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歹毒與造反

韓景宇這樣的人,生來就叫人喜歡不起來,他脾氣太硬,為人又不曉得婉合,路寒祁和他結下了梁子,和路寒祁不對盤的劉孜錦給了他幾次明示暗示,韓景宇理都不理。一來二去,劉孜錦也是收了那拉攏的心思。

劉孜錦冷眼旁觀,路寒祁又怎麽會遂了他看戲的心思?各自都懷着不同的心思,明面上居然也沒掀起別的風浪來。

這事兒就這麽揭過去了,只不過這下面到底是不是真如同明面上所表現的那麽平靜,可就不好說了。

韓景宇空挂着梁耀的名字,身份背景卻是一概不曉的,別人可都不一樣,知道自己家裏是幹嘛的,來這裏和什麽樣身份背景的人能走到一起,這不,才來幾天功夫,一個個都厮混熟了,還非分幾個派別出來,鬼在一起胡搞瞎搞。

鐘源也不是什麽神佛,能鎮壓的住這群妖孽一世。沒幾天,這群拉幫結夥的妖孽算是開始蠢蠢欲動了。

本來像他們這個年紀的,看着他們堂堂的相貌,想着也不過是那種小打小鬧的,鐘源就算是心裏一直提防着他們,也想不到他們心思歹毒到這個地步。

晚上一熄燈,圍滿了三個宿舍,床邊的欄杆上都靠了幾個人,嘿,還真有點開地下會議的意思——可這看起來正兒八經的會議,一句一條的都是惡毒的很。就算是鐘源坐在這邊兒聽到他們說的話了,估計也要唾一聲。

“就這麽說定了啊!叫鐘源他媽比的再狂!”

“說定了啊,看他以後還有什麽臉面說管我們。”

“哼,往上面遞材料,我看他自己都那德行了,還敢不敢往上捅了。”

“嗯!我去把手機摸出來,叫李舒那小子準備好了。”

“這下子看那鐘源還敢不敢這麽狂了!”

一人一句,乍一聽這些沒頭沒腦的話,是人都是一懵,只有這在座的人,撺掇了幾天了,心裏都通透的很。

他們的計劃确實有些歹毒,李舒是什麽人?說好聽點是玩得開,說不好聽就是個男娼,離了男人都活不了似的,原本他這樣的男生,在普通的軍營裏肯定是有男人喜歡的,畢竟沒女人,就算是個直男也只能将就,不過這裏呆着的都是會玩樂的主,管的住自己的下半身,對于這樣天生一副欠草的娘娘腔,更多的就是打心裏湧上的厭惡。那李舒确實是有些不自愛的,又沒什麽骨氣,聽到那些人讓他做餌,居然一口應承下來了。他是知道他們要讓他做什麽腌臜事的,平日裏那些人看他都是一副看娼妓的模樣,好聲好氣的跟他說話裏面肯定有別的玄機。

李舒想的沒錯,那些個被鐘源壓迫狠了的妖孽這下子要反抗了,在這裏,鐘源背景壓不過他們,憑的不過就是各家老子的那一紙诏令,當個逃兵再打回去,丢的醜有多大那得他們自己掂量。但是如果鐘源有把柄握在他們手上,還用得着怕他嗎?找個不清不楚的男人和鐘源牽扯上,然後拍幾張照片,把鐘源威脅一頓,那以後在這軍營裏可就快活多了。

這樣窮山惡水的地方,也憑的他們手眼通天,愣是讓他們搞到了當地的助興藥,就等着明天給鐘源下套了。

Advertisement

這次計劃牽扯的大,這一屆的新兵都摻和在了裏面。來這裏的都是人物,說的更通透一些,都是翅膀還沒長硬被自家爹媽踹過來打磨棱角的妖孽,都還小,心氣兒都擺在那兒,比不上那些和韓景宇厮混的大妖。韓景宇對他們這計劃也是知道一點的,卻半點都不摻和,跟那所有人都沒什麽交集。

韓景宇這個存在是有點特殊,明裏暗裏不知道被人讨論過多少次了,不過韓景宇自己卻沒什麽反應,他不得罪別人,也不跟他們來往,一來二去就被整個新兵隊伍孤立起來了。

他們做什麽,不避諱他,卻也不和他講。

等到他們商議好退回各自寝室的時候,跟韓景宇一個寝室的人看着床上的韓景宇翻了一個身。他往韓景宇身上看了一眼,後面的人看他站着不動,推了他一把,“怎麽了?”

那個人擡了擡下巴,那人馬上會意,也往韓景宇身上看了一眼,半響才說,“別管他,他知道這事也不會管。”

他們和韓景宇住的最近,自然也知道自己這個不讨人喜歡的室友冷淡到什麽地步。

第二天,還是規規矩矩的站了一上午的軍姿之後,鐘源叫人扛了一堆用粗布包裹的東西來。攤在一群人腳下,單膝蹲下去,用手拈着粗布的邊角一掀,裏面露出的冷光就吸引住了全場的視線。

槍。

無論是男孩還是男人,對于這種冷冰冰的機械都有一種骨子裏的狂熱。鐘源也是從這個階段過來的,從裏面摸了一把槍出來,都是95式的槍,男人的手摸在上面,就有一種霸氣——主宰人性命的殺器,怎麽不叫人心潮難平。

鐘源只是摸了一把就把手松開了,站起來就看到那些眼巴巴的新兵。他心裏笑了一聲,果然都還是半大的毛孩子。

“下午進行打靶訓練。”鐘源的話一落,前排就有人蹲下去伸手摸槍了。鐘源看了他的動作一眼,第一次難得的沒有出口訓誡。

軍人愛槍,那是天性,不愛槍,那是沒有血性。

打靶,是一百米的靜态靶,場地最邊上放着紅心的藤靶,鐘源伸手一指,“十人一輪,脫靶跑十圈,跑完了回來再繼續!”

場上男兒的心神都被手中的槍械吸引住了,哪裏還有心思腹诽鐘源的命令。他們都仿佛在槍上面投注了全部的激情和興趣,一個個手都在發抖。

靶子是藤條纏的,子彈中了就是一個黑窟窿,沒有那就是脫靶了,這下子根本不消鐘源說,那些脫靶的新兵就戀戀不舍的把槍放下來繞着場地跑。跑完之後再巴巴的跑過來拿槍。

那些個老兵看到這些訓練的時候都是死氣沉沉的新兵這副模樣,都在旁邊笑着談論,說的也都無非都是從前自己入伍才摸到槍時候的事。

鐘源在旁邊看了一會,也退開了,坐到那邊的雙杠上面躲着太陽。

這些平日裏連站軍姿都要偷懶耍賴的新兵一下子不偷懶了,一個個愛不釋手的摸着自己手上拿着的槍。

鐘源早就過了這個沖勁兒的年紀,坐在雙杠上面想一些不着邊際的事兒。

突然有一個站在鐘源後面的老兵大喝了一聲,“你幹什麽!”

鐘源反射性的擡頭一看,就見到一個新兵端着槍瞄着他。

而那個新兵後面,也有十幾個人轉過頭來,齊刷刷的端起槍來瞄準了他!

“你們——”後面的老兵正要往前走,鐘源突然擡手一攔。

鐘源撣了撣褲腿,從雙杠上跳下來,似笑非笑,“你們這是要造反?”

帶頭用槍瞄着他的人叫權勻,背景是裏面最不得了的一個,他平時也高調的很,鐘源也折騰過他幾次,這人也不反抗,每次都是順順從從的任罰。這次他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薄唇卻洩露出他一股子壞水所流瀉出來的笑意。

也只能說鐘源平時壓他們太狠了,這些個在家裏都是橫的無法無天的閻王們一個個恨他恨的咬牙切齒的,現在讓他們手上摸到槍了,哪裏還會再忍下去?由權勻帶頭,整個訓練場上的人全部端起槍來,靶頭就只有鐘源一個人。

鐘源臉色都不變,擡腳往前一步,一股子氣勢就壓倒了不少的人。

“我讓你們摸槍,你們就跟我玩造反是吧。”鐘源哼笑一聲,又往前走了一步。

看着鐘源這副不把他們放眼裏的勁兒,權勻笑意一陰,就開槍了,跟着他的人同時開槍。

而鐘源呢,退也不退一步,只是擡手把自己雙眼微微遮了遮,那些陰狠的沖他脖子眼睛的子彈全部打中了。鐘源手背上的血肉全部翻開了,殷紅的血珠順着手指一滴一滴的滾落下去。鐘源一笑,一步一步仿佛踩在所有人的心尖兒上一樣。

權勻變了臉色!

槍裏根本不是真子彈!

看着鐘源陰沉的臉色,權勻咬着牙也沒有退一步,他一連又開了幾槍,直到鐘源走到他面前,流血的手攥着他的槍口。

鐘源臉上也有血,那是手上的血沾上去的,這讓他本來冷峻的臉更添幾分酷冽。

“權勻,你這是陰着恨我是吧。”鐘源話音一落,一腳就蹬了上去。

權勻原本正要奪槍的,沒防備被鐘源一腳踹到心窩子上,倒在地上往後滾了好遠。

權勻到底之後馬上蜷縮起來,痛極的幹嘔一聲,居然吐出一口血來!

旁邊舉着槍的人看到權勻這個凄慘的模樣,對鐘源更添幾分懼怕,看到鐘源望過來,各自畏懼的後退一步。

鐘源也不說話,擡腳踹了權勻之後就站着不動了。

“也怪我。”鐘源說,他身上都是那些沒多少殺傷力的實習彈打出的狼狽痕跡,身上脆弱一點的皮膚都破了,流出的血染在身上的确是吓人的很,“沒把你們收拾服帖。”

衆人又是齊刷刷的退了一步。

“把他們全綁了。”鐘源輕飄飄的一句話,那些以軍令為天的老兵一個個餓狼一樣的撲了上來,根本不給他們反抗逃脫的機會,捏着胳膊脖子往地上一掼,用那種粗麻繩全部捆了起來。

“砰——”

在這樣混亂的聲音中,鐘源還聽到了打槍的聲音。擡眼看過去,就看到韓景宇端着槍,頭微微一側,露出的臉部輪廓冷硬的不像話。仿佛這裏的混亂和他半點關系都沒有!

這裏本來都和他沒有關系,剛剛所有人都因為權勻的帶頭舉槍瞄準了鐘源,他看都沒看一眼,該做什麽還是在做什麽。

鐘源看了一眼,韓景宇那射擊的姿勢實在是漂亮極了,雖然不是标準的姿勢,卻已經是看的人晃了眼。

藤靶的紅心中,袅袅升出一股白煙來……

這個時候,韓景宇放下手上的槍轉過頭來,他身後是壯麗的落日,橘色的暖光讓他整個人的輪廓都柔和的不像話。

鐘源晃了心神,再清醒過來的時候,他身前已經是那些個被捆的嚴嚴實實的人了。

那些個人仰起頭來,眼裏都是兇光。而權勻卻還是靜靜的,被人反鉗住胳膊壓在地上。

鐘源走上去捏起他的下巴,就看到權勻那沉沉的目光。

“權家的人,還都是這個樣子。”鐘源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松手站了起來。

地上的灰全部都因為那些人死命的掙紮而上浮了起來,弄得整個場地都是塵嚣彌漫。

“鐘源,你他媽到底想怎麽樣!”一個人也是豁出去了,仰着頭咬牙忿忿。

“你敢動我們?!”

鐘源一腳踩在權勻的背上,他這一次也是要拿權勻開刀的。

“不敢,你們在我這裏出了什麽事,你們爹媽肯定不會放過我。”鐘源說。

那人以為鐘源服軟,“知道就好!”

鐘源就在這個時候把腰上的皮帶抽下來了,一腳踩在權勻的脊背上,下了狠力,手一挽,那一皮帶就抽在了權勻的臀部上。

權勻也是個半大的少年,終究還是沉不住氣的,被鐘源踩着抽了一皮帶,整個身子突然往上一拱,露出一直掩飾的兇狠來,“鐘源,你他媽敢打我!”

鐘源裂唇一笑,“不敢。”

“啪——”

又是一皮帶抽過去,權勻痛的手指都摳到了地裏。

鐘源踩着不讓他動彈,然後又是一皮帶。

那些人看着權勻臉色蒼白,眉宇間都是痛楚之色,一個個都是驚魂甫定的模樣。跟看惡鬼一樣看着鐘源,畏懼的不得了的模樣。

慢慢的,權勻不動了,趴在地上喘着粗氣,臉上都是隐忍的汗。

收拾完權勻的鐘源一抖手上的皮帶,笑的十分散漫也十分的懾人,“你們,今天我一個一個慢慢收拾。”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