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 男德 都是小場面,完全不虛
作為當代法海, 趙嘉芙非常有心得。
當在網上遇到網友求助情感問題的時候,她基本都是看都不看問題,直接只給出那個十分标準的答案——我勸分。
當然, 大部分被給出“我勸分”建議的網友, 最後都不會分手。
還有一小部分,不僅不分手,回頭還會來秀一波“我男朋友最愛我, 你這個女人一定是羨慕嫉妒恨我們的絕美愛情, 才故意拆散我們的, 哼!”
趙嘉芙對這種事情已經非常習慣了,見得多了。
趙嘉玥這種,都是小場面, 完全不虛。
所以,趙嘉芙對待狗男女的态度, 就是冷酷無情,直接揮劍斬情絲, 尤其是對待這種想搞小姨子的誘惑的無恥綠茶,趙嘉芙簡直就想一個紫金缽把她給扣裏頭去,摳都摳不出來那種。
趙嘉玥被趙嘉芙逼人的氣勢給震懾住,她愣了愣,木然地重複了一遍,道:“法、法海?”
趙嘉芙點點頭,十分狂拽炫酷霸炸天, 道:“對。”
趙嘉芙一手叉腰, 一手指了指趙嘉玥,道:“專收你這種蛇精……病……的那位!”
趙嘉玥一怔,腳後跟不自覺後撤了兩步, 手微微一甩,便蹭到了一旁青竹的竹葉上,順勢就割破了手指,細白修長的手指上便被劃出一道不深不淺的血口子來。
她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那一道傷口,貝齒咬了咬唇,擡眸間還眉目含情地看了魏詢一眼,像是在像他訴說自己的弱小可憐又無助。
趙嘉芙看着她那副樣子,真是氣息都沒辦法平順了。完犢子的,好像狠狠揍她一頓啊,割破個手指而已,為什麽她能演的跟中了蛇毒一樣?
一臉“啊呀人家家受傷了啦,還不快點幫人家家把毒吸出來”的樣子。
還要不要點臉了!
趙嘉芙很氣,還沒說話,趙嘉玥眸光一閃,她就道:“姐姐,是阿玥錯了,阿玥以後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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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玩意兒呢?這一句話也來得太突然了。
魏詢本尊就擱這站着呢,她演這麽做作給誰看呢?
哦,知道了,肯定是永寧侯那個逼來了。
果不其然,趙嘉芙還沒回身,就聽見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是永寧侯那熟悉的、令人讨厭的聲音響起:“阿芙!你這是在做什麽!”
永寧侯趕到趙嘉芙跟前,把趙嘉玥往自己身後一扯,指着趙嘉芙,怒不可遏,道:“今日你回門,見到為父冷言冷語也就算了,竟還特意來欺負羞辱你的妹妹嗎?”
永寧侯一低頭,就看見趙嘉玥手上那一道細小的傷口,用力擠一擠,還能冒出一兩顆小血珠來,永寧侯氣急,怒罵趙嘉芙,道:“你不僅罵你妹妹,你還打人了!”
永寧侯看着趙嘉玥手上那~麽~大~的傷口,心疼得不行,他道:“阿玥啊,正所謂十指連心,你的手受傷了,要不要為父去宮裏請禦醫來給你看看啊?先給你包紮一下啊。為父房裏有上好的金瘡藥,你別怕啊,沒事兒的啊,為父不會讓你有事的!!!”
嚯,屁大點傷口整得跟生離死別似的,趙嘉芙沒好氣,對着永寧侯,道:“父親,您來得可真及時啊,再晚一點兒,趙嘉玥的傷口就要愈合了呢。”
永寧侯氣急,道:“聽聽,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趙嘉玥眼眶一紅,連忙走到永寧侯身邊,就像是在地鐵上搶座位一樣敏捷,絲毫沒有先前的半點弱柳扶風之姿。
她一雙柔薏攀上永寧侯的胳膊作勢将她拉扯住,泫然欲泣,道:“不是的,父親。”
趙嘉玥貝齒咬了咬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道:“都是阿玥的錯,阿玥不該同姐夫說話的。”
“阿玥只是在園子裏跟姐夫偶遇,叫了姐夫一聲。姐姐一定是太過愛護姐夫,才會一時生氣,教訓阿玥的。”她一邊說,一邊拿帕子抹了抹眼睛,像是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一雙眼紅彤彤的,眼底蓄滿淚水,還就是偏能穩住一滴不掉。
真是我見猶憐。
趙嘉玥朝趙嘉芙盈盈一拜,行禮,道:“姐姐教訓的是,阿玥受教了。”
趙嘉芙兩手剪在胸前,看見趙嘉玥那副樣子就十分來氣,沒好氣道:“哦?我教育你什麽了嗎?”
趙嘉玥明眸微擡,看了永寧侯一眼,而後看向趙嘉芙,故作姿态,道:“是。姐姐教育阿玥的,阿玥會謹記在心,絕不敢忘。”
“哦。”趙嘉芙冷冷應聲,手一擡,手心向上,往趙嘉玥跟前一伸,道:“那學費呢?”
趙嘉玥不明所以,茫然地問:“什麽?”
“什麽學費?”
“你這人咋回事兒呢?我都教育你了,你不給我教學費是怎麽的?想賴債啊是不是?”趙嘉芙滴滴叭叭開始哔哔,道,“我的金玉良言你竟然就搞白|嫖!”
“父債子償。”趙嘉芙把手移了移,伸向永寧侯,道,“趙嘉玥欠的學費,你給她還了吧。”
永寧侯本來是不想跟趙嘉芙多費唇舌的,這個女兒嫁出去了,他早就當她不存在了,若不是循着禮法,他今日也不會多看她一眼。可憐他家阿玥卻要被她欺負,他的阿玥這麽好,怎麽可以被欺負呢?
永寧侯已經不想跟趙嘉芙多糾纏了,能少說一句就少說一句,甚至已經被她的逼逼賴賴忽悠地準備去掏銀兩了。
像是突然反應過什麽來的,他一跳,驚叫道:“什麽父債子償?你是不是搞反了!”
趙嘉芙擡手掩了掩唇,賤兮兮道:“啊哈,不好意思,差不多就是那個意思啦,父親您随便一聽就好啦。”
永寧侯還想說話,魏詢已經上前兩步,站在了趙嘉芙身旁。
他今日還是慣常的紫袍玉帶,玉冠束發,風姿綽約,同容色明豔的趙嘉芙站在一塊兒,簡直一對璧人。
在永寧侯說話前,魏詢先開口了,道:“侯爺,此事是我的錯。”
永寧侯略滿意地看了看魏詢,趙嘉芙這個女兒不懂事,但魏詢這個女婿卻很明事理,關鍵時刻知道出來扛鍋,不管這事兒是趙嘉芙錯還是趙嘉玥對,魏詢一個大男人能站出來,永寧侯覺得他這還是挺有擔當的。
趙嘉芙攥了攥拳頭,完犢子的狗男人,這才這麽一會兒,就把持不住了?
趙嘉玥很美麗哦?
美到讓你都能主動出面調停了,哼。
看我今晚回王府不狠狠揍你一頓!揍到你叫爸爸!
趙嘉芙猶自生氣,永寧侯眼神中冒出欣賞的光芒,正想拍了拍魏詢的肩膀,跟他多聊兩句,魏詢已經側過身去,看也不看永寧侯同趙嘉玥一眼,只對着趙嘉芙俯身施了一禮,道:“阿芙,是為夫的錯。都怪為夫不好。”
“我相貌如此英俊的一個男孩子,怎麽可以不遮一遮臉,穿得這般俊朗非凡,就一個人出來到園子裏亂逛呢?”
魏詢半點兒羞恥心也沒有,繼續道:“待到回到王府,我會将《男德》卷四的慎行,好好抄寫八百遍,還請娘子你不要再生氣了。”
趙嘉芙卡了卡,卧槽?這麽牛逼。
她之前跟魏詢卧談會的時候,瞎幾把提過幾句什麽《男德》、《男誡》的,魏詢還當真了似的跟她要原本,趙嘉芙只好自己硬生生對着《女德》、《女誡》給他編寫了兩本出來。
結果,大哥這麽活學活用?
這麽能編?編的她都快信了?
趙嘉芙自然是不能卸自家老公的面子的,飛快地配合演出,道:“上次你跟我拿了一文錢去買饅頭這事兒,我還沒跟你算完賬呢?”
趙嘉芙像教訓兒子似的教訓魏詢,道:“你的《男德》卷七,節儉,抄完了?”
魏詢沉聲認錯,道:“尚未。”
趙嘉芙不滿,道:“今晚別睡覺了。”
魏詢半點兒脾氣都沒有,依舊十分有禮乖覺,道:“謹遵娘子訓誡。”
趙嘉芙有點兒膨脹,還有點兒小得意,炫耀似地看了趙嘉玥一眼,仿佛在說:瞅見麽?這才是認錯的标準姿勢。
這倆演得,不僅趙嘉玥看不下去,連永寧侯都看不下去。
什麽鬼!
搞什麽登西!
什麽《男德》,他聽都沒有聽說過。真是聞所未聞!
且,他在朝堂上也是見過魏詢陰沉冷漠一言不發的樣子的,眼神冰冷地像是能把人都給刺穿,怎麽到趙嘉芙跟前,就這麽乖巧懂事還聽話了?
根本就像是變了個人,被趙嘉芙給治得服服帖帖的。
難道……之前那些傳聞,都是真的?
不是,趙嘉芙不是真的會什麽特殊的禦夫技巧吧?
永寧侯有點兒想學。
等等!
他一個大老爺們,學什麽狗屁禦夫之術!
應該是馭人之術才對!
那頭老夫人久等趙嘉芙他們沒見回來,已經派容惠來催了,四個人便不再多說,齊齊就往飯廳而去。
因着今日是趙嘉芙回門,二房和三房的人也都過來一起吃飯了,滿滿當當地坐了兩大張桌子。
場面上還都是喜氣洋洋的。
雖然要跟特別讨厭的永寧侯那一家子吉祥三寶一起吃飯,但趙嘉芙來之前,還是做好了心理建設的。
誰的漫漫人生,還沒遇着個年會尾牙要跟讨厭的要死的同事同桌吃飯的,就當沒看見得了。
無視掉那吉祥三寶,趙嘉芙覺得一大家子坐一塊兒吃飯,還挺其樂融融,有她敬愛的祖母,喜歡的堂妹嘉樂,還有她只有一點點動心的夫君魏詢。
容惠領着下人們将菜像流水兒似的往桌上擺,全都是老夫人特意吩咐廚房做的,趙嘉芙愛吃的。
永寧侯淡淡掃了眼那一桌子菜,壓根兒就沒一道是合他那一家三口的味兒的。
不知道老夫人是不是故意為之,想着氣死他們,膈應他們。
永寧侯便有些不滿,嗓音不大,卻能叫半張桌子的人都能聽見,道:“母親,您未免也太偏心阿芙了些。”
老夫人尋思着這是阿芙的回門之日,不想跟這個不孝子吵架,他還偏要作死。
老夫人剛要開口,趙嘉芙就聽見魏詢不鹹不淡,叫了永寧侯一聲,道:“侯爺。”
永寧侯對魏詢還是不大敢甩臉子的,便應了聲:“恩?”
魏詢唇角微勾,冷笑了下,說:“我有一個比較成熟的大建議。”
永寧侯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來,對着魏詢道:“你說。”
魏詢眸色溫柔地看了趙嘉芙一眼,勾唇輕笑,轉而看向永寧侯時,雙眸又染上冷漠霜雪,冷聲道,“就你對阿芙的這個态度。”他頓了下,說,“我覺得你非常有必要去男德班好好地進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