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兩人回到陶愛國那兒的時候,已經快接近下午3點,陶愛國滿臉寫着不爽,把門摔得震天響,擡了擡眼皮算是和年晁雲打了招呼。
年晁雲倒是完全不介意,甚至還有點得意。
剛才回來的路上,寒哥說想把他重新介紹給他朋友。“重新”兩個字蘊含希望,在年晁雲腦袋裏盤旋了一路,他也瞎樂了一路,仿佛戰役已經勝利,戚寒已經又一次同意和他厮守。
戚寒把他外套和箱子收拾妥當,趕他去洗手。
年晁雲把戚寒拽進廁所,狠狠摟了一把腰,真軟啊,這手感他惦記了多少個日日夜夜終于摸到了。戚寒吓一跳,緊張地往客廳看,年晁雲無所謂,沒臉沒皮地攬着他撒嬌。
“別動,再抱一下。”
“你都抱一路了。”
“我沒有,我就摸了。”
戚寒臉又紅了,但拗不過他,過半晌只能偷偷伸手摟住年晁雲的脖子,在他臉頰飛快貼了一下,好像還伸了舌尖在年晁雲嘴角舔了一口,差點把他舔硬了。
年晁雲瞬間心花怒放,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
陶愛國在客廳假裝咳嗽:“咳……還沒過門就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年晁雲扯着脖子回擊:“妒忌啊?欲求不滿你可以把嫂子叫來,我們當場比比,技術還是耐力你說。”
戚寒去擰他腰。年晁雲笑着讨饒,又拉着他一起洗了手,兩雙四只手塗滿了洗手液,在自來水底下來回搓揉,一個跑一個抓,抓了又在掌心輕撓,弄得兩個當事人都心浮氣躁的。
年晁雲手臂上有一塊淡淡的疤痕,已經退了,不仔細看不好分辨,但戚寒知道那是什麽。
“疼麽?”
年晁雲在戚寒身後環住他,貼着他耳朵像條大狗似的蹭:“疼,疼死了。”
Advertisement
戚寒心裏一軟,受不住年晁雲黏黏糊糊示弱,回頭輕輕地給了一個吻。
戚老板花了一個多小時做了六菜一湯出來,年晁雲在廚房給他當下手。他幾次想把他趕回客廳休息,都被年晁雲拒絕了。
這人今天就是鐵了心要做小尾巴,戚寒到哪他到哪。戚寒幹活他就在背後揩油。
戚寒夾了塊肉喂到他嘴裏:“怎麽樣?”
“好吃,特別好!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肉!又香又嫩。”
戚寒懷疑他說的不是牛肉,思緒控制不住地拐到了其他地方,自己被自己鬧了個大紅臉。
“少來,你吃過的高級貨還少麽?”
年晁雲認真想了想,湊過去嗅他:“是不少,但最好吃的兩種都在你這兒。”
吃飯時候,陶愛國看着兩人眉來眼去旁若無人的樣子,恨得咬牙切齒。用剛好年晁雲能聽見的聲音和戚寒說悄悄話:“我和你說,如果他再對你不好,我就立馬給你介紹別人,都排着隊呢。”
戚寒想替年晁雲辯解兩句,被陶愛國一個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堵了回去。
年晁雲接過盤子把戚寒沒吃完的面條自然而然消滅了,還順嘴說:“不可能,想都別想,你離他遠點。我就奇了怪了,你一直男身邊哪來那麽多基佬?”
陶愛國氣煞:“交朋友還管性取向?!你招聘管不管人單身?我警告你啊,你少挑撥離間,我鋼管直!”
年晁雲皮笑肉不笑:“是是,你比電線杆還直,就你朋友個個比蚊香還彎,回頭我倒要問問嫂子,你老拉着寒哥給他介紹男人,是不是美女都留給自己了?”
年晁雲一口一個嫂子說得順理成章,陶愛國拍桌子:“你別把我繞進去!我孩子都兩禮拜了……”
戚寒詫異,之前陶愛國都沒和他說過這事兒。他驚呼:“這麽快?”
說到這事兒,陶媽媽滿臉止不住的幸福:“嘿,昨天才去醫院産檢的,今兒她爸媽來了,在家裏陪她。”
“男孩女孩?”
“太小還看不出,管他呢,都什麽年代了男娃女娃一樣。”
戚寒點頭,年晁雲把一筷子牛肉喂到他嘴邊,谄媚地看他吃完。
“那你之前訂的婚禮還能辦麽?”
“婚禮肯定要辦,而且要抓緊,否則肚子大了不方便。兩邊四個老人都等着,而且我老婆也挺期待的,從我求婚開始,她就想走紅毯很久了。”
戚寒不知想到什麽,臉上表情有點淡了。他低頭去扒拉碗裏的菜,劉海垂下來遮住眼睛。
年晁雲心裏內疚,他在桌底下偷偷蹭戚寒的小腿肚,安慰似的又去摩挲他腳背。戚寒躲,他就變本加厲貼上去,鬧了一會兒,戚寒終于不跑了,乖乖讓他蹂躏。
一屋子統共就三個人,兩人暗度陳倉剩下的那個也不是瞎子。陶愛國索性眼不見為淨,跑去廚房切水果。
沒多久,戚寒端着空酒杯也跟進來了,說陶愛國的甜酒好喝,要再來一杯。
陶愛國提醒他:“好喝也有度數,你少喝點。”
戚寒小口小口抿着,站他身邊看他切水果:“恭喜啊,孩子出生我就多個幹女兒了。”
陶愛國問:“為什麽不是兒子?”
戚寒誠懇地回答:“我看網上說,媽媽比爸爸能幹的,一般都是女兒。”
陶愛國怒砸水果刀:“什麽破網站!都是謠言!”
直到看戚寒笑容滿面,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
陶愛國無奈地嘆口氣,雖然他對年晁雲過去做的那些破事兒,還是沒法完全介懷,但有一點他不得不承認,就是戚寒最近變活潑了。
他倆從小長到大認識那麽久,戚寒從來都是不哭不笑不吵不鬧,不太合群也沒什麽生氣,一定要形容的話,有點像娃娃,見過很多人遇過很多事,都藏在心裏。但現在,他偶爾也會開玩笑了,眉宇之間沒有了之前的沉悶,這是好現象。
說到底,選對象這回事旁人再幹着急也沒用,還是要看他自己的感覺。陶愛國希望這次他賭的是對的。
“我轉了你筆錢,年晁雲剛給我的,說是給他幹女兒的見面禮。”
陶愛國不滿:“誰是他幹女兒?她親爹同意了麽?能不能要點臉。”
手機短信一響,他瞄了一眼,六位數。
陶愛國眼睛都直了,他罵了句“卧槽。”
錢真是好東西,五鬥折不了,給六鬥瞬間就折了。
陶愛國切了三四種水果,一邊擺盤一邊說:“江照出國去了。”
戚寒一愣,想到那次在寵物店看到的那一幕,也不知道怎麽回。江照和他學生的事兒,陶愛國應該是不知道的,否則以他的脾氣,絕對不會把這種和前塵往事藕斷絲連的人介紹給自己。
不過戚寒尊重別人的選擇,既然江照不想說,他絕對會牢牢守住這個秘密。
陶愛國估計也沒打算聽他回應,就繼續一個人自言自語:“為什麽出去我不知道,估計要好幾年,你說,他是不是故意不和你說的,怕說了就舍不得出去?”
戚寒低頭看看杯子裏的酒,心想這人怕也不是因為自己才出國的,兩人的感情還沒到那熱乎份上,只不過陶愛國比較遲鈍,什麽都不知道。
戚寒覺的自己有義務提醒發小少看點偶像劇,也好少點戀愛腦。
“應該不是,我其實後來和他沒什麽聯系了。”
“你拒絕他了?”
“嗯,不好意思啊哥。”
陶愛國打了他背一巴掌:“戀愛自由,強扭的瓜也不甜,你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就是覺得有點可惜……”
戚寒搖頭:“江照不喜歡我,起碼不是那種喜歡。”
陶愛國茫然,他是個直男,戀愛裏的哲學問題對他來說實在太有難度。
戚寒看着客廳年晁雲的背影解釋:“江照真的挺好的,哪方面都很優秀,一開始我覺得我倆還挺投緣。但是後來我就能感覺到,他有時候其實并不是真的同意我觀點,他就是為了迎合我假裝接受,為了讓我高興。我不是很喜歡這樣,覺得累,就慢慢聯系少了。”
陶愛國忍不住反駁:“我看你這麽遷就年晁雲也挺累。說實話我真是搞不懂,年晁雲哪裏好,你非要吊死在他這棵樹上。”
戚寒回:“我也不知道,但我和他相處就是很自在,而且他自己可能沒覺得,他好幾次都在我最需要的時候救了我,雪中送炭的事兒,讓我怎麽放得下。”
雪中送炭永遠比錦上添花讓人記憶猶新。
“你那是喜歡麽?難道不是依賴不是報恩?”
戚寒摩挲着杯沿:“是依賴也是喜歡,很喜歡。”
戀愛是盲目的。陶愛國語塞,半晌他終于嘆氣:“哎,算了,人是你自己選的,你喜歡就好。”
戚寒微笑:“謝謝你啊,我知道你對我好,不過你放心,我總不會運氣差得兩次栽在同一個人手裏。”
陶愛國怒斥:“你那是栽兩次嗎?你就躺在坑底沒出來過!”
戚寒安撫似的環住陶愛國肩頭說:“是是,人各有命嘛,我認了。”
陶愛國有點心酸,但他畢竟也希望戚寒遇上真愛,希望他能和自己一樣過得穩穩當當。于是他緊緊回抱戚寒:“你覺得幸福就好,你幸福最重要。”
兩個大男人在廚房磨磨唧唧摟一塊兒,年晁雲在外面看得直舔後槽牙。他靠在廚房門口涼涼地說:“麻煩你能把爪子從我老婆身上挪開麽?”
陶愛國冷笑:“名不正言不順哪兒來的老婆?你是明媒正娶還是八擡大轎了?”
年晁雲瞟了戚寒一眼,笑笑地說:“那要看他喜歡哪種,兩樣都要也行。”
——
求婚求婚求婚。結婚結婚結婚。
周末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