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年晁雲叫了一大桌子外賣,幾乎是把人家店裏的菜挨個點了一遍,戚寒怪他浪費,一邊幫着擺盤一邊抱怨:“早知道就不讓你點了,門口超市随便買點面下一下也能湊合,你這吃不完放到明天又是浪費。”
年晁雲把戚寒按在椅子上,親自動手伺候他。
“回家第一天怎麽也要慶祝慶祝,吃不完你就多吃點,看看你都沒幾兩肉。”
“胡說,我昨天去藥店才磅過秤,胖了兩斤!”
說着像是為了證明,還故意撩開衣擺,捏自己那層薄薄的皮肉。
年晁雲看了一眼,幫他遮好。他敏銳地捕捉到藥店這個詞。
“你去藥店幹什麽?不舒服?”
戚寒笑說:“別緊張,我去買點常用藥,家裏要備着。”
這是戚寒的習慣,家裏有個小藥箱,從創可貼到感冒咳嗽拉肚子的藥,基本都有,平時小毛小病的不用去醫院。
但他和年晁雲分手那段時間就懶得弄了,一個人什麽都懶得做。
現在複合了,就又想一樣一樣置備起來。
年晁雲洗幹淨手,剝了滿滿一大盤蝦給戚寒,恨不得把他抱到腿上一口一口喂。
“和你說了要多吃點。”
“我真的吃不下了。”
“那把蝦吃了。”
“吃不了,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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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吃一半,我辛辛苦苦給你弄了這麽久……”
“什麽弄?”
“你說什麽弄?你想怎麽弄?”
這個流氓!戚寒面子還是薄,憋不住了狠狠瞪他一眼:“你別老說弄啊弄的行不行?”
年晁雲大笑,還是沒忍住把戚寒抱過來親了一大口。和心上人聊廢話都這麽開心,他當年果然是瞎了眼被豬油蒙了心。
兩人吃過晚飯開始收拾東西。
戚寒老惦記着他的花房,對自己走了以後年晁雲壓根不聞不問,導致一屋子頹敗的事實,表示非常憤慨。
年晁雲開始還理直氣壯的:“我不管是因為睹物思人,看到這些東西就老想到你。”
戚寒幽幽說:“活該。”
他現在硬氣了,就是要恃寵而驕,至少嘴上要把當年的仇報回來。
他背對年晁雲,摸着那些枯死的植物,挨個道歉。搞得年晁雲也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好像真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事兒。
太陽花跟着他們又回到老窩,還放在原來的位置上,邊上有兩盆半死不活的虎皮蘭,那個鳥籠秋千還在角落,就連腳下那快毯子的位置都沒變。
戚寒有點錯亂。一年的時間眨眼就過,快得幾乎讓他以為這一切都是夢而已,其實他和年晁雲還陷在一紙合約裏,其實年晁雲也還并不知道他暗戀自己。
年晁雲從背後走過來,用他最喜歡的姿勢環住戚寒:“都會好的,我們重頭來過。”
戚寒把臉埋在他頸側,嗅了嗅,心滿意足的。
樓下發出一連串“咚咚咚”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芸芸從樓梯上滾下去了。
它自從做了太監之後,也不知道是覺得顏面盡失還是貓生無望,總之對運動這件事的熱情幾乎降到了冰點,天天窩在沙發上不動,要不就是偷偷爬床,又被戚寒丢出去,體重翻倍地漲。
發展到今天已經嚴重影響了運動平衡。
但今天好像不太一樣,他從貓包裏解放之後,發了瘋似的從上竄到下,把最喜歡的櫥櫃啊桌椅啊挨個跳一遍,像巡視地盤兒似的,結果一不小心就從樓梯拐角滾下來四腳朝天地躺平了。
戚寒無奈,把芸芸抱起來送回窩裏,剛放下,它又“嗖”的一聲,熟門熟路竄到原來貓爬架的位置,蹲那兒不動了,仿佛從沒離開過。
戚寒搖頭,給它倒了點水和零食,好言相勸:“小胖子,你該減肥了。”
芸芸撇過頭去,年晁雲倒是緊張地偷偷摸了摸自己肚子。
“花房要重新整理,還有你搬來的幾棵茶樹,正好還有空地能種下。冰箱空了明天要去次超市,家裏角角落落都要重新打掃,被褥毯子都要曬……”
戚寒絮絮叨叨盤算着,壓根沒注意年晁雲捧着兩杯茶,在他背後默默欣賞了很久,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還差一件。”他說,“領導,您什麽時候有空和我去扯個證呗?”
其實扯證就是走個形式,反正這兒也不承認。
但年晁雲就是惦記這個,他想把之前缺失的每一環都給戚寒補上,當然也包括一場完整的“婚姻”。
戚寒說:“其實我無所謂的,你有這個意願,我就很滿足了,證不證的不重要。”
他是真的看得挺淡,年晁雲倒是更有少男心,堅決不同意:“不行,一定要扯,我看着高興。”
戚寒嘆氣:“那多麻煩啊,還要出國,我護照都過期了。”
年晁雲扁嘴,委委屈屈的:“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結婚!”
“沒有,我不是怕你忙麽。”
戚寒像哄小孩一樣,年晁雲又去磨磨唧唧拱他:“忙也想和你結婚。”
“好好,結婚,結!馬上結!”
“明天就去重新辦護照!”
“好!去!”
“護照一下來就去領證!”
“好好!一拿到就買機票!”
年晁雲這下滿意了,抱着戚寒使勁兒蹭:“其實你早就想和我領證了對不對?你就是不說,你什麽時候能坦白點。”
他現在對什麽都滿意,就是希望戚寒能再多依靠自己一點,想要什麽直接開口說。
戚寒無奈,應了他後半句,也沒有反駁他前半句:“好好,我會坦白的。”
“你別敷衍我,有什麽不開心的和我說,想要什麽我都給你弄。”
戚寒擡腿往屋裏走:“都說了你別老是弄啊弄的行不行?”
半夜時候,戚寒被屋外轟鳴的雷聲驚醒,透過窗簾隐約還能見到閃電,他才想起來天氣預報說今晚有雷電橙色預警,臺風天又要來了。
戚寒忽然想起來花房窗還開着,擔心植物被淋壞了,就趕緊跑去樓上關。再回來的時候,發現年晁雲坐床上發呆。
看樣子是還沒醒過來,眼神都沒焦距的,看到戚寒回來,像條大狗似的,露出十二萬分委屈的表情。
“我以為你又走了。”
“床一動我就醒了。”
“你別吓我好不好。”
明明當年被分手的是戚寒,這會兒罪魁禍首倒顯得特別委屈了。但戚寒決定不和幼稚鬼計較,他躺回那人身邊,拍拍他腦袋:“睡吧,我不走,永遠不走。”
“你說的!”
“對對,我說的。”
年晁雲心滿意足,把臉埋在戚寒腰腹,眼睛一閉又夢周公去了。
早上起床,年晁雲聞到外面飄來食物的味道,他一顆晃晃悠悠的心說不清楚為什麽就突然落下了,坐床上傻笑很久。
洗漱完,年晁雲蹭到廚房去,盯着戚寒穿圍裙的背影半天,冷不丁說:“寒哥你真好看。”戚寒沒搭話,從頭到尾紅成了個蝦子。他垂了眼睛,睫毛不停地閃。
年晁雲突然想起來,戚寒好像只有在自己面前會臉紅耳朵紅,這副光景別人誰都看不到。
也就意味着這是他的,他一個人的。
之前他還嫉妒江照,見不得戚寒對他笑,現在他的心情突然明朗起來,很想發一張照片給江照狠狠羞辱他。
就是這麽幼稚。
年晁雲撲過去從後面啃戚寒的耳朵。
戚寒一邊躲一邊用勺子戳他。
年晁雲說:“你管你做,別分心。”還在他脖子狠狠吸出一大口草莓印子。
戚寒被他親得腰都軟了。
年晁雲撒嬌說:“之前看你對江照談笑風生,怎麽到我手裏就這麽拘謹。我吃醋了,以後不許單獨和別人吃飯,不許對別人笑,也不許和其他人聊得來。”
戚寒無奈地說:“你這是不講道理。”
年晁雲耍無賴:“我不管你做不到我就不吃飯,餓死我吧。”
小年總在心上人面前耍無賴的本事登峰造極。
戚寒僵了一會兒,嘆口氣,去勺了一勺酒釀圓子遞到他嘴邊。
年晁雲故意閉緊嘴。
戚寒哄他說:“嘗嘗,甜的。”
年晁雲說:“我不信,你先吃一口我看看。”
戚寒不疑有他,自己吃了一口,認真回答:“真的是甜的。”
年晁雲笑眯眯地說:“那我嘗嘗。”
他低頭捧着戚寒的臉就親下去,笑得得意洋洋,他說:“果然是甜的。”
那天,,年晁雲沒去上班,戚寒也沒去酒吧張羅。
外面的雨一直都沒停,兩人就在桌邊泡了壺茶,一邊聽雨,一邊絮絮叨叨聊各自近一年發生的事兒。
年晁雲說:“其實之前我給你發了很多消息,可你一條都沒收到。”
戚寒抿嘴:“我把你拉黑了。”
年晁雲撒嬌,把之前發的消息戳開給他看。戚寒一看眼眶就紅了。
滿屏的紅點,都是發不出去的消息,大部分都是“寒哥我餓了”、“寒哥我想吃面”、“寒哥又下雨了”,有一條因為字特別少顯得格外顯眼:寒哥,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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