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赤司斥責她,卻怎麽聽怎麽寵溺。

“我也很想和小海豚沖浪呢,一直都很想。”她說得很認真。

“這樣它們就不會玩兒了,或者是游到我們去不到的地方。海豚就是這樣,沖浪的時候能看到,要是對人好奇,就會游過來在距離很近的地方匆匆打量一下,如果追過去,它們就會一溜煙不見。”

提香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轉過頭看回游的小海豚們,直到它們游開,消失在黑暗的夜空下。

“你對這些很清楚嘛。”

“不算,偶爾參與海上任務會遇到海豚把傷員帶回來的場景。”

“我就沒這麽好的運氣了,去的地方都是血淋淋的,海灘也變成了宰鯨場……唯一有點讓人哭笑不得的是有一次我遇到一個生物學家去那裏拍攝紀錄片,正好遇到了剛捕撈的鯨魚,她特別興奮地跑過去抱着人家的生殖器說什麽很柔軟啊、可以以各種角度……什麽的……”說到後來,提香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合适,結果在赤司玩味的目光中,聲音越來越小,臉也埋得越來越下去,“請不要這麽看着我,沒臉見人了。”

“沒關系,這是科學。”赤司沒忍住,最後還是笑出聲了。他看提香的反應,知道如果是在岸上的話,她肯定是落荒而逃,突然很慶幸,是選擇了出海。好在她确實因為他想讓她看的情景笑了。

Part.9

慢悠悠地搖槳回程的時候,雲層已經蓋住了月亮,天色更暗了。地平線上還可以看到閃電,不久就開始飄雨。

提香擡起手在自己的眉骨處攏出了一方屋檐:“哎呀,居然下雨了。”夏天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但如果是暴風雨那就另當別論。

赤司仰頭看看天空:“還是快點回岸上去。”雨滴融入海水,雷聲回響在廣袤的天空中,公路邊的橡樹枝葉茂密,在風中沙沙作響——當然他們只能聽到海浪持續拍打着船體的聲音。提香扶着船舷,被雨打得有些睜不開眼。

“到了。”赤司丢下槳,向提香伸出手,“快跟我來。”

“唔、嗯。”提香借着赤司的手站起來,搖搖晃晃地朝他的方向走。赤司一腳踩到海水裏,一腳努力地穩住船。雨勢逐漸變大,雨水斜斜地從雲層落下,唯一的光線來自遠處的街燈。

提香幾步跨到赤司的身邊,他攬着她的腰把她抱出來,腳都快陷到差點變成泥漿的沙灘裏。

“能跑嗎?我們得快點上去。”赤司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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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鞋脫掉就沒問題。”提香彎腰把涼鞋脫下提在手裏,赤司拉着她飛快地往岸上沖去。

頭上的雷聲炸開,雨勢變得更強,雨水打在兩人的臉上,帶來了微微的痛楚。赤司找的這一處下海地點挺偏僻的,跑了好一陣才找到一棟似乎已經廢棄的木屋,扒開門後鑽進去,終于擺脫了噼裏啪啦的冷雨。

提香渾身都在滴水,赤司把門關上,在屋裏找了點兒板條在窗邊搭成一個簡易的長凳,雖然這個臨時凳子又冷又硬,不過總比站着好。

“變成落湯雞了。”提香把頭發散開,幾乎可以像衣服一樣擰出水來。

赤司笑:“這雨來得太突然了,如果有點征兆還可以提前點兒回來,也不至于這樣了。”

“老天爺真是不待見我。”她嘟囔了一句,撣了撣衣服,走到赤司身邊,“……怎麽有股奇怪的味道?血?”

看來她對這個味道很敏感啊。赤司甩了甩流血的手,知道掩飾不了:“受了點小傷。”

“诶?!”提香趕緊抓住他的手臂,“哪裏受傷了?嚴重嗎?應該流了不少血吧!先包紮啊得……”

她的手還是暖的,赤司的手臂因為雨水的關系而變得有些低溫,他喜歡她手心的溫度。不過她有點緊張過度了,其實并不是很嚴重,就是在扒門和找板條的時候不小心蹭破了,對于是軍人的他來說完全無足挂齒。

“很多人都是因為不在意這種小傷最後死去的!就算你是軍人也不應該大意!”提香在黑暗裏瞪他,窗外的微弱天光讓他堪堪能看清。把T恤上的花型裝飾拆下來給他包紮,她湊近的身體讓他聞道了淡淡的檸檬香。她皺着的眉頭,鼓着的嘴巴看起來都極其可愛。

他聽着她的念叨,沒有作聲。她也是因為看多了死亡,所以才會這樣極度的愛惜周圍人吧。因為生命太無常了,往往前一秒還在對你微笑的人,在下一秒就會被子彈洞穿。她知道戰場的危險,所以如果他們交往的話,她會為他每天活在恐懼中嗎?這樣似乎不好。

他想起青峰經常都在念叨,說他為狙擊一趴就是十幾個小時的時候常常就幻想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在身邊,覺得世界無比美好。赤司也知道自己這幾年錯過了什麽,這一刻他突然覺得當初入伍是個錯誤,如果自己做出了別的選擇該多好,這樣他就有可能留在她的世界裏。最好在她成為戰地記者之前就遇到她。不過想這些都是多餘的,畢竟,已經是這樣了。

“你今晚好沉默。”不知道赤司在想些什麽的提香說道。

“抱歉,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我打擾到你了嗎?”

“當然沒有。”

提香頓了一會兒:“希望你想的是好事。”

赤司點頭:“的确是好事。”

她在位置上扭了扭身體,以便找到一個合适的位置,腿不經意就碰到他了。“其實我也在想些事情。”

風雨變得更大了,一陣大雨從雲層上刷下來,雨水瀑布一樣從房子四面往下沖。又一個閃電,好像就在幾米開外,雷聲隆隆,就像大炮一樣。赤司升起了“萬一被雨沖垮了怎麽辦”的想法。

“你……跟我認識的所有人都不一樣。”她坐得靠近了他些,緩緩地說。

赤司覺得這是個良好的開端,不錯的評論。

“比較成熟,比較……嗯,是一點都不輕浮。”她的聲音輕輕的,顯得很溫柔。

“很高興你這樣說。”

“謝謝。”她回應道,“很高興認識你。”

“你在見面的第二天就這麽說過了。”赤司打趣道。

“是真的。”她擡頭看他。

赤司看着她笑:“原來你開始是在敷衍我啊,我可以一開始就認真在說這句話哦。”

“啊、呃、诶……”連續說了幾個無意義的拟聲詞,提香的舌頭都開始打結了,“真是敗給你了,我還從來沒有被人說得啞口無言。”

聽出她語氣裏的無奈,赤司挑挑眉:“很高興你繳械投降,不過我也不覺得這是多麽值得我去炫耀的事情了。”

“噗。”她趕緊捂住嘴巴。

“沒關系,我很喜歡你笑,所以不必勉強自己。”赤司溫和地說道。

“所以說我真的很喜歡你的幽默感。”提香笑夠了,語氣平緩了些。

“只有幽默感?”

“……嗯,人也很喜歡啦。”

“很高興,我也是。”

“意思不會是你也很喜歡自己吧?”提香狐疑地擡起頭。

赤司突然噴笑,他當初可是親耳聽到黃濑對一個人這麽說過,不過無法想象這竟然是大衆流行的段子。他搖頭:“不,我的意思是,我也很喜歡你。”

提香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如釋重負一樣地笑着回答:“謝謝。”

Part.10

看着一小管血液被儲存到小指頭一樣粗的小塑料管裏,赤司用醫生遞過來的棉花按住滲出一點點血的傷口,起身往食堂走去。最近他很不正常,原因他也知道,就是因為提香的那封信。可是,他真的無法阻止自己去想這些事情。但詭異的一點就是,他即便在心裏難受着,卻也不會親口像她确認什麽,比如說為什麽分手,為什麽又在這個時候。不是不想知道,而是有什麽東西讓他無法開口。這樣的行為對他來說就像搖尾乞憐的小狗,很是難看。說他是怪人也好,死要面子也好,總之就是這樣。

等到手臂上的小孔不再滲血了,赤司把棉花丢掉,穿好了外套。

“赤仔,這邊~”紫原看到赤司走近了食堂,高高地揮動着手臂。

赤司沖他點了點頭,從窗口拿了喜歡的飯菜就來到紫原的對面。黑子和青峰也在,黃濑去參加報告會,綠間在安排體檢的事宜。

“今天的飯菜都不怎麽好吃,我要自己回去做點心。”紫原喝了一口豆漿,抱怨着。

“紫原君最近又在做點心嗎?”

“沒錯哦,前幾天在電視上看到了有些東西,出現了新的靈感,很有幹勁呢~不過沒看到提香妞的糕點,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麽。”紫原自顧自地說着,黑子的目光不由得往赤司的臉上看去。

他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黑子的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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