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妒心

剛露出半個屁股,新任華人探長的春宵就被打攪,巡捕房來人了,站在門外把扇格子木門拍得呼呼響,紙糊的窗格都急不待要戳穿,說是刺殺日本軍官的犯人逮到了。

“觸那娘!”他憤憤唾罵了一聲,在前程和美人之間,義無反顧地撈起褲子。

日式的榻榻米上,白襯衣拱起一道靡麗的形狀,像團将溶的雪,一條白手臂蛇似的從底下鑽出來,游到一壁綴滿黃光的牆上,奶油般流動的線條,漸漸,定格成一幅人體畫像的陰影。

夜莺從榻榻米上盤身坐起,扯過揉皺的襯衣,挨着扣子,一顆顆系好。沾光,他今晚回樓可以不用洗澡,近來夜裏事多,不是停水就是斷電,要是沖了涼,落下病,又是幾天不能營生。

真是不能高興得太早,才摸到褲子,房間就暗了,頃刻融進無垠的黑暗裏,樓下的音樂也斷了,世界安靜得像假的一樣,斷電了。

極致寧靜,走道上窸窣的腳步聲,近得簡直好像踏進屋裏,木門的拉動聲,大開大阖,隔壁房間來人了。

也是一對箭在弦上的野鴛鴦,方進屋,就把彼此抛在牆上,轟然的撞動,每一下都粗暴又骁勇,震得亂顫的木板變成軟綿綿的紗,輕輕的,夜莺悄然地将倚靠在上面的背脊挪開。

砰的,好像是拳頭砸在了牆上,力道大得吓人一跳,哭聲漸漸起來,有人尖叫着求饒,受不住了,不要了,求求你,饒了我吧……

饒了我吧……昇爺……

是小春,哀求的嗓子,像是吃不住大苦要哭。

可砰砰聲仍在繼續,一下比一下更猛,一下比一下更深,夜莺是知道的,餘夜昇這個沒臉的,在床上從來不忍,他有多強大,他有多可怕,自己全都是知道的。

手一定是着了魔,貼着那面牆,被震得發麻,震得發燙……

耳朵也離了魂,跑去了不該去的地方……

啊……昇爺……啊……昇爺……

白襯衣被丢棄在地上,夜莺光着背,畫一樣黏到牆上,小春的叫聲已經不複剛才的大了,像是乏了力,又仿佛覺出滋味,貓似的不斷叫喚,嗯……昇爺……那裏……那裏……啊……真開了葷了,懂得要讨了。

半邊冷,半邊熱,貼着牆的背肉熱,向着黑的胸口涼,沒有任何碰觸,夜莺下頭的東西起來了,将襯衣擺頂出個尖兒,手伸進兩腿間,摸到一處濕濕的地方,白牙咬碎了,狠狠一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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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的眼淚流下來,疼,太疼了。

可痛疼中,身體又在木板牆一颠一顫的沖撞中,獲得一種詭異的快活,仿佛隔着他們的木板不存在了,那邊聳動的每一下,都是搗進自己的身體裏。

狠狠的,較勁兒那麽的,夜莺用背,死抵那片即将要揭開的紗。

那廂已經進入最後的關頭,撞動越來越密集,越來越快,夜莺的手也瘋了,攥着搓着,拼命擺着,膀子不停地收攏,肌肉角着力,兩條小腿在榻榻米上胡亂地蹬,終于,繃成兩道筆直的線,一雙腳,十根腳趾蜷縮,襯衣踢飛,身子痙攣般的打了個抖,水銀一樣滑落到席子上。

“昇爺……”

權當做了一場淫夢,都不是真的,就縱着自己,念一聲他的名字吧。

舊一日走,新一日複,又是一朝明媚,夜莺收到條子,披新衣赴約。

地方是一處茶樓,客比他先到,推開門,臨窗絨絨的塵光裏,立了個穿長衫的男人。

“昇……爺……”

是绮夢未醒,那人笑着,轉過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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