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不是錯誤
12不是錯誤
林星瀾覺得最近的手冢國光很可疑。
按理說手冢國光這樣的人，是很難掩飾心事的（？），但這次他明顯隐藏的很好，誰也沒發現他的異常。事實上……只有她會這麽認為。
凡是正常人都察覺不出面癱有心事的，也只有經常和手冢國光相處的林星瀾能看出來。為什麽看的出來，因為有了和平時不一樣的舉動。手冢國光訓練完以後，不再送林星瀾回家，而是和大石秀一郎一塊走。
林星瀾幾次看着他們的背影思考良久，卻不明其裏。
今天輪到林星瀾做值日，她讓不二周助告訴網球部那邊自己會去晚一點。打掃完教室，其他兩個同學負責擺好課桌，林星瀾負責去倒垃圾。一年級的教室在五樓，林星瀾提着垃圾桶沿着空曠的走廊往樓道走去，卻在窗前頓住了腳步。
教學樓前面不遠處就是網球場，從這裏剛好能清晰地看到整個球場的動靜。
金色頭發的少年靠在球場邊，安靜地看着場上的部員。
林星瀾眨了眨眼睛，是手冢國光沒錯，為什麽沒有參加訓練，平時他的訓練量可是別人的兩到三倍，今天怎麽偷懶了。不多時就看到大石秀一郎走到場邊，和手冢國光在說話，距離太遠，林星瀾看不到兩人的唇形，無法判斷他們在說什麽。
林星瀾眯眼，再次确定，這兩個人肯定瞞着自己在做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
于是——
下午結束訓練後，大石秀一郎沒有離開，而是幫林星瀾和手冢國光一起收拾球場。等收拾好東西鎖好大門，三人一起出來校門，在然後再校門口分手。
林星瀾笑眯眯地揮手：“再見。”
“再見。”
手冢國光和大石秀一郎說完，就一起朝和林星瀾相反的方向走去。
林星瀾繼續站在原地笑眯眯地擺手，等兩人拐了彎才放下手，迅速跟上去。是的，她要跟蹤他們，搞清楚他們到底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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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将近十五分鐘，手冢國光和大石秀一郎都沒有發現有人在跟蹤自己，順利到了目的地——醫院。
林星瀾詫異，難道他們有誰生病了？生病也不至于瞞着所有人啊？
只是一個愣神的時間，林星瀾就跟丢了他們，只得硬着頭皮自己去找。沿路問了幾個護士，才在骨科找到兩個人，悄悄躲在門外，看到手冢國光的手似乎正被醫生按揉。
醫生問道：“手冢君有按照我的要求，這幾天沒有參加訓練吧？”
手冢國光淡淡回答：“沒有，醫生。”
醫生：“根據今天的片子，你手臂的情況很不容樂觀。簡單點說吧，你擅長的那個零式削球今後就不要用了，會加重你手臂的傷情。這個骨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再加上你肌肉拉傷沒有及時治療，情況比較複雜……關鍵還是要好好休養，只要注意不操勞肯定能徹底治好的。”
醫生的話剛說完，門突然被推開，房間裏的人轉頭看過去，只見林星瀾臉色陰沉地站在門口：“你說……什麽傷？”
大石臉色大變。
林星瀾唇角勾起，微微一笑，但眼睛裏卻沒有絲毫笑意，眼神越過手冢國光和大石秀一郎，直勾勾地停在醫生身上：“我剛才沒聽清楚，您能再說一遍嗎？什麽傷？”
回去的路上，林星瀾的臉色一直很差，大石秀一郎的家跟兩人不在一個方向，先離開了。黃昏的路上，只剩下林星瀾和手冢國光。
林星瀾和手冢國光的家離的不是很遠也不是很近，總體來說呈等腰三角形，腰很長的那種三角形。手冢國光每次送林星瀾回去都要稍稍饒一段路，索性繞的不是很大。從醫院出來後，手冢國光就說送林星瀾回家，林星瀾不置可否。
二月末的東京還很冷，林星瀾裹着外套，臉埋在圍巾裏看不清表情，一直在埋頭走路，一言不發。手冢國光安靜地走在後面，不知道說什麽，頭發不時地從臉上掃過，卻不見他的表情變化。
這樣沉悶的氣氛一直持續到了林星瀾家門口，手冢國光看她推門就要進去，猶豫半晌還是說了句：“明天見。”
林星瀾聞言，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為什麽？”
聲音裏帶着不可抑制地顫抖。
手冢國光不明所以：“什麽？”
“你手臂受傷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我！我就這麽不值得你信任嗎，手冢君！”林星瀾的聲調提高，卻仍舊不平穩，“你的手，是不是因為那次……”替我擋了一下的緣故。
手冢國光不語。
林星瀾的手也顫抖了起來：“是了，肯定是因為那次的事，肯定是因為替我擋了前輩的那一下才會手上，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好。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是因為我你才受的傷，是因為我你快要用不了你的左手，你是個左撇子！手冢國光，你為什麽什麽都不跟我說，你寧願讓大石陪着你去看病，你也不肯跟我說一個字！”
手冢國光張了張嘴，他看着林星瀾通紅的眼眶，卻說不出一句話。
林星瀾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然後平靜地問了一句：“手冢君，你有沒有覺得遇到我，是一個錯誤。因為我從來沒有帶給你好處，讓你背負了網球部的責任，讓你……”
她說完，卻不等手冢國光回答，徑自轉身進了院子。
手冢國光在原地站了很久，才默默離開。
他不知道林星瀾會有這麽大的反應，他看到林星瀾平時很忙，不想麻煩她，不想她擔心，他不知道不告訴她會讓她這麽受傷。
這幾天的網球部上空都籠罩着一層低氣壓。平時不茍言笑的一年級部長繼續不茍言笑，很正常。但是一向溫和的經理大人突然整日沉着臉，面無表情地坐在社辦，偶爾面無表情地來場地幫一下忙，吓得周圍人紛紛閃避。
還有一點，經理好像不怎麽搭理部長了。
林星瀾正在球場旁邊的大樹下休息，抱着水杯發呆，沒有人敢來打擾。現在的樹都還是光禿禿的，她也就是靠着樹幹借力。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戲谑的聲音：“啊拉，我們的小經理這是怎麽了，士氣不高啊。”
林星瀾一下就認出了聲音的主人，猛地回過頭：“大和部長！”
果然是帶着圓墨鏡，帶着笑容的大和部長：“小星瀾，怎麽好像不開心？”
林星瀾瞬間失去笑意：“沒什麽。”
大和部長搖頭，在她旁邊坐下來：“小星瀾和手冢一樣不誠實，他分明也不開心，卻不告訴我，男的我有空來一次網球部，你們怎麽各個都不待見我了？”
林星瀾抿了抿唇：“部長還能看出手冢君高不高興啊，他分明就沒有表情的。”
大和部長笑：“肯定能的，畢竟你們是我帶出來的人。來，跟我說說，看我能不能替你解決。”
林星瀾想了想，就把手冢手臂手上的事一五一十跟大和部長說了一遍。
大和部長聽，問了她一句：“小星瀾覺得手冢君錯了？”
林星瀾撇頭：“難道不是？”
大和部長：“這件事，要分人說的。手冢君是一番好意，他覺得自己是對的，不告訴你是不想你擔心，你卻不領他的好意。也不是說你錯了，你也別自責，直接來說手冢君受傷的事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當初沒有管教好部員，他就不會被打傷。”
林星瀾下意識反駁：“怎麽會是部長的錯！”
大和部長唇角勾起，一攤手：“這不就結了，那到底是誰的錯呢？”
林星瀾語塞。
“你們猜剛剛開始，還有一很長很長的路要走，好好相處吧。”大和部長微笑着摸摸她的頭，“小星瀾，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來網球部了。我把網球部交給你和手冢君，希望你們帶領它強大。手冢君也拜托你了，一定要幫他治好傷痛，我相信你們。”
大和部長去和其他部員問好，剩下林星瀾在原地發呆。
她果然，還不夠成熟不夠穩重，想事情不夠全面。看了這麽久的書，釣了這麽長時間的魚，怎麽還是這麽浮躁，怎麽還學不會冷靜地面對一切。
林星瀾望着頭頂灰藍的天空，悵然若失。
下午收拾完球場以後，手冢國光仍舊送林星瀾回家。這幾天兩人冷戰，林星瀾等訓練結束就各種理由逃跑，球場交給其他人處理，今天破天荒留下了。她把最後一筐球放進活動室後，看到手冢國光迎面走來。
“我想過了，不是錯誤。”
林星瀾一愣：“什麽？”
手冢國光定定地看着她：“遇見你，不是錯誤。青學網球部需要你，作為部長的我，也需要你……”
“的幫助”這三個字，林星瀾沒有聽到。她呆呆地看着鳳眼的少年，只覺得心髒突然間漏跳了一拍。
手冢君……這句話是大殺器，再硬的心腸也會被攻破的。
不帶你這麽作弊的。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發的太匆忙，今天稍稍修改了下，昨天看過的就不用再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