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得此人青睐

時間緩緩而過,一年安然無事,終于到了來年四月。

春暖花開,洵陽山野間綠濤如怒,生機盎然。

一千三百名弟子齊集在清虛殿外,分十六峰各自排列。

席放的大弟子朱槿在臺上道:“清虛劍宗群峰會試,于下個月正式開始。各峰選出的十名弟子進行比試,勝出的前二十名築基弟子和前二十名練氣弟子,今年初秋随衆峰主參加五大派聯合會試……”

話畢,朱槿吩咐各峰大弟子上前領十副牌子。

文荊望着臺上,嘴角微微帶笑。

君衍之坐在他身邊,低頭輕聲問道:“師弟有什麽事,這麽高興?”

文荊忙笑着說:“沒事,只是有人送了我一個小玩意。”

昨夜正在房中修煉,窗外影影綽綽,出現一個大腦袋。不多時,巨蟒蜿蜒從窗口中爬進來,叼給他一把木椅。

木椅全身由一塊木頭刻成,做工精良。文荊仔細一看,只見木椅上竟雕刻了一個清秀的小道士與一只大蛇,嬉戲玩耍,煞是可愛。

木椅上的靈氣痕跡猶在,分明是巨蟒以靈氣為刃,慢慢打磨雕刻而成,費盡心思。

文荊心中一酸,抱着巨蟒睡了一夜。

若不是有潛在的危機,自己的生活真可謂圓滿。

大龜呆萌可愛,從不生事;大蛇懂事乖巧,雖時不時撒嬌小性,卻讓人心疼,且安安靜靜的最貼心;君師兄更對自己青眼有加,往來密切。

若能拯救慧石峰于水火之中,便是了結所有心願。此生能如此快意度過,不論能否成仙得道,都已沒有遺憾。

君衍之的嘴角泛起微笑,自腰間的小包裏取出一顆小紅果,含在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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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君衍之撿起一顆小紅果。

“不要了……嗯……”話說到一半,一顆果子塞入他的口中,文荊倉促之間舔到君衍之的手指。

……就是這時不時的親近,讓他有點不适應。

系統提供給他“長孫少儀”的信息,查了幾個月,尚未有什麽結果。今年年初,系統向他提交了一份協議,具體內容如下。

“宿主,查找魔頭之事十萬火急,可否将‘惡事’系統免除,留出內存,讓我來查找魔頭?”

文荊思慮一下,覺得‘惡事’系統基本無用,不如查找魔頭來得妥貼,便回答“可以。”

自此之後,系統便沉寂了,再無聲息。

群峰會試五年一次,各峰弟子中,被選為參加比試的十人之一已是極為難得,通常要在峰內事先比武,以訣勝負。

當然,慧石峰是不必做這些的。

他們能湊夠出場人數,已是萬幸。

近十年來,也無人能進入第二輪的比試。

每一屆勝出的四十名弟子中,天衡、玉容與望月三座峰可占二十名,剩下的分散在其餘各峰,不相上下。

臺上朱槿又朗聲說明比試規則,點到為止,不得妄下重手雲雲。

集會一散,衆人回到慧石峰大殿,柳千陌吩咐道:“從今日起,每日聚在這裏修煉八個時辰,研讨術法,不得有誤。”

柳千陌難得發威,連賀靈都不敢不聽,衆弟子都乖乖地說:“是。”

文荊一年以來進步神速,又有了《少陽訣》的輔助,已将修為升至練氣十層。然而清虛劍宗中人才衆多,若想勝出進入前二十名,至少也要練氣十一層的修為。

白日需練功,夜晚自然倒頭就睡。一月将近,文荊隐隐有了突破練氣十一層的跡象,卻卡在瓶頸,不得突破。

會試開始的前一夜,君衍之與賀靈都想在房中修煉,下午便先行一步。柳千陌見人少,讓衆人提早散了,回房休息。月色清明,文荊也不禦風,慢慢在山間晃着,不知不覺來到山陰處,與巨蟒初次相遇的巨石旁。

空空蕩蕩的,只有月色照着巨石,泛起淡淡柔光。

明日便是群峰會試,只是不知自己的勝算如何?五大派會試是一生難見的盛事,踏實在也想去見見世面。

呆呆坐了一會兒,腦中突然傳出一個系統聲音。

“宿主請注意:探測到疑似魔頭的痕跡,地點為君衍之住處,宿主可要行動?”

文荊立刻翻身而起,眉毛一皺。

這是系統第一次發送關于“魔頭”的信息。

君師兄有危險?

來不及細想,文荊立刻禦風而行,一路來到君衍之的住處,只見石屋黑暗,毫無聲息,似乎根本沒有人在。

文荊冷靜喊道:“君師兄在不在?”

懸崖上的大蛇動作一頓,迅速爬上來。

喊了幾聲都得不到回答,文荊越發着急。他小心地在房子周圍轉來轉去,腳步輕柔,卻忽聽樹林深處有男人溫和的聲音道:“我在這裏。”

文荊急忙闖入,卻見林中一處清泉,有輕微聲響,一個男子背對着他浸在水中,輕輕氣喘。

文荊看那背影便知道是君衍之,疾步跳入水中,濺起一團水花。他望着面色蒼白的君衍之,問道:“師兄怎麽了?”

話音剛落,文荊這才發現,君衍之只穿亵衣坐在泉中,勻稱的身軀盡顯,肌理緊致,離他不過一尺之遙。

文荊抿了唇,不動聲色地緩緩把頭轉開。

這個千奇百怪的破爛系統,幾次攪出這種尴尬事情來。

年少時不曉得隐藏表情,像個花癡似的對君師兄看了又看,現在卻懂得非禮勿視。

以前自己那副白癡樣子,一定讓君師兄難以自處。

“我……練功岔了氣,來這泉中降火,你怎麽來了?”表情和聲音都波瀾不驚。

泉水清澈,又很淺,盡管水下幽暗,也隐約可見一些東西。

“我……”文荊說不出話來。

“……找我有事?”

文荊只覺得臉熱難耐,支吾道:“本想來問你點事,看你泡在水中,便以為你出事了……師兄無事?”

“……無事。”君衍之望着他,又似笑非笑地說,“我還以為你要以身相許呢。”

文荊抿着唇,淚目:“師兄你別開玩笑。”

君衍之是男頻文的男主,即便潔身自好,也絕無改變性向的可能。女一沒了,還有女二女三女四女五在等着,別說這種吓人的話……

君衍之收斂了笑容,沉聲低頭道:“你衣服都濕了,該如何是好?”

文荊垂頭一看,站起來道:“……不妨事,我回去換便可以。”

君衍之道:“去我房間換一套吧。”

“……好。”

君衍之自水中站起,披上一件衣服緩步回房,文荊卻有些不放心,四處查探一番,确定無人,這才有絲疑惑地作罷。

房間裏點上燈燭,燈燭暈黃溫暖。君衍之拿出一套自己的衣服遞給他:“……今夜找我,究竟何事?”

文荊把自己身上的濕衣脫下來:“……我遇到了瓶頸,升不上十一層,有些着急。”

這句話裏,倒也有幾分是真的。

君衍之半垂雙目,望着少年濕漉漉的修長身體。

他本不想看的,這人卻非要在他面前脫衣服……

已經快十七歲了吧……

“今晚留下來升階。”君衍之輕聲開口,“我有一些突破瓶頸的心得,可以教你。”

文荊一呆,将褲子套上:“……多謝師兄!”

君衍之咬咬唇:“不謝。”

文荊連忙爬到床上坐好:“師兄突破瓶頸的心得是什麽?”

君衍之将頭發擦幹,在床上半躺下來:“……今天教你的心得,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我想幫你運導周身靈氣,這動作有些親密,你可受得了?”

“受得了!”

君衍之抿唇:“那就好……過來。”

文荊曲起身體,被他從背後抱着,只覺得帶絲涼意的手隔着一層薄薄的衣衫在腹部撫摸。過了許久,君衍之輕柔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感覺到了麽?”

“似乎……嗯,氣海內有些不一樣……”文荊十分專心。

“有股小小的氣旋,是不是?”

“嗯。”

“像這樣……”聲音溫溫柔柔的,自耳後而來。

文荊經他傳授良久,幾經演練,終于略略得了訣竅。君衍之滿将他放開,擦擦額頭上的細汗,正色道:“照此方法運功一晚,定守心神,抱元合一,或可有些突破。師弟,今夜若想進入練氣十一層,只怕睡不得覺。”

文荊激動地望着他:“多謝師兄……”

君衍之微笑,下床端坐在椅子上:“你練吧,我就在你身邊看着。”

“是。”

文荊平靜心情,凝神沖階。

君師兄對自己如此栽培,他惟有刻苦努力,在群峰會試上大展雄威,才可報答其良苦用心。

文中提及君衍之,曾說他“志高潔,行端方,對同門師兄弟愛護有加,且知禮互敬,深得同門愛戴之心,無一不對之交口稱贊”,但即便如此,也不曾聽說他親身教授師弟這樣的心得。

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得此人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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