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地底空城
阿波羅許下的誓言只有他們倆才懂得其中意義，這個世界雖然同樣有着冥土,但與他們原來所在的世界并不相同。
這個世界沒有奔騰哀嚎的冥河,自然,這個誓言其實也并沒有冥河能夠見證。
但阿利庫蒙知道阿波羅這句話說得很認真——至少這個承諾說出了口，他心底多少也覺得松了口氣。
這樣許諾的誓言也算是他們倆之間的小秘密。
阿利庫蒙臉上溫和的笑容帶上了一絲甜蜜,整個人都輕快了不少。
恩奇都聽着背後兩個神祗毫無顧忌的秀恩愛，涼涼的哼了一聲。
阿波羅跟阿利庫蒙只是看了他幾眼,并沒有覺得被冒犯或者是其他的什麽——事實證明，神祗們對于人類的容忍度其實也是跟他們當時的心情有關的。
比如阿波羅，這種令人愉快的時刻,他一點兒都不想因為一個如同蝼蟻一般的人類而影響自己的好心情。
恩奇都有點受不了背後膩歪的兩個神祗，即便馬上就能再一次跟吉爾伽美什再見也沒能讓他升起什麽好心情來。
要知道,這位年輕的國王自從登基為王之後,就再也沒有人在他面前堂而皇之的秀過恩愛了。
而那些因為擔憂帝國未來而提出國王娶親納妃的谏言的大臣們，無一例外都被揍了。
自那之後，大臣們對于這事兒就再也沒提過。
反正，國王對于帝國的重視他們每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絕不會因為自己私人單純的不想成婚而讓帝國的未來斷絕。
人類的腳步即使再快也甩不掉神祗的跟随，阿利庫蒙跟阿波羅步履輕松的跟在恩奇都背後。
而這位表面看起來十分蒼白病弱的青年，帶領着他們走了挺長一段路之後依舊臉不紅氣不喘的，跟他這副小身板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
“這裏。”恩奇都停下腳步，仰頭看着粗略算來大約有五米高的巨大石門，擡手覆上那扇厚實沉重的石門，用力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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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利庫蒙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少說也有好幾頓的門就這麽被這位面無表情的年輕國王輕易推開了。
“……我覺得你的外貌跟力量不太相符。”阿利庫蒙咂咂嘴。
“噢，我曾經不是這樣的。”恩奇都說着，率先走進了埃菲帝國歷代國王堆積寶藏的地方。
大概是由于阿利庫蒙平和親厚的态度就像是在跟普通的朋友交流一樣，恩奇都在跟他對話的時候并沒有覺得不自在或者其他的什麽，反而顯得十分的輕松愉快。
“恩？”阿利庫蒙跟在他背後進了有些昏暗的寶庫，随口說道：“難道你從前是半人半獸的野人那個傳說是真的？”
恩奇都腳步一頓，回頭有些詫異的看了阿利庫蒙一眼，卻點了點頭：“你怎麽知道的？”
“我什麽都知道。”阿利庫蒙回了他一個微笑。
阿波羅走進來，帶着滿身的光明，覆蓋了整個寶庫。
阿利庫蒙看着範圍極大的寶庫，呼吸都有瞬間的停頓。
金光閃閃的，各種金器，還有漂亮的寶石堆積在一起，整齊碼放着的箱子讓人一點都不懷疑打開之後裏邊會綻放出各式的光彩。
——幾乎可以跟巨龍的巢穴媲美。
但是流放之地的純種巨龍早就已經因為諸神的捕殺而絕跡了。
曾經擁有能與諸神一戰之力的種族，如今只留下一些巨龍旁支的亞龍獸。
他們甚至失去了巨龍一族翺翔天際的本能。
“埃菲帝國的第一代國王本來就是巨龍。”恩奇都道，看也沒看那幾乎讓人走不動路的財富，轉身走進了一個灰暗的通道，“走吧，這裏邊才是真正的好東西。”
也就是說現在的恩奇都是有巨龍血脈的，阿利庫蒙想到對方巨大的力量，再結合一下這位年輕的國王的傳說，幾乎差不多可以肯定，恩奇都是體內血脈返祖覺醒了。
阿利庫蒙視線掃過那一堆堆的財富，啧啧兩聲。
恩奇都站在那昏暗通道的入口處回頭看了一眼，特別直白的說道：“那是我給吉爾伽美什準備的，你別打主意。”
“吉爾伽美什不是比較喜歡黃金嗎？”阿利庫蒙道，“那些寶石……”
“那些寶石也可以換成黃金。”恩奇都斷絕了阿利庫蒙用這裏的寶石來換取吉爾伽美什複制品的想法。
他現在要去的地方，那裏邊兒的東西是黃金也無法購買到的。
沒有辦法換成黃金，他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麽用途。
現在能夠利用裏邊兒的東西換來一個吉爾伽美什，對于恩奇都來說再好不過了。
“我給你換黃金啊。”阿利庫蒙道，“自然精靈打算在大陸上行商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希望你能給他們行個方便——這些寶石都是好東西，你拜托給普通人也不好脫手，反而惹來麻煩。”
國王的小金庫是默認的秘密，但數量這麽多就實在是吓人了。
如果都能夠換成黃金，那恩奇都想必也不會放這麽一大堆寶石扔在角落裏，即便是國王也有手摸不到的地方。
顯然的，恩奇都就對行商這種事情束手束腳不得章法。
恩奇都自然也知道阿利庫蒙說的話是有道理的，稍微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阿利庫蒙眉眼都彎起來，抽出羊皮卷寫了幾句，直接扔給阿波羅，拜托光明将他的信息送回去。
阿波羅接過羊皮紙看也沒看，直接用光明包裹住羊皮卷，而後瞬間消失不見。
他的視線停留在那個黑暗的入口上，臉上露出莫名的興奮。
阿利庫蒙看到他的神色，往那入口走的腳步微微頓了頓，遲疑的問道：“……怎麽？”
“這個地方光明和我的神力都無法探查——你試試。”
阿波羅知道阿利庫蒙的能力并不僅僅限制在他的神格上，阿利庫蒙一直有着令他也感到驚異的探索能力。
偶爾甚至比光明更加深入。
因為這世間有着無法被光明覆蓋的黑暗之地，但阿利庫蒙卻能夠直接将手伸入那些黑暗的地方，将所有的一切一覽無餘。
阿利庫蒙聽話的将還在不停的收集埃菲帝國各種各樣信息的探索程序暫停了一下，集中在眼前的通道口搜索了一遍。
令他詫異的是，這入口在探索程序給他的回饋信息裏并不存在。
“這種情況很熟悉。”阿利庫蒙道，一邊說着一邊跟在已經點亮了火把的恩奇都背後進入了那個通道。
阿波羅視線在阿利庫蒙身上一掃而過，微微頓了頓，同樣跟了進去。
原本勉強通過重重光明的遮蔽而勉強窺探着光明至高神行蹤的諸神們，再多麽努力想要看清光明彌漫的埃菲帝國國都之中的至高神，也始終無能為力了。
他們關注的兩個神祗在層層遮蔽之後又多了一層無可探索的遮掩力量，讓他們再也沒能找到蹤跡。
諸神們有些遺憾的嘆着氣，卻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至高神真正不想讓他們看到的東西，他們是絕對看不到的。
而進入了通道的三個人往裏走着，階梯旋轉着往下。
通道不算寬，有些冰涼卻并不潮濕。
阿利庫蒙越往下走，越是感覺心悸。
——這樣的道路他真的很熟悉。
曾經在精靈的卷宗裏仔仔細細觀察過無數遍的道路。
“這下面是不是一座城？”阿利庫蒙試探的問道。
恩奇都腳步不停，回頭依舊詫異的看了一眼阿利庫蒙，“你真的什麽都知道啊。”
阿波羅看了他們兩個一眼，像是想到了什麽，目光中透出恍然來。
阿利庫蒙深吸了口氣，“你知不知道這裏有多重要？”
“……”恩奇都沉默了瞬間，點了點頭，“我知道。”
“那你……”
“這是我的誠意。”恩奇都打斷了阿利庫蒙的話，“這個世界只要有神格就能夠成神，吉爾伽美什不會只甘于做個人類的王者，何況這個世界現在的自然至高神還是伊什塔爾。”
“……”阿利庫蒙瞪大了眼，他大概猜到恩奇都之後要說出口的會是什麽了。
“有機會成神，吉爾伽美什絕對不會放過，而且……他肯定會對伊什塔爾動手的。”恩奇都道，回頭看着阿利庫蒙和阿波羅，臉上表情嚴肅，“我希望到時候，我們能夠合作。”
“那如果真正的吉爾伽美什來了怎麽辦？”恩奇都的話語沒有出乎他的意料，阿利庫蒙抿着唇。
“那是他們的事了。”恩奇都不負責任的攤開手，“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船到橋頭自然直。”
阿利庫蒙沉默半晌，直到阿波羅主動出聲應下了恩奇都的要求。
通道之後是一座巨大而空曠的地底城市。
阿利庫蒙第一眼就看到了伫立在地底城中央那座巨大而古樸的石雕神像。
它同樣已經被時間消磨掉了面容，神力卻依舊存在切源源不斷的散發出來。
但也有不同——衣着與神力，讓阿利庫蒙知道這與精靈領地下面的那座神像并不是同一個神祗。
“生命的神祗……”阿波羅低喃了一聲。
地底城市的遮掩實在太好，就如同精靈領地底下的那座神像一樣，在到達地底城市之前，他們完全感受不到神力的外洩。
“這個地方，是我發現的。”恩奇都道，“從來沒有卷宗記錄過這個地方。”
“……”阿波羅和阿利庫蒙看了他一眼。
這幸運值太可怕了。
“有什麽不對嗎？”恩奇都被他們兩個人看得皺了皺眉。
“我想……”阿利庫蒙将腦子裏一些紊亂的線索整理了一下，一個大膽的猜測讓他的呼吸都變得有些滞澀。
“——我們大概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
☆、吉爾伽美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