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對于受傷
林星瀾和手冢國光受傷的事，很快就被傳到了龍崎教練那裏。
龍崎教練匆匆忙忙趕到醫務室時，正看到兩個孩子坐在沙發上，互看沉默。
“怎麽了，傷的嚴重嗎！”
手冢國光扭頭看她：“醫生說沒事。”
林星瀾也點頭：“骨頭沒受傷，為防萬一剛剛拍了片子，一會才會出來。”
龍崎教練無語：“不是說那個二年級生只有一個人嗎？怎麽會打傷你們倆？其他人都不知道勸架的！”
林星瀾沉默了會：“……他打的太快。”
龍崎教練扶額：“好了，你們倆先在這裏休息休息，網球場那邊暫時不用管，這件事我跟大和會處理，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說完就推門出去了，她剛走醫生就回來了：“兩位同學，你們的手都很正常，但保險起見，近期都不要做劇烈運動，修養一段時間的好。”
兩人都心不在焉地點點頭，醫生無奈地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出去。明明只是兩個孩子，怎麽表現得這麽深沉成熟？現在的孩子可真早熟。
兩人都受了傷，前輩的球拍揮下來時，林星瀾下意識地閉上了眼，她身後的手冢國光突然把她護在懷裏，硬生生地伸手擋住了球拍，那一刻的疼真是難以形容。林星瀾可以體會，因為前輩在愣了一秒後，再次打了過來，林星瀾下意識擡手攔住了。
一人一下，還都是傷在左手。
林星瀾還好，可是手冢國光是左撇子，如果受傷的話……可能連網球都打不了了。
林星瀾想着想着，就覺得鼻子一酸。手冢國光見她低着頭半天不說話，就牛頭看過去，卻發現她垂着頭，一雙眼睛裏滿是水汽。手冢國光長這麽大，頭回見有女孩子哭，頓時手足無措：“你，你怎麽了？怎麽哭了？”
林星瀾吸吸鼻子，小聲哽咽：“我才沒哭！”
手冢國光指着她的眼睛：“可是明明有……”眼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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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沒有！”
手冢國光閉了嘴，安安靜靜坐在旁邊聽她抽泣，時不時牛頭瞥一眼。林星瀾的眼睛很大，可就是因為很大所以能看清裏面湧上的水汽，明明水汽聚了那麽多，可就是一滴也掉不下來。
手冢國光猶豫了一下：“別，別哭了……”
誰知林星瀾大喊：“都說了沒有哭了！”
手冢國光被她吼得哽了下，卻見林星瀾突然破涕為笑，狠狠抹掉眼角的淚花：“手冢君，以後如果再有女孩子在你面前哭的話，不會安慰就不要去安慰，哭是因為她心裏覺得自己有委屈，別人是無法理解的，哭是發洩，等她哭完就好。”
手冢國光點頭：“嗯。”
林星瀾小時候瘦弱矮小，經常被其他小朋友欺負，她看到媽媽就會忍不住哭號，可是媽媽從來不安慰她。林星瀾憋屈地控訴林媽媽，為什麽不安慰自己！
林媽媽笑眯眯地摸着她的頭，說了剛剛那樣的話。
林星瀾這才轉過身，拿起他的手仔仔細細看了看，小聲道：“手冢君，以後別這麽魯莽，萬一你以後的願望是當個運動員，卻因為幫我而傷了手腕，我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手冢國光默然點頭。
那時候尚年幼，根本不知道所謂的一輩子究竟有多長，不知道關于一輩子的任何話語都是不能輕易說的，否則一出口就成了魔咒，再不能解。
林星瀾和手冢國光被打這件事，大和部長與龍崎教練确實很重視，打人的前輩不服從賠禮道歉，被勒令退部。
一周後，青學确定了參加全國大賽的陣容。今年青學全國大賽上有兩名一年級生出賽，分別是手冢國光和不二周助。
全國大賽于八月二十五號在東京體育場舉行，比賽開始前乾貞治就捧着筆記本“預言”：青學進入決賽的幾率為百分之二十。很快，青學在第一輪就被刷了下來，止步于全國大賽初賽，但兩名一年級生的優秀表現，還是普遍被認可。
龍崎教練對這個成績還是很滿意的，相較于去年而言，青學已經進步了很多，去年的成績才叫真慘淡，在關東大賽時就被刷了下來。
即便這麽早就離開了賽場，青學還是堅持看完了全國大賽上所有的比賽。
林星瀾因為注意到了乾貞治，時不時會看他在筆記本上匆匆忙忙地記錄什麽。手冢國光正坐在他們中間，面無表情地看比賽時眼角總瞥到林星瀾在透過自己看乾貞治，心情是妥妥地複雜。
坐在乾貞治另一邊的不二周助笑眯眯地看過來看過去，再旁邊的菊丸英二一臉無趣地看着場上的比賽，不停騷擾兩邊的人，再再旁邊的大石秀一郎，兩撇秀氣的發簾，一身正氣。
龍崎教練看着眼前奇怪的一年級生們：“……”
全國大賽的冠亞軍在神奈川立海大附屬中學和大阪四天寶寺之間角逐，比賽開始之前，手冢國光被大和部長叫了出去，已經好半天沒有回來。
林星瀾左顧右盼，發現他們沒有回來的跡象，就借口買飲料出去找人。不二周助和乾貞治齊齊扭頭看着她離去的方向，一個笑得像偷腥的狐貍，一個鏡片上更加寒光閃閃。
感受到背後強烈視線的林星瀾：“……”
她抽搐着嘴角轉過身：“有人要一起……”
“咻”一聲，不二周助和乾貞治已經一臉若無其事地站在她旁邊。
林星瀾幹巴巴地補充完剩下的話：“……去嗎？”
到了外面，三人很默契地分頭行動，最後是林星瀾先在附近的臨時網球場邊發現手冢國光和大和部長。兩個人，在比賽。
林星瀾想了想才記起，自從手冢國光入部以來，似乎還沒有與大和部長打過球，每次比賽安排都無意地錯開了。
大和部長出賽以後，除了今年被冰帝的一年級生跡部景吾打敗之外，從沒有輸過。
手冢國光更是，在青學無敵，在外面的比賽也一樣。
再加上屢戰屢勝的不二周助，這三個人可算是如今青學的巨頭。
林星瀾到的時候，兩人的比賽已經接近尾聲。
六比二，手冢國光慘敗。
林星瀾看着場上低頭不語的手冢國光，垂在身側的手攥成了拳。
大和部長走到攔網前：“手冢，這次讓你和不二君出賽，不僅因為你們實力超群，更因為我和教練打算在你們之中選出下一任部長。全國大賽後，我和其他三年級生一樣都要引退了，能帶領青學的，只有你。”
大和部長鄭重地看着他：“手冢，你看到了全國賽上其他學校的表現，也應該能了解青學的差距在哪裏。你有決心帶領青學，奔向全國第一嗎！你能帶領青學，稱霸全國嗎！”
手冢國光瞪大眼睛，驚訝地看着部長，許久才點頭：“我可以。”
大和部長語重心長地看着他：“手冢君，成為青學的支柱吧！”
林星瀾看着又開始對打練習的兩個人，轉身離去。
手冢君……
全國大賽很快結束，神奈川立海大附屬中學實力超群，奪得桂冠，自此大局落定。
而青學這邊，全國大賽以後許多三年級生就退部了，說是備戰升學考試，其實是有些心灰意冷。
林星瀾失神地看着球場上零零星星的幾個人，想起昨天與大和部長的對話。
“部長，為什麽要讓手冢君接任部長的位置？”
“他是最适合的人選。”
“不，他是最不适合的人選。”林星瀾，“手冢君從來都是為別人考慮的多，如果當了部長，他肯定會顧不得自己的感受，而一味地為網球部付出了。”
大和部長悠悠道：“所以說，手冢君是最适合的。”
今天網球場上訓練的不多，林星瀾決定先放回倉庫一些球，默默地搬起球筐，才走了兩步就被一個女孩子叫住：“是林星瀾同學嗎？”
林星瀾轉身：“我是林星瀾，你是……”
“我是校排球部的副部長櫻井步，有事想拜托你。”櫻井步誠懇道，“是這樣的，我們和外校有一場聯誼賽，但是剛碰上前輩們升學離校，現在還差一個人，我們教練聽龍崎教練說你有好幾年的排球經驗，想請你幫我們打一場，拜托了！”
林星瀾放下手裏的球筐，微笑：“你們缺哪個位置的？”
櫻井步一聽有戲，立刻驚喜道：“林同學之前打的哪個位置。”
林星瀾：“主攻手。”
“太好了，我們缺的就是主攻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