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婁晴雪看到許黛的一顆,整個人都靜止了一下。

在高中時候兩人結下梁子,導致越家斷了婁晴雪的資助,那個時候婁晴雪的确很想報複許黛。

可很快她就自顧不暇了。

她之前所在的學校有專門的音樂班,很适合音樂生就讀,校內設施十分齊全,獨立練琴房什麽的不在話下。

這意味着,學費也十分高昂。

被越家踢出去的時候,一個學期剛要過去,次年高昂的學費,她根本無力承擔。

不僅如此,她破壞了自己的琴,連再買同樣規格的一把新琴的錢她也沒有,就連期末考試都是借別人的琴,勉強混過去。

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婁晴雪自顧不暇,只想維持之前的體面,哪裏還有功夫找許黛麻煩?

但同時,她也是好運的。

越語茶單純,即便發生了那種事情,在學校裏她也只是不再和婁晴雪來往,并沒有多說什麽。

一個音樂生,琴沒了,期末考試還要借別人的琴,婁晴雪的這種情況,很快引起了班主任的關注。

期末考結束,班主任找婁晴雪談話。

婁晴雪淚眼婆娑,言辭含糊,雖然沒有說越家壞話,但話語間帶有強烈指向性,一扣黑鍋又不清不楚悶在了越家身上。

老師對她很是同情,并把這事告訴了當時和她關系不錯的一位女性朋友。

那位女性朋友,是安淮見伯伯的續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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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觸了婁晴雪幾次,覺得這姑娘長得好,以後可以一用,于是決定繼續資助她。

既然是指望她之後派上用場,就不可能天高任鳥飛,婁晴雪大學之後,便在這家的安排下,進入到安家的集團裏上班,小提琴對于婁晴雪來說,只是個特長了。

當然她也沒有很後悔。

練琴很苦很累,跟着安太她見識了太多奢靡之事,如今更是一門心思想着撈金。

此刻安淮見走了過來,見許黛和婁晴雪面對面,婁晴雪褲子上的咖啡漬十分刺眼,兩人之間還彌漫着一股詭異的氛圍。

安淮見不禁問了句:“怎麽了?”

婁晴雪率先說到:“安總,真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碰倒了咖啡杯。”

許黛只是含笑看着婁晴雪,微微挑了下眉毛。

安淮見又問許黛:“你沒事吧?”

明明是婁晴雪的身上滿是咖啡漬,安淮見卻特地問許黛沒事吧,孰親孰疏,一目了然。

許黛又看了婁晴雪一眼,她說到:“沒事,和新同事打個招呼,發生了點小意外。”

既然許黛不說,那代表問題不大。

安淮見沒有多問,徑直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婁晴雪在抽屜裏放置了備用的衣物,她去洗手間換上。

大腿被燙得通紅,疼自然是疼的,婁晴雪一聲沒吭,出去了。

雷千依非常興奮。

她知道許黛牛逼,萬萬沒想到許黛如此牛逼。

許黛剛來的時候,雷千依也以為從此要當“皇親國戚”的保姆,內心對她很是抵觸,甚至想給她虧吃。

還好她膽子小,當時沒有得罪許黛。

不然她這個社畜+房貸狗,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一上午婁晴雪都非常消停。

許黛只知道她被越家趕出去的事,不知道她怎麽又成了安家的“皇親國戚”,于是中午吃飯的時候,找雷千依他們八卦了一下。

雷千依早在上個禮拜就八卦好了,憋了一肚子的話,正愁沒人說呢。

于是午休期間,她給許黛各種科普,講的那叫一個繪聲繪色,好似她親眼目睹了一般。

除了婁晴雪如何傍上安家的,許黛還了解了一下安家的人物關系。

安插婁晴雪來的,是安淮見大伯的續弦,叫文梨,在嫁進來以前是個演員。

而安淮見大伯家,其實眼紅他家管控的公司之一安特,也就是安家的核心産業,很久了。

兩方表面上和睦,其實背地裏權利鬥争挺多。

這麽一聽,許黛大致知道文梨派婁晴雪來的目的。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掌控了安淮見,公司距離他們還遠嗎?

對此,許黛抱着坐觀壁上的态度,甚至還有點想看好戲。

婁晴雪帶着文梨的任務而來,自然不會消停太久。

雖然她停止了折騰雷千依他們,卻開始對安淮見發起了進攻。

各種溫柔體貼,無微不至,還有電視上經常看到的各種綠茶小心機。

什麽找個合适時機脫下外套,露出無袖的內搭;什麽吃飯的時候撩頭發;還有各種無辜可愛眼。

然而安淮見這撲克臉,永遠一零一號表情。

讓人不知道他到底是享受呢,還是無感呢,還是不耐煩呢。

倒是吃瓜群衆們樂了。

看婁晴雪如何讨好、攻略安總,成了每天的保留隐藏節目。

尤其是許黛和雷千依,恨不得搬個板凳去總裁辦公室裏近距離觀察。

有一次安淮見忘記拉簾子,婁晴雪進去送文件,順便送糖水。

許黛他們隐隐聽到婁晴雪說這是她今早起來炖的,昨天聽到安總咳嗽,川貝雪梨對止咳最好了。

說罷,打開保溫盒,舀起一勺。

“安總你嘗嘗。”

安淮見還是那副表情。

冷淡,不熱情,倒也沒有不耐煩就是了。

誰也不知道他心裏真正的想法。

安淮見只是說到:“謝謝,你放在這裏吧,我先看完文件。”

說罷,便開始認真工作。

這釘子,不硬不軟,既沒說自己會吃,也沒說自己不會吃,許黛忍不住給安總拍巴掌。

這,高手啊!

正巧中午吃過飯,許黛他們一齊點了冰粉。

都是盛在碗裏的糖水,雷千依和許黛頓時來了惡搞的心思。

雷千依先舀起一勺,嬌滴滴地說:“黛總,我喂您喝糖水。”

許黛喝了,還摸了把雷千依的小手,故意色眯眯地說到:“這糖水,真甜,這手,真滑!”

雷千依故作嬌羞:“哎呀讨厭。”

唐虹在旁邊差點笑出豬叫。

此刻,王安康慌忙咳了一聲。

另外三人看過去。

只見安淮見從辦公室裏出來,正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

許黛&唐虹:“……”

雷千依·膽小本膽小:“安、安總,我我我們不是故意的……”

許黛按了她的手一下,她淡定問到:“安總,糖水好吃嗎?我們就是羨慕,沒別的。”

安淮見一邊走,一邊淡定說到:“你替我嘗嘗?”

說完,也不看許黛,徑直走進電梯。

見狀,許黛難得生出一點愧疚感來。

也是,婁晴雪來的目的,安淮見恐怕比她更清楚。

她還要開他玩笑……

當然許黛的愧疚之情很快煙消雲散。

……因為她下午的時候,在婁晴雪的桌上,看到了空的保溫盒。

許黛:“……”

呵,口是心非的豬蹄。

婁晴雪收到的,只是一個空保溫盒,她不知道安淮見是吃了,還是倒了。

安淮見這人的心思,實在太難猜。

晚上她回文梨的住處吃飯,和文梨彙報了一下最近的進展,文梨面色一沉,很是不滿。

她說:“晴雪,你是知道的,我資助你這麽久,當然是有所求的。”

“我也不是聖人,沒那麽好心不求回報。這些年,你和那些千金小姐們沒什麽區別,我為了什麽?”

美得很有攻擊性的女人一笑,便是萬丈光芒。

只是婁晴雪心裏顫了一顫。

文梨拍了拍婁晴雪的手,繼續說:“我這也不是為了你好嗎?”

“我那侄子外貌一流,也不纨绔,還有能力,嫁給他,不是你最好的歸宿嗎?”

文梨說的,的确在理,這也是婁晴雪一直不顧自尊,瘋狂示好安淮見的原因。

婁晴雪立刻說:“文姨,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您是為我好。您之前交我方法,我都有用,只是安淮見他一直不冷不熱,既不推開我,也不接受我的示好,反而對我十分客氣,我總覺得和他之前有很深的隔閡……”

“我懂,淮見那孩子,心思是重了點,想得他的青眼,是有些難度。”文梨說着,從手袋裏拿出一個小巧的玻璃瓶,放在桌上。

婁晴雪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它吸引。

只可惜,文梨并沒有說明,只是和婁晴雪唠了一會家常。

旋即,她随口一提般說到:“下周安家有個舞會,你知道嗎?”

“文姨的生日宴會,我當然記得。”婁晴雪很是乖巧。

文梨說:“到時候,文梨幫幫你,你自己也努力一下。”

說着,她把那個小玻璃瓶推了過去。

“摻在酒裏一起喝,效果最好了。”文梨笑得豔麗魅惑,“男人嘛,嘴硬心軟,生米煮成熟飯後,即便最後不願意給你名分,跟着他,你日子過得也不差。你說是不是,晴雪?”

婁晴雪看着玻璃瓶,一時半會沒做聲。

文梨卻一點也不慌,她溫和地說到:“當然,選擇權在你。”

“……”

“只是你考慮清楚。免得以後在安家沒有容身之地,你戴的珠寶首飾,你穿得名牌高定,車子房子,還保得住嗎?別怪文姨狠心,沒提醒你。”

話音剛落,文梨便優雅起身,往裏面走去。

“今天就這樣吧,我要休息了。”

只留婁晴雪一人,看着瓶子發呆。

文梨的話語在婁晴雪的腦子裏不斷回蕩。

珠寶首飾,名牌高定,車子房子,她一個都不想失去。

以前看越家,以為他們已經很好了,後來進了安家,她才知道什麽是有錢人。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她努力了這麽多年,終于擺脫原生家庭,又怎麽甘心一夜打回原型?!

婁晴雪深吸一口氣,拿了玻璃請塞進包裏。

轉身就走,目光已經很堅定。

作者有話要說:安安子:我好慘一男的。

黛黛子:雷雷子喂我喝糖水,我好幸福一女的。

安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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