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無為聖誕
林星瀾的“大阪兩日游”很快結束，她向白石藏之介表達了十二萬分的謝意後，沒有去四天寶寺看其他人，說以後有機會再過去，然後就直接回了東京。
白石藏之介站在車站入口一直看着林星瀾的背影消失，久久不能回神。
怎麽說呢，跟林星瀾在一起，總是很愉快。這個女孩子就像四月櫻花滿枝頭的櫻樹林，和她在一起永遠不會覺得厭煩，感覺很好很舒心，會讓人舍不得離開。
白石藏之介微笑，好吧，他覺得自己可能是要戀愛了。
林星瀾回去的時候，東京正在下雨。
氣溫驟降，可林星瀾壓根沒帶長衣長袖，一陣涼風吹過來，冷的直打哆嗦，幸好帶着傘。她撐着傘在公車站等了半天也不見公車到來，雨天又不好打的，攔很久都沒攔到一輛。最後她放棄了，反正車站離家也不是特別遠，走回去就當減肥了。
雨很大，天很陰沉，才午後卻像提早天黑。
林星瀾走了很久，一直快到市立圖書館的時候，還是沒攔到車。她擡頭看了看圖書館醒目的标志，想了想還是停下腳步，可以等雨小一點再走。
林星瀾把傘挂到傘架上，用紙巾擦幹了手上的雨水，這才進了圖書館。圖書管理員認識她，見她過來還跟她打招呼，說圖書館現在人不多，這場雨從早上下到現在，雨勢一直沒有減弱，所以讀者們可能都被困在家裏了。
林星瀾笑笑，然後進了閱覽室。
閱覽室果然很安靜，幾乎是空無一人，而且跟室外比起來溫暖極了。
林星瀾終于不再發抖，拿了本書到走到就近的位置坐下，擡頭時意外地看到，隔了兩個桌子的地方坐着熟悉的身影，竟然是手冢國光。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原來青春臺地區這麽小嗎？走哪都能遇見他。
手冢國光似乎感覺到了這邊的視線，擡頭看過來，停頓片刻後，收拾了桌上的書本走到林星瀾這張桌子坐下。
林星瀾驚奇：“真的是你啊，手冢君。”随即忍不住笑起來，“你也太認真了吧，這麽大雨還來圖書館，對知識的追求風雨無阻啊。”
手冢國光：“其實我今天沒打算過來的……”
Advertisement
林星瀾：？
手冢國光在林星瀾疑惑的眼神下，講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今早手冢國光起床拉開窗簾看到外面陰沉沉的天和傾盆大雨時，是打算留在家裏不出門的，吃過飯就在樓下看書。手冢爸爸要開車載爺爺去棋社下棋，就問他要不要一起坐車出去。手冢國光想了想，就搭順風車來了圖書館。
然後……将近中午時手冢國光才發現自己既沒帶手機錢包，無法聯系爸爸和爺爺，也沒有帶傘，活生生被困在這裏了。而爸爸和爺爺，估計已經很愉快地投入象棋裏，把他忘得一幹二淨了。
林星瀾聽完，噗嗤笑出聲：“手冢君可以找管理員借電話。”
手冢國光靜默無語。
害羞啊……
林星瀾也不再打趣他，看了看他手裏的《源氏物語》：“還在看日本古典文學名著？”
手冢國光搖頭：“在看跟課本有關的名著，書本上有《源氏物語》節選，我特地來找全本的，你在看……”
林星瀾把書名露出來：《小王子》，自己先忍不住笑起來：“外面太冷，我主要是想進來暖和一下，剛剛随便拿的，沒注意看書名。”
手冢國光：“這本書很好看，我的啓蒙讀物。”
林星瀾：“既然手冢君推薦，我就一定要看看了。”
咕嚕嚕——
肚子裏傳來的清晰叫聲，打斷了林星瀾的話。手冢國光仍舊面無表情，但林星瀾還是能看出他的尴尬。
“手冢君是從上午一直看書到現在……”林星瀾笑着站起來，“這麽久了，手冢君也肯定餓了，走吧，我請你吃飯。”
手冢國光義正言辭地看着她：“還好。”
林星瀾笑：“手冢君不要跟我客氣，當是你經常給我帶便當的回報。吃過飯給叔叔打個電話讓他接你，我帶了移動電話。”
外面的雨還是很大，林星瀾和手冢國光共同撐着林星瀾那把透明的塑料傘。傘不大，遮住兩個人有些捉襟見肘。手冢國光負責撐傘，刻意地往林星瀾那邊傾倒。
林星瀾察覺他半個肩膀露在外面被雨淋濕，就往他身邊靠了靠：“離近點，都遮不住你了。”見手冢國光僵着不動，林星瀾拽住他空着的手臂摟在自己腰上，“這樣，你摟住我，節省空間，兩個人都不會被淋濕了，不就好了嘛。”
手冢國光這回是完全僵硬了，感受着手下纖細的腰肢和溫熱的體溫，一張臉瞬間通紅。
兩人去的是最近的拉面店，路程不長也不短。
等到了拉面店門口，手冢國光的臉已經詭異地變成一面紅色地旗幟。
林星瀾吓了一跳，趕緊摸他的額頭：“手冢君你發燒了？！不能啊，才淋了這麽點雨水，還真挺燙的，真發燒了啊？”
這一摸更不得了，手冢國光的臉更紅了，簡直可以煎雞蛋。
“要不先給叔叔打電話來接你吧，嚴重了就麻煩了。”
手冢國光淡定地制止她：“不用。”然後徑自進店。
林星瀾見他臉色的确比剛才好多了，也就不再多嘴。
吃過飯就給手冢爸爸打了電話，彼時手冢爸爸已經到家，接到電話才想起來把兒子丢了，趕緊開車過去接人，順道也把林星瀾送回了家。
這些都不過是發生在這個秋天的小插曲。
但，生活不也就是這些小插曲串聯起來的嗎？
秋天只是個過渡的季節，北風帶着冬日緩緩降臨。
天冷了之後，手冢國光和林星瀾都不再到天臺吃飯，轉移去了食堂。網球部那一群聞風而動，蹭磨蹭磨都跟了過來。于是整個午間檔成為了網球部交流感情的時間，占據食堂一大塊地方。
深冬的時候，天氣越來越冷，東京卻始終不下雪。有人說是上個冬天下了太多，天上已經沒存貨了。
其他人：“……”
十二月十七號，學校放了寒假。
放假第一天，林星瀾就接到了越前龍雅的越洋電話：“我打電話就是想問問你，我快過生日了，你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說好的禮物呢！”
林星瀾無語：“……什麽說好的禮物，你生日什麽時候？”
越前龍雅：“這個月二十三號。”
林星瀾擡頭看了看挂歷，還有一個星期：“你過生日關我什麽事，幹嘛找我要禮物。再說了，為嘛去年不要今年就來要了。”
越前龍雅：“去年我妹出車禍，我哪有心情過生日。”
林星瀾：“那之前幾年也沒見你要禮物。”
越前龍雅：“之前咱們不是不算特別熟嘛。”
林星瀾哼哼一笑：“那就請你繼續當做我們不熟吧。”
“別介啊！”
林星瀾已經爽快地挂了電話，留下另一頭的越前龍雅暗自郁悶。
五天後，遠在美國的越前龍雅收到一份來自日本的快遞，是一頂黑色的帽子和圍巾，外加一副手套。
底下有一張紙條：聽說美國在下雪，注意保暖。
越前龍雅勾起唇角，将圍巾套上，給林星瀾發了條短信：禮物收到，等你過生日小爺也送你一份大禮。
林星瀾的回複只有兩個字：不用。
12月25號是聖誕節，小姨媽和小姨夫特地提前幾天從法國趕了回來，一家人一塊過節。
林星瀾和小姨夫到郊區的山林買聖誕樹，意外遇到了手冢爸爸和手冢國光。
前一段時間，林星瀾還覺得兩人總會遇到很有緣分，現在看來果然是對的。
買樹的人很多，他們就先等。手冢爸爸和小姨夫相談甚歡，手冢國光就跟林星瀾坐在車裏喝熱飲。
不等手冢國光說話，林星瀾就先說：“那個是我小姨夫，他和小姨媽之前一直在法國，特意回來過聖誕節和新年的。”
相處了這麽久，林星瀾對手冢國光也了解的差不多，無論什麽事甭想讓他主動開口，就算有疑問憋死在肚子裏，也不會輕易問出口。
“手冢君新年有什麽安排？”
手冢國光淡淡道：“在家守歲。”
林星瀾疑惑：“不去寺廟敲鐘嗎？”
手冢國光：“偶爾會去，這幾年沒去過了。”
林星瀾：“那今年我們作伴去吧！我和媽媽每年都去廟裏敲鐘祈福的，可是媽媽非說她年紀大了，過年時候怎麽也不肯動，都沒人陪我了。”
手冢國光把湧到嘴邊的拒絕壓了下去，點點頭。
林星瀾開心地道：“說定了！”
等兩人聊得差不多，手冢爸爸和小姨夫也買好了樹，各自回家。
聖誕節晚上，林星瀾樂颠樂颠地在聖誕樹下翻禮物。家裏就這一個孩子，長輩們自然很寵溺，每年的禮物都花樣百出，林星瀾很滿意。
大半夜，林星瀾又接到越前龍雅的電話，她都睡得迷迷糊糊了，沒好氣地道：“越前龍雅你打電話之前先搞清楚時區！我這裏是日本，東京時間淩晨兩點！”
越前龍雅理所當然：“我知道啊。”
“知道你還打電話！”
越前龍雅：“我問你個事，你今年不來歐洲過節？”
林星瀾被他這麽一鬧，毫無睡意，索性坐了起來：“是啊，小姨媽和小姨夫現在都在日本，過完年才回去。”
越前龍雅的語氣裏似乎有沮喪：“我還滿心以為你來會歐洲，打算和你一起過聖誕。可到了莊園，說你小姨媽他們都回日本了。”
林星瀾噗嗤一笑：“誰過年還在外面，你也回家吧。這個時間，歐洲那邊應該還沒到聖誕節吧。”
越前龍雅：“不行，你得陪我過，彌補我受傷的心靈。”
林星瀾：“……我不會去法國找你的。”
越前龍雅：“那你給我唱《jingle bells》。”
林星瀾：“……越前龍雅，我是不是沒有跟你說過，我五音不全這件事。”
越前龍雅：“……沒有。”
林星瀾咳嗽一聲：“你來唱給我聽好了。”
越前龍雅：“……好吧。”
Oh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Oh what fun it is ride
In a one horse open sleigh
……
歡快的歌聲，響了很久很久。
祝你聖誕快樂，星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