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就是尋常
林星瀾睜開眼的時候，映入眼睛的是醫院白花花的天花頂。她轉頭看着病床前的幾個人，眨巴眨巴眼睛才完全清醒：“媽媽？”
林媽媽欣慰地摸着她的額頭：“總算睡醒了，感覺怎麽樣？”
林星瀾老實地回答：“累。”
“廢話，睡了這麽久肯定累！”林媽媽戳戳她腦門，數落她，“剛到醫院的時候明明就醒了，非要接着睡，也不顧你的同學還在擔心你！他們都來了半天，結果你自己哼哧哼哧睡得跟只小豬似的！”
林星瀾撇嘴：“人家打小就這樣，一難受就想睡覺，你又不是不知道。”
“還說！”林媽媽又忍不住戳她腦門，“打小胃就不好，還敢喝這麽刺激的東西！”
林星瀾想起昏迷前喝的那杯不明液體，忍不住嘴角抽搐。沒想到乾貞治的蔬菜汁有這麽大威力，勝過炮彈，竟然把自己轟到醫院來了，尼瑪人才啊。林星瀾捂臉，自己怎麽就受他蠱惑，真的喝下去了呢！
下午青學網球部衆人來探病，是在訓練結束以後過來的。林星瀾一看到乾貞治，就忍不住捂臉扭頭裝虛弱：“乾貞治……你其實是外星來的吧，地球人做不出這種東西的吧！”
乾貞治其實蠻尴尬，蔬菜汁這個小發明，他個從小學一直帶到了國中，做了這麽多年蔬菜汁，喝的人不在少數，雖然經常有人受不了，但這是第一次有人被“毒倒”。乾貞治的自信心被打擊到了，因為他一直覺得蔬菜汁對身體百益而無一害。誰知道林星瀾小小年紀就有胃病，一口就被放倒。
乾貞治想了很久最終得出結論，于是鄭重道歉：“對不起，還有，以後請多鍛煉身體。今後……請繼續支持乾氏蔬菜汁。”
林星瀾：“……”
不二周助遞來了這兩天的筆記，這人雖然看起來不靠譜，但實際上很靠譜：“小星瀾要加油恢複哦，網球部很需要你的。”
菊丸英二湊上來：“筆記也有我的份，星瀾你要好好看。”
林星瀾瞟他一眼：“這個筆記本明明就是不二君的，字跡也是不二君的，你的份在哪裏？”
菊丸英二：“是我提醒不二要帶筆記過來的喵，要不你今天根本看不到捏！”
“為什麽不帶你自己的？”林星瀾自問自答，“因為人家沒有寫筆記的習慣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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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哈哈大笑。
菊丸英二囧得滿臉通紅：“星瀾真是太壞了，哼！”
天晚了，衆人都各自回家。林星瀾這才看向一直站在角落裏沒有說話的手冢國光：“手冢君不回家嗎？”
手冢國光點頭：“馬上就回去。”腳下卻還是不動。
林星瀾笑：“難不成手冢君怕我一個人在醫院會害怕？哈哈，沒事的，媽媽一會就過來了，現在估計在家裏煲湯。媽媽煲的湯很好喝的，要不手冢君也留下來吃晚飯吧。”說完又自覺不對，“沒想到第一次請手冢君吃飯，是在醫院裏。”
手冢國光看她自顧自說的歡就沒有打斷，等她說完才道：“不用了，我很快就回家。”
林星瀾看着他，突然噗嗤一笑：“我知道手冢君為什麽還不走
手冢國光臉色一僵：“什麽？”
“手冢君想給我做點什麽對吧？你關心人總是說不出口，都被其他人說了。你想做筆記，可是我們的學習進度不一樣，幫不到我，你覺得過意不去。”
手冢國光默然，一言不發地坐在一旁，直到林媽媽過來才起身告辭。林星瀾叫住他，大聲道：“謝謝你，手冢君。”
謝謝你一直陪着我，你已經做得很好。
手冢國光的背影只頓了頓，就離開了。
住院第三天，林星瀾又打了次吊針開才被準許出院。
林星瀾回到網球部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乾貞治，住院這幾天她一直在琢磨一件事：“乾君，雖然我被你的蔬菜汁害的生病住院，但我還是覺得它是有可取性的，這幾天我一直在想，現在終于有了一個想法。”
乾貞治大喜：“什麽想法？”
“是這樣的，網球部需要進步，進步是需要督促和鞭策的。”林星瀾認真地看着他，“乾氏蔬菜汁可以用以懲罰，如果誰訓練不認真，進度落後，就用蔬菜汁狠狠地灌他，為了下次不再喝，就不信他不努力！”
……這是報複。
乾貞治僵住了。
提完建議，林星瀾一身輕松，晃晃悠悠去社辦，剛到門口就聽到裏面傳出來的争吵聲。也不算争吵，因為只有幾個人在嚷嚷，而被嚷嚷的人始終沉默。
“手冢國光，當上部長你就了不起了，對前輩這麽不尊重，竟然讓我們今天收拾球場！”
“就是，林星瀾生病，大家輪流收拾球場我沒話說，可是現在她不是回來了嗎？今天竟然還讓我們二年級生收拾，太不公平了！”
“你身為一年級生，就處處偏袒你們一年級，你根本不配當部長！”
林星瀾才聽了幾句就聽不下去了，彭地推開門，似笑非笑地看着幾個氣勢淩人的二年級生：“各位前輩好像很有限嘛，看來訓練安排的還是不夠緊湊，我或許應該去找龍崎教練過來看看？”
龍崎教練還是頗有威信的，幾個二年級生互相看了看，一臉不甘地出去了。
手冢國光一直坐在辦公桌後面低頭看桌上的資料，直到林星瀾趕走幾個二年級生走過來，他才擡起頭：“回來了。”
林星瀾點頭：“這幾天收拾球場是輪番制？”
手冢國光點頭：“提前十分鐘結束訓練，怕回家會晚。”
林星瀾撇嘴：“這都有意見，很公平啊好不好。手冢君果然還是太老實了。你是部長啊，你所有下發的命令身為部員的他們都要遵守的，不論前輩或者後輩，不遵守就要接受懲罰，剛好我和乾君說好了，以後誰不聽話就喝蔬菜汁。”
遠在天邊的乾貞治：“……”我沒有說好！
手冢國光嗯了一聲，又不說話了。
林星瀾跟他提意見：“手冢君，我們現在還小，身邊有可以借助的力量就要适當的借助，你胳膊細拗不過前輩的大腿，可以把龍崎教練擡出來。人要有适當的借力，才可以慢慢堅固。以後誰不聽話，就罰他跑圈，省的老在旁邊惹人生氣。既能起到懲罰的效果，還可以鍛煉，不錯吧。”
手冢國光點頭。
林星瀾瞅了他半晌，終于忍不住伸指頭戳他腦門：“手冢君，不要總是這麽悶，否則那些前輩會覺得你好欺負的，而且也顯老啊。不是我調侃你，是事實。”
手冢國光的嘴角抽了抽，他摸了摸腦門，指尖的觸感似乎還停留在上面，細細的暖暖的。
林星瀾認真地看着他：“手冢君，你一定會支撐起青學的。”
“……嗯。”
當天訓練結束後，球場自然歸二年級收拾。林星瀾搬來了龍崎教練鎮場子，把自己住院幾天多難受來了說了好幾遍，還說先下身體有些虛，收拾球場這種累活就交給前輩們吧。
手冢國光看着老老實實跑去收拾球場的前輩們，對林星瀾的話更多了理解。
第二天，手冢國光嚴肅依舊，但說話明顯比以往更加嚴厲，訓練途中開小差的，繞場跑二十圈；挑釁事端者，四十圈……
各種跑圈。
林星瀾不知道，她不知不覺中把手冢國光帶的更加不茍言笑了。
自此，手冢國光在網球部的地位一日千裏。
二月末，第三次校內排名賽開始。
一年級生終于活躍起來，打進前十名的竟然大多數是一年級生，其中以不二周助和手冢國光最為惹眼。
不二周助打球花樣繁多，十分華麗，看的人驚訝不已又不得不佩。手冢國光更甚，簡單直接，讓對手毫無招架之力。什麽零式削球，手冢領域。
周圍人都驚呆了。
林星瀾遞水遞毛巾，忙的不亦樂乎。
剩下的時間則在和乾貞治商量一件事。
乾貞治自從被發掘出記錄數據和制作蔬菜汁兩項才能後，他就被林星瀾當成了網球部的半個軍師，兩人這幾天一直在商量給部員們加負重的事，要根據每個人的各項數值分別加。像菊丸英二這種一直在球場上蹦蹦跳跳的，一定要着重加！
加負重的事就在比賽結束後實行。
當林星瀾看到乾貞治給的數據值上寫着“手腕負重300克”時，還是忍不住皺眉：“這會不會太重了？”
“重？”乾貞治的鏡片寒光一閃。
林星瀾眼睜睜看着他挽起衣袖，露出精壯的小胳膊，解開任護腕上的尼龍扣，任去掉落，砸起一地煙塵和一個不大不小的坑。
林星瀾：“……明白了，一點也不重，誰敢說重我跟誰急。”
短短幾天，林星瀾對乾貞治的認識再度加深，這人還是個自虐狂啊！
除此之外，林星瀾還發現手冢國光的不尋常。
最近的手冢國光每次幫她收拾完球場後，不再送她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