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喝醉了?

賀言啓等待着溫夕意的回複。

街道上雨點不再下, 他收起傘,抓在手裏。

在他的想象之中,小姑娘聽見這個消息應該會很開心, 不知道是因為她最近心情不好還是什麽緣故,賀言啓沒有在她的臉上看見太大的喜悅。

溫夕意看上去很平靜。

突然, 賀言啓心中隐約有了不妙的猜測。

不會是,這個小姑娘不想見沈致京那家夥了吧。

賀言啓其實略微知道一些沈致京近幾年在忙的事情。

沈致京正在布一個局。

他隐藏的很好, 滴水不漏, 暗中收起獠牙, 等待着暗地裏想要迫害他的那些人自動落網。

那些想要迫害他的人,忌憚他地位的人,肖家自然也包括在其中。

賀言啓并不知道肖洛辛對于沈致京的态度是什麽樣, 但是,肖洛辛的父親肖正華絕對不是什麽好惹的家夥,沈致京的車禍并不是假的,與肖正華有着不可分割的關系。

而沈致京也在暗處慢慢牽制住肖家,通過沈勁這個假身份, 一步一步回歸沈氏集團。目的就是為了讓肖家措手不及。

這麽多年不跟溫夕意坦白的原因, 恐怕是不想她卷入紛争。

雖然對付肖家嘴上說得容易,可是現實是很殘酷的。隐藏着無數的陷阱。

商圈內的腥風血雨, 遠不止表面上那麽簡單。

沈致京選擇這個節點上“醒來”, 賀言啓相信他是做好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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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言啓咽了咽口水, 見溫夕意好久沒有反應,主動試探, “你……不會不想見沈致京了吧。”

“……”溫夕意沒有回答。

見她這個态度,賀言啓有點慌,“那讓你當我攝影作品的模特, 還有去醫院見沈致京,你選一個。”

賀言啓也不想逼她。

但他作為知情人,不能眼睜睜就這麽看着。

這麽多年了,沈致京隐忍了這麽多,就是為了今天。至少能夠讓小姑娘一眼,叫她不要再憂心他所謂的病情了。或許還有一點點可能,能夠破鏡重圓也說不定呢。

溫夕意默了默,“那我當你的模特吧。”

“你認真的?”

賀言啓不敢相信,他已經說了那麽久,這個小姑娘這麽輕易就同意了,因為不想見沈致京?

賀言啓知道他不該這麽想,可是他這時候心裏隐約有些高興。

畢竟攝影作品有着落了,人家小姑娘已經同意當他的模特了啊。

溫夕意點了點頭:“認真的。”

賀言啓:“兩個都選也行,并不是強求你只選一個。”

溫夕意有自己的考慮。

經過和肖洛辛訂婚這件事,她大概清楚她自己是不可能依靠溫家的,看肖洛辛死纏爛打的架勢,保不準某一天,她會真的和肖洛辛訂婚。

現在,她更不可能将沈致京脫下水。

沈致京的身份很普通,而且什麽都不知道,沒有足夠的能力來對付溫家和肖家,甚至沈家。

她既然選擇那個時候不見面,就應該狠下心來一刀兩斷。

先前溫夕意可能還對溫家有些留戀,但自從溫白柔回來後,溫夕意看清了唐蘇月不過拿她當作溫家聯姻的工具,這麽多年的感情還不如溫白柔。現在溫夕意只想能夠擺脫那裏,離開溫家。

“只選一個。”溫夕意的聲音悶悶的,“賀老師,我不想連累他。”

賀言啓看了她一會兒,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一會兒,他嘆了口氣,“行。”

溫夕意前腳将煙交給溫臨海,後腳就和孟檬約着去了酒吧。

酒吧裏。

孟檬一看見溫夕意就立馬飛奔過來。

“我失戀了,嗚嗚嗚,顧辭拒絕了我。”

孟檬暗戀她的鋼琴老師顧辭,這一點溫夕意聽得耳朵都快生繭了。

雖然孟檬平時大大咧咧的,但是對于感情方面一向矜持,能讓她主動去追一個人也不容易。

溫夕意抱了抱她:“怎麽了?”

“我告白了,然後失敗了。”

孟檬懊惱地抓了抓頭發:“上次在宴會上我們不是談的不錯嗎,然後我想試一試有沒有可能……”

那次宴會過後,孟檬逐漸對顧辭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然後呢?”溫夕意問。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孟檬捂着臉,“顧老師說,希望我能好好學習回去繼承家族産業,他還說我會遇見很多人,不一定非要喜歡他,他不值得我這麽做。”

“你說,他是不是擔心我們差距太大了,才拒絕我啊。”孟檬靠在溫夕意肩膀上,“可是,我父母并不介意這些。”

顧辭只是一個鋼琴教師,最近因為總教一些商業圈內的子弟,才有了些名氣。

具體的家境溫夕意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孟檬是真的很喜歡顧辭,為了靠近他一些主動去上鋼琴課,私下裏還把溫夕意拉着教她。

孟檬叫了幾瓶紅酒,兩個人坐在吧臺前。孟檬撬開紅酒,倒在玻璃杯中。

玻璃杯中的液體緩緩流轉,随着燈光的變換而搖晃。

“你看,那不是肖洛辛嗎?”孟檬警覺起來,搖了搖溫夕意的手臂,指着拐角處沙發上的男人。

溫夕意順着她手指尖的方向往前看去。

那個男人穿着黑色的皮衣,腳邊淩亂的擺放着幾個啤酒瓶子,空蕩蕩的,只有他一個人在喝酒。

确實是肖洛辛無疑。

孟檬語氣驚訝,“他怎麽會在這裏!”

溫夕意搖了搖頭,“那我們換個位置?”

酒吧很大,換個位置就看不見他了。

看肖洛辛的狀态,喝得半醉不醉的樣子,恐怕沒注意到她們。

溫夕意不知道肖洛辛為什麽來這裏,她現在一點兒也不想見到這個人。

“好。”

沈氏集團大樓。

坐落于CBD中心圈層,巨大的玻璃窗在陽光下反着光,高樓似觸及星辰,直聳雲霄。

賀言啓看了眼前臺,撇了撇嘴。

他刷了卡,卡片“哔”地響了一聲,攔截門打開。

賀言啓大步走入,坐電梯上了頂樓。

頂樓的落地窗前站了個男人,身形峻拔,個子很高,正拿着文件在那裏看。

“人家姑娘不願意見你。”

聞聲,沈致京擡了擡眼。

“還說什麽怕拖累你的話。”賀言啓扶額,語氣故意說的很欠打,“溫小姐好可憐哦,她還為你着想,其實這些着想根本沒什麽用。”

“你好像很高興?”

“……”賀言啓頓了頓,又扶了扶額,“沒辦法嘛,我求你家姑娘那麽久,她終于同意當我的模特,現在我要想想燈光還有場景……”

“她在哪?”沈致京并不關心賀言啓的事情。

“好像去酒吧了,叫什麽來着,開在市中心商業街的那個小酒館,還挺有名的,附近大學的大學生都喜歡去。”賀言啓回想了下那個酒吧,咽了咽口水,不确定道,“應該挺安全的吧。”

應該挺安全吧。

畢竟溫夕意不是以前那個小丫頭了,她現在去那個地方總不會出什麽問題。

沈致京轉身,坐在辦公椅上,“你打電話問問她。”Pm

“好吧。”

賀言啓還沒拿起手機。

沈致京的手機響了。

沈致京挑了挑眉,看了眼聯系人,摁下接聽鍵。

“哥。”肖洛辛的口氣帶着醉意,背景音很嘈雜,“我在酒吧,你過來和我喝一杯不?咱們兄弟倆兩三年沒見了。”

“你在哪個酒吧?”

“就是市中心那家啊。”肖洛辛理所當然,“市中心只有一家酒吧,離沈氏集團還挺近的。”

肖洛辛真的有些醉,他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溫夕意,就跑到酒吧喝酒消愁,不小心喝多了些,說話也有點語無倫次起來。

肖洛辛嘀嘀咕咕的,“哥,你快點來,我跟你說說我那個未婚妻,還有最近發生的一些破事,真的煩人,我媽一直要我多哄哄囡囡,但那小姑娘脾氣不好,見到我就跑……”

賀言啓在一旁聽得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囡囡”是溫夕意的小名,這也是肖洛辛那小子敢叫出口的?

他賀言啓都和溫夕意那麽熟了,可從來不敢直呼她的小名。

果不其然,沈致京斂着眸,驀地哼笑幾聲,“囡囡?”

肖洛辛一愣,反應過來解釋道:“對啊,溫家那個丫頭的小名,還挺有趣的對不對?”

“嗯。”

冷不丁的,沈致京應了一聲,眼眸眯起,他的指尖摸索着手機殼,貼近手機來了句,“定位發給我,我去找你。”

酒吧內,舞池中開始播放搖滾音樂。

燈球五顏六色的燈光随着鼓點一跳一跳的,起起伏伏,歡快十足。

孟檬坐在吧臺邊自拍,低頭,指尖在手機屏幕上的小鍵盤敲擊着,編輯文案發朋友圈。

溫夕意覺得有點悶,她皺了皺眉,擡手揉了揉眉心,一手搭在孟檬的肩膀上,指着燈球:“這個音樂好吵哦。”

音樂聲鋪天蓋地的滾動,确實有些吵鬧和嘈雜。

孟檬嗅了嗅空氣,紅酒味。

她擡手,拍了拍溫夕意的臉頰,“喝多了?”

“沒。”小姑娘點點頭。

她的酒量淺,在上流圈子內各色的宴會中也沒鍛煉出來。原因是溫夕意知道自己酒量的底線在哪,不敢喝多,因此沒機會鍛煉酒量。

“……”

孟檬看着她一邊點頭一邊說沒,不禁替她擔心起來,“真的沒醉?你悠着點啊。”

兩個人點的紅酒有點多,店家還因為老客戶,額外贈送了一瓶。

溫夕意看了看手機,輕輕道:“我去趟洗手間。”

“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溫夕意眯了會兒眼睛,又睜開,“我還好,你在這裏等我就好。”

“好吧。”孟檬看她神情并不恍惚,還能站起來走路,就放心了些,只是叮囑道,“早點回來,然後我送你回家,或者去我那裏也行。”

溫夕意應了聲,看了看地标,朝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從洗手間的隔間出來,她擡眼看了看鏡子,光線很暗,只有一盞燈,鏡中的自己也只是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兒。她摸索着擰開水龍頭,捧着水往臉上拍了拍,頓時清醒不少。

紅酒是珍藏的陳釀,後勁大,醉意又上來了些。溫夕意并不想待太久。

洗手間外的燈光太暗,加上剛剛從燈球閃耀的酒吧走過來,溫夕意的雙眼還沒适應黑暗,也看不清東西。

偏生這個時候,剛才一閃一滅的唯一那盞燈徹底熄滅了。

整個世界陷入黑暗之中。

溫夕意腦子發燙,察覺到酒勁上來了,有些昏昏沉沉。她扶着牆緩緩往回走,小姑娘還轉身,還沒拐出拐角,就被人往懷裏一拉。

男人身上有着淡淡的煙草味。

鼻尖撞上他的胸膛。溫夕意整個腦袋都難受得很,疼的眼眶發紅,淚水滾了一圈兒。紅酒的後勁十足,她指尖向前抓了抓,只抓到他襯衣的衣襟。

“為什麽不想見我。”

男人拎着她的後頸拽到跟前,唇瓣貼的很近,炙熱的氣息打在她的脖頸上,瑩白的皮膚被熏得有點兒紅。

小姑娘面頰燒得微紅,原先有點兒嬰兒肥,現在下颚弧線愈漸明顯而清晰。

她身上紅酒的醇香濃郁撲鼻,踉跄幾下差點站不穩

“你剛剛說什麽?”

溫夕意蹙眉,捂着耳朵,“沒聽清。”

确實一個字也沒聽見。

溫夕意被之前酒吧的音響炸得耳朵疼,好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她雖然意識模糊,但是能猜出來的人是誰。

居然真的追到這裏來了。

“肖洛辛?”

小姑娘有些惱了,撇撇嘴,撒開手,“你幹嘛還來找我。我早就把話說清楚,也拒絕得很明白了,我……”

空氣中靜得連兩人的呼吸聲都能聽見。

頭頂響起一聲笑。

聲線低沉而磁啞。

溫夕意耳朵要好些了,恰好聽清楚男人的笑,又氣又惱,“你笑話我!”

她頓了頓,差點一個不穩又失了重心。

“喝醉了?”

男人不依不饒,很有耐心地單手剪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在她下巴上撓了撓。

“擡頭看看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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