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當上隊長了也不是那麽的輕松，至少工作時長增加了。
對于喜歡賴床的蔣小雲來說，太痛苦了。
“嘿嘿，蔣隊長，當隊長的滋味怎麽樣？威風吧？”土老鼠自從蔣小雲當了隊長後，就一直想要讨好她。
如今确實很多人都對蔣小雲很尊敬，就連一直和她不對付的韓老爹韓老娘也不敢再當面說什麽讓蔣小雲嫁給自己兒子的話。
所以，土老鼠覺得蔣小雲現在可能十分嘚瑟。
“你錯了，我并不想當什麽隊長。”蔣小雲說的是實話，一個生産隊隊長的職位就算再威風那也只是在小地方威風，她壓根不想再留在這小地方，她想返城。
“既然你不願意當什麽隊長，那你當初為什麽那麽想要競争隊長的職位呢？”土老鼠覺得她虛僞。
“我确實不想要這個職位，可是呢，我同時也不想讓以前的那個隊長繼續任職，那就只能我自己當了，沒辦法。”
蔣小雲主要是為了對付上一任隊長，看見對方從當初高高在上的生産隊隊長的位置上跌落，蔣小雲別說心裏有多開心了，反正敵人不開心她就開心。
哇塞，土老鼠忍不住在心裏念叨蔣小雲這人太記仇。
扳倒以前的隊長，如今蔣小雲走在路上，看見對方都要哈哈大笑幾聲。
“老陳皮，那處荒地以後就交給你了，好好幹。多賺些工分才能養活家人啊，你說是不是？”蔣小雲輕笑道。
從當初人人尊敬的隊長變成現在的老陳皮，這位大爺的傲氣消散得一幹二淨，狠狠地一摔鋤頭，自顧自地嘆起氣來。
幹了一天累活，回到家的老陳皮又聽到了不好的消息。
“老伴兒，咱兒子兒媳婦說要分家，我怎麽勸也勸不了。”老陳皮的婆娘哭道。
“牆倒衆人推，兒子兒媳婦也不例外。”老陳皮蹲在地上砸吧砸吧嘴，以前抽的煙也不能抽了，日子要省着點過。
“那咱們該怎麽辦？他們還說就是因為你以前搶了蔣隊長的功勞，說他們出去見不了人，沒臉見人了，所以現在還說着要和咱們斷絕關系。”
“還能怎麽辦？随他們去呗。”老陳皮慢悠悠地進屋躺在椅子上，看透了世态炎涼，從此一蹶不振。
“蔣小雲太不是東西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她是第1把火就燒在了你身上。”老陳皮婆娘罵道。
“怪不了她，我做了太多錯事了，”他早該知道有這麽一天的，苦笑道，“當初我讓顧颌減不了刑，還誣陷顧颌疑似有耍流、氓的行為，她肯定會報仇的，我早該知道的，那女知青看上去就是有仇必報的性子，哈哈哈哈。”
“不是，你這話什麽意思？你當初不是說顧颌是意圖強、奸蔣小雲的罪犯嗎？”
“老伴兒啊，你怎麽這麽糊塗，”老陳皮悠悠道，“我一直就覺得韓家那小子不是個好人，不，他們一家都不是好人，扮豬吃老虎。我，我是被他們給坑了啊。”
他一輩子名聲毀完了。
“作孽，”老陳皮婆娘哭道，“現在還能怎麽辦呢？咱們自己好好幹活吧，好歹能養活自己。”
老陳皮躺在那兒呆呆的不說話，也沒什麽話好說了，一切都毀了，好日子都毀了。
年底總結，蔣小雲在抗洪中的貢獻被寫入了報紙。
由于是蔣茂延執筆，他把自己妹妹寫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好似是一個拯救黎民于水火中的神仙似的人物。
“蔣茂延，副主編老鄭說了，打回來重寫。”黃悠兒拿着稿子過來。
“為什麽要重寫？難道我情感不夠充沛？文筆不夠好？”蔣茂延就不信了。
“正因為你情感太充沛了，就你這稿子，我看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黃悠兒抖了抖。
啧，蔣茂延重新拿出鋼筆，開始修改稿子。
一個小時之後，副主編再次把修改過的稿子重重地拍到蔣茂延桌子上：“你還能不能有些職業道德了？就因為是你的妹子，所以藏有私心，把她寫得萬般好，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什麽大人物。我看你上次寫了一篇誇局長的稿子都沒這麽肉麻！給我重新改！”
人生頭一次被罵沒有職業道德，蔣茂延只好删減掉誇張的修飾。
就是這篇稿子還是誇獎蔣小雲誇獎得過分，副主編無奈之下還是答應給過了，畢竟蔣茂延是自己單位的，那報社就算是蔣小雲的半個娘家人。
蔣小雲上了報紙後，被轉移到原先勞改場的顧郃也看到了報紙。
勞改隊的幹部正看着報紙，等他們一走，顧郃偷偷将報紙拿了過來。
原來蔣小雲在這次抗洪中立了大功，顧郃一點也不覺得意外，他一直都覺得蔣小雲很有本事。
“喲，看什麽看得這麽入迷？”一個勞改犯過來搶走報紙。
“範小地主，你別惹事。”顧郃和這人一向不對付。
這範小地主的祖輩是地主，他家裏被打倒後，這範小地主經常辱罵社員，還發狂說六舍農場的土地都是他們範家的。總之，最後他進了勞改場。
“大家夥快來看看啊，顧郃對着報紙上的美女發呆，哈哈哈。”範小地主指着報紙上蔣小雲的黑白照片開始做些猥瑣的動作，下流至極還吹着口哨。他雖然打不過顧郃，但他知道顧郃不願意惹事，畢竟顧郃是想早點出獄的。
顧郃看他這麽不尊重蔣小雲的照片，急紅了眼一把搶過報紙。
晚上，別人都睡了，顧郃拿着工具從床上爬起來走到範小地主的床鋪前。
之後，被顧郃弄醒的範小地主一睜眼，被拿着利刃的顧郃吓得屁滾尿流………
當勞改隊的人第二天敲鐘喊他們起來時，大家就看見了縮在床鋪角落裏瑟瑟發抖的範小地主。
“中邪了？”其他人笑話着範小地主。
範小地主哆嗦着不敢擡頭看人，昨天晚上一睜眼就見顧郃拿着刀抵住他脖子。大家都是文明人，又不是監獄裏那些殺人強、奸的重刑犯，以至于範小地主被顧郃吓壞了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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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隊長，出事了。”土老鼠拖着鋤頭找到正在地裏發號施令的蔣小雲。
“什麽事？”
“癞子快把他婆娘打死了，就拖在地上打。”
蔣小雲去那裏一看，周圍已經圍滿了人。
“行了，別打了！”
癞子一看蔣小雲就慫了，畢竟她曾經拿菜刀砍過自己的房門，又加上她現在是生産隊隊長，所以癞子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為什麽打人？你這手爪子不打人就不舒服是吧？要不要我把它們給剁了！”蔣小雲讓其他人散了。
“隊長，您，您瞧您說的這叫什麽話？我打她那是有理由的，”癞子狡辯，“管理區送下來免費的肥料，我讓她弄點來，結果她速度慢沒弄着。你說這，我能不打她嗎？”
蔣小雲早就聞到了那股難聞的氣息，往右邊一看，這才發現顧秋秋拉着板車在那看好戲。
顧秋秋今天是來送肥料的，管理區很多剩下的雞屎，那些人就讓顧秋秋把雞屎送到生産隊來。
這些雞屎是大家搶着要的好肥料，癞子老婆來遲了一步這雞屎就被人搶沒了。
“蔣隊長，我當時正在做飯，怕米飯給燒糊了，所以遲了一步。”癞子老婆解釋道。
顧秋秋這時候突然嗤笑一聲，那些看戲的都怒視着她。
“你笑什麽？這麽可憐的女人被打了你還笑得出來？”婦女隊長指着顧秋秋大聲喊道，“這事說到底也和你有點關系，你是最先到這裏的，怎麽不想着勸架？”
“關我屁事！”顧秋秋就在那笑，她這輩子和大哥受批、鬥受排擠從沒有人幫過她，這世界滅亡了也和她無關。
“那你也不該笑！果然是沒良心的王八羔子，和你那個勞改犯大哥一個德行！”婦女隊長罵道。
顧秋秋臉色一下就變了，本想和她拼命，可是想到大哥的囑咐，終究還是捏了捏拳頭使勁忍耐着。
“婦女隊長這麽會說，不如您說說這事該怎麽辦？”蔣小雲突然轉頭看向婦女隊長。
“我看這事應該好好溝通一番，夫妻間吵架，那是床頭吵架床尾和，家庭和睦才是正道……”婦女隊長開始說着一大串苦口婆心的話，癞子和癞子老婆在那低着頭聽着。
啧，蔣小雲突然搖頭：“我還以為您有什麽高見呢，也不過就是這一套。”
“不知蔣隊長什麽意思？”婦女隊長臉色不好了，以前的隊長也不敢這麽和自己說話，這蔣小雲果真是當了隊長就不把人放在眼裏了。
不過這次婦女隊長想錯了，人家蔣小雲不是當了隊長就不把人放在眼裏，她是一直以來都不把這些虛僞的人放在眼裏。
“據我所知，癞子打老婆也打了二十多年了，而您那番話估計翻來覆去地也說了好些年了，效果怎麽樣？大家心裏都清楚。與其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倒不如閉嘴，也好讓癞子婆娘認清現實。”
“所以蔣隊長有何高見？”婦女隊長冷聲道。
“癞子婆娘，我問你，你想怎麽樣？”蔣小雲突然轉頭看向這位，“你告訴我你心裏怎麽想的，想離婚還是想繼續呆在這兒？”
癞子婆娘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她有兒有女，比那些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要強，離婚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看她這樣，蔣小雲也覺得沒什麽好說的了：“你有兩個選擇，第一個，就是離婚，第二個，奮起反抗然後以後有樣學樣，你老公幹活你也幹，你老公休息你也休息。癞子總有睡着的時候，他打你，那你就趁他睡着了打回去，比他還要狠還不要命。”
豁！衆人大驚。
“癞子打人是不對，難道癞子婆娘就要變得和她老公一樣惡劣，也學會打人？就因為癞子底線低，所以就要癞子婆娘把自己的底線也放低？”會計反問道。
“要不然呢？”蔣小雲看向大隊會計。
“我，我…”大隊會計愣住了，無言以對。
癞子婆娘也被蔣小雲這番話給吓着了，她不敢動手，而且她也舍不得。
蔣小雲懶得再理，現在還有很多事等着自己去做。
“你就這樣走了？”婦女隊長不可置信地看着蔣小雲，“怪不得別人都說你們城裏人就是冷漠。”
“搞得好像你們鄉下人淳樸一樣，”蔣小雲怼道，“佛都只度有緣人，我就是一個凡人，你想讓我怎麽辦？這些年好話你們都說盡了，歹話我剛剛也說了，剩下的就看她自己了，難不成你們讓我整日守着癞子讓他不要再打老婆？”蔣小雲冷漠道。
“這話也不是這麽說，你身為隊長，總得為大隊的人幹點什麽，你當初競選的時候承諾過的。”會計指責蔣小雲。
“我只承諾過帶你們發財，可沒承諾過處理你們的這些事，”蔣小雲覺得煩，指着癞子道，“要不然這樣，把癞子關到破敗的祠堂關兩晚上。以後他要是再打老婆，那就加倍關上四晚上。”
收到蔣小雲的命令，幾個民兵過來捆着癞子要關他。
被吓得屁滾尿流的癞子大聲哭喊，癞子婆娘馬上跪下來求蔣小雲：“他說他錯了，不會再打了，蔣隊長你放過他吧，啊。”
切，顧秋秋坐在班車上開始看好戲，在那哈哈笑着，笑癞子婆娘和癞子真是什麽鍋配什麽蓋。
“他打了人自然該受罰！”蔣小雲嚴厲道。
見癞子被毫無尊嚴地拖在地上，癞子老婆急了：“他沒打別人打的是我！我是他老婆這是我們夫妻間的事，我說這事就這麽算了。”
蔣小雲還是不為所動，最後癞子老婆急了，開始推搡着蔣小雲還要打蔣小雲。
旁邊人見了趕緊來拉，蔣小雲讓那些民兵把癞子給放了。
“你也看到了，”蔣小雲攤攤手對着婦女隊長笑道，“軟的硬的招數都用了，接下來就是你婦女隊長的事了，以後他們家的夫妻情趣等各種事別再找我。”
婦女隊長覺得煩，但無奈這是她的工作，只得在那陪着癞子婆娘。
潇灑地轉身，蔣小雲和顧秋秋揮了揮手随即撩起衣袖帶着人去挖土。幾個剛開荒出來的田地需要肥沃的土地，蔣小雲準備從另外的田地裏挖土過來填上。
“顧秋秋同志，要是再有多餘的肥料，過來通知一聲，我讓人去管理區拉。”蔣小雲走了一會兒就轉身對着顧秋秋大聲喊道。
“我可以幫你拉過來。”顧秋秋很願意幫蔣小雲的忙。
“那不成，我們生産隊的社員們懶漢不少，以後就讓他們活動活動。”蔣小雲說着朝幾個平時喜歡偷懶的大爺們那裏看，那些人尴尬地低頭看着自己髒兮兮的布鞋。
“蔣隊長，我們是因為老婆死了家裏沒人洗衣做飯，所以出工就沒力氣。”那幾個大爺沒多久又圍上蔣小雲說着好話。
“既然沒力氣，那我體諒你們，以後不用來上工了，我把活計交給那些勤勞的社員。”蔣小雲厲聲道。
“別啊別啊。”那些人慌了，不上工就沒工分，沒工分怎麽活下去？
呵，蔣小雲一個個地掃視過去，眼神冷得讓他們害怕。
“所以你們想怎麽樣？倒是給我這大隊長出個主意？”
“都，都，都聽蔣隊長的…”那幾個大爺低着頭小聲道。
其實蔣小雲可以按照以前隊長的計工分方式，那就是以勞動量計工分，但是這樣肯定會讓大隊裏貧富差距越來越大，還容易讓一些人心裏記恨。
所以她一直都堅持每個出工人的工分一樣，只是有些偷懶的，那她就強制讓他們留在地裏幹活不準吃飯。
哎，反正隊長的活也不好做，蔣小雲現在在想到底該怎麽扳倒管理區的魯副主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