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醉酒

這狩獵大會一年一度。

雖然因時節不同一年有四次狩獵,可這其中最隆重的便是下月舉行的冬狩。

朝中官員以及各親王世子,都會參與其中,十分盛大。

因天氣寒冷,獵物減少,所以大多獵物都是人為放生在這狩獵場裏,以供參與之人捕獵。

此次冬季狩獵的場地便在皇宮圍場。

以往趙羽舒身處軍營,并未能夠參加。

可昨日趙羽舒去見他爹,瑞王提起了此事,并叮囑趙羽舒一定要參加。

據說是以往在狩獵大會拔得頭籌之人能從衆人中脫穎而出,得到聖上的賞賜,加官進爵都不在話下。

可趙羽舒無意仕途,志不在此,對這些賞賜都并不放在眼裏。

“此處狩獵大會你身在京中,若是不去參加,該如何跟聖上交代”

趙羽舒卻不怎麽在意:“我與聖上相識已久,他早已了解我性格,知我對朝中之事無什麽興趣,我不去又如何?”

“就是你此般行事作風,才會引發他人不滿,參你一本。”

“我向來如此,有何不妥?”

“你與聖上交好就已是不妥,在外人眼中你是聖上身邊紅人,聖上對你欣賞有加,你可知有多少人眼紅你如今地位?加上你在此前鎮壓叛亂有功,聖上大悅,又賞賜了你,你如今風頭正盛,已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這不是我應得的嗎?打了勝仗是靠無數士兵的犧牲換來的,聖上的賞賜我都盡數分了下去,若是為朝廷效力,卻得不到應有的賞賜,才是不妥,導致士氣大減,日後肯定也很難再打勝仗了。”

瑞王搖頭:“可誰又會關心這些?在他人看來,你就如眼中釘一般,妨礙了他們升官之路,搶去了全部的風頭。”

“那是他人想法,我管不着。”

瑞王繼續勸道:“在你回京前一月,那本參你的奏折就遞了上去,雖已被截下,可朝中對你不滿的人已是不少,即便此次這奏折未到聖上眼前,日後這樣的事只會越來越多。前幾日我上朝,就有官員提及了你。說京中對你不滿的百姓越來越多,稱你居功自傲、目無王法,仗着權勢欺壓百姓,說你已引起民憤,雖他後面又為你辯解,說不過是有人散布謠言,看着像是為你鳴不平,可這話已進了聖上耳朵,日後這種話若再提幾次,即便是謠言,可誰又會去費心查證,你到時是如何也講不清的。”

“我問心無愧,又何懼這些流言?”

瑞王道:“可這世道,并不是問心無愧就能解決一切。你不懼流言,可其他人會被流言裹挾,對你口誅筆伐。即便聖上現在對你是極信任的,可風言風語太多,你又長年不在京中,免不了有心人會在聖上耳邊說些什麽,一次兩次可能不會有何影響,可次數多了,聖上難免會與你心生嫌隙。”

“況且你回京一月有餘,除回京當日進宮面聖外,再也未入宮。此番借着這機會,與聖上多親近也是好的。”

趙羽舒思考良久,才點了點頭。

瑞王語重心長跟趙羽舒說道:“我知道你不懂政事,也不願參與到這其中,可有些事并不是遂你的心意。你的身份已經注定你必定不能避免這些鬥争。即便你想獨善其身,也是難以做到。”

趙羽舒覺得他爹語氣有些奇怪,以往他一年回京一次,他們父子二人并無多少話,可今日,他如此苦口婆心,說了不少,似乎是在提醒些什麽。

趙羽舒警惕起來:“爹,你有何事直說便是。”

瑞王拍了拍他的肩,道:“我哪有什麽事?只不過老了,話多了,總是擔心太多。”

“擔心什麽?”

“你娘早逝,擔心日後若我也去了,留下你一人,無人照顧你。”

趙羽舒知道這話不過是他為了轉移話題的言辭,真正令他憂心忡忡之事定不是此。

但趙羽舒還是道:“我一個成年男人,有何要擔心的?”

瑞王笑道:“也是,你都已成親了,若能早日有了子嗣,我便也安心了。”

趙羽舒未答話。

瑞王又道:“對了,你跟新娶夫人相處如何”

趙羽舒有些無奈:“這是你未告知我便定下的親事,你覺得呢?”

瑞王突然大笑道:“與許家結親也是迫于局勢,我知你一向反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日後你要是遇上喜歡的女子,再納妾也不是不可。”

“不過,我看那許家小姐樣貌才學性子都是極好的,也許多相處些時日,你便能發現她的好了。”

趙羽舒心道:她的脾氣好恐怕也只是在外人面前。

在她面前,趙羽舒不知吃了多少次憋了。

馬場主朝着趙羽舒走來。

“世子,您可選好了?”

“你這裏最差的馬是哪匹?”

馬場主愣住:“您……是問最差的?”

趙羽舒點頭:“是。”

馬場主引着趙羽舒到了角落的馬廄,指着那匹癱在地上的馬道:“就是這匹了。”

趙羽舒看這馬渾身雪白,體型較一般的馬瘦了不少,眼皮也耷拉着,此時正懶洋洋地癱在地上,似乎還在睡覺,沒有一點精神。

趙羽舒随即便道:“我就要它了。”

馬場主:“世子,您确定嗎?”

“自然。”

“我這裏還有不少好馬,血統純正,也一直是精草料喂養,四蹄長,肌肉勻稱,日行千裏也不在話下,您要再考慮考慮嗎?”

趙羽舒卻搖頭:“不必了。”

“那您要試試您選的這匹馬嗎?”

馬場主生怕趙羽舒選了這匹馬之後,又不滿意,到頭來還要怪罪于他。

他心想着若是趙羽舒能在此處試試他所選的馬,也許會改變心意。

“可以。”

馬場主進了馬廄,想把這馬拉出來,可這馬不知是不是懶散慣了,硬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趙羽舒覺得有些好笑。

他确實還未見過如此懶惰的馬匹。

趙羽舒也跟着進了馬廄,在那馬頭上拍了拍,又喂了把草料,只見那馬竟慢慢地站了起來。

馬場主也驚訝:“看來此馬是真與世子有緣。”

趙羽舒:“不過是吃了草料,有了點精神。”

馬場主卻道:“并不是如此。其實這匹馬也是血統純正的良種馬,可來了我們這馬場許久,一直是癱在此處,此前我們也曾想了不少辦法,可它依舊是一動不動。前幾日有人得知這馬,也想來試試,喂了它不少草料,可它吃飽了後,竟睡了過去,把當時那人氣得不行。”

趙羽舒勾唇,道:“既然如此有緣,那我更要定此馬了。”

“是。”

在趙羽舒牽走此馬前,馬場主叮囑了幾句:“世子爺,此馬脾氣怪異,您可要多加小心。”

中午時分,趙羽舒騎着馬到了府上。

雖說那馬場主千叮咛萬囑咐,可趙羽舒發現這馬也沒有他說的那麽奇怪。

除了速度慢了些以外,其他都還算不錯。

這速度慢是真慢,從馬場到他府上,幾十裏的路程,愣是花了兩個多時辰。

一路上,有無數行人靠雙腳行走都超過了他騎馬的速度。

還有不少人超過他後,回頭看他,仿佛在看什麽稀奇。

這是趙羽舒從未有過的經歷。

門口的下人一見到趙羽舒,便立刻上前,扶他下馬。

“把這馬拉到後院馬廄,好好地刷幹淨,按時喂它草料。”

“是。”

進到後院,他房中卻沒什麽動靜。

他又去了許映顏的書房,那裏也是空無一人。

去了何處了?

這時正好管家經過,趙羽舒叫住了他。

“等等。”

“世子,您有什麽吩咐?”

“今日……許……夫人可出去了?”

“是,夫人一早便出門了。”

“知道了,下去吧。”

“是。”

一直到傍晚,許映顏的身影才出現在府門。

她進入正廳時,趙羽舒正在用飯,立刻便聞到了她身上的酒味。

趙羽舒擡頭看向許映顏,正想說話,卻愣住了。

許映顏步子不穩,走起路來有些搖晃,臉上挂着的是從未有過的甜笑,雙頰緋紅。

若不是因為她身上的酒味,加上走路時有些跌跌撞撞,趙羽舒也看不出她是喝了酒的。

因她面上表情正常,也并未胡言亂語,連醉後都未有失态之舉。

可随後,趙羽舒便意識到自己錯了。

他看許映顏似乎醉得不輕,剛想喚人來帶她去房裏休息,可話未出口,便感覺身上多了些重量。

他低頭一看,許映顏結結實實地撲到了他身上。

雙手摟着他的脖子,臉埋在他肩膀處,嘟嘟囔囔地不知在說些什麽。

趙羽舒以為她是醉酒不舒服,便将耳朵湊到了他唇邊,想聽她在說什麽。

可聽得不太清楚,他說:“你想要什麽?聲音大些。”

下一刻,他便感覺到耳朵上一陣痛意。

許映顏張口咬住了他的耳朵。

不僅咬住,還用牙齒輕輕地磨了兩下。

趙羽舒痛得不行,伸手捏了捏許映顏這邊的耳朵,想讓她也嘗嘗這種滋味。

可許映顏是醉酒之人,對趙羽舒這點力道沒什麽感覺。

等到許映顏終于松開趙羽舒的耳朵時,趙羽舒上手摸了摸自己慘遭□□的耳朵,雖然此時身邊沒有鏡子,但他已經摸到了淡淡的齒痕。

“你還真狠啊!”

許映顏感覺到耳邊一陣陣的熱氣,她覺得不舒服,在趙羽舒懷中便扭了起來。

她從趙羽舒肩膀裏仰起了臉,直勾勾地盯着趙羽舒。

亮晶晶的眼睛,清澈透亮,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趙羽舒以為她清醒過來了:“你喝了多少?跟……”

許映顏卻突然伸出一雙手,捧住了他的臉,唇上漾起笑容,口齒不清地道:“原來這裏還有這種類型的,我好喜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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