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常廷輝一家子離開京城後不過兩日,便傳來其一家子被盜賊屠殺的消息。常老夫人得到這個消息直接暈了過去,定國公更是惱怒不已,叫來常廷昭劈頭蓋臉的怒罵。

“他是你哥哥!穎哥兒是你的侄子,你這般做不怕天打五雷轟嗎?!”

常廷昭直直的盯着定國公,“父親,當初哥哥和小安遇害的時候,你可曾這般訓斥過常廷輝?”

定國公直接抄起桌上的茶杯砸了過去,常廷昭并未躲閃,額頭鮮血直流。

“逆子!逆子!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畜生,将自己的親哥哥親侄子害死竟是半點忏悔心虛都沒有。你大哥已經什麽都沒有了,我也讓他們一家子到那邊境之地一輩子也無法回京你還是不肯放過,如此毒辣是不是也想着把我這老頭子一起殺了?”

常廷昭冷冷道:“常廷輝走到這個地步難道是我造成的?若他乖乖的不打其他主意,何至于此。”

定國公雙目冒火,常廷昭心底冷笑,從懷裏抽出一封信扔到定國公面前。“殺他還怕髒了我的手,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定國公滿臉疑惑的打開那封信,看到心中內容,頓時瞪大了眼睛,“這,這是……”

常廷昭一臉平靜,“常廷輝一直暗中與北疆藩王勾結,之前潛入我與哥哥院中的奸細就是常廷輝招來的。皇上一直對他心存不滿,若非父親保他,早就讓他死千百次。這次離開京城他依然不死心,想利用北疆藩王勢力卷土重來,又想向北藩王傳遞消息。皇上若非看在父親和我的面子,早就給他定個謀反之罪,到時候就連我們整個常家都不會放過,讓他這般死去也算是給我們常家臉面。至于穎哥兒,原本皇上并不想要他的命,是你的好兒子常廷輝為了逃命躲閃将穎哥兒扔到殺手的刀口之下才錯殺了。”

定國公頹廢的坐在椅子上,雙目無神,一下子老了十歲。從未曾想過真相會是這副模樣,甚至比以為是常廷昭不甘心親手殺了常廷輝還讓他震驚。

常廷昭深吸一口氣,帶着多年來的怨恨,終于忍不住開口,“父親,不是每個人都像我和哥哥,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看在您的面子上過他一命。他能有今天,都是您縱容的。”

“昭哥兒,你怎麽能和你父親這般說話!”常老夫人進門怒斥道,“你父親也是為了這個家!”

常廷昭不想再辯駁,如今已經鬧到這番田地,說再多也沒意義,只徒增煩惱。“現在說什麽都晚了,父親若是怨恨孩兒沒有出手相救孩兒也無話可說。”

常老夫人在中間打圓場,氣氛總算有些緩和。常老夫人這才半命令半勸道:“穎哥兒沒了,瑞哥兒壓根不是我們常家的骨肉。昭哥兒,你不可再任性,聽祖母的話,務必要納妾傳宗接代,不能斷了我們常家的香火。趙清河那邊由祖母說道,做人可不能這麽自私。”

常廷昭哭笑不得,甚至有些為常廷輝感到不值,“祖母,您別再費心思了。”

常老夫人恨恨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祖母已經容忍你娶男妻,難道這麽個小事也不能滿足祖母嗎?”

常廷昭嘆道:“莫說我不會再娶他人,就算娶了也沒法有孩子。”

常老夫人大驚,“你這是什麽意思?”

常廷昭并未直接解釋,只道:“祖母,您指望父親給常家開枝散葉都比指望我們兄弟二人來得好,哦,還要加上常廷飛。”

說罷,常廷昭轉身離去。

常廷昭其實并未與常廷飛一樣中那絕子之毒,只不過為了省去麻煩罷了。常老夫人可是從未曾放棄過往他和常廷恩身邊塞人的想法,尤其是常廷恩那邊,平日四處相看,還逼着常廷恩休掉崔雲婵,讓兩人不厭其煩,今日之事更是讓常廷昭厭煩至極。常廷輝剛死去,前一刻祖母還因此悲傷暈厥,後一刻就開始盤算給其他孫子納妾生子,實在令人心寒。

經過一次婚姻的失敗,常廷恩雖然不至于就絕望,卻也不想這般草率。最重要的是,在也不希望別人盯着自己瞧,盯着自己的妻子肚皮瞧。這讓他感覺自個好像是個種馬,除了這一個功能,其他再優秀也會視而不見。沒有孩子不管再大成就都不會被人肯定,都是個失敗者一般。常廷恩不甘心再進入這個怪圈,必是不會輕易同意。況且常廷恩現在有了瑞哥兒,更加不着急。是否親生又如何,若是不教好最後都是鬧心的份。

常廷昭原本不想這個節骨眼上說這些,可常老夫人又想故技重施,像當初塞馮側夫人進家一樣,将妾室硬塞進兩人院中,常廷昭不得已而為之。否則只會害了別人家的女子,也給自個徒增煩惱。

常老夫人連忙喚來常廷飛和京中有名的大夫,大夫給常廷飛搭脈之後搖了搖頭,長期服用絕育之藥,身子大虧,以後只怕難有子嗣。并稱這藥配得絕妙,一般大夫根本查不出來。

常老夫人怔住了,雖說一直瞧不上這個孫子,可好歹也是他們常家的子孫,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以後讓這個孫子繼承常家,哪曉得最後一點念想也沒有了。再想起常廷昭離開之時的那些話,常老夫人直接暈了過去。

而聞風而來的秋姨娘聽到這話從前的平靜再也不見,變得瘋狂,“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兒子沒有中毒,我兒子不可能中毒!”

她明明就差這麽一步,就可以坐享榮華富貴,怎麽可能他的兒子也絕育?!那些藥不是都下到了常廷恩和常廷昭身上,她兒子怎麽也會中了毒?一定是馮氏,一定是她!這個賤女人,這個賤女人!這麽多年的隐忍,沒想到她還是輸了。常廷飛沒有子嗣,如何能坐上那世子之位。定國公對常廷飛從來就沒正眼瞧過!甚至這些年都未在入她的房中,不可能厚待她的兒子。

秋姨娘笑了,當初她費盡心思爬上定國公的床,得罪了最為疼愛她的小姐,摒棄了小姐為她尋覓的良人。從前她瞧不起的良人,如今已成了軍中大将,威震八方,還為自個的夫人掙來诰命,兒子們也是一個比一個有出息。原本她也可以做個诰命夫人,可現在……

汲汲營營到最後,什麽都得不到,還害得唯一的兒子無法像正常男人一樣擁有自己的子孫。看着常廷飛一臉落寞和憂傷,秋姨娘閉上眼落下淚,小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常老夫人為此事真的病倒了,而定國公也淡出人們的視線,不問世事。

常廷昭進屋,身上都是雪,趙清河連忙上前幫他褪去披風。

“祖母身子骨如何了?”

常廷昭接過趙清河遞上來的熱茶,“還是老樣子。”

斷子絕孫對于老人家來說打擊确實很大,如今連趙清河的面都不見了,一看到他就罵他掃把星。趙清河十分無語,又不是他下的藥。而常廷昭也不算撒謊,他雖然中的毒淺,可比一般人來說也難擁有子嗣。常廷恩也同樣如此,有可能會有但是幾率會比較小。而常廷飛則比較倒黴,興許是馮側室恨極了趁虛而入的秋姨娘,下的絕育藥比較狠,基本沒啥機會了。

若定國公當初還想自欺欺人,如今的事赤/裸裸擺在他面前,讓他無法逃避。

趙清河搖頭嘆道:“她也怪可憐的。”

思想被荼毒,将傳宗接代看得太重成了執念。其實常家也不算斷子絕孫,只不過是外嫁女生的孩子常老夫人不認是常家血脈,只認姓常的男子。結果現在庸人自擾,只怕死了都不得安寧。

“她很快就有得忙了。”

趙清河不解,“為何?”

常廷昭無奈笑道:“父親不過五十多,大夫說父親身子骨很好還可以擁有子嗣,祖母正張羅給父親娶個正妻。父親未答應,不過現在後院裏塞滿了各種美人。”

趙清河噎住了,這老夫人還真是……執迷不悟啊。

這樣也好,至少不用盯着他們。這些日子常老夫人病怏怏的也沒忘記命人送藥,據說常廷飛現在吃藥都吃到吐了。

趙清河忍不住吐槽,“也不怕精盡人亡!”

常廷昭失笑,搖頭嘆道:“這次回去父親的精神頭确實不大好。”

如今定國公府再也沒有從前輝煌,甚至成了京城裏的一大笑話。

趙清河轉移話題道:“皇上下令讨伐北藩王,我也要去!”

常廷昭将趙清河摟入懷中,親吻他的額頭,“依你。”

建業三年,常廷昭率領大軍讨伐北藩王,歷時兩年,大獲全勝。

建業六年,常廷昭率領大軍讨伐西藩王,歷時兩年,常家軍勝。

建業十年,景帝亦嵘退位,太子亦廉登基,為順帝。南、東藩王盡皆順服,以順帝為尊。

亦嵘退位,當晚就邀請常廷昭夫夫、嚴晃、嚴恪、常廷恩等聚到家中樂呵呵的大喝一場,從前為君總是難免隔閡,如今可算能夠平起平坐。

亦嵘與雲熙已經做好要雲游四方的準備,從前雖然也是閑散王爺,可實際行動也受束縛,心中總是繃着一根弦,如今終于可以暢游。

亦嵘放手十分灑脫,朝中上下都不敢相信。原本還以為會有一場腥風血雨,畢竟亦嵘仍處壯年,就這般讓位想想都不會甘心,可亦嵘卻毫不猶豫的放手,哪怕新皇挽留讓他輔佐也未答應。

亦嵘對新皇道:這些年你跟在我身邊這麽多年,該學的都學了,如今已經可以獨當一面。摔跤幾次,就知道該怎麽辦,這是別人幫不了的。

新皇未在言其他,噗通跪在地上,給亦嵘和雲熙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亦嵘和雲熙沒有任何留戀,潇灑離去。

趙清河與常廷昭坐在馬車裏,相互依偎,十指相扣。方才喝得盡興,兩人微醉。

“十三退位,宮中的宮女太監怕是最為高興吧。”趙清河笑道。

亦嵘當了皇帝也沒忘記他的那些毒物,原本人人争着前往的後宮變得十分可怖。

常廷昭下巴搭在趙清河的側頸蹭着,手裏耐不住寂寞到處摩挲,哪怕十年過去,兩人依如當初,互相吸引。

“說起來我還真沒去哪個地方好好玩過,地方是去了不少,可都是去打仗。我們也學十三夫夫放下一切四處游玩如何?”

“依你。”

“只我兩人。”

“必然。”

——全文完——

番外

“小瑞瑞,快出來,看晃叔叔給你帶什麽來了!”嚴晃一腳剛進将軍府大嗓門就嚷了起來。

守門大叔無奈搖頭,這嚴二公子還真是個長不大的小孩子,将軍府雖然不大,可從門口走到後院也得有好長一段路程,這裏嚷嚷裏邊的人壓根聽不見。偏這嚴二公子每次來都要上演一次,從門口一直嚷到後院,也不怕嗓子喊啞了。

嚴恪從兜裏掏出一塊糖,塞到嚴晃嘴裏,“嗓子啞了,含顆潤喉糖。”

冰涼甜膩的感覺流入喉中,嚴晃眼睛眯成一條線,“咦,這潤喉糖和以前不一樣。”

嚴恪嘴角微微翹起,若是不注意根本看不出來,“嗯,新方子,口感怎麽樣。”

嚴晃從來不吝啬自己的嗓門,見到什麽都大一驚一乍的大聲嚷嚷。從前剛來到京城被壓制着還有所收斂,現在嚴家權勢滔天,無人敢惹,嚴晃又沒了顧忌。再加上某些事上從不含蓄,恨不得叫聲掀了屋頂,嗓子經常會沙啞。嚴恪身上都會備着潤喉糖,且還會根據嚴晃當時的喜好換成各種口味。

嚴晃捧着嚴恪的臉狠狠的親了一口,“棒極了。”

周邊的奴仆護衛早就練就鋼鐵心,看到這景象毫不意外,面不改色的視而不見。

嚴恪臉部線條更加柔和了,“吃多了總是不好,到地方再嚷。”

“嗯。”嚴晃乖巧的應了下來。

可一看到瑞哥兒的身影,又忍不住又大聲嚷了起來。

“小瑞瑞,晃叔叔帶了好東西來咯。”

瑞哥兒托着腮幫子坐在石階上,皺着眉頭一臉惆悵。看到嚴晃眼睛一亮,連忙奔了過來。

“晃叔叔,恪叔叔。”

嚴晃一把将瑞哥兒抱起,“我們的瑞哥兒好像又重了點,想不想晃叔叔?”

瑞哥兒軟糯的聲音響起,“想。”

嚴恪卻問道:“瑞哥兒,你剛剛為什麽坐在石階上?”

嚴晃這才想起來方才異樣,瑞哥兒是個乖巧得讓人心疼的孩子,跟其他調皮的孩子不同,他最是聽話從來不會坐在地上不會到處爬上爬下把自己弄得跟個猴似的。從小都是幹幹淨淨的,不會到處亂跑,一點不用大人操心。

“對啊,小瑞瑞,你剛才怎麽會坐在石階上?”

瑞哥兒頓時撅着嘴眼淚掉了出來,“叔叔們吵架了,唔——爹爹又不在家,瑞瑞好害怕,唔——小叔叔好生氣,唔——小叔叔要是生氣得走了可怎麽辦?”

這下就連嚴恪也詫異不已,誰人不知常廷昭和趙清河兩口子感情好得令人發指,雖說明面上沒有那麽他們兩兄弟膩歪,可平日十分恩愛別說吵架就連一句重話都沒有。這兩個人竟然吵架,還惹得瑞哥兒這麽擔憂,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嚴晃一臉興奮,“小瑞瑞,告訴晃叔叔,他們吵什麽了?”

瑞哥兒年紀小,沒看出嚴晃的幸災樂禍,還以為是真的關心,歪着腦袋想了想,“我好像聽到什麽公主,和親……”

嚴晃眨巴眼,不明所以的望向嚴恪,完全猜不出來這兩口子為什麽吵了起來,不過聽起來似乎不妙。

嚴恪想了想道:“宣國使團近日來我大佑,宣國公主的小狗病了,是清河去醫治的。聽聞那宣國公主因此想要拜清河為師,每日都會跑到青園粘着清河,莫非是因為這事?”

嚴晃有些不敢相信,“不至于吧?”

嚴恪也覺得要是這樣未免小題大做,兩人并非是這麽容易被人挑撥的,“瞎猜不如直接去瞧瞧。”

“你們來啦,瑞哥兒,你剛跑哪去了?到處都尋不到你。”常廷昭從嚴恪懷裏将瑞哥兒接了過來。

嚴晃撇了撇嘴,“還說呢,你們兩口子吵架吓到小瑞瑞了,清河呢?”

常廷昭詫異,望着瑞哥兒,“瑞哥兒,我和你小叔什麽時候吵架了?”

瑞哥兒紅着臉低着頭喃喃道:“早上天沒亮的時候,瑞瑞醒了想找小叔,聽見了……”

常廷昭假咳了一聲,“瑞哥兒,我和你小叔叔沒吵架,我們在鬧着玩呢。”

瑞哥兒擡起頭,一雙大眼跟黑葡萄似的,“真的?那小叔叔不會走吧?”

“當然不會走了。”常廷昭一臉尴尬,今天一大早他和趙清河确實‘吵’了一架,但是那不過是床上的情趣罷了。天色還早,他想再要一次,趙清河惦記着因為常廷恩不在家而在側屋睡的瑞哥兒,所以怎麽也不肯。

常廷昭故意用宣國公主說事,結果兩人就鬧了起來。雖說他信任趙清河,可那宣國公主實在粘人得很,人又長得十分漂亮,甚至還跑到他跟前說趙清河跟着他真是太委屈了,是被他騙了。趙清河跟他的時候年紀尚小,對于男女之事也頗為模糊,常廷昭不免有些擔憂趙清河突然哪天會喜歡上女子。

他深信趙清河不會離他而去,可若是勉強心中實在不是滋味。因此腦子一抽,這節骨眼上提了出來,結果惹得趙清河怒了起來,覺得不被信任。兩人打打鬧鬧也沒注意已經醒來的瑞哥兒,滾在一起的時候,趙清河确實嗔怒着嚷道要回家不伺候了,結果被不明所以的瑞哥兒聽到了,于是給誤解了。也不知道瑞哥兒聽了多少,兩人行那事的時候嘴裏可從來沒個把門的。

“那小叔叔呢?”

嚴晃看常廷昭的神色,頓時就明白了,哈哈大笑,“你小叔叔肯定趴床上動不了呢。”

瑞哥兒一聽小嘴一撇,又哭了起來,“你不要打小叔叔,唔——小瑞瑞給你打屁屁,你不要打小叔叔。”

瑞哥兒眼淚說來就來,跟珍珠似的不停往下掉,小臉紅紅的,那小模樣看得人心疼。

常廷昭瞪了嚴晃一眼,安撫道:“你小叔叔沒事,他昨天晚上沒睡好,還在賴床呢,一會瑞瑞就能看到他了。”

“真的?”

常廷昭捏了捏他的小臉,“四叔什麽時候騙過你。”

瑞哥兒這才露出燦爛的笑臉,小腦袋在常廷昭頸側蹭來蹭去。

瑞哥兒去了學堂,嚴晃鄙夷道:“你們兩口子能不能注意點,這不是帶壞小孩子嗎。你不知道剛才瑞哥兒坐在石階上那叫個可憐,守在門口就怕清河給跑了。”

常廷昭揉揉太陽穴,瑞哥兒平時晚上都是跟常廷恩一塊住,他們不是沒有經驗不是。這事要是給趙清河聽到了,在常廷恩回來之前,恐怕他想這樣那樣是不可能了。

常廷恩現在身子骨已經大好,瑞哥兒又已經五歲,便開始娶實現自己心中的夢想,四處游歷。這小半年怕是都不會回來,之前常廷昭還十分支持,覺得帶個孩子還不容易,平時他們也經常逗弄瑞哥兒,現在才發現沒這麽簡單。

嚴晃看他一臉苦悶,眼睛亮亮的,“要不把小瑞瑞放到我家?”

嚴恪并沒說話,常廷昭卻搖頭,“先別說我和清河舍不得,瑞哥兒雖然喜歡你們,可要是放到你們那他肯定會多想。這孩子心思細膩敏感,最怕別人把他抛棄。我哥剛離開那幾天,這孩子整夜都睡不着呢。”

這也是常廷昭昨晚鬧了趙清河好幾次,今早上也不肯放過的原因。前段時間趙清河一直陪着瑞哥兒睡,兩人別說行夫妻之事了,想睡一張床都難。

嚴晃也知道瑞哥兒的性子,只能一聲嘆息。

“看來養個孩子還挺不容易,多虧我不會生,是吧,哥。”

嚴恪喝着茶頓了頓,久久才一臉平靜的‘嗯’了一聲。

常廷昭躺到床上将被子掀開,摟住趙清河的腰,“起來吃點東西吧。”

趙清河迷迷糊糊道:“瑞哥兒呢?”

“早去學堂了,今日有騎術課,中午不會回來。”

趙清河猛的醒了過來,“這麽小就學騎馬,不會出事吧?”

常廷昭笑道:“我這麽大的時候都可以策馬狂奔了。”

趙清河啐了他一口,“你當所有人都跟你一樣皮糙肉厚,瑞哥兒本來就膽子小,這也太為難他了。”

“不會有事的,騎的都是小馬駒,我給他尋了脾氣溫和的母馬,又有師傅看着,穩當得很。”

趙清河皺眉,“你什麽時候給他尋的馬,我怎麽不知道。”

常廷昭這才反應說漏了嘴,趙清河什麽都好就是帶孩子的時候太過于謹慎,瑞哥兒本就性子軟,這麽下去非要養成女孩子不可。這也不怪趙清河,在現代有幾個家長會讓這麽大點的孩子去騎馬的,最多是上去拍個照而已,被大人護着溜達兩圈都是極少的。

“好啦,你別管了這個了,還是先管管你的肚子吧。”

趙清河雖然心裏擔心,但是也知道這是必修課,他不能因為擔憂遏制孩子的成長。這個時代就是這樣,只能去适應。否則以後落後了,要擔心的事更多。

趙清河白了他一眼,“我肚子生不出來,管也沒用。”

常廷昭噗嗤一笑,捏了捏他的鼻子,“我可舍不得你生,痛得死去活來不說,還很可能會喪命。”

趙清河趴在床上,望着他,“真不想要?”

“不想。”

“真的?”

“我們擁有彼此就足夠了。”

趙清河打了個寒顫,“肉麻。”

常廷昭親吻趙清河的額頭,“肉麻也是實話。”

“我想起床,可我沒力氣。”

“我這就給您打水去。”

“我想要泡溫泉。”

“我抱你過去。”

“我想邊泡溫泉邊吃東西。”

“我幫你準備。”

“我想……”

“全都依你。”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