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破紅

男人轉過臉,脫下帽子,露出青頭皮和與單眼睑:“啊,好久不見吶。”他身上穿暗花香雲紗的長衫,文明的舉止是一種虛假的讨好,夜莺看着他那張剛強的新時代的面孔,狼披了羊皮難道就不吃人,但面上還是要客客氣氣地迎一句,“敷島大佐。”

“你現在住在小白樓。”他親自給夜莺斟茶,那地方屬法租界,諸多原因,不便他穿成這樣到訪,所以折中約了個有市井氣的地方做掩飾,心思顯得堂堂正正,“要見你一面,還得向你遞條子。”他也模仿古老的中國的暧昧,給他送上一張花箋,促成今日的幽會。

“大佐有事尋我,吩咐一聲就是。”繞了個漂亮的腕花,夜莺伸手扶杯子。

幾滴水珠子濺上手面,被敷島的拇指輕輕一抹,拭掉了:“沒事,才更想你。”

夜莺不語,手又縮回桌子下頭:“別那麽拘束……”敷島撚着手指上那點細膩的感覺,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與他談笑,“今天找你來,只喝茶。”他仿佛很疲倦,捏了捏眉心,“陪我,談談天。”

夜莺有雙做娼頂好的眼睛,不看人時冰清水冷,看人時又情絲橫泛,好像時刻将你裝在裏頭:“大佐很累麽?”

敷島很喜歡這雙眼睛:“最近發生不少事呢……”

“大佐看起來很高興。”夜莺為他添水。

“啊~刺殺日本軍官的暴徒,抓到了。”他飲茶,姿态很優雅。

夜莺也随着端起杯子:“那可真是大事,要恭喜大佐了。”

“恭喜什麽?”白瓷杯砸在茶托上,“又不是真兇。”

夜莺不多話,垂着眼眸看茶湯,很适時的安靜,像屋裏擱的一尊精巧的擺件,無口無心。

敷島滿意地笑了:“幾個撿到空槍的替死鬼,就想把事情了結……”他的笑容傲慢,有股弑殺的狠勁,“真是太天真了。”

夜莺端起茶,輕輕呷了一口,他的風韻是別致的,敷島輕易被吸引:“說起來……那幾個人,也和你一樣呢?”

“和我一樣?”夜莺的眼神對上來,目光有愕然。

敷島從桌子底下抓住他的手:“他們是一個徽班的打雜,抗箱跑龍套的戲子。你們中國有句老話怎麽講的?啊!對了,戲子……婊子……下九流的貨色,是不是這麽說的?”他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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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垂眸,眉頭一小塊肉,隐忍顫跳,大膽子應脾氣掙脫:“大佐身份高貴,我這個下九流的還是告辭了吧。”他的眼睛紅了,水光閃爍毫無演技的純真,像只兔子,對狼坦露無用的傷心。

手才落到門栓上,夜莺就不會動了,不是不想動,是動不了了,一前一後兩片綢緞揉到了一塊,敷島從背後死死箍着他,掐他的腰,将人扣到門上。

“那個影帝段岚峯,也唱過戲,當過紅武生。”手挑開袍子,進來了,胸膛上小小一粒乳,被人玩得發硬,“聽說他有個弟,是他的相好,可惜後來失蹤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袍子被撩起來,絲溜一下子,褲袋生生被扯開,繞夜莺強行被并攏的手纏了兩圈,系了個掙不脫的死結,“陸潤生,啊……你認識的,就是餘夜昇身邊那個老六,他告訴我一件很有趣的事……”敷島用膝蓋頂開夜莺扭緊的兩條腿,慢慢楔進來,“他說……你就是他的那個相好……”

夜莺微微一楞,繼而掙紮:“我根本不認識他,我連他的電影都沒有看過!!!”

杯水車薪的反抗,讓敷島體會到高于肉欲快感的刺激,是強者,是軍國主義,是一個主宰一切的真正的男性:“這我可說不好,得查查,查查才知道你有沒有說謊。”

陳舊斑駁的木門,一雙蜷曲到發白的手指,摳着上頭古老的龜紋木結,掰開兩瓣白花花的臀肉,中間一點粉巧的圓心,敷島千軍萬馬地闖入,夜莺像塊被釘在門上的肉,下身遭刺刀刺了無數遍,苦楚不堪地搖頭。

敷島兇猛地擺着腰杆,這是他的欲望,他的時刻:“啊……啊……”雄獸征服雌獸一樣,他猛地叼住夜莺的後頸撕咬。這是一場強奸,他強奸了一個別國的男人,身體裏侵略者的血液沸騰,他要把夜莺釘死在這扇門上,鎮壓在自己的強刃下,淪為他的禁脔。

為什麽不呢?這個天生為男人準備的玩物,他狠狠地操他。

痛苦太龐盛,呻吟從夜莺咬緊的唇縫中漏出,外頭就是人來人往的走道,沒頂的刺激,敷島被他弄得情欲高漲,一身用不完的精力。

夜莺閉眼承受暴行,婆娑的眼淚,滴打到敷島捂着他嘴的手背上,不能出聲,他就在心裏緘默微笑。多簡單,要讨好一個男人就去滿足他的欲望,好比現在,他用身體,輕易便困住這頭野獸。

敷島進入了最後的沖刺,密集而猛烈的進攻中,驚心的紅豔沿顫巍巍的腿根滾落,在地上積聚起一枚血色的圓。

像太陽旗,像日不落,像一個神秘的城邦,被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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