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蔣茂延回去佳期農場管理局之前帶上一點禮物去找了第五管理區的魯副主任。
“哎喲,蔣茂延同志,你說你來就來吧,還帶什麽禮物。”魯副主任熱情地和蔣茂延握手。
接過禮物的時候瞟了一眼,魯副主任心裏了然:“你想把你妹妹調到管理區的糧油加工廠?”
“工錢什麽的都無所謂,主要就是想讓她鍛煉一下。”蔣茂延現在只想讓小妹遠離大隊,他不想小妹像上輩子一樣死得不明不白的。
糧油加工廠現在正是忙活的時候,确實缺人手,而且蔣茂延這小子是報社的主任帶過來的,魯副主任多少看在報社的面子上願意幫幫蔣茂延。
“這樣,咱們糧油加工廠的一個女同志馬上要生産了,下個月尾就會離開工作崗位,蔣小雲要是能力夠的話,只要他們大隊的隊長願意放人,咱們管理區這邊可以接納。”
蔣茂延連忙起身和魯副主任握手:“您放心,我小妹文化水平絕對夠,能力更是不用說。”
這件事基本上就定了,蔣茂延心滿意足地準備搭車回報社。
拿着掃帚坐在外面的顧秋秋看見過來的蔣茂延很是鄙視,她早就看見蔣茂延懷裏揣着些禮品去了革委會副主任的家裏,這些人,光想着靠送禮往上爬,真不是個玩意兒。
蔣茂延對顧秋秋鄙視的眼神毫不在乎,可惜班車老是不來,蔣茂延只得在那忍受顧秋秋的白眼。
“嘿嘿,那不是咱們農場的顧秋秋嗎?”隔壁六舍農場的坐着卡車經過這裏,正好看見了拿着掃把幹活的顧秋秋。
顧秋秋拿着掃帚和簸箕想要跑進養豬場,那幾個小夥子下了卡車馬上跑過來圍住顧秋秋。
“喂,顧秋秋,你可是咱們農場的,怎麽跑玄武農場幹活來了?你這是叛徒啊。”
“哈哈哈,和她那偷渡的爸媽一樣,是叛徒,該死!”
……
這群人圍住顧秋秋就在那罵,旁邊養豬場的職工過來問話,被罵了回去。
“她哥是勞改犯,她這個小丫頭片子竟然不願意和她大哥脫離關系,這就該罵!”這些人對着顧秋秋就想動手,就像以前在六舍農場一樣。
聽這些人這麽說,那些職工也不願意插手了。不願意和勞改犯脫離關系的群衆那不是好群衆,确實該罵該批、鬥!
顧秋秋被推了幾下就發狂了,頓時拿着掃帚要和這些人拼命,可到底是一個小女生,對着那幾個戲弄她的男人毫無還手的能力。
看着顧秋秋被欺負得歇斯底裏像個瘋子一樣亂罵亂打的場景,蔣茂延猶豫了,該不該去幫她呢?畢竟顧秋秋是因為不願意和勞改犯脫離關系被欺負了,如果自己去幫她,還不知道會落個什麽下場。
正當蔣茂延琢磨利弊、糾結要不要去幫忙的時候,走路來管理區搭班車的蔣小雲看見此情此景一下就皺起了眉頭,直接從旁邊拿磚頭扔了過去。
豁,那群人被扔過來的板磚吓了一跳,磚頭一看,是個不認識的女青年。
旁邊和蔣小雲一起來搭車的男女同志們紛紛後退幾步,特別是土老鼠,跑得飛快。
“誰扔的?”李伍氣憤地摸摸腦門,那磚頭差點就拍到了自己腦門兒,險些害得自己沒命。
“光天化日之下圍着一個女同志,怎麽?想耍流、氓?”蔣小雲微笑道,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對她耍流、氓?”李伍指着顧秋秋哈哈大笑,“這位顧秋秋不願意和她那位勞改犯大哥脫離關系,咱們群衆有義務教訓她!”
旁邊被推倒在地的顧秋秋正處在說不清話只會大聲‘啊啊’亂叫的歇斯底裏的狀态,一看就是長期被這些人欺負得快要精神崩潰的狀态。
蔣小雲突然有了個猜測,書中沒說顧郃為什麽跳河自、殺,可現在蔣小雲覺得自己能猜到原因了,顧郃只有顧秋秋這麽一個親人,他明明就快要出獄了,卻突然跳河,肯定和顧秋秋有關。或許是顧秋秋出了什麽事,顧郃再也堅持不下去了,所以跳了河。
以前就聽說過這些故事,一些勞改犯的親人不願意和勞改犯劃清界限,所以一起被鬥了。有些勞改犯确實罪有應得,可顧郃這種情況明顯就是被冤枉的小可憐,他妹妹顧秋秋更不應該被這些人欺負。
“我說你們這些人啊,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差不得得了,”蔣小雲抱着手氣勢十足,“一群男人,是閑得沒事做了所以天天找一個小姑娘的麻煩?”
“你誰啊?這事和你有關嗎?你住在哪個大隊?”李伍突然笑了,因為他發現蔣小雲長得實在是太他媽漂亮了,所以他心情很好,願意和這個美人兒同志多說幾句。
“我住在哪個大隊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老哥是報社的就行,”蔣小雲早看見了對面裝作透明人在等車的蔣茂延,此時大聲笑道,“我老哥可是和報社主任有點子關系,報社主任那就是我叔,你們這些鬧事的人是隔壁六社農場的對吧,要不要我去找找報社主任,讓他寫寫你們農場的‘光輝事跡’?”
李伍:“……”
報社那群人最喜歡搬弄是非,那些筆杆子随便一寫就能颠倒黑白,李伍自然不敢得罪報社的,更不用說這女同志還和報社主任有關系。
嬉笑了幾句,李伍帶着一群人又上了卡車離開了此地。
蔣小雲去拉地上披頭散發的顧秋秋,顧秋秋甩開蔣小雲的手,在那坐着默默哭着。
“诶,車來了,快去搶座位。”和蔣小雲一起過來搭車的人喊着蔣小雲,讓她趕緊上車。
蔣小雲搖搖頭讓她們先去搶,自己卻是蹲下和顧秋秋說了幾句安慰的話,當然,自己說再多也沒用,她知道顧秋秋這會兒就想一個人靜靜地待着。
從軍跨包裏拿出梳子幫顧秋秋梳好頭發,蔣小雲笑着和她再見:“你要知道,只有你自己過得越好,那些畜生才能氣得整夜睡不着覺。我要去農場管理局逛逛,你有沒有什麽要我帶的?”
一直沒說話的顧秋秋搖搖頭。
蔣小雲抱抱她以後背着挎包上了班車,剛上車的她受到了那些人的一致指責:“小雲,那個人是活該,她不肯和勞改犯脫離關系,本來就該罵。”
沒有去反駁她們,蔣小雲知道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能做什麽。
背着挎包準備站在一旁,後面搶到座位的蔣茂延沖着小妹揮手:“我幫你占了座位。”
蔣小雲從人群中擠了過去,剛坐下就重重地拍了老哥的肩膀:“不是我說,你太讓我失望了。”
呃…蔣茂延有些心虛,他有預感小妹要說什麽了。
“人家顧秋秋好歹和咱們認識,你看見她被那些人欺負,你怎麽不幫幫忙呢?就坐在道路對面坐着,你坐得安穩?”蔣小雲小聲問道。
“你也知道那些人鬥起人來有多兇猛,我為什麽要為了她惹禍上身?我和顧秋秋就只見過幾面而已,而且每次她見了我還沒什麽好臉色。”蔣茂延才不願意為了一個陌生女人冒那麽大的風險,除了家人,沒有人能讓他冒風險。
蔣小雲聽了老哥這話有些不贊同,蔣茂延見小妹對自己很失望,替自己辯解道:“她要是和顧郃那個勞改犯脫離關系,人家也找不到理由批、鬥她。”
“可是,如果你被冤枉入獄了,我也不會和你脫離關系的。即使被那些群衆批、鬥辱罵,我也不會和老哥你脫離關系,我想,顧秋秋也是同樣的想法。”蔣小雲突然說着心裏話。
這話有些煽情了,蔣茂延又是暖心又是慚愧,是啊,剛才他多少可以幫顧秋秋說幾句好話的。如果,如果今天被欺負的是自己這個妹妹,他肯定也希望周圍的群衆能幫幫自己小妹。
這樣一想,蔣茂延确實有些慚愧了,頓時坐立不安。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現在你這麽坐立不安也沒用了,”蔣小雲笑着安慰自己大哥,“真正該慚愧該坐立不安的是那些壞人,你最多算一個想明哲保身的慫人罷了。”
“你還不如說我是壞人呢,壞人總比慫人這個名頭要好聽。”蔣茂延小聲念叨。
“诶?你們說說剛才那些人來咱們農場幹嘛?”蔣家兄妹沉默時,車上沒座位只能站着的土老鼠突然和旁邊幾個人讨論道。
“是啊,那些人是六社農場的,離咱們這裏可遠了,坐着卡車來咱們這是想鬧事?”
“應該是來各個管理區和大隊借人的。”
“借什麽人?”
“發大水了你們不知道?聽說很嚴重,他們那邊缺人手,所以從咱們這邊借人去守堤。”
發大水?蔣小雲突然豎起了耳朵,想起來了,書中這時候有洪澇災害,韓筝筝這個女主其實這個時候就和書中男主遇見過,只是當時兩方都沒怎麽在意。
韓筝筝很善良也很勇敢,後來發大水的時候代替她家人去守堤,展現了她善良無畏的一面。
“诶唷,洪水會不會流到咱們這邊喲。”車上有人很是擔憂。
“就算洪水再嚴重,咱們這邊還可以往東面跑,跑到另一個農場的山坡上,我還記得我小時候發大水,一家人就劃着船去了那裏躲着……”一個中年人開始懷念往事。
聽着車上這些人吵吵鬧鬧的聲音,蔣小雲漸漸靠着窗戶睡着了。
“車費。”售票員辛苦地穿過人群走了過來,本來想去弄醒蔣小雲要車票,被蔣茂延攔住了。
“我們是一起的,我幫她給。”蔣茂延拿出最新版的五角紙幣。
那個售票員剪了票遞給蔣茂延,臉都紅透了。售票員打聽過蔣茂延,聽說是在報社任職,還有個下鄉的妹妹,看來旁邊那女生就是他妹子了。
這麽溫柔的哥哥,以後對媳婦兒肯定也溫柔。
不光是售票員,車上大多未婚或是已婚女同志紛紛被蔣茂延給吸引到了。
她們也有哥哥或是弟弟,可是很少見過成年了還對妹子這麽好的兄弟,一個個恨不得馬上嫁給蔣茂延當媳婦兒。
被那些如狼似虎的目光給包圍,蔣茂延摘了小妹戴的時尚貝雷帽蓋住自己的臉,感嘆自己真是魅力太大了,走到哪兒都是人群中的焦點。
車子一個小時左右就到了玄武農場,蔣茂延下了車後另外搭車去了報社,而蔣小雲和幾個女同志一邊走一邊逛街。
“小雲,你頭上這帽子也是你大哥給你買的吧,你哥哥真好。”那些女同志羨慕地看着蔣小雲。
蔣小雲一頭霧水:“這帽子是我自己買的啊,當然了,用的是我爸媽的錢。”
“可是你爸媽的錢就是你大哥的,所以說這帽子用的是你大哥的錢,你大哥對你真好。”
蔣小雲:“……”
她糾正不了這些妹子的思想,只是有些心酸,想必她們是在重男輕女的家庭中被打壓慣了,所以才有了這種想法。
只要沒得罪過自己的,蔣小雲向來容易心軟。此時對這些女同志心軟的蔣小雲決定帶着她們好好吃一頓:“今天你們吃的用的都由我來出錢,當然,每人不能超過一塊錢。”
愣了幾秒,随後那些女同志紛紛歡呼起來,恨不得把蔣小雲抱起來轉幾圈。
瞬間姐妹好地一群人簇擁着蔣小雲去尋找百貨大樓,而身後和另一群人待着的韓筝筝很是難過,以前都是她和蔣小雲在一起玩鬧,可是現在小雲再也不搭理自己了。
看見蔣小雲這麽大方,土老鼠和其他男同志紛紛感慨自己怎麽就不是個女的呢。
“行了,別難過了,”土老鼠拍了一下韓筝筝,“蔣小雲不和你玩了,你可以去找別人玩。”
“可以前小雲和我關系最好。”韓筝筝聲音哽咽了,她真的好難過。
“你确實錯了,”土老鼠看着她一臉懵懂便解釋道,“蔣小雲是誰啊?對比咱們這些窮苦人家,她家裏可是錦衣玉食了,從小爹媽疼愛大哥又慣着。這麽好的一個美人兒,你非得把你那個娶不到媳婦兒的大哥塞給她,你這不是居心不良嗎?”
“我很喜歡小雲,所以才希望以後能成為一家人。”韓筝筝很委屈,她不懂自己哪裏錯了。
土老鼠無奈了,和蔣小雲那樣的聰明人說過話以後,再和韓筝筝這種人說話,他總覺得累得慌。
“我這麽說吧,我有個兄弟,坐過牢,窮得冬天穿單衣,長得又醜還是個殘疾,我想讓你嫁給他,你嫁不嫁?”土老鼠嘿嘿笑道。
韓筝筝立馬怒了“土老鼠!你什麽意思?你想侮辱我也不能這麽拿我打趣。”
攤攤手,土老鼠哈哈笑道:“你看,你為什麽生氣呢?因為我把我的好兄弟介紹給了你?咱們可是一個大隊的啊,你嫁給我好兄弟,那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
“呸!誰要和你成為一家人!”韓筝筝要被土老鼠氣哭了。
她家雖然不富貴,但也不能嫁給一個又醜又殘疾還坐過牢的男人,土老鼠明明就是在侮辱自己。
土老鼠突然嚴肅道:“所以你現在知道蔣小雲為什麽和你鬧翻了吧,你覺得我那個兄弟配不上你,同樣,蔣小雲也覺得你大哥配不上她。你現在內心覺得有多惡心,蔣小雲當初就覺得有多惡心。韓筝筝同志啊,事情不落到你頭上,你就不知道痛,是不是?”
說完這一番義正言辭的話,土老鼠在衆人欽佩的目光中一甩頭上那幾根頭發。
哈哈,土老鼠內心在竊喜,其實這些話都是顧郃私下裏和土老鼠聊天聊起的,土老鼠不過是借用了顧郃說過的話。
被土老鼠這些話打擊到了,韓筝筝苦惱地在大街上跟着鄉親們一起逛了逛,其實她沒有什麽可買的,因為她身上根本沒什麽錢。
以前每次來縣城都是蔣小雲給自己出錢買些小玩意兒,如今和小雲鬧翻了,韓筝筝也沒臉湊上去讓蔣小雲給自己買東西。
在外面逛了幾個小時,等衆人在搭車地點集合一起回去的時候,韓筝筝看到蔣小雲給其他同大隊甚至是同管理區的幾個女同志們都買了小禮品,唯獨沒有自己的。
“我真遺憾自己不是個女的。”土老鼠很眼饞蔣小雲送的那些個玩意兒。
分完了禮品,蔣小雲手裏還拿着一個沒送出去的小禮物,土老鼠和其他同志對韓筝筝擠眉弄眼,那個沒送出去的小禮物肯定是留給韓筝筝的。
韓筝筝內心有些忐忑,她也在想或許蔣小雲手裏那個沒送出去的禮物是留給自己的,只是小雲不好意思來和自己和好。
其實韓筝筝已經反省自己的錯誤了,她決定和蔣小雲和好。
在車上一路都很颠簸,蔣小雲早就用貝雷帽蓋住臉睡着了,韓筝筝一直找不到道歉的機會。
等到了第五管理區下車,韓筝筝正準備叫住下車的蔣小雲去道歉,就見蔣小雲拿着那個禮物沖顧秋秋招手。
韓筝筝捂着臉難過地走開了,身後土老鼠和那些同大隊的青年們都跟了上去安慰韓筝筝。
“秋秋,快來看,我給你買的禮物。”蔣小雲輕輕拍拍顧秋秋的腦袋,顧秋秋比自己小一歲,可是卻比自己要矮上大半個腦袋,身形也很瘦小,看着實在可憐。
這輩子都沒收到過如此包裝精美的禮物,顧秋秋有些激動又有些不安地往後退了幾步:“我,我沒錢。”
“我送你的,不要你出錢也不要你回禮,事實上,我今天給很多人都送了禮物,但是你是特殊的。”蔣小雲想證明自己不是個‘花心’的海王。
“我是特殊的?”顧秋秋聽了這話心裏很開心,她之前并沒有把蔣小雲當成朋友,可是蔣小雲這話讓她覺得以後她顧秋秋也有朋友了。
“嗯,你當然是特殊的,我覺得你這個人還不錯,以後咱們可以成為好朋友嗎?”蔣小雲朝她伸出手。
顧秋秋趕緊去握手,可是剛觸碰到蔣小雲又縮回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确認手上沒汗漬或是髒東西後才敢去握蔣小雲的手:“我,我19歲了,家在六舍農場。”
“我20歲了,比你大一歲,哈哈。”蔣小雲确認自己是顧秋秋的第一個朋友。因為就以顧秋秋這樣的身世來說,應該沒有人願意和她交朋友,這也是顧秋秋現在這麽激動的緣故。
和顧秋秋當上朋友了,蔣小雲決定去向顧郃炫耀一番。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要炫耀,可是蔣小雲現在就是想去找顧郃表現一番,想讓他知道自己是個很和氣的人。
與開心的蔣小雲不同,韓筝筝回到家只見父母在那為了大哥的婚事愁白了頭。
農村25歲還娶不到媳婦兒,以後很難再娶門好親事了,這也是他們憂愁的緣故。
“聽說蔣小雲要去咱們管理區的糧油加工廠任職了,筝筝,你知道這件事嗎?”韓老爹問自己女兒。
韓筝筝搖搖頭。
“哎,以後差距就越大了,蔣小雲肯定更加瞧不上你大哥。”韓老爹愁啊。
“蔣小雲不願意嫁給咱們兒子,說不定蔣茂延願意娶咱們筝筝,咱們筝筝可是大隊裏一枝花。”韓老娘突然想到了女兒的婚事,女兒也老大不小了,該說親了。
“你糊塗!”韓老爹突然罵道,“男人和女人能一樣嗎?咱們女兒不能嫁給蔣茂延,因為他遲早要回城的,會甩了她。兒子就不一樣了,咱兒子要是娶了蔣小雲,一旦結婚生子了,蔣小雲肯定不會回城,以後還不只能留在鄉下了。”
“诶唷,是是是,我真糊塗。”韓老娘一拍腦袋嘆氣道。
看着爸媽說得這麽明白,韓筝筝突然明白了,她明白了蔣小雲為什麽讨厭自己了。蔣小雲應該要回城回去她自己的家,而不是嫁給自己大哥困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