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不為自己
所有人都情緒高漲，歡呼不絕，手冢國光始終面無表情。他徑自盯着球場外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林星瀾，林星瀾也看着他，耳邊都是幻歡呼，他們誰也不開口。開口也是徒然，會被周圍的喧嚣壓下去。林星瀾終于默然轉身。
關東大賽初賽宣告結束，青學成為八強，順利進入決賽。
而林星瀾這個經理，自始至終都沒有再出現，只給龍崎教練打了個電話說先回去了。
隔天就是周日，早晨起來天就是陰沉的，帶着山雨欲來的風滿樓的氣息。周日的學校很冷清，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社團在集訓。網球部剛剛結束了關東大賽初賽，都在家休息。林星瀾站在空蕩蕩的網球場上，茫然四顧。只有清涼的風拂過，檔期一絲絲煙塵。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然後在距離她很近的地方停下，不用猜也知道是誰。林星瀾轉過身，一眨不眨地看着手冢國光，半晌才道：“今天是星期天，而且你們昨天都贏了，還過來做什麽？”
手冢國光默然：“我去你家找你，阿姨說你在學校。”
林星瀾扯了扯嘴角：“找我啊，有什麽事嗎？”不等手冢國光回答，她已經自顧自開口，“你們已經贏了，該做的不該做的，你都已經做了，還找我，做什麽呢？”
手冢國光低着頭，不再說話。
林星瀾嘆了口氣，突然走回社辦，拿了球拍和網球出來：“手冢君，教我打網球吧。算起來，我都當了一年多的經理了，卻還不會打網球。”
手冢國光和林星瀾靜靜地對視半晌：“好。”
林星瀾身為網球部的經理，即便從來沒有打過網球，但看了這麽久也會稍稍懂一些的，況且她本身也打過很久的排球。發球，擊球，回球！每一個動作不能稱得上标準，但幹淨利落，跟打排球差不多，只不過球小了點，多了個拍子來輔助手臂。
林星瀾很快就上手了，可是她整個人的狀态不像在打球，更像在打架，豁着命的那種，一球比一球打的狠，每一球打在地面上都跟炮彈似的，都能炸出硝煙和深坑來。
手冢國光沉默地回球，動作不緊不慢有條不紊。
場上的情況激烈，天氣也在慢慢變化，刮過的風越來越涼，帶着雨水的氣息。不多時，雨點噼裏啪啦地掉了下來。
林星瀾畢竟是女生，打了十幾分鐘就開始累了，她最後把球打回去後，連着球拍一塊扔過了網，砸在了手冢國光腳邊，癱坐在地，喪氣地大喊：“手冢國光，你還用左手！”
是的，手冢國光在剛剛打球的時候，一直用的是左手。
Advertisement
手冢國光沉默地撿起落在腳邊的球拍，翻過攔網，走到林星瀾身邊。
林星瀾盯着眼前的腳，眼眶濕熱，哽咽着：“你怎麽可以這樣呢，手冢君……你怎麽可以騙我，你明明答應過我的，你不用左手，你明明答應的！”
手冢國光蹲到和林星瀾同等的高度，低聲道：“對不起。”
林星瀾的頭發和衣服都被淋濕了，她仰着頭，固執地看他：“別跟我說對不起，是你自己不愛惜自己，為什麽要跟我道歉！我不接受！別跟我說什麽是為了青學，為了榮譽，這些東西又不能當飯吃！青學不是你的責任，你不該為了它毀掉你自己。”
雨水掉進眼眶，又順着眼角滾落，林星瀾顫抖：“算我，算我求你了，別再糟踐你的身體了。”
手冢國光繼續默然：“嗯。”
“嗯什麽嗯！”林星瀾抓住他的手，看着他始終波瀾不驚的臉，忍不住搖頭，“手冢君，你是在逼我，逼我找一個比你還厲害的人頂替你。”
手冢國光低聲道：“我期待着。”
下周就是關東大賽決賽，關系到是否可以參加全國大賽，青學內部的氣氛明顯凝重起來，訓練加倍加量，完全沒有了當初在溫泉集訓時的放松。雖然又苦又累，但沒有人抱怨。龍崎教練更是，急的都有些上火，可見有多重視。
也因此，沒人注意到林星瀾和手冢國光之間的古怪氛圍。除了人精的不二周助，以及經常被不二周助提攜的菊丸英二。
身為副部長的大石秀一郎當然也注意到了，因為林星瀾一直在對她放射冷氣。
大石秀一郎淚奔，他錯了，他真的錯了，他早知道林星瀾會這麽在意，當初就不該幫着手冢國光扯謊騙她……
不二周助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膀：“大石君，晚了。”
大石：嘤嘤嘤嘤~
菊丸英二一臉同情，大石好可憐。
關東大賽決賽來臨前，龍崎教練和手冢國光還有林星瀾制定了出賽次序。首次嘗試讓大石秀一郎和菊丸英二組成雙打組合，另外一個雙打由兩位三年級前輩組合。
大石秀一郎在關東大賽初賽時，和一個三年級生組成雙打，遭遇以心理戰術聞名的風吹學園，慘敗，大石貌似很受打擊，越來越沉默。而菊丸英二的活潑，剛好可以彌補這一點，并且一個前場一個後場，應該不會有問題。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青學的雙打一向是三年級生獨占鳌頭。三年級很快又會退部，有必要在低年級中發掘一個新組合，長期發展。
大石秀一郎和菊丸英二剛好成為了最好的小白鼠，啊，不對，應該是儲備役。
關東大賽在緊張地氛圍中終于到來，青學的首戰對手，竟然是去年全國大賽的冠軍隊伍——立海大附屬中學。
青學雖然信心十足，但隊伍裏仍舊一片灰暗。
比賽快開始了，林星瀾站在場外，手緊緊攥着。球場上雙方球員鞠躬致禮。雙打二號十分鐘就結束，青學敗。雙打一號，青學敗。
球場邊一片靜寂，所有人都屏息看着場上。
單打三號，青學手冢國光對戰立海大真田玄一郎。
在手冢國光拿着球拍走上球場的那一刻，林星瀾突然腳步一動，飛快地跑走了。所有人面面相觑，龍崎教練不自然地咳嗽一聲：“注意看比賽！”
而手冢國光看着她跑走的背影，良久，才舉起球拍，發球！
林星瀾跑的飛快，一直跑出很遠很遠才停下來。
她喘着氣在長椅上坐下來，久久無法平靜。
會受傷的，一定會受傷的……手冢君的手臂，絕對會受傷的！
她不想看，也不敢看。
去年全國大賽她看過，那個叫真田玄一郎的選手有多強她知道。這必定是一場硬碰硬的比賽，即便青學沒有一點勝利的幾率，手冢國光也肯定不會放棄的。
身前站了一個人，林星瀾擡起頭，看到的是柳生未希的哥哥，立海大附屬中學的柳生比呂士，也是雙打一號裏打敗青學的人。林星瀾很快恢複平靜：“柳生君，你好。”
柳生比呂士把手裏的果汁打開遞給林星瀾：“你的臉色不好。”
林星瀾喝了口果汁，胡亂地點頭：“大概昨晚沒睡好……”
柳生比呂士沉默半晌：“你是在擔心比賽吧。”
林星瀾強扯笑意：“對啊，柳生君的學校太強了，我們青學不是對手。但是就這麽輸了比賽的話，會與全國大賽失之交臂，很不甘心。”
柳生比呂士：“勝敗是兵家常事。”
林星瀾沉默地點頭：“嗯。”
正沉默間，不遠處傳來喧鬧聲，兩人都看過去。柳生比呂士提醒：“那個，是你們青學的校服吧？”
林星瀾正愣愣地看着那處，是桃城武被幾個外校的高大學生圍住了，隐隐約約能傳過來幾句話。
“你弄髒了前輩們的鞋子，不該給些賠償嗎，啊？”
“是你們自己撞上來可樂才會灑上去的，我已經道過歉了！”
“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幹嘛！”
……
林星瀾突然站了起來，柳生比呂士驚訝地看過去。卻見她一口氣喝光了果汁，晃了晃空瓶子，準确地抛進五米外的垃圾桶裏：“果汁，謝謝了。”
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林星瀾已經走到圍住桃城武的不良少年面前，一拳砸在其中一個的鼻梁上，狠狠地将對方打倒在地！她一腳踩上那個人的肚子，冷冷看着幾個人：“欺負我們學校的後輩，你們活的不耐煩了吧！”
其餘幾個人只愣了一下，就迅速聯合起來圍攻林星瀾，卻被林星瀾一拳一腳連帶幾個過肩摔狠狠撂倒。動作幹淨利落，不到三分鐘已經“屍橫遍野”。
十歲之前不知道真相的林星瀾，性格火爆，罵人打架幾乎是家常便飯。而學校裏頑皮的男孩子偏偏都看她不順眼，常常成群結夥地說她沒人要的小孩，甚至借機勒索，林星瀾經常是以一敵十，從最開始的屢戰屢敗到後來的百戰百勝。
雖然之後她在刻意地慢慢改，但骨子裏的本性是不會變的，更何況這種刻意改變是最壓不住的。她這幾天心裏正憋着火氣無處發洩，被這群人一勾就瞬間爆棚了，于是就出現了這樣的景象。
林星瀾狠狠碾了碾腳下的人，滿意地聽着呻吟聲，定定地看向桃城武：“桃城，打架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但該出手時就要出手，懂？”
桃城武瞪着閃亮亮的充滿崇拜的眼睛：“是！前輩！”
不遠處的柳生比呂士，傻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想偷懶的，臨近年底事兒挺多，頭有點大，所以更得質量和速度估計都沒之前好了，我會盡量寫好的。握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