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等到陳培源再次來找周澤延的時候,他才記起自己受人之托的人還沒辦。

“我這幾天很忙,沒時間去找他,”周澤延想了想,說道,“等下周考完試之後吧。”

陳培源卻顯然很着急:“我找他是急事,可我不認識他的其他朋友,也是沒辦法才來找你,你幫幫忙……”

周澤延咂摸道:“你不就是找他借錢嘛,也不是多大的事。”他又順嘴問了一句:“你急着用錢?”

陳培源低着頭,難堪道:“我欠高利貸,他們催的很急。”

周澤延微微驚訝,這人在學校人緣很好,成績好愛運動,還在學生會任職,沒想到人不可貌相。

陳培源看他表情便猜到他所想,尴尬道:“我沒有什麽不良嗜好,是家裏有事才迫不得已。”

周澤延好奇道:“是你和白坤分開之後的事?”見他搖頭,周澤延納悶了,白坤不是小氣的人,對身邊人尤其大方,不禁問道:“他給你的不夠用?”

陳培源表情擰巴着道:“我不要他的錢,如果不是沒辦法,我都不會找他借。”

周澤延有點明白過來,這學生八成對白坤還是有幾分真心的,就是不知道白坤對人家怎麽樣。

“你要用多少?”

陳培源茫然的看他,他摸摸鼻子說:“白坤被他爸罰呢,找他也未必有錢借你。你用多少,我先借給你好了。”

陳培源很驚訝,又道:“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錢還給你……”

周澤延道:“沒事,記白坤賬上。”就當他替發小給了分手費吧。

終于考完試,考前突擊了一個月,加上各科老師的綜合印象分,周澤延一身輕松的想,這次肯定不會挂科,甚至還有兩三科能到優秀。而且第一次為考試而費盡心思的感受,他居然還覺得也挺有意思的。

回到家裏,在門口和正要離開的周飄萍走了個對臉,她一看到侄子便面露尴尬:“澤續……聽說你今天考試,怎麽會回來這麽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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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澤延倒沒什麽所謂,答道:“今天只考一科,您這是?”

周飄萍不自在的把手包從右手換到左手裏,說道:“我畫展的事情準備的差不多了,要回M國去把畫托運過來,別人來做我不放心。”

周澤延點點頭道:“到時候我會去看畫展的。”

周飄萍愣了愣,有點感動也有點釋然,說道:“歡迎你和你爸爸一起來,那我先走了,晚上的飛機。”

周澤延目送她離去,然後才進了家門,周任坐在沙發那邊喝茶,問道:“碰到你姑姑了?”

周澤延道:“唔,和她說了幾句話。”

周任看了他一眼,沒什麽異狀,又問:“考的怎麽樣?”

周澤延信心滿滿道:“感覺還不錯。”

周任道:“看結果。”

周澤延走過去,略有不滿道:“您都不鼓勵我,好學生是贊美出來的。”

周任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詫異的看兒子。

周澤延眨了下眼,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竟然在和周任開玩笑!開玩笑!開玩笑!傻逼了嗎敢和周任開玩笑!

周任放下杯子,鄭重道:“以後一定多鼓勵你。”

周澤延幹笑着轉身上了樓,他爸一定話裏有話,一定是!難道是諷刺他?一定是!

考試成績出來,比周澤延預計的情況還要好,不但沒有挂科,總成績甚至排在了班級前二十,班導開完班會之後,就正式迎來了皆大歡喜的暑假。在班長的提議下,大家一起去聚餐。

周澤延所在的班級只有三十幾個人,這其中又有近十個外地的學生訂了當天回家的火車票或機票,所以能參加聚會的為數不多的人便紛紛帶了自己的另一半來湊人數秀恩愛。

周澤延的小家碧玉也跟他一起去了。

衆人BBQ之後又轉戰KTV,鬼哭狼嚎到十一點多才各自散去。

周澤延已經提前跟周任打好招呼,說同學要聚會,獲得十二點門禁的一日暫解令。他和小家碧玉已經甜言蜜語了兩個多月,到現在都只牽過手,半點進展都沒有,今天終于可以實現重生之後第一次生命的大和諧。

小家碧玉一直很害羞,周澤延為了更好的培養情調,帶着她沿着護城河遛了半個彎,才牽着她的手進了酒店。

在前臺check in手續辦好,周澤延自然的伸手環住小家碧玉的腰帶着她上樓,姑娘羞澀淺笑着依偎在他懷裏。電梯上升,小情侶深情凝望着,恨不得把對方按在自己眼睛裏。

到達樓層,轎門向兩邊打開,兩人正要移步出去,外面猛地撞進來一個人,直直的撞在周澤延身上,險些把他滿腦子的黃色渣渣撞碎。他微怒着罵道:“你不看路啊!眼睛長哪兒了!”

那人驚慌失措的擡起頭來,圓寸頭大眼睛,竟然是陳培源,他一把抓住周澤延,像看到救星似的:“周澤續!救救我!”

周澤延詫異道:“你怎麽了?”

小家碧玉很有眼力的關了電梯門,兩扇門合到一半的時候,被人從外面一把按住,兩個人高馬大又兇神惡煞的男人沖裏面嚷道:“臭小子還趕跑!”

陳培源驚恐的向電梯裏面躲了躲,小家碧玉也面露畏懼的藏在周澤延。

當慣了不挨打的出頭鳥,周澤延也沒當回事,冷笑着問道:“喲,這麽大架勢,你們哪路上的?”

那兩人看周澤延的樣子,便把他當成在女人面前充好漢的路人甲,喝道:“跟你沒關系,帶着妞兒趕緊滾!”

小家碧玉覺得敵我差距較大,在後面扯了扯他袖子,“澤續,算了……”

周澤延的狗脾氣除了在周任面前兩說,在其他人那裏,就是非得跟你對着幹,你越不讓他幹什麽他還偏就得那麽幹,當即兩句更糟心的話頂了上去,“叫我滾,就你們這尿性?憑什麽呀?”

結果就是他們三個被人從電梯裏拎了出來,連推帶搡的帶到了某個客房裏。

“哥,人堵回來了。”

倚着床頭正抽煙的光頭男瞥了一眼問道:“怎麽還多了倆?”

周澤延一見這光頭就猜出個七七八八來,這人是放債的,以前總見,不是一路人,也沒什麽太深的交情。他看看陳培源,低聲問道:“我給你的錢呢?沒還?”

陳培源低着頭沒說話,光頭卻聽見了,這才正眼看周澤延,疑惑道:“有點眼熟啊,你是幹嘛的?”

周澤延斜着眼睨他,冷哼了一聲道:“我當誰這麽大排場,大半夜的打家劫舍,弄了半天是你啊。”

光頭的眉毛糾結了一下,恍然道:“你是周家老二?”

周澤延不樂意:“你才老二,你渾身都是老二。”

光頭哈哈笑起來:“周二少啊,這可真是巧了,”他看看小家碧玉,了然道:“擾了你的好事?”

周澤延指了指陳培源道:“其他的就甭說了,這是我同學,不管怎麽着,今兒放他走,我欠你個人情。”

光頭的目光在他倆之間打了個轉,咂巴了咂巴嘴道:“不是我不給周二少面子,這小子欠我五十萬,拖了半年多都不還,開了這個頭兒,以後兄弟們可連飯都吃不上了。我們這買賣呢,比不了周家財生財,二少也得想想我們的苦處。”

聽這話,光頭就是要錢。本來不是什麽大事,可問題是,周澤延現在是個學生,他手頭哪兒來五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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