的頭名狀元,如今更是了接替祖父位置的丞相東宮太子衛錦華最為得力的左膀右臂。

按照常理,林繁繼承林氏一族自是名正言無人可與之相争,可偏偏這林相的庶孫卻也是個争氣的,是跟着骁騎王逼退蠻夷簽訂合約的第一大功臣,更是如今敬和帝眼前的紅人。

這兩兄弟之間的争鬥,一個後頭站着文人墨客政權勢力與太子爺,一個後頭站着軍權勢力和骁騎王皇上。這兩位鬥将起來,又怎麽能不引人注目震驚朝野?簡直是一個不小心就會觸發二皇子和太子的奪位戰,甚至有不少黨派的狡猾的老油條已經暗自推測起這件事根本就是衛氏皇族的兩位皇子要開始政鬥奪位的前奏。

而身為議論漩渦中心主角之一的衛錦陽對于這一切朝野雜談卻是什麽也不知道,專心致志的被林簡的真實身份給震驚住了。

他可是一直以為林簡他的家族只是個普通的商賈之家罷了,誰能想到他會是出在作為衛錦華身後最大資源力的林氏一族呢?更沒想到的是,他口中那個欺壓庶子對他沒過一句好言語甚至還給了他忍之這個寓意不明的字的人居然會是小林相林繁。

衛錦陽在剛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可是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呢?可惜卻一直沒有機會私下單獨和林簡這個大忙人碰面,直到敬和帝心血來潮決定辦個宮宴這才被衛錦陽抓住了機會。

“大狐貍,我說.....你和你大哥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衛錦陽遲疑的往在禦花園另一側正和人閑聊的林繁身上瞥去了一眼,有些遲疑的看向了林簡。

林繁是林簡的哥哥這實在是叫衛錦陽太難以想象了,要知道在他的心目中能做出恃強淩弱欺辱幼弟這種事情,且能讓看起來脾氣不是很差的林簡恨之入骨的哥哥一直是腦補成了一個腦滿腸肥滿臉麻子嫉妒弟弟生得俊俏的被寵愛的小人形象。

可無論如何,衛錦陽也做不到把自己以前的那些聯想給往小林相身上按,這實在是長得太像好人了這。

“怎麽?你這只小綿羊也被他的那副好皮相給迷惑了”?提及林繁林簡眼角眉梢之間盡是掩藏不住的厭惡與深刻到了刻骨銘心的憎恨,連對衛錦陽說話也多出了幾分嘲諷的意味來。

林簡素知林繁生來就有着一副蠱惑人心的好皮相,素衣廣袖,芝蘭玉樹整個人身上就帶着一股子溫文爾雅的書香氣,與自己一看就是個雜種的妖孽容顏不同,林繁那個道貌岸然的東西天生偏就生出一看就像好人的面相來。

從小到大竟也不知騙了多少人,給多少人他君子坦蕩蕩自己卑鄙無恥的假象。

“不是我被不被他迷惑,而是小林相他向來為人處世都是出了名的和藹可親,平易近人,是那種朝野皆知的清官好人啊”。衛錦陽與林繁的接觸雖然不多,但他一直覺得林繁是個君子。

不是傳言不是容貌不是氣質,讓衛錦陽有這種感覺的是他的下意識,而他的下意識主觀意識上一般都是很靈的。

“沒錯他的确是平易近人和藹可親,他就看到街邊乞丐之時都能對他們生出憐憫之心行了吧”?林簡容貌妖嬈,面上表情卻是和容貌結合詭異的刺骨冷笑,“可唯獨我,在他眼裏卻是連一條狗都不如,從第一次見面就不如”。

他至今也忘不了自己八歲那年第一眼對這個人的好皮相生出的好感,更忘不了自己八歲那年第一次去向給自己第一眼影響就很好的哥哥示好時,林繁回于他的又是怎樣告知自己在他眼裏卑微到連豬狗也不如的鄙夷不屑眼神,叫年幼的自己一下子認清了人心的冷漠與勢力。

從那一刻起,林簡便已然在心中暗下決決心終有一天要将這個林家的驕子踩到塵埃裏去。

“既是如此,你們的事情我也就不再從中攙和了。只望你莫要因一時情緒沖動,而恨錯了針對錯了人”。衛錦陽原本還想多問上幾句從中勸導緩和一下這對兄弟之間的關系什麽的,可在看到林簡臉上恨不得将林繁抽筋拔骨的表情之時,他立刻了解了此時的林簡已是聽不進勸的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林簡對林繁的仇恨更不是累積于一朝一夕。要怎麽解決他們兄弟之間的争端,也唯有他們兄弟自己能夠做出決定。

林簡和林繁都是頭腦靈活之人,智慧謀略比之自己更是勝出許多。所以,在他們之間的糾紛之時,衛錦陽即使是作為朋友卻也沒有偏頗到林簡那一邊去,只是不輕不重的提點上了一句便不再過問。

衛錦陽告別林簡正打算在禦花園中找個涼亭稍作休息一番,沒走幾步,前方卻被前方發生的突發事件給吓了一跳。

站在遠處衛錦陽只看了個大概,模糊的身影好像是一名女子不知何故此時正姿勢詭異的倒在衛錦程懷中吓得花容失色,而三皇子殿下卻是一點也不憐惜的一把将那個女子推到在了地上。

“你賤不賤,仗着有幾分姿色就敢到我面前來勾三搭四嗎?連我這種只喜歡男人的人你也敢勾引,還當真是下賤到了極致”。這個傲嬌嘲諷的聲音最近聽來還真是叫衛錦陽刺耳無比。

“我們還真是冤家路窄,在這裏也能碰到你擺架子使性子?你究竟是要做給誰看啊你”?衛錦陽走上前去,一把扶起了倒在了地上的女子,沒好氣的對衛錦程道。

且不論那名女子因何撲進衛錦程懷裏,這樣對待一個女子就已經是很不男人了,衛錦程果然還是個被寵壞了還沒長大的孩子。

“将軍....是你”?那女子顫抖着被衛錦陽扶起,卻在看清他容貌的那一刻驚詫的開了口。

“柳姑娘”?衛錦陽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那個被衛錦程推倒的女子竟是柳霧容。想不到時隔這麽長時間,他們竟是又在這樣的狀況下碰了面。

“衛錦陽,你小心別被這個女的給勾引了,剛才她莫名其妙就撲到了我懷裏,妄圖勾引我這個全天下都知道的斷袖呢”?看着衛錦陽在自己面前做好人似的,手忙腳亂的扶起了那名被自己推倒的女子,衛錦程略顯尖酸刻薄的說道。

最近,他的心情已經差到了極致。這個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女人居然還在這個時候撞在刀口上火上澆油的妄圖勾引他,簡直是不知所謂到了極致。

如今,她居然還有臉倒在衛錦陽的懷裏裝可憐,真是可恨之極。

“将軍....我沒有,是我走路沒看路不小心撞到了三殿下,可是誰知道三殿下就是偏要一口咬定我勾引他,我真的沒有啊”。柳霧容聽衛錦程出口如此刻薄,剛剛被衛錦陽安撫住的情緒,一下子就奔潰了,梨花帶雨的哭出了聲。

她今日是因為被皇後點名要陪父親來赴這場宮宴的,也算是側面的為二皇子挑選成為王妃的女眷候選人之一,誰知道進宮以後一時之間顧着看這禦花園裏的風景一不小心怎麽就惹上這位煞星啊?還在救民恩人面前被他如此羞辱,柳霧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行了柳姑娘,我信你,別哭了。正常人不能和瘋子計較,衛錦程他現在已經是徹頭徹尾的不正常了。我們走,你莫要同他一般見識”。衛錦陽見柳霧容哭得可憐,又見衛錦程一臉盛氣淩人的模樣,扶着柳霧容回頭白了衛錦程一眼以後當即扭頭就走。

衛錦程這厮已經是越是長大也就越是腦回路不正常了,從之前他那樣對待從小那般疼愛他的衛明朗開始,衛錦陽就決定再也不信這熊孩子說的一句話了。

都是腦殘到好歹不分帶着自己幻想的思路,正常人不能相信。

可衛錦陽才轉過身還還沒走出幾步路,就忽然一下子被衛錦程猛拍了一下肩膀,攔住了去路,“等一下,衛錦陽我還有事情要問你”?

“有什麽事情,你就快點問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麽閑的”。衛錦陽轉過身,沒好氣的看向他,真不明白衛錦程還有什麽好找他問的。

“你那天回去到底和衛明朗說了什麽?他已經兩個多月沒看到人影了,就連我去雲襄王府也一概沒人願意告訴我”。衛錦程猶豫了一番之後,有些不好意思直視衛錦陽的眼睛,扭捏的問道。

“我什麽也沒有說,更沒有見過小皇叔。你這麽讨厭他恨不得置他于死地,現在他不來找你你不是該正合心意嗎?又何必多此一問呢”?衛錦陽眼皮也不擡道。

“我只不過是擔心他要是不小心死在了外面,你們又來怪我罷了”。衛錦程從未被人如此禮遇,有些懊惱的別過了頭,冷哼道。

“用不着你擔心,無論他出了什麽事都絕不會有人去找你的。如果,可能的話你們一輩子都不碰面才會是對彼此最好的歸宿”。衛錦陽說的是這段日子以來,劉家以及雲襄王府所有人的心聲,衛錦程于他們而言簡直就是衛明朗生命中出現過最大的災難。

就連之前對待衛明朗和衛錦程态度毫無偏頗的衛錦陽,在聽聞了衛明朗和衛錦程之間的恩怨糾葛以後,也不得不承認這根本就是命裏帶來還不如當初不相識的孽緣。

“好,好,是衛明朗讓你這麽說的?好,說得好,我從今以後都不會再管他的一件事,也永遠不會再見他,看看到時候會是誰比較難過”。聽了衛錦陽的話,衛錦程的臉色一變再變,最終只是負氣似的丢下了這樣的一句話就拂袖而去了。

看着衛錦程賭氣而去的背影,衛錦陽搖了搖頭無奈的在胸中暗嘆了口氣。算是當真認識到什麽叫做真正被寵壞了的熊孩子,真是不知道他要到什麽時候才會長大啊。

待敬和帝百年之後,衛明朗對他心灰意冷,到時候有還有誰能呵護縱容着讓他一輩子不長大呢?現在的衛錦程固然乖張,但說句良心話那也全然是敬和帝寵出來衛明朗護出來的

只希望在衛錦程很多年以後經過了歲月的磨砺,能夠在風吹雨打之中真正的成長起來,然後記起曾經有那麽一個人是自己的小皇叔且真心的喜歡過他吧。

那樣倒也不算負了衛明朗曾經付出過的這一腔真心。

94、風波(下)

在結束自由活動的賞花以後,再來的就又是千篇一律的酒宴了。宮裏活動的節奏流程簡直是枯燥無味到了叫衛錦陽想要吐血,從小大大每次都是這樣也不知敬和帝膩味不膩味。

“錦陽”,走進禦花園中宴客的涼亭,衛錦華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正坐在一邊發愣弟弟,立即走上前去輕輕握住了對方的手。

卻不料自己的手卻在一瞬間被對方條件反射性的甩了出來。

“大哥”?!猛然被握住手,衛錦陽一下子沒回過神,卻在回過神來的瞬間下意識的就條件反射性的将自己的手猛地從衛錦華手中抽了出來。

動作反應之大瞬間令自幼便親密無間的兩人都有些,愣神随即而來的便是尴尬。

有些讪讪的看着衛錦華被自己甩在半空中的手,衛錦陽瞬間覺得尴尬了起來,張了張口正想揚起僵硬的臉皮笑笑說點什麽來緩解這場尴尬,卻不料這一回卻是衛錦華搶先開了口。

“你到底怎麽回事?錦陽,你知道嗎?你最近一直都很不正常,從你那天去找了衛錦程之後就一直這樣,你能告訴我到底是什麽原因造成的嗎”?衛錦華收回停滞在半空的手,斂去了臉上原本一直在粉飾太平的溫和,目光嚴肅的與衛錦陽對視着。

最近,這兩個月以來,衛錦陽一直很不正常。應該說是自從那次見過了衛錦程以後他就不正常了,一直在這樣有意無意的疏遠着自己。

即使衛錦華一直極力告訴着自己不能逼迫不能質問,他自己的那點小九九只是暫時想不開等想開了就好了。但在衛錦陽如今越發明顯的拒絕和抗拒他的靠近以後,衛錦華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去質問的欲望。

他不明白明明他們兩個連那等超越兄弟關系的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衛錦陽如今到底是在糾結抗拒着些什麽?

“我不正常嗎?有嗎?哪有這樣的事情,我自己怎麽不知道”?衛錦陽僵硬着一張臉強笑了笑,語氣随意肯定無比,但不敢與衛錦華對視的眼睛卻早已出賣了他的心虛。

他最近的确是很不正常衛錦陽自己心裏也是非常清楚的,不是衛錦華的問題,是他的原因他自己清楚。他現在對衛錦華的感覺太怪,着實是找不到他最初那種純粹而不多想的感覺了。

衛錦程的瘋言瘋語震撼了他的心房,逼迫着他不得不去換位思考。不得不打破之前的那一切自己在心底的自欺欺人粉飾太平,不得不承認他現在和衛錦華的關系以兄弟關系來說的确是牽強詭異到了極點。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又能用怎樣的态度去對待衛錦華呢?繼續放任不管任由他們的關系越發危險還是一下子就絕交呢?這些他都是無法做到的,所以他也只能是像現在這樣了。

“錦陽,你看着我的眼睛,你敢告訴我你最近沒有在刻意和我拉開距離刻意疏遠逃避我嗎”?衛錦華擡起衛錦陽的下颔,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問道。

他和衛錦陽認識了這麽多年,他自認為已經熟悉了解到了刻意認出對方的每一根發絲。衛錦陽是不是在撒謊,不必多說只消一眼他便可一目了然。

“大哥....我....”被衛錦華充滿壓迫性的目光淩遲着,天知道骁騎王殿下都幾乎想吶喊大哥我錯了了。

可是,還是不行。即便到了這樣的地步,衛錦陽卻也還是不想去揭穿也不想讓旁人卻捅破一層詭異的紗紙。所以,他現在在做的不過是一點一點的将他們之間在他縱容之下偏離正軌越來越遠的關系給拉回去。

“告訴我,你為什麽要這樣?是衛錦程和你說了什麽嗎”?衛錦華松開捏着他下颔的手,該為牽制住了他的肩膀,“我們從小到大的關系向來都是最為親密無間的,現在更是今非昔比。我很好奇他到底是說了些什麽,能讓你開始疏遠我”?

人生頭一回被衛錦華用這麽正經嚴肅的目光盯着質問,衛錦陽只覺一陣招架不住的無力。根本不敢直視衛錦華犀利的眼神,只是一味低着頭想着要怎麽說或者是不是要坦白了的好了。

“你們在幹什麽”?一個尖銳而威嚴的女聲,瞬間将僵持住的兩人給吓得一驚。

“兒臣參見母後”。衛錦華松開了手,率先回過了神,姿容優雅的向劉皇後施了個禮,絲毫不覺得自己剛剛抓着人家兒子的肩膀有什麽地方不對,頭也不回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這件事情他有的是機會回頭再去盤問,如今便先暫且放過衛錦陽好了。

“陽兒,這衛錦華剛才是不是在打你啊?你是不是受欺負了,告訴母後母後一定替你主持公道”。見衛錦華走遠了,劉皇後厭惡的掃了一眼他的背影,随即摸着自家兒子都被吓得愣住了的臉頰,緊張的問道。

衛錦陽這才意識到他和衛錦華剛剛的姿勢,從劉皇後走過來的方向看很像衛錦華在單方面的和他打架或者争執。

“沒什麽,只是為了一點小事和大哥争執了幾句罷了”。衛錦陽拉下自家母後的手,看着衛錦華走遠的背影瞬間松了口氣,方才看向了自家母後。

他果然是他家母後親生的。來的再沒有比這更及時的救星了。

“那也一定是他的錯,母後剛剛就看見他在兇你了。你這孩子倒也不知道反擊回去,虧得還是上過戰場的”,劉皇後憐愛的摸了摸兒子的頭,語氣嬌嗔道。

我說,母後你這是希望我們兄弟在大庭廣衆之下打起來嗎?衛錦陽看着自家母後只覺得深深的無力吐槽。

宴會流程還是一如既往的索然無味,衛錦陽跟該敬酒的人一一碰過杯以後,便自顧自的一邊吃着東西,一邊想着回頭要怎麽應付衛錦華的質問起來。

以他對衛錦華的了解,現在還只是暫時的風平浪靜。這事指定了還沒完呢。

衛錦陽這廂正在喝着悶酒,那一廂的敬和帝卻是一點也沒閑着欣賞完歌舞以後,就開始把那些大臣小姐帶來的閨女一個個的拉到大殿中心來笑眯眯的問話,搞不清的還以為他回光返照想要納妃尋找第二春呢。

敬和帝的臉色比之自己剛剛回京之時已是紅潤了不少,卻也不知是被有能耐的太醫調養好了身子還是進入了回光返照的階段。

“你就是柳侍郎家的閨女,生得還當真是亭亭玉立呢?柳侍郎得女如此夫複何求,今年多大了”?敬和帝跟查戶籍資料似的也不知道想幹些什麽,就一個勁的在這重複着這些問題來盤問那些官家小姐,最後終于問到了柳霧容。

“回陛下的話,臣女今年年方二八”。柳霧容低眉順眼,看上去倒是十分乖巧。

“可曾婚配”?

“不曾”。

這不是廢話嗎?衛錦陽拿起一塊糕點,就往自己嘴裏塞,來這裏的小姑娘都是經過嚴格挑選或可能入宮或可能許配給王孫貴胄,世家青年的,他們的父母腦子被驢給踢了才會帶婚配過的閨女來。衛錦陽深深的覺得敬和帝的智商被自家母後影響得很嚴重。

“那朕就把你許給朕的二皇子,骁騎王為正妃如何”?敬和帝在問之前的少女之時皆是沒有說要給他們許什麽人家的,乃至底下坐着的大臣們在看到又一個少女被問之時除卻幾個之外,都已然魂游天外,現在,卻一下子被敬和帝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震驚得回過了神,一下子齊齊轉移視線看向了大殿。

“臣女謹遵皇上旨意”,柳霧容的臉一下子就燒得紅了起來,含羞帶怯的就掃了衛錦陽一眼,看上去十分溫馴應道。

看狀況她像是覺得這道賜婚旨意是衛錦陽求來的。

“臣等恭喜骁騎王賀喜骁騎王,恭喜皇上皇後,萬歲萬歲萬萬歲”。敬和帝金口一開,便已是等同賜婚旨意,衆臣連連口稱萬歲賀喜道。

而一下子莫名其妙的成為全場焦點的衛錦陽根本就是震驚了,連嘴巴裏吃到一半的糕點也都被驚愕得不顧形象的掉了下來。

賜婚這種事?按照正常情況來說不是應該要事先問過當事人嗎?有這麽連告一聲都沒有就這直接賜婚的嗎?他連一點風聲都沒聽說過,還以為這場宮宴是要給衛錦華選妃的呢。

怎麽就變成給他賜婚了,按照什麽順序都該是太子先成家才能輪到底下的不是嗎?

就在衆人目光都聚集在含羞帶怯貌美如花的準新娘身上之時,衛錦華卻是将深沉複雜的目光投向了衛錦陽,而衛錦陽卻沒有理會他的視線,直接将茫然的目光就投注向了敬和帝,“不知父皇為何會突起給兒臣賜婚之念?兒臣尚且.....年幼啊”。

場上大臣前一刻還準備恭喜衛錦陽,下一刻就被衛錦陽突發的聲音給吓得夠嗆。這位不是要當場抗旨悔婚的節奏吧?盡管,這柳霧容看上去家世的确是配不起骁騎王的,可是這也不至于當衆抗旨吧?

這是死罪啊,死罪。

“小,都快十九了你還哪裏算得上小。你這孩子都在邊關野慣了,也是該找個人替父皇母後管管你的時候了。朕和你母後也是到了該抱孫兒的時候了”。敬和帝卻是絲毫不在意衛錦陽的失儀和大不敬,沖着他意味深長的就笑了笑。

“可是....這.....”,衛錦陽面漏為難之色的看向了跪在地上此刻已然面色蒼白的柳霧容,他這輩子一直是想着不找個愛的也得找個喜歡的過一輩子的,可如今他卻也是真的對柳霧容連一丁點感覺都沒有了啊。

“怎麽?二皇子這是不滿意嗎”?敬和帝面漏詫異之色,明明劉皇後說剛才在禦花園還看到衛錦陽和這位姑娘相談甚歡的,問過家世雖是有些偏低但也是個可以防止外戚幹政的好女子啊。

難不成劉皇後會錯了意他賜錯了婚,這衛錦陽心中另有所屬嗎?

“父皇,二皇弟尚且年幼,且之前有我們有找先生一同算過他二十之前只怕是不宜娶妻的,若是二皇弟實在是不願意的話,兒臣作為兄長還要鬥膽一請,請父皇收回成命”。衛錦華見衛錦陽面上的驚訝和茫然不似作僞,這才将一顆懸起的心放回了原位,鎮定的站了起來,道。

雖然,不知道敬和帝為何會将這麽個莫名其妙的女子賜婚給衛錦陽,但衛錦華知道只要有衛錦陽的立場再加上自己的推波助瀾這場荒謬無比的賜婚終究注定得退回去。

太子出馬要聯合二皇子一起抗旨逼迫敬和帝取消這一次的賜婚,這是多大的事啊。場上頓時鴉雀無聲,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幾乎能聽得見,朝臣們更是連眼皮也不眨注視着眼前的局勢。

敬和帝見此狀況不免有些尴尬得下不來臺,未免自己再被逼得自己找臺階下,他甚至是考慮起了要不要自己就想把這門婚事給否了。反正,衛錦陽也不喜歡,他也沒下旨,何必要妄做這麽一個逼婚的惡人呢。

就在敬和帝就要改口打哈哈把這筆婚約糊弄過去的下一刻,場上卻是突發了意外狀況,原本跪在地上被衆臣同情眼神注視着直覺受辱了的柳霧容竟直直往殿內的柱子上撞了過去。

“柳姑娘,你這是做什麽”?衛錦陽手疾眼快一把将她拉了回來,吓得心跳都加速了,這姑娘沒事幹尋個什麽死啊。

“殿下今日當衆悔婚,這全天下都會知道臣女是殿下不要的女人,臣女名節清譽皆以受辱如此這般還活在這世上作甚”?柳霧容滿臉淚痕,卻是一眼也未曾看向衛錦陽,只一個勁的掙紮着要往柱子上撞過去。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要悔婚了”?衛錦陽見她掙紮個不停,也不好将她打暈,頭腦一昏沒經過思考就這麽蹦出了話來。

霎時之間草木皆靜,殿內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這麽投注在了衛錦陽身上。

“咳咳咳,那二殿下你如今的意思是”?敬和帝正了正臉色,清了清嗓子,只覺得自己的心髒已然是跟不上年輕人的步伐,再來幾回他非得死在這不可。

衛錦陽冷靜下來先是将目光投向了懷中一臉淚痕的柳霧容然後順着大殿的柱子看向了大殿之中包括敬和帝在內的每一個人,最終将複雜無比的目光投注在了衛錦華的身上,緩緩閉上了自己的雙眼,“兒臣謹遵父皇聖旨”。

上輩子是他毀了柳霧容的一生,如果這一世上天偏要他還的話,那麽就這樣好了。正好也能為他和衛錦華這樣古怪的相處關系,畫上一句句點不是嗎?

95、突變(上)

酒宴結束朝臣們紛紛各自回家,衛錦陽卻是還沒從這場突如其來賜婚事件中回過神就猛然一下子被衛錦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極速拖離了座位,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已經發現自己此時此刻正站在了衛錦華的宮殿裏。

“碰”的一聲輕響,卻是木門被衛錦華給落鎖拴上的聲音一震,尚且腦子轉不過彎來的衛錦陽才算是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了出來。

光線昏暗空蕩的宮殿頓時給了衛錦陽一種不安的錯覺,就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

“你現在有什麽想說的嗎”?衛錦華幹脆利落的關好了門,轉過身向衛錦陽走了過來。

“那麽,大哥你又希望我說些什麽呢”?被衛錦華銳利的目光逼視着,衛錦陽低頭沉默了良久卻終是不得不擡起頭以一種相當正經的目光回望了衛錦華。

有些事情已經不是自己一味的去逃避就能當成他不存在的了,一味的掩蓋傷口只能讓被遮擋的傷口潰爛的更加徹底。

今時今日他若還是像以往一般欲蓋彌彰裝作什麽事也沒有發生,終究只能是傷人也傷己。更何況.....看衛錦華現在的意思也是沒有讓他去裝糊塗的機會了。

此刻的衛錦陽忽然一下子覺得,在和衛錦華這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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