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 27

邵斯衍先是心裏咯噔一聲,很快反應過來:他和池珺宴都是男人,又去哪裏懷個孩子?

緊接着,他的臉就陰沉下來。

這麽近,能看出來紅杠不是畫上去的。那麽,是池珺宴在外頭搞的女人懷上了?

算算時間,池珺宴到自己身邊也有一個來月。他的保镖能保證這一個多月池珺宴沒有和外人親密接觸的機會。可在這之前呢?

邵斯衍松了手,退後幾步,坐到一旁的沙發上,審視地看着他。

青年的表情因為他的離開而更加凄倉,精巧的頭顱往前追了一段才停住。

“邵斯衍。”

他聲音都帶抖。

藏着不知所措和巨大的恐懼。

邵斯衍沉聲:“有事說事。”

池珺宴咬了咬唇,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我懷孕了,邵斯衍。有一個多月了。”

邵斯衍下意識地腦補成“我讓人懷孕了”,沒好氣道:“你跟別人懷孕了關我什麽事!”

池珺宴沒想到他會這麽回答自己,小臉唰地就白了。

“你說,什麽?”

邵斯衍半閉了眼皮,用力捏了幾下眉心,強迫自己按下立即爆起傷人的沖動,壓着脾氣,一字一頓地說:“你們碰瓷也該有個限度。”

若是女人說出這句話,他直接帶人去做羊水穿刺。

是他的,他認了,不是他的,送去吃牢飯。

連個女人都沒有,來個男的說這話,是想前列腺挨一針?

池珺宴一下子就絕望了,他不明白為什麽邵斯衍不相信。

“邵斯衍,你不能這麽懷疑我。”

邵斯衍的火氣已經快壓不住了,聞言猛地睜開眼睛,目光如電射般刺向他:“我不管你從前有過什麽,和誰。但你想借機攀咬我,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

池珺宴委屈得要命,眼中滾着淚,拼命不讓它落下來。

“我沒有跟過誰,我只跟你有過。”

邵斯衍冷笑,語氣像冰錐:“都搞出人命了,還嘴硬!”

池珺宴氣得全身發抖:“邵斯衍!你不能這麽侮辱我!”

邵斯衍怒極反笑:“呵,我侮辱你什麽了?你把別人弄懷孕了,卻要我負責?”

他不耐煩地站起來,踱了幾步:“是,我知道,圈裏有些人包的小男孩,不禁他們找女朋友,甚至還幫他們出錢買房結婚。但這套你別想往我身上使。”

他他媽的還要跟不知跟兒跑來的女人共用一個男人?

髒。

邵斯衍嫌惡的眼神紮得池珺宴整個脊椎骨都涼了。

他也站起來,神情哀傷,卻并不顯柔弱。

“邵總。”他換回了剛開始的稱呼,“我說的是:我懷孕了,是你的。”

邵斯衍頓住,猛地旋身回頭,因為力度太大,還差點把脖子扭了:“你說什麽?”

池珺宴卻已經恢複了冷靜的模樣,低頭将手裏的一大把各種價位各種型號的驗孕棒一股腦兒丢進垃圾桶,複擡首:“既然你都不相信,我想你也不想要。”

他走到對方面前,臉上的表情已經收拾好,眼神卻仍然透出極度的失望和受傷。

“我會自己找機會把孩子生下來,希望到時候,你不要後悔。”

他與他擦肩而過,手臂卻被牢牢抓住。

邵斯衍的臉上有一陣空白,難以置信和懷疑人生交替在臉上走馬燈一樣轉。

他只知道:“你不能走。”

池珺宴看了看邵斯衍抓住他的部位,諷笑一聲:“這是做什麽?你不是不相信嗎?不是認為是我和別人有的孩子嗎?”

邵斯衍黑臉斥他:“不許你這麽說!”

池珺宴不服:“不是你先……”

“我說了不許說!”邵斯衍低喝。

池珺宴閉嘴,扭過臉不看他。

邵斯衍就這麽扯着他手,給劉恒打了電話。

很晚了,劉恒都要睡了,屁滾尿流被BOSS十萬火急Call起來。

邵斯衍:“過來給池珺宴看病。”

劉恒一頭霧水地看了看時間:大半夜的,這樣發狗糧合适嗎?

可是他過不去啊!

邵斯衍皺眉:“什麽叫你來不了?”

劉恒快哭了:“邵總,我在外頭進修呢,全封閉式的,前後要一個月,走前跟您彙報過的啊!”

邵斯衍:“……”

他想起來了,有這麽回事。

學無止境,醫學尤甚。

劉恒去外面進修學習,也是得到他的批準的。

邵斯衍按了按眉心。

他一向身體強健,可能一年都沒有一次感冒。唯一的問題,是每個月定期去找關博士,劉恒做為他的家庭醫生,其實挺閑的。

學習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劉恒不能被埋沒在永遠的待命裏,除了邵家的私家醫院,他該去進修就去進修,該去會診就去會診,他是不攔着的。

只是現在,似乎有那麽些不方便。

劉恒在電話那頭問:“邵總,您是哪裏不舒服?”

邵斯衍:“不是我。是池珺宴。”

邵斯衍頓了頓,用一種匪夷所思的夢幻語氣說:“他說,他懷孕了。”

劉恒:……

玩不膩啊你們?

明明是兩個人的劇情,卻非要有他的姓名。

但邵斯衍他得罪不起,只得認命地開始扮演自己的角色。

他提議:“……要不,先去檢查一下吧?”

大晚上的,他也不年輕了,天天在醫院工作得辛苦,業餘時間還要學習深造,實在沒這個空閑遠程陪他們演戲。

邵斯衍說到這裏,手已經下意識地放松了,池珺宴擡了擡手,就擺脫了。

剛巧劉恒在問:“怎麽發現的?”

邵斯衍分不出手去抓他,踩開垃圾桶,拍了照片發過去:“驗孕棒。”

劉恒看到裏面一堆二條杠,吃驚不已。

無論真正懷孕的人是誰,都是件大事,他不敢擅下結論,便向邵斯衍提出,帶懷孕的人去血檢。

月份尚小,血檢最準。

如果是其他病,血檢也最直觀。

邵斯衍卻走遠了些,背了池珺宴問:“還有什麽其他疾病,會讓男性驗出有孕?”

劉恒猶豫了一下,還是硬着頭皮問:“邵總,會不會是您身邊的其他女人?”

邵斯衍怎麽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句話來,動怒道:“你想死嗎?”

劉恒瑟縮了一下,到底隔着物理距離,沒被BOSS吓着,他語氣凝重:“這些确定是池先生用過的嗎?雖然男人懷孕太奇怪,可能性很小,但是我倒是希望他是真的懷孕了。

“因為還有一個病,會讓男人也能顯出兩條杠。不過……”

邵斯衍似乎從劉恒異常嚴肅的态度裏捕捉到了什麽危險的信息。

“是什麽?”他問。

劉恒又一次确認池珺宴已經不在對方身邊,不會聽到他們的對話,壓低了聲音說:“癌症。睾.丸.癌。”

睾.丸,癌?

邵斯衍幾乎是瞬間就失語。

頓了頓,他追問:“能确定嗎?”

劉恒哪裏敢确定?好說歹說,讓他帶池珺宴去檢查。

“不管他是真的懷了,還是有其他病,總要做個檢查才知道。”

挂斷電話,邵斯衍立在原地,久久不語。

良久,他開始查詢有關該病症的早期症狀。

資料顯示,“該病症的常見症狀為漸進的、無痛性的增大(注:來自百度百科)”。

他思忖着:池珺宴的睾.丸,大不大?

下意識地擡眼尋人,卻發現人不知道藏哪兒去了。

他伸出手,試着比劃了一下。

唔,比他小。

邵斯衍在此時,松了口氣。

這說明,他就算是這個病,症狀也不是很嚴重。

這個病一般是惡性的,一旦發作,就會非常厲害。

但好在他及時發現了。

現代社會,醫學昌明,就算是癌症,早發現,早治療,有很大可能能治好。

只是,如果切除那部分,身為男性,多少在心理上有點過不去。

但,就算他真被切除了,又能影響什麽呢?

反正也沒用。

短短幾步,邵斯衍打了無數腹稿,想要一會兒怎麽跟池珺宴說明情況,哄他先去做檢查——他現在甚至有點慶幸,慶幸池珺宴得了這麽個妄想症,讓他能夠及時發現問題,并及時做出積極行動。

邵斯衍走進卧室,室內空空如也,冬日的寒風從大開的窗戶吹進來,同房間裏的暖氣拉鋸。

他沉着臉走到窗邊,低頭,看到窗臺上半個鞋印。

怒意從心底節節攀上來,邵斯衍狠狠砸了下牆壁。

他呼叫保镖:“查清楚,池珺宴去了哪裏!”

被人從眼皮子底下跑了,保镖們都發了狠,暗誓要盡快将人找到。

邵斯衍等了兩個小時,一無所獲,甚至通過查監控,才發現池珺宴是從哪出去的,而離他最近的保镖,像是從未發現不對勁似的。

他支着雙手,十指交插,坐在桌前,想到當初池珺宴摸到他門前的時候,也是沒有驚動任何人,心裏的不對勁感越發強烈。

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作者有話要說:  棠哥連夜大興土木:

邵總,看,這是阿媽給你蓋的新(火)房(葬)子(場),喜歡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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