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 23
初冬的氣候,即使是在這個臨海的南方城市,也是有些涼了。
池珺宴在暖氣停掉的地方被剝光了兩回,晚飯又沒吃,很快就發起燒來。
邵斯衍叫他下車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燒得滾燙。
“又發熱了。真是弱。”邵斯衍一個俯身把人打橫抱起來,薄唇在他額頭貼了貼說。
池珺宴奶白的皮膚都燒紅了,邵斯衍卻不甚在意。
他把人放到餐椅上,想讓他坐好吃飯。
池珺宴卻軟軟地趴在桌上,用滾燙的臉頰去貼冰涼的桌面,仿佛這樣才能讓他舒服點。
邵斯衍叫他:“吃飯。”
叫了兩聲,都沒應。
邵斯衍看他不時輕輕晃動頭顱,嘴裏嘟嘟囔囔的樣子,失笑道:“不吃飯,想吃什麽?”
他語帶暗示,池珺宴卻因為燒糊塗了,沒聽出來,只含糊地嗯唔着。
邵斯衍其實也有點餓了,但佳人有邀,他覺得一會兒再吃也行。
他把人扛起來,放到沙發上,俯身下去親他:“又要吃我?饞貓。”
池珺宴拿手去推他,手心燙得吓人。
邵斯衍就勢抓住他手,吻了吻他手心,眼中欲色漸深。
這麽白,這麽熱。
他脫了西服,随手丢到一邊,長指挑起池珺宴下巴,俯首與他親吻。
不正常的熱氣毫無阻礙地蒸騰上來。
邵斯衍只覺得這個吻熱得要化了,特別帶勁。
他咕哝着:“結合治發熱,你說的。”
他親得深了些,身下的人卻突然一陣劇烈抽搐,拼命後仰別開臉,側趴着幹嘔起來。
池珺宴沒吃什麽東西,吐出來的也就是一點水和胃液,卻把邵斯衍惡心得不行。
他把人親吐了?
邵斯衍猛地放開他,立起身來,看着袖口新沾上的污漬,濃眉深深擰在一起。
等劉恒過來的時間裏,邵斯衍換了衣服,洗了個澡,換了衣服。
客廳裏有不好的味道,讓阿姨過來打掃了,他才捏着鼻子出來。
劉恒很快趕過來。
他剛吃過飯,正好空閑。
檢查過後,劉恒說:“邵總,池先生發燒了,應該是因為感冒引起的。”
“感冒發燒?”
邵斯衍像是聽天書。
“是的。”劉恒不太了解為什麽BOSS反應這麽大。
這種天氣,換季又加上冬天氣溫驟冷,着涼感冒發熱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邵斯衍一肚子疑問,也知道問劉恒問不出來,揮手讓他繼續診治,自己坐到一旁。
立冬的圓子湯早涼了。
阿姨打掃過池珺宴吐出來的東西後,将這些撤到隔壁,又給上了一碗新做的。
邵斯衍有一搭沒一搭地吃幾口,忽然叫人:“太淡了。”
阿姨怔了怔,忽然臉露喜意,連聲叫着:“哎,哎,我這就去給添些調味。”
劉恒忙活了半天,池珺宴昏昏沉沉地配合着。
過了好一會兒,劉恒拿了藥來,想要叮囑他吃,看他又閉了眼睛睡了過去,只得硬着頭皮來找邵斯衍。
邵斯衍剛吃了一碗有滋味的圓子,發了汗正舒坦着,看劉恒跟做賊一樣一步一蹭,不耐煩道:“有事就說。”
劉恒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他跟前,把服藥和其他的事項交待了一遍。
邵斯衍沒接。
劉恒頭疼:“邵總,您這,也沒個傭人,池先生已經睡過去了,我這……”
邵斯衍讨厭人多的聲音和味道,大宅沒人不行,別墅這裏一慣的規矩是他在的時候,除非傳喚,其他人不得進入。
邵斯衍跟看智障一樣:“你讓我,伺候他?”怕不是腦子進水。
劉恒都快哭了,又一步一挪地倒回去,準備寫個條子放池珺宴身邊,等他醒了看到了自然就懂了。
沒曾想,邵斯衍吩咐他:“你就在這守着吧。”
劉恒:……“好的,邵總。”
客廳的沙發很大,分別睡兩三個人都綽綽有餘。
邵斯衍自己回了卧房,陷入沉思:池珺宴和他的開始,就是因為池珺宴說“結舍治發熱”。
怎麽那時候可以,這時候就不行了?
夜深,外頭傳來東西落地的當啷聲,邵斯衍忙開門去看。
原是池珺宴從昏睡中醒來,口渴想要喝水。
他伸手去夠,可能是手滑,也可能是手上力氣不夠,水杯打翻了。
邵斯衍出來,就看他撐着上半身,要坐起來。
而劉恒,就在一旁的沙發裏,睡得像死了一樣。
邵斯衍:要你何用!
他也懶得叫人,走過去把另一個杯子打了水遞給池珺宴。
池珺宴想接過杯子,手上沒勁,虛虛握着,只能讓邵斯衍幫他拿着,就着他的手喝了幾口。
“謝謝。”
他說話很小聲,帶着點微啞。
邵斯衍總算有點愧疚。
“劉恒說你着涼感冒。起來吃藥。”
吃。
池珺宴聽了個囫囵,點點頭。
他不說這個字,自己還沒感覺到,現在只覺得胃裏傳來燒灼感,疼。
邵斯衍想到他是怎麽着涼的,默默踹了劉恒睡着的沙發一下,對驚醒的人說:“給他拿藥。”
劉恒頭發亂得跟鳥窩似的候在旁邊充當大總管,伺候自家主子和他的小金絲雀兒,看邵斯衍二話不說讓服藥,上前攔了攔。
“邵總,我再看看池先生。”
他看池珺宴的臉,像是沒有那麽紅了,可能退熱了。
如果溫度降下來了,藥就得調整。
果然,經過檢查,池珺宴有些藥就不必吃了。
“池先生底子好,又年輕,只吃些清熱的藥就行了。”
又叮囑他:“別受了寒。”
想了想又搖頭。
金絲雀兒受不受寒哪是自己說了算,得看主人照顧得精不精心吶。
邵斯衍剛才一直看他忙活,到這時,才橫他一眼:“你可以走了。”
“現在?”劉恒看了看時鐘。
淩晨兩點半。
邵斯衍面無表情:“我讓你守着他,你呢?既然這麽愛睡,回自己家睡去。”
劉恒:敢怒不敢言.jpg
他自己開車來的,一個大男人,也不存在不好回去的說法,收拾收拾就走了。
邵斯衍頓了頓,想起了什麽:“你先喝點粥再吃藥。”
粥是一直溫着的,稍涼一下就很好入口。
邵斯衍把粥端來,放在茶幾上,忽然想起一個問題。
剛才池珺宴連水杯都端不穩,怎麽端粥碗?
現在把劉恒叫回來還來得及嗎?
要不,去隔壁棟找安保或是阿姨?
他正猶豫着,池珺宴伸手就把粥碗端起來了,因為不穩,直接把粥給漾出來,才換的地毯又髒了。
“抱歉。”池珺宴其實退熱了,只是頭還暈着,餓得沒力氣。
邵斯衍眼急手快把碗托住,免了讓整碗粥都喂了地毯的可怕結果。
他看眼前人虛弱的可憐樣子,原本燒紅的臉現在退成雪白,像是下一秒就要被風吹化了,到底覺得對不住人家,遂板着臉說:“別動。”
他喂他好了。
就當喂只貓,喂只鳥兒。
他邵斯衍只是沒伺候過人,又不是沒養過寵物。
能有多少區別?
片刻後,邵斯衍的左手穩穩端着還溫熱的粥碗,右手卻不知要舀多少粥合适地頓在那。
他第一口舀多了,直接從人嘴角流出來,擦了他半天,第二口又舀少了,勺子才撤出來,池珺宴就吃完了。
這是第三口。
喂個人怎麽這麽麻煩?
他濃眉緊皺,特想撂挑子不幹。
但話已經說出來了,他也沒有虐待病患的喜好,只得繼續。
喂人吃粥也不是什麽難事,邵斯衍這麽聰明,自然很快就弄清楚了。
沒多久,邵斯衍和池珺宴就形成了默契,一個每舀一勺粥,另一個剛好吃完。
熱粥養胃,一碗粥下肚,池珺宴本來糾痛的胃袋很快得到了撫慰,他松開了一直捂着胃部的手。
邵斯衍把碗随意擱在桌上,垂目問他:“也是發熱,怎麽跟上次不一樣?”
池珺宴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麽,輕咬了咬下唇,才答:“那次,是結合熱。”
結合熱?
又聽到這個莫明其妙的詞。
發熱就發熱,非得跟結合二字放到一起。
不正經。
邵斯衍面無表情地哦了一聲。心裏卻已經認定他又發病了。
人病了,自然不能逼人家工作,第二天,邵斯衍沒想叫他起來,一開門,池珺宴卻已經收拾好自己,在等他了。
“怎麽不多休息會?做事不缺你一個。”
池珺宴嗓子有些粗嘎:“我沒問題的。”
邵斯衍定定看了他一會兒,也沒強求他留下。
只是安排他做些簡單的工作。
邵斯衍去開會了,池珺宴沒獲得跟随的資格,留在辦公室裏。
沒一會兒,電話響起來,他身為助理,自然而然去接。
“你好。”
溫煜在那邊一怔,看了看手機:沒打錯。
“邵總?”
池珺宴清了清嗓子:“邵總在開會,您是哪位?”
溫煜這幾天想方設法給邵斯衍打電話,好不容易借到個邵氏合作夥伴的手機,才能打通。
沒想到正主不在。
可這聲音,也不像莊秘。
而邵斯衍的辦公室,除了莊秘,也沒人能進。
溫煜當場就炸了:“你叫什麽。你怎麽能接這個電話,你知道這是誰的電話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6-27 16:49:05~2020-06-28 20:43: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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