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父子倆心思各異的坐在辦公室的兩端。

周澤延确定他爸是對人不對事,此時五髒六腑都往外冒酸水,越看對面埋頭工作的周任越生氣。

他一副消極怠工的樣子落在周任眼裏,周任頭痛的想,現在孩子的心思怎麽一個比一個難猜。

轉眼七月底,今年的夏天格外炎熱,每天下午三點離開公司,周澤延也不去駕校直接去Lincoln Club。

周澤延去的次數多了,和其他人也都混“熟”了——本來也就是熟人。大家在一起玩玩鬧鬧的,幾乎和從前也沒什麽兩樣。

白坤坐在吧臺裏看賬目,見周澤延進來,從旁邊拿了東西給他:“喏,你的車鑰匙。”

周澤延接過來,問道:“光頭給你的?”

白坤道:“陳培源中午來了一趟,還讓我跟你說聲謝謝。”

周澤延不以為意的把鑰匙收起來,白坤搖了搖頭道:“這回是陳培源還好,萬一碰上個存心詐財的,你這車可就打了水漂了。”

周澤延道:“去去去,好人壞人我還能分得出來。是你爸放你出來的?還是你終于在家待夠了?”

白坤道:“我爸早被我煩的受不了,那女的肚子月份又大了……”

周澤延笑道:“喲喲喲,小白哥哥也是刀子嘴豆付心吶。”

白坤拿了個酒杯作勢砸他:“滾,少說風涼話。我都二十好幾了他居然還給我搞出來個弟弟妹妹,老頭子也真不嫌丢人。”他看了周澤延一眼,“回頭等他也偏心小的,咱哥倆就真的同病相憐了。”

這下換周澤延耷拉臉:“說你家的事,別扯我,正煩着呢。”

白坤假惺惺的伸手捏他臉,問道:“寶貝,誰又欺負你了?”

周澤延笑着往後躲,兩人打鬧一陣,酒吧裏進來一撥客人,坐到角落裏的沙發卡座上,遠遠的沖這邊喊:“白坤怎麽又耍流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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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坤一腳踩在凳子上,長腿一伸從吧臺裏跳了出來,勾着周澤延的肩膀走到那邊,流裏流氣道:“你們幾個臭流氓,整天來老子這勾搭小美眉,還舔着臉壞老子好事!”招手叫了服務生過來,“把昨天剛進的馬爹利送幾瓶過來,告訴吧臺不打折。”

一群人立刻嚎叫:“黑店啊!又宰人!”

其中一個青年拉住周澤延道:“澤續!快讓白老板多對你耍一會流氓,我們都瞎了看不到!”旁邊幾人跟着附和。

周澤延擡腳挨個踹,沖吧臺喊:“這桌又點了一支傑克丹尼!”

沙發上立刻哀鴻遍野。

這段時間,周任知道兒子躲懶不去駕校,天氣的确炎熱的有些過分,另外兒子晚上也會按時回家,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提這件事,但多少有些不放心。

周澤延今天又泡在白坤的酒吧裏,有個哥們要被家裏送出國去讀書,大夥兒給他踐行。這哥們平時一副熱心腸,誰有點事兒能幫就都幫,人緣相當好,現在說要走,大家的不舍裏也都頗有幾分真心。

酒過三巡,十幾個人都有點醺意,今天的主角提議和旁邊一桌女客拼座,那桌的女孩個個都膚白貌美胸大腰細,哥幾個都沒什麽意見,白坤就叫了服務生送那幾個女孩酒,然後請她們過來坐。說了沒幾句話,知道都是外圍野模,大家心裏都敞亮了,在座的都是常在外面玩的,也沒什麽忌諱,各自攬了看着順眼的在自己身邊。外圍們慣于察言觀色,當然看得出這桌都是金主,都跟比賽似的撒嬌敬酒。

周澤延這會喝的也有點上頭,他身邊坐了個穿了桃紅短裙的錐子臉,細聲細氣的問:“周少,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周澤延心道你們都整的一個模樣,就算見過我也不記得,嘴上說:“我也覺得你挺眼熟的。”

錐子臉笑的燦若春花,挨上去用豐滿的上圍蹭他的手臂,故作驚訝的伸手捏他的肩,說道:“看不出啊,周少身材真好,這肌肉還挺硬的。”

她說的當然誇張,周澤延這段時間沒少健身,不過距離能摸到硬挺肌肉恐怕還早得很。

她看周澤延時不時的摸出手機來看,好奇道:“周少,等電話嗎?”

這句話也不知道哪兒就逆了周澤延的意,他把手機往桌上一扔,氣道:“誰等電話了!”

錐子臉猜測大概他是和在女朋友生氣,轉了下眼睛,用杯子碰了碰周澤延的杯子,嬌聲道:“周少,敬你。”有女朋友恐怕掙不了他的長錢,但一晚上的金主也是金主,總好過竹籃打水。

半個多鐘頭以後,周澤延被錐子臉徹底灌醉了,暈頭轉向的躺在沙發靠背上,錐子臉叫了他兩聲見沒反應,湊到他耳邊道:“周少,你喝多了,咱們走吧。”

周澤延暈乎乎的“嗯”了一聲。

錐子臉扶着他站起來,旁邊幾人嘻嘻哈哈取笑了幾句,其中一個醉醺醺的随口道:“白坤,你家澤續要跟人家走啦,你還喝呢!”

白坤微醺着擡頭看了一眼,周澤延全副身體都靠在那錐子臉身上,白坤推開自己身邊的另一個外圍女,從錐子臉身邊把周澤延拉到自己這邊,大着舌頭道:“你們都滾一邊去,澤續才不跟你們走呢。”

周澤延晃了晃,打了個激靈道:“幾點了?我要回家。”

白坤拍拍自己道:“小白哥哥送你回去。”摟着周澤延肩膀就往外走。

錐子臉傻眼了一會,被旁邊的刺猬頭抱住親了一口道:“別擔心,哥們帶你一塊,你和她一起來。”

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起,嘈雜的酒吧裏聽不到響聲,刺猬頭暈乎乎的低頭看了一眼,屏幕上“爸爸”兩個字閃爍着,他擡起頭來大叫道:“噓!我爸的電話!你們安靜點!”

他接起來就叫:“爸!你哈羅啊!”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道:“你們在哪兒?”

刺猬頭道:“我在酒吧啊,那回跟你一起來過的,小白開的這家,你來不?我給你留個胸大的!”說完自己哈哈哈哈的笑起來。

挂了電話,他把手機往衣兜裏塞,覺得不對勁,發現自己口袋裏已經有一只手機,納悶的舉起來剛才接電話的那只問道:“這電話是誰的啊?”

白坤摟着周澤延踉跄着走到門口,眨了兩下眼,說道:“我喝醉了不能開車,澤續你等着,哥去叫輛車。”

他讓周澤延靠在門邊的牆上,自己走到臺階下去攔車,現在這時間的出租車本來就特別好拉活兒,過來的多半都不是空車,偶爾有空車過來看見倆醉成這樣的也都不肯停。

過了足有十分鐘,白坤也沒等到車,他眼前的景物有點晃,在路邊蹲了一會,才蹒跚着退回來,看見周澤延閉着眼睛安靜的倚在那裏,灰色的牆壁,暗紅色的噴繪,淺色的夏款襯衣,象牙白的膚色,整個人仿佛在發光。

白坤站到他面前,叫了一聲:“周澤續。”

周澤延半睜開眼睛,不高興道:“滾開。”

白坤伸手撥開他額前的頭發,又叫了一聲:“澤續。”

周澤延揮開他的手,氣惱道:“叫你滾開聽見沒有?最他媽讨厭聽見這名字。”

白坤把手放在周澤延胸前,動作很輕的來回撫摸,神色有些迷醉。

周澤延氣呼呼的掏錢包,從裏面拿出來幾張紅色紙幣,往白坤手裏塞,嘟囔道:“滾蛋,老子今晚上沒興趣,趕着回家!”

白坤充耳不聞,又往前跨了半步,兩人的胸膛貼在一起,周澤延不高興的往後躲,奈何身後就是牆,徒勞無功的只是來回蹭了幾下。白坤低下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吻住了他的嘴唇,一只手環在他腰上,一只手還在他在他胸前揉捏。

周澤延哼了一聲,條件反射的回吻,一邊還在模模糊糊的想,這錐子臉的技術不錯啊。

周任停好車,解開安全帶,還沒下車,就看見酒吧門口一對年輕人抱在一起接吻。他踩着臺階上去,忽然發現外面這個個子稍高一點的背影看起來像是白坤。

周任皺着眉停下了腳步,又覺得自己多心。

個子高一點的男孩退開了一點,的确是白坤的聲音,還微微有些喘不勻的說:“寶貝,跟哥到樓上去。”

“今天不行,要回家了,改天聯系你……”

聽到這聲音,周任瞬間爆了,上前抓着白坤後領把他拖到一邊去,看見兒子靠在牆上微微喘着氣,襯衣扣子只剩下兩顆還搖搖欲墜的系着,迷瞪着眼睛紅着小臉,嘴唇還泛着水光。

白坤先吓醒了,看看已經怒發沖冠的周任,又看看還暈乎着的發小,明白過來怎麽回事,慌忙道:“周叔叔,不是這麽回事……”還沒說完,就被周任一腳從臺階上踹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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