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蔣月常年旅居海外,偶爾回國,也會在範家落腳。
看着一年沒見的女兒個子已經蹿得比自己還高,蔣月心裏很是欣慰,但臉上卻沒透露半分,始終板着個臉。她沒忘記今天是來教訓人的。
“別扯那些有的沒的,今天專程來找你的,你沒有什麽要和我交代?”
“媽,哪有母女剛見面就算帳的。”蔣琭琭有點心虛,不知道班主任那邊有沒有兜住。
“還有,媽你不是明天才回來嗎?”
“哎呀,你看咱們都這麽久沒見面了,不能先敘敘舊,拉攏一下感情?”
蔣月一把推開抱上來的蔣琭琭,嚴肅地盯着她,“我從小就告誡你,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矜持,打架是最不可取的,大衆廣庭之下粗魯地扯來扯去,這成什麽樣子?”
蔣琭琭一聽這話,就知道完了,班主任那邊肯定已經交代得一清二楚,連底褲都不剩。而蔣月這人最聽不得別人和她唱反調。蔣琭琭的生活費可都捏在她媽手上,如今之計,只有老老實實地承認錯誤。
“媽,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
“看你态度不錯,去給人家女孩道個歉,這事就算了,下不為例。”
蔣琭琭一聽到道歉,有點沒忍住,“不是,我為什麽要道歉啊,是她先動的手,我不還手我等着被打嗎?”
話一說完,氣氛降到冰點。蔣月本來還能看的臉現在已經不能看了。
蔣琭琭秒慫,趕在結果還沒更糟的時候趕緊改了口風,“好好好,我道歉,我絕對道歉,我絕對真誠的道歉。”
“晚了。”
“媽,給個機會呗,我想做個好人。”
“你看看人民幣給不給你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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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人嘛,總要為五鬥米而折腰一次、兩次、三次……
屈服于人民幣的威力,蔣琭琭終究做了個好人。
次日,蔣琭琭頂着一個大大的牌子出現在了方圓的教室門前,牌子上用黑色标記筆歪歪斜斜寫着幾個大字:“方圓,對不起。”
不遠處,還有一個躲在角落裏的同學,拿着手機跟随蔣琭琭一路,偷偷摸摸地記錄這個時刻。
方圓沒料到蔣琭琭會來道歉,出來的那一瞬見到那塊牌子直接瞳孔放大,愣了很久才開口:“你沒事吧?你是不是被打傻了?”
礙于隐蔽處的攝像手機,蔣琭琭忍住了回怼的沖動。朝着對方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三個字說得誠意滿滿。
這下方圓更懵了。
方圓自忖自己是個霸道不講理的人,要說在學校有誰比她更加霸道不講理,這人非蔣琭琭莫屬。
從前的時候,蔣琭琭天天追着淩徹,方圓則一心放在言境身上,兩人沒交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
蔣琭琭追求淩徹那一套,方圓是知道的,也是不屑的。天天大張旗鼓地打擾顯得特別胡攪蠻纏。
方圓自己雖然喜歡言境,但是從來沒有過多的打擾他,雖然大家都說她慫,不敢搞動作,但每次看到言境認真看書或者寫字的模樣,她就舍不得去打擾。這樣一個人,默默看着就夠了。
結果有一天,方圓無意聽到3班同學的閑聊,說是蔣琭琭轉移目标了,不再追着淩徹了。
方圓當時還想,下一個倒黴蛋是誰?
結果下一秒,她就聽到了自己男□□字。
這能忍?
打完架,回家挨了自家老爸一頓罵之後,方圓把這事都快忘了,結果蔣琭琭卻跑來給她道歉了?
雖然,但是,她記得好像是自己先動的手吧?
蔣琭琭什麽時候成了這麽一個慫包了?還專程過來道歉?
方圓看着面前的人,足足愣了五分鐘。最後“呲”了一聲,什麽也沒說,轉頭走了。
蔣琭琭并不在意她什麽反應,反正歉已經道了,視頻也拍下了,證據有了,那就夠了。
蔣琭琭看了看錄下的視頻,選了一段極為誠懇的片段,截下來發給了掌握自己經濟命脈的母上大人。
發完視頻,心情舒暢的蔣琭琭忍不住在操場跑了幾圈。風呼呼而過,頭頂有些阻力,蔣琭琭這才記起綁在頭頂的牌子都還沒摘下。
剛摘完牌子,蔣琭琭一轉身,看到了言境。
不遠處的言境明顯也看到了她,腳步一頓,換了個方向。
“哎哎哎,看到我也不用躲得這麽明顯吧?”蔣琭琭趕緊追了上去。
言境剛出院,臉色還有些蒼白,唇也無血色。因為虛弱的緣故,看上去倒有幾分惹人憐。蔣琭琭自然而然地想去攙扶他,被他繞開了。
蔣琭琭收回手跟在他身後,“你不是明天才出院嗎?怎麽今天就出來了,我還準備去接你呢。”
言境沒理他,徑直往前走。
“吃過飯沒有?肚子餓不餓?我請你去吃東西?”
言境繼續往前走。
蔣琭琭突然意識到,這個男人,糖衣炮彈不會管用,威逼利誘也不會管用,只能單刀直入,快準狠。
蔣琭琭也不去追他了,只站在原地,朝着他的背影說道:
“跟你商量件事呗,我想做你女朋友。”
聲音不大,但前面的人應該聽到了,因為他停下了腳步。
言境轉過身,臉色顯然比之前更加蒼白了,估計是氣的。人一生氣就不自覺地使勁,偏偏言境的腿剛剛恢複。他沉着臉朝蔣琭琭走去,沒走兩步,身子一歪,似乎要倒下。
說時遲,那時快,蔣琭琭一個箭步竄過去,滿滿當當的接住了。
人是接住了,就是姿勢有些不雅,身體貼合得有些緊,遠遠看上去像是在熱吻。
不遠處,離操場最近的3班的同學集體沸騰了。
“我靠!言境和蔣琭琭在操場上面幹什麽!”
作證
同學們争先恐後往外探。
看到這副情景,大家內心裏都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有些對言境存觊觎之心的同學,心裏很是不平,早知道言境這麽好搞定,那自己就早點下手了。蔣琭琭這樣的都行,憑什麽自己不行?
也有人抱着看戲的态度,從前蔣琭琭纏着淩徹,纏了兩年,人理都不理她。現在剛換目标,怎麽這麽快就好上了?
還有人入戲了。不喜歡真的可以突然就不喜歡了嗎?感情真的說散就散了嗎?那從前的那些付出,都不算數了嗎?
看客尚且如此真情實感,當事人又是怎樣一副光景?
大家心照不宣地望向淩徹,只見他沉默着,臉上看不出神情。
那個滿心滿眼都是淩徹的人,再也不會追在淩徹身邊,看他愛理不理的表情。
當然,這些旁觀者的揣測蔣琭琭是毫不知情的,此時的她正用力摟着言境。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很快又匆匆離去。
言境掙脫開來,即使自己還趔趄了一下,也堅決沒讓蔣琭琭再碰自己。
那漲紅了的臉不知道是出于羞澀還是出于氣憤,蒼白無力的唇一張開卻是斬釘截鐵的話:“不可能!”
然後轉身就走。
蔣琭琭一邊追着他,一邊替他理智分析。
“你知道我從前怎麽追淩徹的吧?”
“你不想我天天這樣煩你吧?”
“我臉皮可是比萬裏長城還厚,你這麽避着我是不頂事的。”
“想不想一勞永逸?要不咱倆打個賭?”
言境終于停了下來,一雙細長的眼仔細盯了她好一會兒,才道:“怎麽賭?”
見他起了興趣,蔣琭琭心裏暗自高興,說話聲都提了幾分,“打個賭,如果我贏了,就做你女朋友,如果我輸了,從此以後我不再煩你,躲你躲得遠遠的,有你在的地方絕不會看到我的身影,怎麽樣?”
“賭什麽?”
“你定,我随意。”
言境有一瞬間的錯愕,此時他面前的女孩,全身上下都散發着自信的光輝,仿佛任何條件任何事情她都可以奉陪。
以前的蔣琭琭不是這樣的。
以前的蔣琭琭只會帶着十二分的讨好圍在淩徹周圍,只會拿一些物質賄賂同學。即使平時嚣張又跋扈,卻也會在同學拒絕好意時急得面紅耳赤。
言境以前只覺得她空有一副唬人的外表,其實是個花架子,仿佛除了戀愛,全無用處。
“真要我定?”
“對,你定。”
“那你說話可要算數。”言境并不十分信她。
“算數,絕對算數。”蔣琭琭豎起兩根手指作發誓狀。
“不可以反悔。”
“絕對不反悔。”
言境不假思索道:“這次月考,你名次排在我前面,就算你贏。”
蔣琭琭飛快算了一下,今天10號,也就是說還有20天。
20天?夠夠的了!
蔣琭琭千算萬算沒料到言境居然會想到這一出,即使心裏再激動,也只得壓低了聲音說道:“你說話可要算數。”
“絕對算數。”
“不可以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