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真相

周裕心中有疑,心道趙羽舒何時知道葉炀把屍首埋于何處了,他也未曾聽趙羽舒提起過。

雖是覺得奇怪,可周裕并未出聲,想聽聽趙羽舒接下來的推斷。

趙羽舒這話一出,葉炀臉色霎時間變得慘白,連嘴唇都在顫抖。

趙羽舒逼問道:“如何,你還不說嗎?”

葉炀渾身脫力,癱軟在地,而後心如死灰一般,有氣無力地道:“我說。”

原來葉炀幾日前還住在城郊那處小屋,本是考期将至,可他卻不是個能摒除一切雜念,安心苦讀之人。

謝婉兒只被他表面所蒙蔽,以為他是一心求學,十分上進之人。

可葉炀本性與之相差甚遠。

他接近謝婉兒,一是看她年輕貌美,他見色起意;二是聽聞謝婉兒家裏無父無母,僅有一兄長,且在朝中做了不小的官位,若是他成為了謝家的女婿,必定能少奮鬥好多年。

他算盤打得精,心想借由着謝謙的人脈與地位,他這妹婿肯定能扶搖直上。

但他萬萬沒料到,當謝婉兒帶着他上門時,謝謙只是瞥了他一眼,便神色極淡,道:“這位公子,我妹妹年紀尚小,并不懂事,這婚姻大事,想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她一人獨自做了決定,況我早已為她擇了良婿。她與你之事,你就只當玩笑吧。”說到這裏,謝謙招來管家,讓管家家手中之物交與葉炀,“多有得罪,這是一點心意。”

葉炀被如此對待,怒火攻心,接過那銀兩,拂袖而去,聽見身後謝婉兒的哭喊,也未曾回頭。

謝謙吩咐旁邊下人:“送小姐回房,好生照顧着,沒有我的準許,不許出門。”

葉炀當時是氣血上湧,可等他回家之後,卻又後悔不疊。

萬萬不該一走了之。

今日雖被謝謙否了,可謝婉兒到底是謝謙的親生妹妹,若是她對自己鐘情,非君不嫁,甚至以死相逼,謝謙到底也是拿她沒辦法的。

好在謝婉兒确實對他感情頗深,雖然不能出府,可還是派了自己貼身丫頭送信給他。

他們二人便借此繼續聯絡着。

那丫頭四五天或更多些日子來一次,每回來除信件外,還送些銀兩用度給他。

如此這般,葉炀更不願放手了。

他在寫與謝婉兒的信中,旁敲側擊地讓謝婉兒跟她兄長說明他們二人情況,乞求謝謙的同意,可謝婉兒不知是不懂還是不敢,每回只回些無病呻吟的相思詩詞。

葉炀只覺厭煩。

半月前他進城買筆墨,被人拉進了賭坊,這一去便是萬劫不複。

他本來就因謝婉兒兄長一直看不上他而不準謝婉兒跟他來往一事憤懑,一進賭坊,被其中氣氛洗腦,腦子一熱就把身上的錢全部用來賭博了。

他還心存幻想,若是他能借此大賺一筆,發了財,謝謙可能便會同意他與謝婉兒之事。

起初他是贏了一些,因此便更加大膽,賭注越下越大,最終把身上的錢輸了個精光。

當日回家後,他越發不甘心,第二日又拿着謝婉兒給他的銀兩前去賭坊。

如此,他便開始混跡于賭坊。

在不知不覺間染上了賭瘾。

輸多贏少,他也因此欠下了不少債務。

前幾日,小環帶着銀兩與首飾去郊外房屋找他。

還未敲門,她便聽見了房內的動靜。

東西碰撞的聲音,像是在打包。

小環留了個心眼,未進去,而是偷偷地在窗邊觀察。

只見葉炀正收拾包袱,像是要離開此處。

她一路跟着葉炀,眼見着他進了賭坊。

小環在賭坊外苦等兩個時辰,終見葉炀出現。

等到了客棧時,她終于忍不住,敲了房門,跟葉炀當面對質。

小環把自己所見一五一十說出來,并質問葉炀:“你竟然這般欺瞞小姐,她還苦等着你高中狀元,上門提親,迎娶她過門的。”

葉炀還未想好說辭。

小環見他無可辯駁,道:“我今日便去告訴小姐,讓她好認清你的真面目,不要再對你抱什麽希望了,果然跟我家大人說的一般,你就是個懶惰、市儈,妄圖走捷徑的人,小姐可真真是被你蒙蔽了雙眼,才會喜歡上你這般的人。”

小環氣憤,轉身便要離去。

葉炀心慌,唯恐她去告訴了謝婉兒。

他伸手摸到了手邊茶壺,朝着小環後腦,狠狠一砸,小環應聲倒地。

葉炀望着手中茶壺,呆愣了一會兒,大腦一片空白。

再看躺在地上,早已沒有鼻息的小環,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

錯已鑄成,他後悔也無濟于事。

葉炀江屋內血跡擦了幹淨,又将茶壺仔仔細細地清洗了,趁着深夜四下無人将小環拖到了客棧後面的空地埋了。

在埋屍之前,他甚至将小環耳上的墜子也一并扯了下來。

正思考着将這些銀票銀兩還有首飾藏于何處,看着眼下的土,他有了主意。

據葉炀供述,他們一行人來到了他藏屍的客棧後。

周裕吩咐人找來了工具,在葉炀所說之處挖掘。

葉炀被兩人押着,看着眼前這景象,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麽。

幾人正賣力挖着,周裕把趙羽舒拉到一旁,悄聲問他:“你是如何得知他将那丫鬟的屍首埋藏在此的?”

趙羽舒搖頭:“我不知。”

周裕訝異:“那你方才……?”

“我是在詐他,那時他防線快要崩潰,我知道肯定是他做的,便編了個慌,沒想到他還真就說了。”

周裕:“萬一他咬死不說又如何?”

趙羽舒笑道:“其實我是有把握的。我當時稱我知道他埋屍地點也不盡是胡說,他聽聞我說到丫鬟屍首時,驚慌失措,以為秘密暴露,慌亂之下必會露出馬腳,我當時一直盯着他,就是在觀察,果然見他眼睛往這客棧後方看了看,因此我才會那般說。”

周裕拍了拍他的肩,笑着道:“看來我這金吾位置讓給你做更合适。”

趙羽舒擺手:“你這種既辛苦,每日又得風吹日曬的事還是留着自己做吧。”

兩人正開着玩笑,趙羽舒擡眼一看,就瞥見了遠處的身影。

謝婉兒和許映顏不知如何得知了消息,正往他們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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