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年晁雲的出櫃宣言在公司引起軒然大波,小姑娘們一改往日對小年總虛僞的印象,甚至組了後援團紛紛為他搖旗吶喊。
年晁雲忙得不着家,為了這次的事兒,他還和蕭野一塊兒去找了個願意出力的人,談了大半天,最後對方慷慨解囊,用私人基金的名義往小年總公司投了55億,順利幫他轉型擴張。
消息傳出,大半個娛樂圈嘩然,這意味着,年晁雲以後還能接替明星經紀的業務,甚至和那些影視公司分食同一塊蛋糕。
至于葉家,再也不會是他的顧慮。
年晁雲和蕭野忙了大半個月終于要歸國。小年總在大洋彼岸的機場歸心似箭,解決了一樁大事兒,心裏就總惦記着戚寒的那句搬家宣言。他寒哥這麽一個心高氣傲的人,嘴比蚌殼還緊,竟然會在自己面前妥協,年晁雲簡直要發狂。
兩人坐機場咖啡店裏,蕭野買了兩杯美式回來,看他把手機捏亮再按滅,又按亮,還嘀嘀咕咕滿臉傻笑。
“談個戀愛人都傻了,想打電話就打呗。”
年晁雲狠吸一大口:“那邊兒是半夜。”
“哦。”蕭野舉着手機給他看林難十分鐘前發來的消息。
年晁雲暗罵,轉頭去刷消消樂。
蕭野刷開公司內部群,幾百條聊天記錄熱情地跳出來,大部分是關于年晁雲的,還有一點居然是關于他倆的。
有幾個小姑娘哀嚎說自己當年看走眼,一直以為蕭總和年總才是命中注定的一對。她們煞有其事地列舉了蕭野和年晁雲無數相愛相殺的光榮事跡,試圖論證雖然蕭總這麽多年一直萬花叢中過,但小年總對他癡心不改,說得圖文并茂有理有據,連蕭野差點都信了。
還有另一波堅定不移的“雲寒黨”,一直堅信戚老板才是年總的真愛。兩邊甚至放話出來要賭一杯奶茶的錢。
蕭野作壁上觀,笑得人仰馬翻,最後挑了幾條好玩的念給年晁雲聽。
年晁雲差點吐了:“你們居然背着我還有內部群,上班是不是都太閑了,分析得有理有據。”
蕭野丢了個大白眼給他:“你醒醒,背着老板開內部群很正常,連我當初都是出賣色相才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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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個玩笑。
不過他确實出賣色相了,賣的是他和林難的合照。逢人就秀,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搞了個小孩。
在不要臉這件事情上,年晁雲永遠望塵莫及。
年晁雲琢磨着想給戚寒發消息:在幹嘛呢?
覺得不合适,又改成:最近好麽?
想想又過于生疏,最後他撓破頭,只發了兩個字:毛毛。
幾乎是秒回,他收到戚寒發來的照片——五只堆在角落,收拾到一半的大箱子。
蕭野在桌底下踹了年晁雲一腳:“看什麽呢!笑這麽惡心。”
年晁雲頭也不擡:“寒哥把自己打包好了。”
蕭野一愣,反應過來忍不住罵:“艹,什麽時候搞定的?可以啊你居然不告訴我,上次的咨詢費什麽時候結?”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又不帶我玩。”
“你幼不幼稚?”
年晁雲在手機裏劃拉半天:“是不是我貢獻自己和寒哥的照片也能進群?”
蕭野誠懇地回他:“我覺得你倆沒有合照。”
還真被他猜對了,年晁雲痛心疾首。
蕭野忍笑安慰他:“別難過,你都把別人拿下了還怕沒照片麽?慢慢來不急。看你那麽多年這榆木腦袋終于開竅了,老父親心裏那叫一個安慰。”
年晁雲拍開他搭在肩上的手:“這麽開心?那我這個做兒子的也應該表示表示,這樣,以後出差這種周游世界的好差事都讓你來,費用公司給你報,反正我記得你的小情兒小果兒遍布地球角角落落。”
蕭野瞪眼:“什麽情兒果兒!別亂說話!我不想回去跪搓衣板!”
年晁雲笑得得意:“你也有今天?”
蕭野摸摸口袋,起身想去抽煙,年晁雲把兜裏的打火機丢給他。
“說真的,林難的事兒你想清楚了?你家這情況——”
蕭家的情況和年家還不太一樣,家裏從上到下都根正苗紅的,不是傳統那麽簡單,簡直就是家法森嚴,他們就是因為蕭野當年不着四六的樣子,才把他送去部隊的,沒想到幾年一過,角沒磨平,倒是練了滿身的反骨回來。
蕭野上回出櫃沒被打死已經是他命大,後來就一直和家裏直僵着,沒好也沒壞,和年晁雲就是對難兄難弟。
但蕭野無所畏懼。
“怕什麽,只要有口氣,我死磕到底。
兩人碰拳,互相打氣。
年晁雲沒和戚寒說自己回來的事兒,怕隔着大洋彼岸航班延誤,戚寒一軸跑機場傻等。幾十小時飛機落地後,年晁雲終于暢快呼吸到了第一口故土香氣,有戚寒的地方,連空氣都是甜的。
他迫不及待給戚寒發消息:我回了。
戚寒又是秒回電話:“你在機場了?”
年晁雲拖着箱子,步履輕快,連飛機上落枕的煎熬也仿佛也不是事兒了。
“我都落地了,你在家麽我直接回來。”
戚寒電話裏聽起來有點埋怨,但還是軟軟糯糯的:“怎麽不告訴我?我好來接你。”
年晁雲笑,想隔空捏捏他鼻子:“就是怕你來才不說的,我又不是沒手沒腳,你來回一趟還要打車,費錢。”
戚寒辯駁:“我能開陶愛國的車。”
年晁雲長途跋涉一大早給自己灌了一壺飛醋,憋屈像連環炮似的順着電話線轟過去、
“你在他家?上回通電話在他家,怎麽現在還在?是不是我一走你就放飛自我了?江照在不在?”
戚寒憋笑,依次回答:“是,是,不在。”
幹脆又利落,把年晁雲氣得不行。
“好啊,我緊趕慢趕來回三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就想回來抱着你溫存溫存,你倒好,一走就撒歡兒,問話也不好好答,樂不思蜀了都。”
年晁雲取了行李氣呼呼往外走,滿腦子想着回去該怎麽罰戚寒,卻在下一秒看到出口熟悉的人影後,心裏噼噼啪啪炸開了煙花。
“你——”
戚寒笑着接過他行李:“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豈止是驚喜,簡直是喜不自禁,喜上眉梢,喜笑顏開。別說他沒想到,連蕭野都是一臉震驚。
年晁雲心裏得意,嘴上還要最後掙紮一次。他把行李從戚寒哪兒奪回來,換成自己的手牽過去。
“你怎麽來了?”
“我提前問了秘書,他就把航班號給我了。”
“這麽容易就把老板行程賣了,這秘書要扣工資!”
年晁雲詳裝生氣,戚寒卻信以為真,于是趕緊解釋:“你別怪他多嘴,是我求了半天他才給的。”
年晁雲看他急了,笑起來,握緊戚寒冰涼的手。
“等多久了?”
“沒多久。”
“騙人,臉都是涼的。”
三人走到停車場角落裏取車,蕭野和他們打了招呼就先走了。
年晁雲看看四下無人,就沒忍住去撫戚寒的臉,撫着撫着心癢難耐,整個人幹脆趴在戚寒肩頭蹭。
“哎——”
戚寒有點緊張,但也沒推開他。
“怎麽了?不順利?”
年晁雲把臉埋在他頸側深吸口氣:“順利,就是累,看到你就不累了。”
戚寒猶豫半秒,小聲說:“那你多看一會兒。”
年晁雲咬牙捏他臉:“別撩我。”
回去路上,戚寒堅持要自己開車,硬把年晁雲按倒在副駕駛位上,讓他閉目養神,年晁雲嚷嚷:“我不想睡,飛機上都睡飽了!”
“那你休息一會兒也好,随便做什麽,反正我來開車。”
年晁雲眼睛一亮:“真的?我做什麽都行?”
戚寒完全沒發現話裏的圈套,心不在焉地應了。然後他一路就在忍受年晁雲的性騷擾,一會兒碰碰他耳垂,一會兒刮他臉頰,一會兒在他腰側摸一把,摸着摸着,手又順到大腿內側去了。戚寒一哆嗦,年晁雲就隔着褲子捏他裏側的軟肉。
“乖,分開點,緊張什麽?”
戚寒忍無可忍,趁紅燈的時候,抓起年晁雲手腕就咬。年晁雲吃痛,卻沒有縮回去,手腕留下兩排深深的牙印。
“你屬貓的麽!疼啊!”
年晁雲故意叫得誇張,還配合地做出龇牙咧嘴的表情。
戚寒也知道他是故意裝出來的。但就算知道,看他喊疼了,自己心裏還是過意不去。他撫着年晁雲的手腕幫他呼氣。
“開車呢,能不能不鬧?”
年晁雲得逞,笑得狡猾:“那你舔舔我就不鬧了。”
路上有點堵,車在高架上緩慢爬行。昏昏沉沉颠簸了一會兒,外加徹底放松下來,年晁雲才真的覺出一點困意來。
春日午後陽光很好,懶洋洋曬在他身上,他歪歪斜斜癱在座位上,把自己在美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兒絮絮叨叨和戚寒聊着。這種感覺很舒服,就像有雙溫柔的手,在他身上細細撫着,全身心的放松,什麽都不用想什麽都不用介懷。
“那個性騷擾的,後來被辭退了?”
“嗯,辭退是肯定的,牽扯到的幾個當事人,有要求賠償道歉的,公司也都幫她們處理了,怪我監管不力。”
戚寒搖頭:“不怪你,你事兒那麽多,怎麽可能面面俱到。”
“他濫用私權給別人開後門,有些是被逼的,有人就自願上鈎了。這事兒在圈裏不稀奇,不過發生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就不能不管。”
戚寒騰出手來,摸摸年晁雲腦袋:“辛苦了。”
車一拐,停在個賣場門口,兩人順路下去買點肉,一會兒去陶愛國家裏做飯,他那兒常年外賣,冰箱裏什麽都沒有。
年晁雲大言不慚地點菜,要吃牛排還要吃佛跳牆,樣樣食材都要挑最高級的:“我付錢,你只管敞開了買。”
怕戚寒又要拒絕,年晁雲緊跟了一句:“頭一回登你朋友的家門,要留個好印象,我賄賂賄賂他,等回去你賄賂賄賂我。”
戚寒微笑,倒是沒有拒絕:“恐怕他是不吃你賄賂的,微博上鬧這麽開,他氣得要命吵着要我和你分手。”
年晁雲拽着戚寒手臂:“那你呢?”
“我?”
“你怎麽想?”
戚寒把東西一樣一樣往賬臺上放:“我在想,家裏東西那麽多,你怎麽還不來幫我打包。”
——
撒糖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