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 22
池珺宴的精神力使用這門功課一直是滿分。
要不然也不會被派去前線打聽情報。
像他這樣的S級向導Omega,哪個國家不是捧在手心裏當寶?光他一個人的價值,就能頂普通人十人、百人,除非必要,是不會派出去冒險的。
實在是折損不起。
邵斯衍果然被他穩住,像猛獸緊盯獵物的眼神也慢慢平息下來,随之而來的,卻是濃濃的疑惑。
病了這麽久,邵斯衍也明白自己發作起來是個什麽德性。
雖不是逮誰揍誰,卻也差不多,得找個發洩渠道。
以往他在家裏,在公司裏,有健身房,進去猛擊沙袋,搞一通破壞,盡量不傷人。
最近兩周,他好像打拳的次數少了。
邵斯衍看着眼前人。
一雙明燦如秋水的眸子柔情蜜意地望着自己,清澈的眼瞳裏滿滿地全是自己的倒影。
傾慕之情這麽明顯,人心都是肉長的,邵斯衍看他這麽虔誠,多少有點不想讓人失望的心思。
他的聲音比自己想像中柔軟許多:“只看着我?”
池珺宴自然肯定回答:“是。”
聲音輕軟得像夢幻,好似輕輕一碰就碎了。
邵斯衍被他蠱惑,情緒進一步平靜,垂眸看着他,頭緩緩壓低。
他高大的身軀完美擋住了秘書臺的視角,整個人把池珺宴籠在懷裏,二人的唇瓣之間只差一線。
池珺宴卻忽然出聲提醒:“邵總,那有人的。”
邵斯衍本來旖旎起來的心思頓時绮意全消。
他慢慢站直,氣勢驚人。
池珺宴只覺得暴君的眼眸裏滿是殺機。
他感到有點困惑。
憑他這段時間的相處來看,邵斯衍是一個,只要家裏有其他人,哪怕是從小看他長大的阿姨,都會穿着齊整的講究人。
這裏是他的工作場所,在工作地點親密,應該也在他的講究範圍內。
他為什麽氣成這樣?
而且……
池珺宴沮喪地發現,自己的精神觸手跟他的連接斷開了。
像是一開始那樣,只能接觸到空氣。此刻他的精神觸手只能徒勞地在一片虛無中穿進穿出。
他正在努力,手臂冷不丁被一把抓住。
邵斯衍下了點力氣,把人拖進最近的一間房間裏。
是個小會議室。
因為經常打掃,非常幹淨。
但有幾天沒人用了,空氣明顯有些不好聞。
池珺宴輕輕皺眉。
邵斯衍把他抓疼了,空氣也難聞。
“邵總……唔……”
男人身體壓下來,兇狠地撕扯着他的嘴唇。
池珺宴的精神觸手仿佛失去了效用一般,徒勞地上下飛舞着。
池珺宴仰躺在會議室冷硬的辦公桌上,只覺得渾身熱一陣冷一陣。
他光着上身,沒有任何遮擋,始作俑者卻連領帶都一絲不茍,僅僅是解開了西服扣子。
暖氣盡職盡責地工作着,也只能從門窗的縫隙裏透進來一丁點兒,一下子就揮散在冷涼的空氣裏。
他有點不太好過。
結束後,抱着衣服側卧了好一會兒,才能從桌上下來。
啪噠。
是液體滴落硬質表面的聲響。
池珺宴後知後覺去看,那一滴已經滑過光滑的鞋面,融入到鞋邊的地毯裏,和剛才打翻的茶水痕跡混在一起。
邵斯衍已經穿戴好——他本來就沒有脫掉什麽——他握住門把手,很快把門打開,出去了,連句話也沒留。
池珺宴在昏暗的室內穿好衣服,閉眼深呼吸了幾下,才開門出去。
門外自然已經沒有人影。
他又去洗杯子,過了好久,才回到邵斯衍的辦公室裏。
洗杯子的時候,他想了很久。
自己剛才是哪一步做得不對呢?
明明已經嚴格按照所學知識,精神觸手盤繞的方法也很完美。
若是在學校,導師肯定會把他的精神觸手使用時的樣子建模,作為标準答案,讓廣大學弟學妹們學習的。
是他的語氣不夠柔軟?還是他的眼神不夠真誠?
邵斯衍和哨兵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五感都極為敏銳。
這讓他在從前的處理中,都有一種駕輕就熟的熟悉感。
現在看來,普通人就是普通人,和哨兵Alpha還是很不一樣的。
可是他更茫然了。
既然邵斯衍連哨兵Alpha都不是,那他的應對方式應該更為有用才對。
為什麽反而會更沒效果呢?
畢竟,連高普通人一等的哨兵Alpha都不在話下,他一個普通人不是應該更好對付才是嗎?
不對。
池珺宴頓了一下。
他想起了那個令他露出馬腳的敵方軍官。
那是個被剝離了超強五感的哨兵Alpha,他就完全免疫了他的所有手段。
無論是信息素,還是精神觸手。
說起來,邵斯衍應該還沒有聞到過他的信息素。
池珺宴沒有在辦公室找到邵斯衍。
一直待到下班時間,也沒再看到他。
他覺得有點不對,問了秘書臺,才知道人早就走了。
或許是在離開會議室的時候,又或許,是在他去洗杯子、處理髒污的地毯的時候。
同事問他:“還不走嗎?”
池珺宴倉促應道:“啊,等一會兒。”
走去哪?
邵斯衍沒說一句話就走了,他能去哪。
池珺宴下到地下停車處,在邵斯衍的專屬車位上并沒能找到車。
他和邵斯衍住在一起,出入也是跟着他的車來去。
現在邵斯衍走了,車也開走了,他有些茫然地回到辦公樓裏,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去哪了。
不過池珺宴只是茫然了一下子,在弄清楚對方确實離開,他被落下了之後,就恢複了鎮定。
若是想要就此離開,倒是個好機會。
以往邵斯衍看他緊,出入都會有保镖跟着。
但是現在,他自由了。
想要自由的念頭,有一瞬間占領了他的大腦總指揮處。
不過只停了一會兒,就被他打消了。
他現在,又能去哪裏?
邵斯衍打開房門的時候,阿姨正在裏面忙活。
今天是立冬,要吃圓子。
聽到開門聲,阿姨站起來迎他:“先生。”
邵斯衍不喜歡任何有味道的東西,就連廚房都另買一棟設立,他所居住的地方,是絕對不開夥的。
今天是因為節日,加上團個圓子而已,只是米的粉末,沒有太大味道,阿姨才在這裏團好了煮,這樣新鮮,也不至于因為隔得遠,端過來涼了,或者糊了。
圓子沒有什麽味道。偶爾需要現做現下的食品時,廚師團也會過來操作。這一點倒是沒什麽讓邵斯衍不滿的。
他嗯了一聲,想起來今天是要吃這個,也沒多說什麽。
阿姨很快下好了圓子,訂好了火候時間,就領着人退出去了。
房間裏只剩下鍋裏咕嘟咕嘟的聲音。
邵斯衍走進去,房間的空氣被蒸氣蒸得有些模糊。
他坐下,然後覺得,少了點什麽。
“池珺宴呢?”
他開門叫保镖。
保镖愣了一下:“邵總,您離開公司的時候,就一個人。”
哦對。
他想起來了。
他不喜歡池珺宴這種床上床下兩副面孔的割裂樣子,所以剛才有事出去的時候,就故意沒跟他講。
他眉頭緊皺,關門把家裏找了一遍。
又開門:“他沒回來。”
保镖打了幾個電話,彙報道:“說還在公司。”
還在公司?氣性挺大。
邵斯衍冷笑一聲,關上門,坐回桌前,吃了兩口,越吃越覺得不是滋味。
蒸氣的味道也太難聞了。
守在門口的保镖看着自家BOSS再度打開門,穿戴齊整,臉色難看:“去公司。”
邵斯衍趕回公司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黑了,天上的星星如打翻了一盒珍珠一般,在藍.絲.絨般的天空上鋪開。
他成功在自已辦公室裏堵到了池珺宴:“為什麽不回去?”
池珺宴趴在桌上快睡着了,聞言擡頭,眼中水氣朦胧的:“你把車開走了,我沒有錢,打不了車。”
怪可憐的。
邵斯衍的怒氣詭異地下去了一點:“怎麽不給我打電話。”
池珺宴一怔,過了會兒才答:“你有事出去了啊?我不能打擾你。”
他主動低頭道:“我下次一定給你打電話。”
聲音又軟又甜。
邵斯衍頓了頓,自己都沒感覺到,他臉上的怒意已經消失不見:“回去了。”
池珺宴哦了一聲,站起身,卻因為坐太久,腿發麻,差點沒站穩。
邵斯衍一把撈住了他,看着他被壓紅的臉側,聞着他身上隐約散發出的香甜氣息,啞着嗓說:“你就是想勾引我。”
池珺宴怔了怔,小聲說:“沒有。”
邵斯衍心猿意馬,薄唇在他粉白的耳廓上貼了貼:“我看你就有。”
辦公樓裏幾乎沒人了,安靜得很。
邵斯衍把人按在落地窗前的時候,冰冷的玻璃和毫無遮掩的恐懼感同時襲卷了池珺宴的身心。
他微微掙紮:“邵總,別在這。”
邵斯衍箍着他下巴讓他往外看:“風景是不是很美?”
池珺宴的困意從衣領被解開時就飛得一幹二淨。
他想要遮住自己,纖腰卻被身後的人一拉,為了維持身體平衡,只能雙手撐在落地窗玻璃上。
“邵總……”池珺宴無助地喚他。
邵斯衍咬了他耳朵一口:“叫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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