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作者有話要說:

"言這個人既有林黛玉的憂郁,又有薛寶釵的圓滑,還有史湘雲的豪放.但因為這三種性格互不相融,所以構成了言的矛盾."

我不知道這句話褒義跟貶義各占了幾成,只是曉墨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沒有吭聲,我當然不是林黛玉,不是薛寶釵,不是史湘雲.我只是我自己而已.

相對而言我比較滿意應琳的話:

"言,只是個活得實際卻漫不經心的無聊小女子罷了."

我喜歡曉墨,我也欣賞應琳.無聊,是的,我的确是,但我也只是按照我自己喜歡的方式在過自己的生活而已,誰又能說什麽呢?

不過話說回來,說了我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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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還是很小的時候,很喜歡金庸的小說,特別是他的<神雕俠侶>.喜歡楊過,因為他的癡情和執着;喜歡小龍女,因為她擁有楊過的愛.我喜歡他們,也羨慕他們,但我卻不願是小龍女,我不是不識人間煙火,我已嘗盡人間煙火.

當我第一次發現自己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我還在讀初中,我對坐在我旁邊的男孩産生了一種微妙的感覺,我會有意無意地注視他,在他的面前會有一種想吸引他注視的迫切.我開始想象任何一種能與他交集的方法,但一樣都沒有付諸實施,到最後他唯一留給我的紀念是我們在畢業典禮上聯手打破了班主任辦公室裏的玻璃窗而讓我一個人當了代罪羔羊.

至此我對自己的判斷完全散失基本的信任,我活得實際,實際到近乎苛刻.當然這不是我說的,只是應琳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沒有反駁而已.

我會很容易鐘情一樣東西,也會很快厭倦,我活得的确實際又漫不經心.就好比我學法律,并不表示我有興趣去當律師;我學政治,不表示會去當政客;我去上醫學,不是去當醫生.我對沒接觸的東西總會有一種莫名的興趣 .我知道這一切對我是有用的.

我的父親是一個政客,但同時也是個商人.早年的時候,父親在生意的不斷增大的情況下,運用他商人特有的圓滑和手段進入了政治界.許是機緣巧合,父親的政治前途居然大好.他開始花大把的時間到處去演講,去參加慈善活動.相對而言他在家裏的時間就很少了,而我母親是個很傳統的女人,在她眼中丈夫是天,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從來沒有異議.

在這個社會中,金屋藏嬌已不是什麽新聞.父親在外面的事我不知道母親是不是知道, 只是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父親很風光,而母親很寂寞.

上大學的時候,我要求自己去寄宿,我的理由是可以好好的讀書.母親說何必呢,家裏又不是沒地方住.巴望着孩子長大,一個個卻全飛了.母親說的時候很是傷感,她一共生了三個子女,我上面還有兩個哥哥,幾年來陸續着都出國了.現在唯一留下的女兒又要走,她不免會有些唠叨.父親倒是沒有反對,只是說寄宿的話還不如去學校附近買一間房子,說什麽總歸是自己的家,有空還可以讓陳嫂去打掃一下.

我沒有異議,于是在我上大學時有了自己的房子,自己的獨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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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底下有時也會想:我的漫不經心也許是對家庭的一種潛意識的反抗,我的父親對自己的子女有很高的要求,早在很小的時候父親就讓我學習各種禮儀,但我卻沒有一樣是學好的.在我氣走了第六任家庭教師後父親失望了,以後的日子裏,父親開始了他的政治生涯,從此不再管我.母親很是擔心,一個女孩子什麽都不會.連住了十幾年的家裏面我都會不清楚有些燈的開關在哪.我以後怎麽辦呢?

我不知道以後我會怎麽樣?我只是過我自己認為能讓自己快樂的日子.

生活是日複一日的單調,我在這樣的日子裏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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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外還是人頭濟濟,車站牌下站滿了莘莘學子,一個個有為青年的樣子.

幾個同班的同學走來時,我繞了過去.傍晚回家時 我想一個人走.

無聊的靠在站牌旁, 夏日的陽光下照得微熏.

後背猛的被拍了一下,回過頭時正對上曉墨的笑臉.

"又想溜了嗎?"

"我那敢啊!"這小妮子!

"真搞不懂你,讓你去玩就好象要你的命!"她可愛的圓臉在我面前晃,"聽說了嗎?凡洛又鬧事了."

"這回又是什麽事?"我皺眉,這個大哥大.

"昨天不是沒看到他嗎?準是又去打架了,聽說他受傷了!"她比了個恐怖的表情,"你不知道他的班主任臉都綠了.這次罪證确鑿,恐怕逃不了."

"學校的态度怎麽樣?"

"恐怕會被開除."曉墨轉頭看看我,"我就是奇怪,你怎麽一點反映都沒有.凡洛哎!他受傷不是很不正常嗎?他以前一個打十個都沒受過傷."

"是人都會受傷的,有什麽奇怪?"

"可------"

"好了------應琳在等了!"

在她唠叨之前趕緊逃走.

應琳的家在學校附近,許是父母都是教師,她的家總給我一種書香氣.

很喜歡應琳的父母,在我還很小的時候曾經想過長大了做個教師,教授智慧給天下所有可愛的孩子.但是随着年歲的增長,我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我發現我沒有這樣的熱情和愛心,年歲越大,就越覺得自己沒什麽奉獻精神,我就象是一抹游魂,溶不了人群,也關注不了自身.

應琳的父母都很和氣,每次去總會準備好多東西,待我和曉墨就象是自己的孩子.應琳偷偷的把我帶進她的房間,掩上門後笑看我.我知道她一定聽說了什麽.

"幹嘛?"我挑挑眉.

"你沒什麽對我說嗎?"笑眯眯的.

我沒有裝着不知道,有時候應琳的敏銳很讓我吃驚.

"你聽說了什麽?"

"很多------"

"例如------"我看向她.

"不要太尖銳了,言,我始終認為你應該可以活的更快樂些."頓了頓她終于說,"炎廳說的不是很多,但我可以猜得很多."

我笑看她.她口中的炎廳是我們班的"人物",說到人物,就不能不提一提他的事跡.他是唯一一個超過600分而進入了我們學校的人,在我們這個以學費貴得出名,成績濫得更出名的學校裏,他可說是史無前例的.莫怪乎衆家師長歡欣鼓舞,大呼興校有望.

據我所知,這小子從小就是特優生,一開始的目标可是全國重點名校,可不知是什麽緣故,他在考試後突然大徹大悟的說要進我們這所,真是大跌眼鏡.于是乎在他還沒入學就已經造成轟動樓下震動樓上的效果.再加上他長的得天獨厚,莫怪他占盡好處.

我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雙方父母是舊識,他的母親跟我的母親還是金蘭姐妹.我就是想不清楚都難.

哎!想起來都覺得奇怪.象他這樣 的人怎麽就和我搭得上邊的呢?我淡漠,不喜歡說話,長像平平,成績平平,沒有一樣是可以和他相交的,真要說到兩家的交情,那也是早八百年前的事了呀!

唉!真是誤交匪類!

我不知道炎廳到底跟應琳說了什麽?但總有一天也是要她知道的!

"我從沒有想過要瞞你什麽,只是覺得沒必要!------平凡是一種幸福,應琳."

"我不知道平凡是不是一種幸福,我只知道你注定不平凡!"

我愣住.

是嗎?

是嗎?

從應琳家出來已經很晚了,快到家時居然有個人在 門口站着.

我眯起眼睛.

------凡洛!

我沒停下腳步,錯身而過時凡洛的聲音飄進我耳中,

" 林想見你!"

我頓住,回頭:"受傷的人不是該好好的在家養傷嗎?出來管什麽閑事!"

"為什麽不肯見他,你不敢嗎?"

"不要用激将法,你該知道那對我沒用!------而且這事你不該管."

"我也知道我很多事,但你們這樣誰也看不過去.------可言,你何必這麽尖銳呢?"

尖銳!

我笑:今天已經有兩個人跟我說這個詞了!

"這不是你能管就能行的,有些事我也無可奈何."

"那是你自己不去試,你把自己保護得太好了!"

這也是種過錯嗎?受傷了又能找誰去哭訴.

我知道我活得自私,但是我傷了誰;誰又傷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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