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公鴨嗓與靈異醫院

溫暖如春的室內,尤皎皎摘下毛絨絨的圍巾,推過來一杯熱飲。

曲頗豐吞下一大口熱巧克力,緩緩舒展開凍僵的手指,這才喟然長嘆:在白雪皚皚的冬天裏,坐在creafé裏,飲着熱飲吃着蛋糕,還有美相伴,這才是人生啊!

他到底為什麽,要把有限的人生,無限揮霍在有着行走的範化學武器彈的寝室內?

尤皎皎看他緩的差不多,這才悠悠開口:“曲同學,請問你知道範學長的肺炎怎麽樣了嗎?”

曲頗豐一下子想起什麽,伸出一根手指搖搖:“學妹啊,你怎麽還不長記性?你們已經分手了!你都稱呼我曲同學,還叫他什麽範學長?”

尤皎皎受教,慚愧低頭:“是我總還習慣這麽稱呼他,這以後就改。”

曲頗豐這才用孺子可教的眼神看她一眼:“好了,學妹你接着講。”

曲頗豐撿起桌上的紙巾,将那沾上巧克力印記的廢紙充作羽扇綸巾,揮的兩下頗有自認為諸葛孔明的意味。

尤皎皎繼續:“那次也是我聽曲同學和我講,範學……”看到曲頗豐不贊同的眼神後又急轉個彎,“範天言為我得過肺炎。雖然我們現在已經分手,我還是很關心他,想要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曲頗豐喝盡杯中可可,拍下桌子:“說出你的疑惑!”

尤皎皎上道地,又為他點了杯卡布奇諾:“因為範天言以前,總是要在晚上和我打電話,還讓我特意跑到陽臺上。他現在還健康嗎?”

曲頗豐美滋滋地撿個馬卡龍:“學妹,你可真是太過單純!這個逼為了打游戲,每次都要跑到陽臺上去,因為那裏信號最好。他從來都是一邊打游戲一邊和你打電話的,可是他以前技術實在太菜了,剛出來就能被秒殺。等待複活的時候,就可以一直和你打電話。”

尤皎皎驚訝,喃喃道:“可是範天言一旦開始說話,就沒停過呀。”

曲頗豐露出了然的神色:“你現在知道,他一局會死多少次了。”

尤皎皎:“可若是這麽看,也比只在早上等我吃飯,等個十分鐘要凍得嚴重些吧。為什麽他現在反而生龍活虎?”

曲頗豐接過新上的卡布奇諾又喝一大口,覺得自己的胃都受到撫慰,他的嘴也因着這熱氣化開:“你可算問到點子上!”

曲頗豐本還有點猶豫,可是一看到,尤皎皎又叫了一客布朗尼蛋糕,這底線也徹底飛走。

替範天言保守秘密,他還不如多吃塊叉燒!

寝室現在,除了秘密禁地就是範天言的外賣盒子,弱小的他只能在夾縫裏生存。

再和這應有盡有、暖意融融的咖啡店一比,那範天言霸占的寝室就是地獄!

這下,也不用尤皎皎一步步誘導,曲軍師已經侃侃而談。

曲頗豐:“也是我對不起學妹你,這肺炎是我幫他弄出來的。”

尤皎皎:哦?

曲頗豐:“當時看他實在是喜歡你,他又天天向我哭訴美女難追,我一個心軟,就交給他這個秘籍。”

也不用尤皎皎發問,曲頗豐切了塊蛋糕,迫不及待道:“你是不是想問我這個,秘籍是什麽?”

尤皎皎:嗯。

曲頗豐:“就是開一個假的肺炎證明,再在寝室裏躺幾天玩玩游戲,叫叫外賣,日子不要更快樂。”

曲頗豐:“你是不是還想問我。這個肺炎證明該怎麽開?”

尤皎皎:唔。

曲頗豐眉飛色舞:“打開某寶有驚喜,你只要鍵入請假條,連醫院和主治醫師都可以挑選。”

尤皎皎:嗯?

曲頗豐意味深長:“你要是仔細看範天言給你的請假條,就會發現病症完全是某浏覽器拷貝的。”

他又切一塊蛋糕,還補充道:“要是真的有醫生開出這麽一張病假條,那估計這個患者,已經死去又活來三百遍!”

尤皎皎:哇!

曲頗豐自得意滿:“而且現在他一直在請病假,其實就是曠課。你猜猜他的假條都是怎麽來的?”

尤皎皎:啊!

曲頗豐恨鐵不成鋼:“啊什麽啊?你倒是說個話。”

尤皎皎:不好意思,剛才把你當成了範天言2.0,陷入自動回複模式。

曲頗豐嘆息:“也就你個傻子能被騙這麽久,什麽時候腦袋瓜能和你的臉一樣漂亮,那該有多好!”

他郁郁不得志:果真,美貌與智商不可兼得。

這時,範天言本尊來了電話。

曲頗豐又八卦起來:“快接聽,看看他又要作什麽幺蛾子?”

尤皎皎依言而從。

是公鴨脖被擰斷的粗噶嗓音。

範公鴨很傷心:“皎,我又發燒了,可能肺炎要複發,你能來看看我嗎?”

尤皎皎撇下曲頗豐,任他獨自傷悲于找不到才貌雙全女子的自艾自憐。

其實,很早以前,尤皎皎就拿着範天言開具的病例證明,找過上面署名的醫院。

在會診室,主任醫師一看到她的臉,就摘下眼鏡,好奇地湊近觀看。

尤皎皎:這一幕為何如此熟悉?

主任醫師:“怎麽了小姑娘,有什麽身體上的不舒服嗎?陳姓小子委托我,啊不是,你年紀輕輕可要照顧好自己,不能仗着年輕就胡作為非。”

尤皎皎麻木道:“你說的陳姓小子是陳霁崎嗎?”

主任醫師驚呆:“是什麽暴露了我的秘密?”

尤皎皎:無他,唯熟練爾。

尤皎皎已經發現陳霁崎本人很少出現在她面前,可她卻習慣這個名字無處不在。

這不是個好習慣。

就在尤皎皎得到醫生回複,準備起身離開後,有人推門而進。

男生眉目俊逸,笑意溫和:“主任,聽聞有人找我。”

可不正是陳霁崎。

似乎才注意到門內的人是誰,陳霁崎挑眉,“我可以看你的病例嗎?”

尤皎皎:……

陳霁崎從桌子上拿走病例,輕聲道:“看來是默認。”

他拿手指彈了彈描述,驚詫地問道:“這個名字被糊掉的人怎麽可能是肺炎?”

陳霁崎将病例放回桌子上:“上面的這個數據表明,這個人已經死了。”

他思考着回憶:“而且,我敢确定,這所醫院沒有任何一名醫生叫這個名字,确定不是撞了邪?”

尤皎皎:“陳學長,作為一個醫學生,哪怕是實習生,也希望你可以相信科學。”

陳霁崎一笑了之:“看來你遇到了麻煩,有什麽是你的陳學長能幫到的嗎,嗯?”

感謝兩位幫助,尤皎皎甚至,還順便查了個自己的過敏源。

不查不知道,原來,她吃荔枝之類發物的話,居然會渾身起小紅疹和紅斑。

主任笑眯眯地安慰:“不要緊,就算真的碰了過敏原,可以用爐甘石洗劑外塗,再口服點氯雷他定,過個一天就沒事了。”

所以尤皎皎找曲頗豐,只不過是為了雙層确認而已,她順藤摸瓜,甚至連範天言購買的記錄,都在一個網上自稱“眼鏡宅”的不知名小哥悉數獲取。

也許,也不能說順藤摸瓜,因為曲頗豐已經把店鋪鏈接都給她提供得清清楚楚。

總而言之,尤皎皎已經拿到所有需要的資料,只差交給校領導。

然而,範天言總是要快上她那麽一步。

creafé請曲頗豐用過茶點的第二天。

曲頗豐顯然也很少帶女孩子來男生寝室,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對不住學妹,我是真的沒想到範天言現在這麽瘋狂,居然連你不來,他就吃安眠藥自殺的話都說出來。”

尤皎皎柔弱地嘆氣:“就算不再交往,他也到底還是個同學。我肯定不能看着他想不開吃安眠藥啊。”

曲頗豐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學妹啊,你就是太過善良!”

太過善良?

尤皎皎彎起嘴角,軟綿地笑開:前一世,所有人又何嘗不是說範天言善良呢?

說他被三心二意、寡廉鮮恥的女人騙,還一心一意地鐘情于原主,道德感那叫一個高。

現在又變成她太過善良。

真是十分有趣。

範天言在屋中焦灼地踱步:畢竟,這是他真正意義上脫離大佬指導,獨自在男女關系上聽從別人的建議行動。

這不像曲頗豐給他提馊主意的小打小鬧,這是真槍實彈的PUA。

他深呼吸幾次,覺得還是不行,到底給蕭大佬發個信息。

無蛋大佬:“?”

沒錯,範天言已經深深察覺到給別人改備注的樂趣。

自從上次尴尬事情過後,蕭戊誕也成功從“蕭戊誕大佬”脫胎換骨成為“無蛋大佬”。

既維持大佬在範天言心中的崇高地位,又能讓他暗自解氣,真是再好不過。

範天言把自己的打算大致講了一下。

無蛋大佬:“我看了你最近的消息。”

範天言瞳孔微微一縮。

無蛋大佬:“多行不義必自斃。”

這是什麽意思?是罵他不知分寸嗎?

無蛋大佬:“當下你該穩住自己,應當徐徐圖之。”

範天言閉目深喘氣,自覺已經看明白蕭戊誕現在不過是敷衍他,不耐煩再教他。

天地良心,這其實是PUA前輩的字字珠玑,奈何範天言已經聽不進去。

尤皎皎和曲頗豐談笑風生地推開門時,看到的就是範天言扭曲到猙獰的臉。

範天言面色怪異:“你們怎麽一起上來的?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曲頗豐還以為尤皎皎說漏嘴,當下埋怨地看她一眼,嘴裏說:“不是當初為了讓學妹心疼你,這才和她認識的嘛。”

範天言聽不清他的話,只以為兩個人又在眉目傳情。

他暴跳如雷,卻在看到曲頗豐強健的體格後,硬生生壓下這口氣。

尤皎皎看他這樣,猶豫道:“有什麽事情都好好解決,別總拿生命開玩笑,你自己好自為之。”

好自為之,好自為之,一個個都在說他無理取鬧!

範天言瞅向曲頗豐,當下硬是擠出一個笑來:“老曲,有老師找你。”

曲頗豐困惑:“什麽老師,我們導員不是最近休假嗎?”

随即他又恍然大悟:“你是說言輔導員吧?可是她已經辭職了。”

曲頗豐面露憐憫:“認清現實吧,她已經不再是什麽輔導員。”

但他到底還是走出門,大大咧咧的,把看起來極為羸弱的尤皎皎留了下來。

等到曲頗豐一出門,範天言就走近。

還不等尤皎皎反應,他已經“噗通”一聲跪下來。

他凄然哀求:“皎,我真的做錯了。看在我為你得過肺炎,還這麽愛你到願意為你死的面子上,你原諒我吧,沒有你我活不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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