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還完錢,也中午了,楚霁帶祁霖去吃刺身——他倒是馬上就開始充分行使自己的權利了,什麽牡蛎扇貝蝦蟹都丢給祁霖,讓祁霖幫他剝着吃。祁霖平時也沒什麽機會吃海鮮,剝殼業務并不熟練,剝殼的速度根本趕不上他吃。楚霁便又惡聲惡氣地嫌棄她笨蛋,自己動起手來。他一個生物系的教授,解剖學的手法這時候倒是用的賊六,剝出來的肉又漂亮又飽滿,很快堆了一整盤。

楚霁擦了手,調好醬汁,把裝着醬汁的小食碟“啪”一聲放到祁霖跟前,滿臉嫌棄地說:“看看我剝的,再看看你自己,剛剛剝的那是什麽東西,肉都讓你弄碎了,你自己吃!”

祁霖卻只是拿着筷子夾盤子裏的生魚片,蘸着醬放進嘴裏,腮幫子鼓着,也沒去動楚霁剝出來的那些蝦蟹。

看她只顧填肚子,楚霁又被氣着了,直接端起盤給她都倒食碟裏,一邊倒一邊還要數落她:“你是餓死鬼投胎的?讓你吃個夠!”

祁霖只是嚼着嘴裏的東西,鼓囊着腮幫,看他發神經,他給的東西倒是來者不拒,和楚霁過不去,何必呢?

吃完了飯,楚霁又帶着祁霖去醫院,和祁正豪主治醫師說好了給祁正豪轉到療養院的事情,交了預付金之後,醫院聯系好護工,立刻給祁正豪辦了轉院。

祁霖又聽醫生說了一些看護的注意事項,她和照顧她爸爸的那個護工溝通的時候,楚霁的手機響了。他看了歪着頭,以抽煙的姿勢叼着棒棒糖,沉默地聽着護工講話的祁霖一眼,走到窗口那邊接起了電話。

楚霁和外人講話的時候,也全然不像和祁霖說話時那樣氣急敗壞絮絮叨叨,能兩句話講清楚的,他絕不多費口舌說第三句。

祁霖窩在椅子上,一邊聽護工說話,一邊注意到楚霁那邊三言兩語講完了,挂了電話。

他從窗口那邊走過來,又從不知道哪個衣兜裏掏出三個棒棒糖,全塞到祁霖手裏,口氣不善地叮囑道:“學校那邊有點事,我要過去,我走了之後你也不許抽煙!今天晚上我要看到你把東西搬過來,而且晚上我回去之後會檢查,要是讓我在你身上聞到一點點煙味,後果你自己清楚!”他還有點擔心棒棒糖不太夠,畢竟到現在,祁霖一有想抽煙的意向他就給她往嘴裏塞一個,短短幾個小時之內,祁霖都吃了五個了。

拿着棒棒糖的祁霖:“......”有什麽後果她真的是一點都不清楚。

楚霁離開之後,祁霖又在他爸爸的療養宿舍裏坐了一陣兒,便也回家裏去收拾東西了。她的東西本來就不多,衣櫃裏連衣服也沒有幾件,只是簡單拿了幾件換洗的衣服,一個小手提行李包就能裝完。

拿着楚霁強塞給她的鑰匙打開了楚霁公寓別墅的門,祁霖環視了一下楚霁現在住的地方——純白主色調的房間,到處都透着雅致的格調。祁霖又低頭看了看腳邊自己那個黑色的手提行李包,和這間房哪個地方都不搭,感覺放到哪裏也不合适。

找不到地方放她的東西,祁霖便暫時把自己的那一包行李放在門右面鞋櫃旁的那個小角落裏。她連包都沒打開,覺得楚霁回來之後,看到她的東西這麽沒格調,可能就會把她連人帶東西都扔出門吧。她本就沒準備住在楚霁這裏,也省得到時候再收拾了,就這樣吧。

祁霖退出來,重新給楚霁鎖上門。

z大北學苑小區,在楚霁公寓裏就能看到聞弦歌網咖的那個霓虹色的大标牌。網咖離學苑小區門口,也就幾百步的距離。祁霖已經有兩天沒去上班了,想着今晚楚霁那裏完事兒了,正好出來到網咖上夜班,楚霁家比她自己家離網咖近多了。而且楚霁總歸不可能一整晚不睡覺單盯着她和她過不去吧。而且楚霁學校那邊好像還蠻忙的,他去學校之後,她就沒事可幹,和網吧那邊的工作也并不沖突。

祁霖突然意識到,她答應楚霁,好像是算她狠賺了一筆。

不過楚霁那人,其實也根本不需要什麽全職保姆之類的吧,他只是想借和她結婚這件事,來氣他爸和她媽,惡心他們,順便把她像個支使仆傭一樣耍弄,獲得成就感和滿足感而已。

祁霖把嘴裏的棒棒糖咬碎,這一整天吃了太多的糖,現在牙都酸了。

她推開網咖的玻璃門的時候,聞弦歌正趴在前面收銀臺上,和s社裏的另一個妹子吳佳茜抱着單反興奮地手舞足蹈,像是在讨論着什麽。

兩人讨論得太入迷,以至于祁霖走過來都沒注意到。

祁霖走過去的時候,正聽到吳佳茜說:“你看你看!你快看這張!這張的表情!媽呀!絕了!帥炸!”

聞弦歌拳頭握得死緊死緊的,臉上泛着激動的紅,強迫着自己,才沒有立刻興奮地叫出來:“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吧!學姐絕對适合這個妝的!沒上之前你還不信”

“你可別提了,上一回我給平兒試這個妝,效果出來的時候我簡直想戳瞎我的眼,他讓我化的整個就是一個油膩的b一y,這妝本身就很難駕馭啊,經常化成車禍現場,我是真的不敢輕易的試”吳佳茜又翻着看了幾張單反裏的照片,“我感覺自己都要被學姐扳彎了真的帥得讓人合不攏腿啊”

“別跟我搶啊!學姐我已經預定了,這我新牆頭!”聞弦歌把單反從吳佳茜手裏拿過來,一轉身,看到了祁霖,“唉,祁姐!事兒解決完了啊?”

“嗯。”祁霖應了一聲,打開收銀臺後的另一臺電腦,又和聞弦歌說:“今晚我上夜班,不過大概12點左右才能過來。”

“好的。”聞弦歌還待說什麽,突然注意到祁霖放在鍵盤上的手,中指上戴了一枚戒指。那枚戒指太過紮眼,一眼就能看到,正中那顆切面精細璀璨的大顆鑽石。那麽大的鑽石,怎麽說都要好幾百萬吧而且還戴在代表已婚的中指上。

難道祁姐這是去結婚了嗎?

聞弦歌指了指祁霖的手:“祁姐,那個”

祁霖低頭看到自己手上戴的那個戒指,然後把戒指脫下來——戴着玩游戲很不方便。她随手把脫下來的戒指放到一邊的桌面上,“水鑽的,随便戴着玩。”

聞弦歌疑惑地撓撓頭,心想現在的水鑽都這麽逼真了嗎?“那祁姐你在哪兒買的啊?”他也想去弄很多,做s服和小飾品的時候會用到,這種水鑽都能以假亂真了,做出來效果肯定特別好吧。

“有人送的,我也不清楚。”

“唉?這樣啊,那就算啦。”聞弦歌揚了揚手裏的單反相機,“那下面就拜托祁姐咯,我上去修幾張圖。”

吳佳茜看着他上了樓,叫道:“修出來第一時間發給我看啊!”

聞弦歌扭過頭:“才不,我要先自己舔!”

吳佳茜和收銀臺那一邊抱着手機看劇的張燕兒抱怨:“看看,看看!多虛假的塑料姐妹情!剛剛求我來拍照的時候他可不是這麽說的!友盡了友盡了,我和你們老板的虛假塑料姐妹情走到了盡頭!”

張燕兒擡頭抿着嘴笑了笑,就又低下頭去看手機裏的電視劇了。而祁霖已經打開了游戲,登上了老板的號,開始給老板清日常賺代練錢。

樓上聞弦歌的屋子裏稍微有些亂,化妝臺上打開的瓶瓶罐罐cos粉盒cos眼影很多都還沒來得及收拾,床邊搭了幾件男款的s服也還沒來得及收起來。

半個多小時之前,施雅意才在這裏試裝試衣服。聞弦歌之前磨了好久,今天聽在院學生會辦公室值班的同學說,動科院的楚教授好像有事,今天都一天沒在實驗室看到他了,應該是沒來。聞弦歌一想,楚霁教授沒來實驗室,沒準施雅意學姐今天就很閑,幹脆試着約一下看能不能約到——前幾天他給施雅意上妝,還沒試夠呢!而且這幾天又有了超多的新想法,非常想給學姐試一試看看效果呢!

vx聯系了一下,學姐今天果然不用去做實驗。不過她一大早就去了圖書館查資料,說查完了就來,結果聞弦歌等了一上午,盼星星盼月亮,下午終于把施雅意盼來了。而為了更有效率些,聞弦歌去請了s社的吳佳茜妹子幫忙。

不過因為他想做一些後期效果出片嘛,下午的時候就給施雅意示範擺拍的動作。雖然別看s出的最終效果圖美美美,但是出片的時候你壓根就想象不出ser為了出效果會做什麽奇怪的動作。

聞弦歌做那些中二動作的時候,施雅意就一本正經很費解地看着他,被學姐看着的時候,聞弦歌簡直羞恥得只想立刻去世好嗎!

跟施雅意講了一下自己的構思,解釋了一下這是後期需要以後,施雅意表示理解也很配合。聞弦歌頓時覺得好感動啊,學姐簡直就是小天使好嘛!

雖然開頭稍微有一丢丢的尴尬,聞弦歌也很習慣ser在這種情況下笑場,最後導致攝影師沒法拍到能用的照片,耽誤拍攝進度。但是施雅意全程都很認真嚴肅,聞弦歌讓她做什麽動作,她就立刻能做出什麽動作,一點也不忸怩造作,而且重要的是,無論多中二多羞恥的動作,她都完全不會笑場!

對此,聞弦歌徹底拜服,連本來想笑的吳佳茜看到施雅意那麽認真的表情,都完全不好意思去嘻嘻哈哈了。

她拍完,能收工的時候,對施雅意說:“學姐你笑點好高哦!”因為施雅意全程沒有笑場,所以這是她參與的時間最短的一次取材了,感覺非常輕松!

拍完之後施雅意也比較放松,她抿着唇笑了笑,看起來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其實還好吧,這樣拍的快一點,不會浪費大家的時間。”她說着做了個之前做過的動作,自己先忍不住笑了一下,“這個動作很有意思。”

吳佳茜一愣,突然爆笑,笑得腰都直不起來,整個人都趴在地上,一邊笑一邊錘地板:“學姐你真的是天然啊!這麽可愛的嘛!天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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