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章節
翻了個更大的白眼回敬他們。
和來時一樣的路線回到了帕爾斯酒店,抽簽完畢之後有人歡喜有人愁,不過安粱心情倒沒有想象的那麽糟糕。用他自己的話說,東陸軍校那确實是聯邦頂尖的陸軍軍校,都是實打實在地面上抗出來的軍功,沒有中央軍校這麽多彎彎繞繞。
“輸了也不丢人,輸了不肯認才丢人。”
安粱這話就是明明白白在罵中央軍校了。一年到頭聯邦大部分軍事比賽都是以中央軍校的勝利告終,少數輸了的那幾場,在中央軍校和中央區的媒體口中,基本上是不會提及的。就像抽簽的那間會議室的牆上,挂着的永遠是一等的獎章,第二名這種東西,天生不會在中央軍校出現。
也不是說全不好,可有一點陸津可是記得清楚。中央軍校的學生們,大多未出校門就和中央區的政客世家們聯系在一起,戰時攪得整個聯邦腥風血雨的,內耗過多,也讓一批有才幹的人士徹底寒了心,造成的後果簡直沒法估計。
甚至,等到這一批人成了軍官将官,他們習慣的仍是頤指氣使,把在軍校的一派搞到了戰場上。
聯邦最頂尖的一批軍人就是這個風度,那戰争的結局,也是顯而易見的了。
第五十九回聶言受傷
陸津噙着淡淡的微笑,和下一輪出場的柳晴空擊掌祝賀,比賽進行到現在,凱恩斯已經贏下了兩輪,再贏一輪,就能拿到進入下一場比賽的名額。
陸津一面盯着場上的比賽,一面控制着腦海中的系統。他也不想在大庭廣衆之下露出什麽端倪,可是沒辦法,系統再一次升級了。早上四五點鐘,他還在睡覺,系統“叮”的響了一聲,陸津本也沒有多加在意,可就在往賽場趕的路上,系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就算再不趕巧,陸津也只能專心起來。
“80%……84%……95%……”陸津長籲了一口氣,懸在半空的心,也緩緩放了下來。
一回到酒店,他就忙不疊的打開系統,查看系統內的信息。于他而言,盡管他自己的訓練足夠努力,每一次的進步也足夠迅速,但是和柳晴空王白這樣天生的妖孽比起來,他的實力還是落後了一些。
唯一的變數就是系統,系統每一次升級,帶給陸津的好處都是難以計數的,這次也不例外。他的大腦與系統相連,每一次系統升級的難度增長,陸津的體格就能有一次劇烈的變化。如果說,上一次他還沒有戰勝王墨的十足把握,現在的他,卻已經完全不用擔心了。
“嗯?”陸津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随即,這抹詫異完全消失,轉為狂喜。原先暗淡無光的軍演區有一半的地方轉暗為亮,下一次升級應該就能夠徹底打開。最讓陸津欣喜的是,在古武區中安安靜靜呆着的“林氏心法”綻放出燦爛的光芒,那光芒散後,陸津便發現一整套心法的內容和訓練方法都原封不動的進入了他的腦海,這就意味着,只要他肯練,就沒有練不成的可能。
下一場比賽還有四天才開始,陸津毫不遲疑,遵照“林氏心法”所交代的吐氣法則開始修煉,他的體格比之先前不知強了多少,因而練起心法來也沒有先前晦澀的感覺,反而游刃有餘。陸津斂去心頭的激動,更為專注的将一本心法練成了一半,等他再睜眼時,只覺得耳清目明,身上的濁氣都消散了一般。
這部“林氏心法”,或許比他想象的更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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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功完畢,天已經微微有些黑了。陸津沖了個澡換了一件新的訓練服,剛要下樓去弄點吃的,便看到三年級喬納森學長在走廊裏轉來轉去,非常着急的樣子。見他開門,喬納森一個大跨步就站到了他面前:“陸津,快跟我走,聶言受傷了!”
聶言受傷了?陸津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響,眸子陡然睜大,下一秒就忽然沖了出去,根本顧不上喬納森在身後匆忙的叫喊。
喬納森無奈的看了一眼風風火火的學弟,暗暗嘟囔一句:“兩個家夥的關系還真不錯。”
剛想擡腿追上陸津,喬納森一擡頭,卻發現剛剛提到的某個家夥又再一次出現在他面前,劈頭蓋臉的沖他來了一堆話,搞得喬納森都不知道從哪開始說起:“他現在在哪裏,怎麽受傷的,怎麽回事?”
喬納森連忙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學弟你不用着急,聽我慢慢說。”但是一看陸津滿臉驚惶似乎下一秒就要跑出去的模樣,喬納森還是不由得加快了語速:“今天比賽之後,聶言學弟舊傷複發了,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了解,只是聶言學弟要見學弟你……”
陸津直接打斷了他:“他現在在哪裏?”
“軍醫三院,那裏治外傷比較拿手。”
“謝謝。”喬納森一愣神,就看到一個灰撲撲的影子倏然從自己眼前消失了。他嘆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心想着現在的年輕人果然比他們那時候有活力……只一會兒,他放松的心情也消失了。在交流賽的關鍵時候,聶言學弟卻受傷了,這個兆示,似乎不太妙啊!
他搖了搖頭,也不再多想了,幹脆繞路到了訓練室,狠狠操練了一陣子。
陸津從酒店跑出來,心跳的頻率不自覺的上升着,至少陸津自己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心跳會跳得這麽快。那“咚咚”的響聲本身就是一種不妙的預言,陸津咬了咬牙,步伐更快,總算趕上了一班懸浮車。
坐在車裏,他只覺得剛剛積蓄的力氣完全消失了。他沒有吃晚飯,又訓練了一個下午,早就沒有什麽力氣了,可就在剛才,在聽到聶言受傷消息的那一瞬,為了見到他,陸津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其實現在才是正常的狀态吧……陸津垂下眸來,緊咬住蒼白的唇,直到唇又恢複了一點血色,他才放下了對自己嘴唇的折磨。
腦中卻不自覺的想着聶言受傷的程度,他痛苦的樣子,舊傷複發……一幕幕場景在陸津腦中來回繞着圈,最終糾結成斬不掉的一團。只有一個畫面異常清晰,那一天,聶言輕輕吻着自己的模樣,陸津伸手想要蓋住自己的臉,卻發現,手怎麽也動不了……
他掙紮了幾次想要擡起自己的手,卻發現越用力,手就顫抖得越厲害,心髒糾結成一團,只有如擂鼓的心跳聲,在胸腔內不斷回想。陸津動了動,竟發現後背剛剛洗過澡的衣服,已經濕了一片。
千萬不要出事!
陸津知道此刻的自己是脆弱的,然而無論如何,他只覺得酸澀懊悔貫徹身心……如果聶言出了什麽事的話,他真的、真的不知道自己會怎麽樣。
懸浮車在軍醫院大門前停了車,陸津一個勁的往裏跑,一會兒就被巡邏的機器人攔住:“請出示你的證明。”
陸津心裏很着急,卻還是耐着性子掏出了能證明他身份的磁卡,在門上刷了一遍,在“尋找的人”一欄之中,他按下了聶言的名字。一切完畢之後,門上突然亮起銀色的光芒,下一刻,陸津就發現自己被直接送到了聶言所在的樓層,只需一敲門,他就能見到那個永遠冷靜肅然的人。
他卻仍然呆呆的站在原地,連推門進去的勇氣都沒有。
直到這一刻,陸津才發現,聶言在他心中的地位遠遠超乎他的想象。盡管他一直給自己催眠不願接受聶言,可是不知什麽時候,聶言已經悄悄占據了他的心,只是他自己一直不肯承認而已。
陸津後退一步,又上前一步,又後退一步,又上前一步,他咬了咬牙,終是按下了病房前的按鈕。房門應聲而開,就好像提早為他準備的一般,病房內空空的不見人影,只有病床上白被之下,朦朦胧胧藏着一個人影。
陸津的呼吸好像止住了。
他慢慢慢慢往前走着,再小心翼翼的拉開被子。燈光驟亮,他對上了一雙溢着別樣神采的眼睛,好看得有如琉璃一般。聶言的臉有些蒼白,嘴唇上也不見什麽血色,他看着陸津,微微露出一絲笑容:“你來了。”
陸津卻沒有理會他的招呼,拉扯着白被往下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就這樣直白的展現在陸津面前,有槍傷有燒傷有刀傷,也有不知名的鈍器劃傷的傷口,青青紫紫的分布在聶言并不算健壯的胸膛上。最長最深的那道傷口上裹着一層白色的紗布,看着并不嚴重,可是陸津明白,能讓平素喜怒不形于色的聶言皺眉的傷口,一定不是輕松能夠治愈的。
“我沒事。”聶言輕輕拍着他的頭發,說話的時候都帶着一聲不自覺的輕哼,“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