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各自相見
方晔與語文老師打了個招呼，便迎了過去。
“你來晚了，得自罰三杯。”方晔笑眯眯的，順便從旁邊陳大膽拿來的托盤裏頭拿起了一杯酒水。
“你這是等着我呢。”彭毅飛立刻察覺了方晔的那點壞心眼。
“怎麽？不敢喝？”方晔挑了挑眉。
“喝！”旁邊的人在起哄，女生坐在位置上，一雙雙眼睛灼灼地盯着彭毅飛，顯然也是同一個意思。
彭毅飛便拿起了杯子，一雙眼睛還盯着方晔。“喝就喝，我還怕了？”
方晔便作出了個請的姿勢。
彭毅飛直接腦袋一仰，将酒杯裏頭的酒水一飲而盡，場上立刻傳來喝彩聲。
于是，他又連喝了兩杯，場上掌聲四起。
方晔總算是放過了他，給他讓了個位置。“你坐我旁邊吧。”
“算你有心。”彭毅飛對着他龇牙咧嘴，他說話的時候嘴巴裏有點酒氣，但顯然腦袋挺清醒，與之前那個喝了幾杯酒就開始發奇怪酒瘋的彭毅飛已經不同了。
盛林卻是早就已經站在了大廳中央的舞臺上，他碰了碰話筒，場內的揚聲器立刻發出一陣尖銳的聲音。他趕緊調整了一下，然後拿着話筒，“喂喂喂”了三聲。
“在這個畢業的好日子，我們相約在這裏，雖然期間我們有兩年不是同學，但我相信大家都跟我一樣，無法忘記自己身為高一（4）班一份子的日子，今天，就讓我們的班長上臺，給我們說兩句話。”
“此處應有掌聲！”盛林剛剛說完，就拿着話筒率先拍起了手掌。
場下立刻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班長！班長！”所有人高喊着，也許是為了熱鬧，也許是發自內心，但方晔并不在意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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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走上前去，然後一躍上了臺。
場下立刻又發出一聲喝彩之聲，彭毅飛叫的也很起勁，眼睛裏滿滿都是星星。
方晔轉過身，看着底下那群熟悉又有點模糊的同學，深吸了口氣，從盛林的手中拿起話筒，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三年前，我們遇見，度過了一年。
三年後，我們再次相約在這裏，度過這最後一夜。
我不知道之後我們能不能再度見面，所以請大家珍惜這個夜晚。
我們的班主任兼英語老師，張老師，我一直想說了，您的眼鏡可以換了，還有別那麽雙重性格，看着挺出戲的。”
場下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張老師在下面笑着喊：“你這個臭小子，膽子肥了嘛！”
方晔并未在意對方的叫喊，只是繼續道。
“我們的語文老師，徐老師，您一直是我最理想的老婆類型！”
“呀！”場面瞬間熱烈了起來，語文老師在下面，眼裏帶着淚花。
“徐老師，您那多愁善感的性格很好，請一直保持下去，不要因為發生的事情産生改變。
我們的數學老師，葛老師，您的試卷出的實在是太難了，所以請您繼續保持下去，畢竟不能讓我們這一屆倒黴啊！”
“哈哈哈哈……”下面的人忍不住大笑起來，而葛老師也給他豎了個大拇指，表示接受這個提議。
“我們的物理老師，溫老師，您的東北話實在是太親切了，請繼續保持，因為那樣會讓學生更加願意聽課。
我們的生物老師，陸老師，您對待我們實在太溫柔了，這樣會讓學生恃寵而驕的，所以我們平時總是欺負您不在您的這門課上下功夫啊。”
場下已經漸漸沒有了聲音，大家都安靜地坐在原位，靜靜地傾聽着方晔的話。有些女生的眼中微微閃着淚花，顯然是想到了即将各奔東西的人生，将沒有在座所有人的陪伴。
“我們的歷史老師，楊老師，您的課真的特別有意思，明明背歷史那麽枯燥無味，但您的課卻總是那麽有趣，我們都願意聽。
我們的政治老師，張老師，為了把您跟我們班主任區分，我們班專門給您取了個綽號，不過這個綽號不太好聽，我在這就不跟您說了，不過老師您得知道，我們給您取綽號，只是因為我們喜歡您。
“是的，張老師，我們都愛你！”底下有同學哽咽着喊了一嗓子，立刻有其他的人開始跟着喊。
歷史老師是個戴着眼鏡，中年發福的男人，此時竟然也有點憋不住眼淚，喊了一嗓子。“我知道！”
方晔在臺上便笑了，繼續在上面說：“我們的化學老師，許老師，您做的實驗都特別有技術含量，我們同學都很欽佩您，雖然我們有時候聽不懂您講話，但是我們喜歡上化學都是因為您。
我們的地理老師，沈老師，我代表個人給您提個意見，以後多用用PPT吧，當然您那徒手畫地圖的技術還是可以給之後的學生展示一下。
我們的體育老師，林老師，他沒來，所以我可以肆無忌憚說他壞話了。老師，您太慫了，怎麽可以一直給葛老師讓出自己的體育課！”
葛老師老臉一紅，底下的學生忍不住大笑。
方晔說完這些，總算停了下來，他看着臺下的同學，逡巡了一遍，視線在半路與彭毅飛相觸，對方坐在底下，嘴角帶着笑，但眼眶卻是有點紅。
他便笑着繼續道：“我知道大家已經畢業了，以後我們相見的機會也很少，所以在這裏，我希望大家好好過完高三的最後一天，玩得開心，聊得開心，其他的，我也不說了。”
盛林立刻搶來方晔的話筒，“既然班長冗長的演講已經完畢，該讓我說一句了。我高中三年都沒有女孩子追，我好難受悲痛，在座的有任何一個對我有意思，我非常期待你的告白哈哈哈哈。”
“滾下臺去吧你。”下面有女生在怒罵，臉上還帶着笑，顯然只是在開玩笑。
盛林趕緊繼續說：“我好委屈，我都成年了，還是母胎單身，啊我身邊這位班長也是，所以大家有對班長有意思的，趕緊告白吧哈哈哈哈。”
盛林還沒有說完，立刻被邵蘭君給搶了話筒，雖然方晔也不知道對方到底從哪裏冒出來的，但對方來到臺上已經是個事實。
邵蘭君望向臺下，然後道：“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就是希望大家做個見證，如果我十年後還跟陳大膽在一塊，那我們就結婚！”
“哇！”
“邵蘭君竟然和陳大膽在一起了！”
“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邵蘭君一臉挑釁地望着臺下的陳大膽。“聽到了嗎？一群人在說你是牛糞呢，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陳大膽被辱了面子，立刻跳上了臺來，然後搶了邵蘭君的話筒，對着所有人喊。“你們可拉倒吧，邵蘭君女神就是我的，你們一個個都別想搶，還有不用十年，我現在就打算跟邵蘭君訂婚！”
他說完，不顧底下人驚訝的表情，立刻單膝跪地，從自己的褲兜裏掏出來一個精致的小盒子，底下所有人都猜到了裏頭是什麽東西。
“邵蘭君，我在高一所有同學的見證下，問你，你願不願意嫁給我？”陳大膽平日裏一直吊兒郎當的樣子已經完全被緊張取代，他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邵蘭君，打開了那個白色盒子，逆着燈光望着他認定的另一半。
邵蘭君捂着嘴巴，有點驚訝，眼睛都紅紅的，但她很快便從對方手中托着的盒子裏拿出了那枚戒指。
戒指是很普通的款式，上面的鑽石挺小，閃爍着小小的光。
陳大膽繼續告白。“這個鑽戒是我這麽多年的積蓄買來的，所以不是很大，但這代表着我的心意，請相信，幾年之後，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更大的鑽戒。”
邵蘭君紅着眼睛，然後在衆人的視線中戴上了對方給他的戒指。
陳大膽立刻驚喜交加，“你是同意了？”
“你說呢？”邵蘭君有點害羞地看着他。
“同意了，同意了！”陳大膽立刻踉跄着站了起來，然後抱住了邵蘭君，邵蘭君也沒有推開他，抱住了他的後背。
底下的人再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送上了他們的祝福。
“祝你們百年好合！”
“祝你們白頭偕老！”
“好感動，我也想要這樣的愛情。”
方晔已經從臺上走下，來到了彭毅飛的身邊。彭毅飛用肩膀碰了碰方晔的肩膀，問：“你想不想要這樣的感情？”
方晔點頭。“誰不想要呢？年輕的，簡單的愛情，總是美好的。”
“聽起來，你對他們的感情并不支持。”彭毅飛立刻抓到了關鍵。
方晔搖搖頭。“我只是表明了一個态度，但最終他們會走到哪一步依舊還是看他們自己。”
彭毅飛聳了聳肩，顯然沒有聽進去。
“你不打算跟他們說你之後打算出國留學嗎？”彭毅飛抱胸繼續問。
方晔側頭看他。“不了吧，今天之後我們又是一個獨自的個體。”
“你就是這點不好，總是分的太清，好像沒有任何一個人住在你心裏。”彭毅飛嘆息着。
方晔心想，在我心裏，是分的太清，但你的重量，早就分不清了。但是，這句話他并未說出口。
彭毅飛的眼睛透過厚重的迷霧，直直地射入了方晔的眼中。
方晔便朝着他敷衍般地笑。
臺上的人在笑在哭在喊，亂到不像樣子，但此時此刻，兩人的世界裏卻是只有對方而已。
浮華的夜，兩人坐在喧嚣的環境中，用眼神道別。
再見了，朋友。
再見了，我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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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方晔依舊沒有出國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