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從楚霁辦公室出來, 聞弦歌本來準備去圖書館學英語的, 十二月份就要考四級了, 他直到現在才做了半套真題, 那半套還是在施雅意督促下做完的，而三千多個考研單詞根本還沒有開始背, 一想到這個聞弦歌就愁到要死。
不過在去圖書館學習之前, 聞弦歌心想，走之前先和學姐打個招呼吧——他今天想約施雅意一起吃飯, 這幾天一直受到施雅意的照顧，特別感動, 他想要表示一下感謝。
而且
今天的學姐超帥的！聞弦歌想起施雅意在課堂上眉目清然，身姿如松的樣子, 不自覺嘿嘿嘿花癡笑了幾聲——和帥氣的學姐一起約會，共進午餐，感覺肯定特別棒！
“學姐的實驗室是哪一間呢？”聞弦歌沿着廊道向前走, 一邊擡頭看實驗室的門牌號, 一邊輕聲自言自語。
他跟着楚霁去辦公室之前，看到直接去實驗室的施雅意走這個方向, 她們的實驗室應該就在這幾間沒錯了。
一間一間找尋過去，很快，聞弦歌就通過一間緊閉的驗室門上的玻璃，看到了穿着一身消毒無菌白大褂的施雅意。
她戴着藍色的消毒口罩, 低着頭, 只能看到一雙漂亮的眼睛低低垂下, 單手拿着微量移液槍，将槍頭裏吸取到的實驗藥品穩當地注入一個個小小的子彈頭樣的離心管中。
聞弦歌趴在實驗室門的玻璃上，只恨門鎖着，他手裏現在還沒有單反相機，要不然能拍到多棒的s素材啊！施雅意現在的這個裝扮，迷之像他養的四個野男人裏的教授好嘛！雖然他愛的是李怼怼這種霸總，但是許撩撩有時候也很戳他啊！尤其是說情話的時候——當然不止能睡到霸總和教授，要是還能睡到學長和大明星就更好啦！他就是這麽花心，牆頭無數要怎樣！
沒有單反，聞弦歌只能掏出手機，隔着玻璃給實驗室裏的施雅意——他這個新牆頭拍了幾張照片，但是因為門上玻璃的反光，拍出來的效果很不盡人意。
而施雅意做完移液，把離心管放進離心機開始離心之後，轉身去配其他實驗藥品的時候，就看到門口玻璃外，聞弦歌舉着手機，蹲的角度奇特刁鑽，像個偷窺狂一樣在拍她。
施雅意：“......”
從手機屏幕上看到施雅意轉過頭看他，聞弦歌從手機後露出頭來，一臉羞澀尴尬。畢竟他還沒有争取到當事人的拍攝同意吶！不過他拍的時候也沒想把這幾張照片傳出去，只是看着施雅意現在的樣子特別有感覺，時不待人先抓拍了再說，拍完之後回頭和學姐說一下，如果學姐不同意讓他自己收藏了舔的話，肯定是要忍痛含淚删掉的啊！
“嗨！學姐。”他就蹲在原地，歪着頭，笑眯眯地對着實驗室裏的施雅意擺了擺手。
可能是因為心虛的原因，聞弦歌笑得賊甜，歪着頭蹲在那裏的樣子，賊萌。
施雅意看到他此刻“她”的扮相，口罩下的唇不自覺勾起，眉梢微微一挑。
不過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聞弦歌今天穿的裙子有點短啊，這麽蹲着真的不會走光嗎？
施雅意擡手向他示意了一下，看樣子讓他留在原地不要動。她加快了手裏的動作，把實驗藥品取樣出來稱重之後，又将藥品的瓶罐密封放回原處，手上的事情很快告一段落，她才走到門口，隔着一扇門，把口罩拉下一點，露出嘴巴，對聞弦歌說：“不介意的話，等我10分鐘左右可以嗎？”
她說着，垂眼向下瞄了一眼聞弦歌的裙擺，星空藍帶點深黑色薄紗花紋裝飾的裙擺垂得很低，她這個角度，倒是看不出聞弦歌有沒有走光。
“嗯！”聞弦歌乖巧點頭的樣子，又讓施雅意微笑了起來。
他這個樣子，是真的很可愛啊。
點了下頭，施雅意纖白靈活的兩只手指輕輕捏着口罩一點邊緣，重新把口罩扶上去，轉身回到了超淨工作臺，把手消毒之後繼續剛剛配置實驗藥品的操作。
接下來只要把配置好的藥液注入密封錐形瓶，放進搖床裏，讓它自己去搖幾個小時就好了。這段時間裏，施雅意是空閑的，她準備利用這些碎片時間，陪聞弦歌一起去圖書館。
等施雅意從實驗室出來，聞弦歌正在實驗室外靠着牆看自己剛剛拍到的那些照片，想着只要用ps修一修，學姐還是帥得很嘛！又禁欲又冷淡的樣子簡直戳爆了他的蘇點！
身邊的實驗室門合上發出輕響，施雅意轉頭看了他一眼，看到他手機上好像是她剛剛在實驗室的照片。
“嗯？在看什麽？”她側過頭，瞄到了聞弦歌的手機屏幕。
聞弦歌擡起頭，差點撞上對方和他靠的很近的臉。他眨眨眼，雖然有被當場抓包的害羞，但是還是坦坦蕩蕩給施雅意看了他的手機：“是剛剛在門外拍的學姐做實驗的照片！我覺得認真做實驗時候的學姐好帥！這些照片我可以保存嗎？絕對不會外傳給別人看的！”
“哈？”施雅意看到屏幕上自己穿着白色無菌服側身站在超淨臺前，手裏拿起量筒平視，只露出半張側臉的半身照，感覺自己平時也是這麽做實驗的啊，很帥氣嗎？
“也沒有很特別啊”她自己實在是t不到自己的帥點，倒是發現了另一個點：“是你拍的照片好看，構圖很好。”
聞弦歌：“......”學姐這麽耿直的嘛？不過這種耿直的說法誇得他心裏美滋滋是怎麽回事？他忙和施雅意商業互吹了一波：“明明是學姐怎麽拍都帥氣都好看啦！”
施雅意擡手扶住了聞弦歌身後的牆，防止她因為看聞弦歌手機上的照片重心傾斜，栽到對方身上。
“有嗎？”她問，是真的疑惑。
聞弦歌卻被她突然無心的壁咚動作稍微吓到，一下後背都貼到了牆上，心跳都好像快了一瞬間，攥緊手機，身體發僵。
察覺到了他的僵硬，施雅意擡頭，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發現他臉上都是驚慌又害羞的表情——特別可愛。
“呃”這才後知後覺發現她現在的動作似乎有點侵犯到對方安全空間的意思。直起身子收回手，施雅意不再去看聞弦歌手機裏的照片，“照片無所謂啊，你喜歡就保存吧。”她覺得這種事情也沒什麽，她大學舍友還有同學哪個手機裏沒有她的照片？生活裏彼此熟識的朋友之間拍拍照，都是很私人性質的事情，做紀念的，又不會大張旗鼓傳播，她覺得無所謂的。
“那我去換衣服，和楚老師說一聲，我們就走。”
“好。”聞弦歌呆呆的，施雅意好像沒事兒人一樣走開，去隔壁實驗準備間換好衣服，又去了楚霁辦公室。
楚霁在聽了施雅意的實驗進度報告，把人放掉之後，又有幾個研究生來找他問問題。研究生那邊又不需要他時刻看着，而且步入正軌之後，很多零碎簡單的實驗項目都可以讓他們來做，楚霁才不像之前需要天天去實驗室，有了一點空閑。
快中午的時候，楚霁明顯有點煩躁不安起來。早上他又因為睜開眼沒看到祁霖，所以祁霖趕回來之後他又惡言相向挑了一堆刺。不過他一出門就後悔得恨不得甩自己兩個嘴巴，明明知道她昨晚上了一整夜班，一夜沒睡，那麽辛苦，但是他看着祁霖這麽糟蹋自己就控制不住暴躁生氣！又急又氣真的恨不得按住她倔驢一樣的脖子讓她低頭，讓她聽話，讓她睡覺。
而且早上他還氣洶洶地說他中午要回家，本來還想說“要是讓我中午看到你還在外面玩不睡覺的話我就打斷你的狗腿”這種話，但是又感覺自己這麽說心思太刻意了，就把後半句吞回了肚子裏。
祁霖她一定覺得是他又在故意折磨她，而且因為自己太急切，上午就讓聞弦歌給祁霖打電話，肯定把補覺的她吵醒了吧？——這麽一來，他在祁霖這裏根本就是劣跡斑斑，惡行滿滿。
呵，本來就已經是最壞的關系了，難道他楚霁以為，只要結了婚，兩個人彼此仇視的關系就能改善嗎？
楚霁最終還是回了家，回到那個現在屬于兩個人的地方。
他是帶了外賣回來的，輕手輕腳地開了門，以為祁霖應該在睡，但是屋內的場景和他的想象完全不一樣。
客廳陽臺上挂了衣服，地板被仔細擦過一回，還有早上出門之前有些亂的客廳，現在也被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廚房裏有“嗤嗤嗤”炒菜的聲音傳出來。
這個女人——她壓根就沒有睡覺吧！
楚霁瞬間火冒三丈，感覺自己遲早要被祁霖這個死女人氣死，他扔下外賣，大步跨向廚房，吼道：“我是來讓你做保姆的嗎？！誰讓你幹這些了！”
祁霖擡起頭，被吼得一臉莫名。她看楚霁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腦子發熱的神經病：“要不然呢？我做什麽？”
“誰讓你收拾家了？誰讓你碰我的東西了？誰踏馬要吃你做的飯了？”楚霁腦子都炸了，說話完全沒邏輯，根本不管他早上吃的也是祁霖給他做的飯。
祁霖看了情緒越說越激動的楚霁一眼，默默關了火，慢條斯理解下圍在自己腰上的那條圍裙，随手扔在流理臺上。
楚霁在一旁口不擇言地罵人，她仿佛一句都沒有聽到，只低頭挽着自己的袖口，露出消瘦蒼白的兩截可見骨狀的手臂。
這樣仿佛死掉一般的反應，卻沒有讓楚霁冷靜下一絲一毫，反而惹得他更暴躁了。
“我跟你說話你聽不到是嗎？你是個死的啊！”
很快，楚霁就沒有辦法再說出一句話了，祁霖揪着他的衣領，直接把那麽大的一只男人拖出了廚房，拖過客廳，把一路磕磕絆絆被拖過來的楚霁扔進衛生間。
楚霁的眼鏡都不知道在揪扯過程中掉到了哪裏，眼前一片模糊，直接臉着牆，撞到了衛生間的白瓷磚上，高挺的鼻梁都被磕得生疼。
祁霖一句話都不說，只從身後壓上來，提膝撞他的腰，楚霁痛得哼了一聲，整個人都貼在了牆上。
還沒等他叫出聲來，就感覺自己的頭發被扯住，後腦勺被按着壓到了牆上。
祁霖一手制着他，另一只手把牆上的淋浴噴頭扯下來。
——嘩！
劈頭蓋臉的涼水直接把還在掙紮的楚霁沖得懵逼。
“唔唔！”
身後的祁霖按着他的頭，面無表情地問：“現在冷靜了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