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安淮見在一陣長久的無語中,竟然……
習慣了。
這是他覺得最可怕的部分。
在他看來,哪天許黛不這麽宇直了,他就要開始考慮是不是有什麽外星人披着許黛的皮在僞裝她,或者許黛腦震蕩嚴重,性格大變。
他微笑,就是笑得挺假的。
安淮見不鹹不淡地回到:“那倒也是。”
一旁的婁晴雪,感動得淚眼朦胧。
許黛……怎麽世界上會有這麽好的人呢?
一想到她年少無知時,試圖陷害許黛,婁晴雪恨不得穿回十七歲的時候,幾拳正義破顏拳,把少女時期的性格給掰正回來。
婁晴雪一介假死之人,不宜在外活動時間過長,許黛辦完了要辦的事,也不打算久待。
走到門口,許黛像是想起什麽一般,回頭,深深地看了安淮見一眼。
她說到:“你……”
雖然此時許黛的眼神很正經,像是要說出什麽他等待了很久的話語一般,然而根據之前經驗,安淮見內心期待值很低。
他只是漫不經心應了一句:“嗯?”
“你……不要讓我等太久,快點好起來。”許黛真切說到,“我等你。”
說完,她轉身帶上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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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安淮見瞪着眼看向門板。
不要讓我等太久。
我等你。
等你……
許黛的話語似乎還在耳邊萦繞。
安淮見還呆愣在原地,臉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越來越紅,越來越紅,他連氣息都憋住了,臉紅到看護忍不住打趣道:“安總,人都走遠啦,要不我幫您把吊瓶舉着,您現在追出去?再不追以您現在的腳程就晚了哦?”
“咳。”
安淮見輕咳一聲,把臉別到一邊,假裝看風景。
他只是雲淡風輕說了句:“不用了,養病重要。”
“您說的對,可不是?”
看護看破不說破。
許小姐都下命令了,快點好起來,我等你,可不是養病重要麽?
許黛在醫院看到安淮見的時候,他好手好腳,能走能跳,她以為車禍造成的傷害不大。
其實當時的情況比她以為的嚴重得多。
安淮見能在短期內恢複成這樣,連他媽都說,那是祖上燒了高香。
而且男人麽,總會在妹子面前,尤其是他喜歡的妹子面前逞強。
所以許黛這一等,比她以為得長得多的多。
可偏偏在來之前,她一個怒氣上頭,已經和安文翰撕破臉皮了。
安文翰賣景家面子,不會輕易動許黛。
這裏的不會輕易動,指的是人生安全層面上的。
安文翰身為許黛的頂頭上司,給許黛小鞋穿,讓她在工作上不好受,那簡直不要太容易。
尤其是應酬,還是那種出入**的應酬,安文翰必然會帶上許黛。
許黛長得好看,一開始還有不明她身份的老板們,以為是以“秘書”名號帶來,專門來陪酒的妹子,鹹豬手的,灌酒的,都少不了。
鹹豬手的那位,許黛借着耍酒瘋,半真半假地擰了那人胳膊,直接把人給摁桌上,摁的那人直求饒。
灌酒的幾位,和吃了系統商城的“解酒丸”的許黛拼酒量,拼得他們抱着馬桶吐了一宿,差點酒精中毒進了醫院。
從此之後,各位老總都對許黛敬謝不敏,實在惹不起。
即便如此,**的應酬,對于妹子來說,她們永遠理解不了其中的樂趣,并且還覺得非常肮髒惡心,猥瑣至極。
然而許黛去着去着……就習慣了。
還、還……精于此道了。
她還給安文翰提建議:“新來的茉莉不錯,我看是真材實料,不是整的。那長腿,哇,我一個妹子我都喜歡。”
“哦對,安總,這是經理送的果盤,葡萄真甜,您嘗嘗?”
對此,安文翰:“……”
我是來給你啞巴虧吃的!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然而除開這些,安文翰存心要許黛吃虧,許黛哪裏能有好果子吃?
安文翰讓她在五天內,錄入之前并沒有電子化檔案。
并且他說這是機密,不能請別人錄入。
整整一個文件櫃。
即便許黛什麽其他事都不幹,五天內天天留下來加班,也不一定幹的完。
許黛得到任務,明知是安文翰整人,她也沒啥抱怨,第一天只是默默留下來加班了。
第二天也是。
不如說許黛直接帶了替換的衣物,住在公司了。
第三天中午,安文翰約了女友N號一起共進午餐,他一邊發語音哄女人,一邊路過許黛辦公桌,見她眼下青黑,難得狼狽,安文翰心裏升騰起一股詭異的爽感。
他忍不住嘲諷到:“也不知道我那堂弟哪裏好,你說你吧,勉強算有家室,也有能力,為什麽要為他死心塌地呢?”
“許黛,不是我說你,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審時度勢,你既然只做一份工作,何必硬抗呢?”
面對嘲諷,許黛頭都沒擡,只是微微一笑。
她手邊還在繼續枯燥反複的工作。
許黛說到:“安總,中午這飯,您還吃得下去嗎?”
安文翰狐疑,并警覺。
“你什麽意思?”
許黛:“下午兩點召開董事會的消息,連我都知道了,您還不知道嗎?”
安文翰急忙掏出手機看。
他果然看到了下午開會的消息。
許黛這時才擡頭,看着他,輕笑。
“安總,是時候變天了。”
安文翰都沒時間再刺激許黛,急急忙忙走了,估計和女朋友的午餐也泡了湯。
安文翰挪用公款證據确鑿,即便董事會上有一兩位成員因為利益鏈綁在一起,仍支持安文翰,但這點小浪已經挽救不了安文翰的頹勢。
于是安特在短時間內,兩次易主。
上次對弈的敗者安淮見進了醫院人差點直接GG,這次的敗者安文翰,可不只是被趕出安特那麽簡單。
安家是個集團公司,主要的上市公司有兩家,一家安特一家安心,分別在安淮見和安子易的手裏。
即便手伸不到安特那邊,其實安子易也并沒有損失太多。
雖然巨額公款需要補回去,不然公司要從法律上追究他們的責任,但以安心現在的股價,少量抛售也不會撼動他們的地位。
然而安淮見這次做足了準備回來,他音訊全無的日子,不止是養病去了。
在今日安特易主後,這事迅速就有媒體報道了。
更換理由之類,明明可以一筆帶過,該記者卻明确指出安文翰挪用公款一事。
同一時間,安淮見手中持有的安心股票開始抛售。
俗話說的好,狗改不了吃那啥。
股東們一看,嗬,好家夥,挪用公款啊!心裏便虛得慌,再看股市上,安心的股價正在下跌。
當即就有人坐不住,跟着抛了部分,然而坐等看情況的人更多。
這時,關于安子易安文翰父子經營不善的各種新聞相繼爆出,同時安淮見還在不斷抛售安心的股份。
果然用不了多久,大量股民跟着抛售,安心股價一路下跌。
尤其是媒體再爆出,安子易與安心某董事會面,以低于市價的價格出售部分安心股票。
就連安家父子都坐不住了?
股東們更是信心全無,跑的跑,散的散。
這麽短短幾天,挪用的公款雖然補了進去,安子易的頭發,卻白了大半。
此時安淮見再低價買進,要求重新選舉董事成員,而這一切他本來早就籌備好,裏應外合,直接将安子易安文翰父子踢出了董事會。
本來就是兄弟公司,安淮見高調入局,剔除毒瘤,宛如救世主一般,讓股東們也對它重新燃起信心來,安心的股價竟然又開始緩緩攀升。
而貪心不足蛇吞象的安子易,在經歷過千回百轉的股價後,想着這幾個月的種種,直接一口血噴了出來。
豪宅內以前奢華的景象不複存在,就連保姆都遣散了好幾個,如今宅內顯得越發清冷。
安子易年過半百,已經沒了再争的力氣。
此時酒吧裏爛醉的安文翰,眼裏閃過怨毒的光。
挪用公款的證據一看就知道是內部人在搞鬼,而當時願意幫安淮見做事的,除了許黛,還能有誰?
許黛。
許黛……!
然而許黛這邊,怎麽可能會管安文翰心裏如何想的。
他就是個出現,然後迅速消失的人。
這樣的人來來去去,非常多,許黛也沒那個心思一個個全記住。
安淮見雖然才回來,安特的事安心的事,各種都多,于是他整天轉得跟陀螺似的,忙得不可開交。
他倒是大方,給之前加班快加虛脫的許黛放了一周的大假。
許黛踏踏實實睡了三天,第四天,就回公司了。
時間去的有點晚,都晚上了,但勤勞的安總一定在加班。
許黛上去,果然看到安淮見在工作,旁邊開着蓋子的便當吃了一半就放着了,現在已經涼了。
她走到門邊,安淮見都沒有注意到,許黛只有敲敲門。
安淮見擡頭,見到是許黛,有些意外。
他問到:“休息好了麽?”
許黛走進來,點點頭,“都快睡得升仙了。”
安淮見:“那就回來上班?”
許黛冷笑:“安總您可真有意思,資本主義扒皮本性不改啊。”
當然這只是玩笑,許黛正正神色,從包裏掏出一封信,放在安淮見桌上。
安淮見定睛一看。
信封上赫然寫着——辭職信。
男人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不,不如說他表情沒什麽變化,只是熟悉他的許黛感覺,他整體氣場冷了下來,看上去更不易親近。
但許黛要是會怕安淮見,她就不是許黛了。
許黛揚起笑,輕松到:“我是時候回去繼承家業了。”
作者有話要說:黛黛子:你們都是霸總,那我也當個霸總玩玩。
繁繁和南南:瞧不起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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