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阮棉的話,讓慕容塵小臉微皺,“你會回來嗎?”稚嫩的童聲響起在阮棉的耳中。
阮棉柔笑着摸摸他的帽子,“奴婢會回來的,但是六皇子要在奴婢出門後關上門哦。”
慕容塵緊緊盯着阮棉不說話,阮棉再次伸手摸摸他的帽子,“記得奴婢說的話。”
忽視他大眼中的不安,阮棉把飯菜都熱好放在鍋中,還将椅子放在小竈邊上,讓他方便踩着去取鍋裏的食物。
“奴婢出門了,六皇子乖乖的。”阮棉笑着讓他把門在門後鎖上。
聽着栓上門的聲音,阮棉獨自在殿門前站着,“六皇子,奴婢走了。”
慕容塵站在門後,目光麻木中帶着些許不安,站在門裏一動不動。
阮棉暗自嘆息一聲,腳步沉重的往明月殿走去,燕子說了,她要去明月殿和她們彙合,然後一同前往宮宴。
來到了明月殿,嬷嬷看到阮棉,只當沒看到,宮裏時常會有宮女消失,阮棉有阮思這位當妃子的姐姐,是她的幸運也是她的不幸。
“嬷嬷好。”阮棉跟嬷嬷打了聲招呼。
嬷嬷朝她點頭回應,這其實讓阮棉有些意外,她本以為嬷嬷會當沒聽見,卻沒想到她回應了,并沒有落井下石。
落井下石?阮棉被自己的想法笑到了,她現在在宮裏也就是一個婢女,哪裏還有的落井一說。
燕子不遠處看到了阮棉,飛奔過來,“你來得早了些,大概還要等小半個時辰。”
阮棉沒想到還要再等,愣了一下,她剛想出聲,被燕子打斷了。
“你吃午膳沒有?”燕子怕她餓肚子,問道她。
阮棉輕輕點了點頭,“吃了。”出門前吃了一碗面。
燕子左右看了看,發現沒有人注意她,趕緊拉着阮棉到一旁的牆邊上,從懷中掏出一個荷葉包。
“給你,我特意給你留的。”燕子很小聲的說道。
阮棉拿着荷葉包,一股肉香味,“可是你都沒吃…”
燕子在望風,“我前兩天才吃過,你吃。”說完,卻不自覺咽了下口水。
阮棉很感動,打開荷葉包,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雞腿,這種雞腿,宮女一年到頭可能就只吃了一兩次。
她卻留着給她吃,正在望風的燕子嘴巴突然被塞了很大的一塊雞腿肉,硬生生被塞了滿滿一嘴,滿口的肉香味。
阮棉調皮的朝她眨眨眼,“我們一起吃。”
燕子嚼着口中的雞腿肉,一臉無奈。
宮宴時間到了,阮棉跟在燕子身後一同前往宮宴的殿中。
一路上熱熱鬧鬧,到處走動的宮女、太監,行色匆匆,估計是伺候妃子的宮女比較多吧,阮棉邊走邊盯着自己的腳尖,只敢時不時擡眼瞧一瞧,走了有些時間,才到了舉辦宴會的宮殿。
宮殿內已經坐着很多人,阮棉聽到比較嘈雜的聲音,并不敢擡頭看周圍的情況如何。
嬷嬷笑着把婢女分均給朝臣,伺候朝臣們喝酒、布菜。
燕子也被分走了,阮棉不禁擔憂,擡眼朝燕子走的方向看去,還好是兩名朝臣的女眷,面相看上去挺和藹的。
她松了口氣,稍稍安了下心,這時,嬷嬷走了到她的跟前,“你去伺候大理寺少卿。”
阮棉連忙點頭,随着嬷嬷走到一名男子身旁,阮棉幾乎不敢正視這名男子,但聽他跟旁人說話,聲音很年輕,大概也就二十多歲的年紀。
“好好伺候,莫要怠慢了蕭大人。”嬷嬷向阮棉說道。
阮棉輕輕行了一禮,“是,嬷嬷。”
蕭陌森喝着酒,當阮棉不存在,阮棉則觀察他的酒桌,酒桌不算大不算小,放眼望去,整個殿內十分大,除了中間一條寬敞的道,其餘的地方滿是人。
阮棉悄悄擡頭,才發現她這個地方離皇上、皇後坐着的地方,靠得蠻近。
她說實話,很害怕慕容今,對方是這個朝代的天子,想要她的身子,就算她不給都得給,掐死她,跟踩死一只蝼蟻沒區別。
回過神後,看到酒桌上的酒空了,阮棉趕緊滿上。
一雙細嫩白皙的手突然出現在蕭陌森的眼前,他擡頭望向手的主人,只見給他倒酒的女子香腮櫻桃唇,嬌顏誘人,身段更是嬌柔妩媚,令人移不開眼。
蕭陌森見過的女子太多了,略為陰沉的俊容一冷,只當她與那些女子一般,想要勾引而靠近他。
阮棉哪裏知道他會這麽自作多情,把酒倒好後,又把小菜夾了一些在蕭陌森的碗中,卻意外對上對方的視線。
森冷的視線令阮棉手一抖,差點把手中的筷子給扔了,這男人肯定殺過不少人,他身上的氣息和他的眼神,實在感到可怕。
蕭陌森見她吓到,方才收回視線,手握酒杯一飲而盡。
阮棉暗自深呼吸了好幾下,才把心态調整了過來。
再次給他的酒杯滿上酒,也不敢再亂看。
宴會開始了,逐漸有一些舞女入了殿內舞動着,阮棉卻不敢多看一眼,宮宴才剛剛開始,她就在盼着結束。
她身側的男人讓阮棉如站針氈,剛才與他對視的眼神,她到現在都還歷歷在目。
蕭陌森警告的與阮棉注視一眼後,便繼續當她不存在。
原本很嘈雜的殿內,突然安靜了下來,阮棉就知道皇上和皇後還有妃子們來了。
“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拜見皇後,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整個殿中的朝臣和家眷紛紛起身行禮,阮棉也跟着一塊行禮跪下。
“衆卿平身。”
“謝皇上。”
慕容今溫文爾雅的落座,“今日衆卿們玩得盡興。”
“謝皇上。”
客套話說完了,但是皇上一來,殿內的朝臣和家眷幾乎都沒怎麽出聲,很是安靜的看着舞女舞着身子奏着樂。
蕭陌森本就不是多話之人,一杯接着一杯喝着。
阮棉生怕他喝多了找她麻煩,說不定喝多了,發酒瘋,只有她靠得他最近,還不能反抗,而且就算不發酒瘋,他喝多了,她身為伺候他的婢女,肯定要服侍他回他的馬車,阮棉她不想。
所以倒酒就沒有倒那麽多,當一次比一次倒得少的時候,蕭陌森終于察覺到了。
目光陰森的擡頭盯向阮棉,阮棉不敢看他的眼神,“大人,您還是少喝點較好。”
阮棉說完這話就有點後怕,都不與他直視,手顫抖了起來,就在她以為他肯定要發火的時候,蕭陌森收回了視線。
并沒有喝斥阮棉,阮棉又松了口氣,為奴為婢真的太難了,宴會的過程無疑是枯燥無聊的,畢竟阮棉又看不了舞蹈,更不敢擡頭左右亂看。
渡過了有些漫長的宴會,阮棉在倒酒時,她的第六感,總覺得有人在盯着她,但是又不能東張西望。
希望是她的錯覺,宴會到了一半,就有妃子要獻舞,阮棉看不見,總之一會秦貴人、一會柳才人的,獻舞獻才藝的都快趕上那殿中的舞女數量了。
阮棉光是聽名字就已經有點很頭暈,何況這些看的人,蕭陌森都撐着俊容閉上眼歇息了,絲毫不給衆妃子的面子。
這麽多妃子,唯獨沒有聽到阮貴人的名字,阮棉不禁奇怪,阮貴人沒有來嗎?不應該啊。
她冒着風險,悄悄擡頭往前望去,細細尋找阮貴人,在中間的位置看到了阮貴人。
阮貴人此時正在含着微笑欣賞着眼前的妃子獻舞,似乎她自己并未準備獻才藝的打算。
阮棉見她沒有出風頭的意思,覺得阮貴人還是很聰慧的,這種場合獻了才藝并不一定就能叫皇上刮目相看,很有可能适得其反。
餘光不經意看到了什麽,就與高高在上的慕容今對上了視線。
慕容今在主位上略帶趣味的盯着不遠處的阮棉,眼中的玩味之意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