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蔣小雲重新定下的規則沒多少人在意,他們反正不聽。

沒想到,第二天蔣小雲讓各個組長喊人集中來到平常聚集開會的地方。

“咱們這位記工員,”蔣小雲突然嘆氣,底下的人摸不清頭腦,而突然被點名的記工員愣了,他有些不好的預感。

“咱們這位記工員呢,為人老實,忠厚,”蔣小雲笑道,“這是優點,但是呢,也是缺點。”

“什麽缺點?”出納忍不住在下面問道,她不想聽蔣小雲在這說廢話。

“太老實了那就容易被人欺負,可能有些鄉親們說幾句好話,咱們這位記工員耳根子一軟,就忍不住給人作弊。”蔣小雲拿出記分冊,這是記工員上半年記的工分,因為之前洪災的原因丢失了。因為記工員很嚴謹,記分冊都是做了兩本,所以丢失的這本也沒在意,也不知道蔣小雲是怎麽找出來的。

底下的記工員一看那記分冊就慌了。

蔣小雲将這記錄着工分的賬本直接摔在了地上,剛才還笑嘻嘻的臉一下就變了:“工分,那是咱們社員的命根,你計分多憑人情關系還有你自己的喜好,私底下那些人哪個不在背地裏罵你祖宗十八代!”

記工員臉色煞白,被蔣小雲這麽當衆辱罵,恨不得沖上去打她,可他不敢,畢竟蔣小雲現在是隊長。

“這樣的人,大家認為還能選他當記工員嗎?想繼續讓他任職的自己舉手。”蔣小雲眼神掃過下面的每一張臉,沒一個人願意舉手。一方面,有些人确實不滿這個記工員,另一方面,怕蔣小雲又弄什麽幺蛾子出來。

就蔣小雲當隊長這麽些天,大隊裏的人要被她給整死了。明明現在是冬天,活計沒那麽多,可蔣小雲偏偏能找出各種活計來,逼着他們出工。

一方面他們後悔選蔣小雲當隊長了,另一方面他們又忍不住好奇蔣小雲能做出什麽成果出來。

“既然沒人出聲,這個記工員就換人來做,我呢,力薦月兒來當咱們大隊的記工員,”蔣小雲再次用那有些咄咄逼人的眼神掃視着下面的社員們,“有意見的可以舉手。”

太缺德了,土老鼠在心裏‘罵’蔣小雲真的有一套。

如果蔣小雲說【沒意見的可以舉手】,估計舉手的人不會超過二分之一,可她偏偏說【有意見的可以舉手】,那誰敢舉?舉了就怕得罪副隊長,就算不怕得罪副隊長,有些人也懶得多添上一分的麻煩。

“既然沒有人舉手,那這事就這麽定了。現在,去幹活,一天兩次,我會驗收你們的成果,”蔣小雲指着右方,“那處荒地一個星期內要全部開出來,還有挖深魚塘底下的工作要在過大年前半個月全部完工,完不成的,我陪你們一起在地裏幹活過大年。”

“霸王!”

“讓我想起了當初那些惡劣的地主。”土老鼠小聲笑道。

人群中散去的時候到處都在小聲叽叽喳喳地說着蔣隊長的壞話,蔣小雲跳下臺,叫住兩個年輕的男人去弄快大木板來刷上紅漆。

去小學那裏借來粉筆,蔣小雲直接把工分最少的人名寫在了上頭。

“月兒姐,你以後根據工分來,這事就交給你了。”蔣小雲笑道。

“行,包在我身上。”

蔣小雲又去找會計要錢:“就十張大團結就成。”

“十…十張大團結?”會計要暈過去,最後在蔣小雲沒有溫度的注視下,不情不願地拿了錢。

說明了用途,蔣小雲帶着錢又帶上幾個人去了隔壁大隊,隔壁大隊的隊長正在路邊和人下棋,蔣小雲在旁邊站了很久,等這個隊長‘終于看見’自己了,蔣小雲找他借樣東西。

“你要挖我們大隊的土?”這位隊長覺得好笑,“這土也是能亂挖的?”

“我們這邊土質不行,土壤不肥沃,而且太低了,需要用些肥沃的土填在裏面,不挖多,就挖十畝。”蔣小雲拿出大團結,“除了這些錢,我再給你們送上一車雞屎。”

反正顧秋秋是蔣小雲的好朋友,從管理區弄出一車雞屎不是問題。

這買賣挺劃算的,隊長也不想和蔣隊長結仇,所以爽快地拿了錢答應了。

當會計再次看到登門的蔣小雲時,臉色都不好了:“蔣隊長又想拿錢?”

“哈哈,臉色別這麽難看,這次要錢是去管理區請挖掘機的。”蔣小雲其實自己有錢,可以自己先墊上以後再找會計報銷。

只是,她懶得去縣城,所以把存折給了蔣茂延讓蔣茂延去縣城取了錢再送過來。

第二天,挖掘機轟隆隆地響,蔣小雲去那裏一看:“師傅,挖開後最底下是黃土嗎?”

“不是黃土。”師傅大聲吼道。

蔣小雲捂着耳朵走遠了點,不是黃土就行。

“土老鼠,你在這盯着。”蔣小雲讓人在這盯着,自己忍不住想去眯眼睡一會兒了。

“嘿嘿,蔣隊長辛苦了,這些天全部事都是你一個人操心着。”土老鼠還挺佩服蔣小雲的,這要是自己,才懶得費力氣。

“不把事情做好做大,怎麽引蛇出洞呢?”蔣小雲是要把魯副主任給送進監獄的。可是她一個小角色根本撼動不了人家,那就只能智取。

俗話說得好,做多錯多,當自己實力變強并步步緊逼,人家魯副主任遲早會做出錯事來。

“啊”土老鼠沒聽懂蔣小雲的意思,“你說話這麽難懂幹什麽?”

“沒什麽,你忙你的去。”蔣小雲回到了自己大隊。

到了大隊,就看見記着工分的恥辱架已經被推倒。

就地坐下休息,蔣小雲看着來來往往的小孩子們心裏也得到了片刻的寧靜。

還是小孩子最治愈人心,蔣小雲坐了很久後招招手喊着一小朋友過來:“問你一件事,這木板是誰弄倒的?”

小孩子搖搖頭,蔣小雲掏出兩顆奶糖在孩子面前晃啊晃。

那孩子不好意思道:“是大伯讓我推倒的,因為他的工分是最少的,說是寫在這上面太丢人了。”

“那這樣,給你們小孩子一些任務,要是你們看見板子被推倒,你們就扶起來,我每天給你們糖吃。”

“好!”孩子們點頭。

其實那些大人們一開始沒把這恥辱架當回事,可是家裏的孩子們慢慢地會嫌棄自己爸爸媽媽的名字出現在這恥辱架上,孩子們一鬧騰,老人們就開始覺得确實是那麽回事,慢慢的,那些大人們也開始覺得丢臉起來了。

“還別說,這招挺有效的,這幾天他們幹活都不偷懶了。”副隊長經過時誇獎道。

“這些都是些花架子,小打小鬧掀不起什麽風浪,真正讓他們害怕的是我說的那句話,關于【全年工分少于2800工分的,不準憑票來領糧食,來年再領】的話。”

“有魄力。”

“還是得感謝副隊長您,要不是借您的威嚴,這些人也不會願意聽我叨叨。”蔣小雲扯着哈欠準備去睡個小覺,現在太多事要忙了,以至于她昨天晚上一點多睡覺今天不到五點就醒了,困得要命。

慢着,不行,今天大哥要給自己送錢,還得去拿錢。這段時間睡眠嚴重不足的蔣小雲大喊一聲發洩心中的不滿,把旁邊路過的社員們吓得不輕。

本來想請假去吃喜宴的大爺一哆嗦,算了,還是不找隊長請假,去找組長吧。

管理區,給小妹取了錢的蔣茂延帶着錢在管理區這裏下了車。

一下車就看見一群小子圍着顧秋秋諷刺辱罵她。

這些人也真是夠閑的,明明六舍農場離這裏很遠,這些人還專門開卡車過來辱罵顧秋秋一番。

說什麽‘不肯和勞改犯脫離關系才被辱罵’的冠冕堂皇的話,明明就是想欺負人的劣根性,只不過找了個由頭發散心中的惡。

想了想,蔣茂延覺得可以寫一篇文章呼籲大家別對家屬這麽惡劣。于是,他躲在車後頭拿出相機開始拍照。

突然,蔣茂延好像看到了一個人扯開顧秋秋的衣服摸了她的腰。

馬上放下照相機,蔣茂延從地上撿了什麽東西沖了過去。

“幹什麽你們!耍流、氓你們算什麽東西!”蔣茂延拿着棍棒驅趕他們。

班車上的司機見了連忙下去勸架。

被人放開的顧秋秋突然開始狂奔,和那些人打起來的蔣茂延連忙去追。

他們身後,騎自行車來到管理區的蔣小雲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所以騎着單車跟了上去。

顧秋秋跑到當初差點決堤的大河邊,直接往下面跳,後面跟上來的蔣茂延一把把顧秋秋扯了回來。

這人吧,特別倔,蔣茂延和她拉扯了許久才把人暫時給穩住。

看着她低着頭心如死灰,蔣茂延突然明白顧秋秋上輩子為什麽要跳河了,這樣的日子确實過得憋屈。

“嗨,沒事,不就被畜生摸了一下嗎。我告訴你啊,我小妹在城裏學跳舞,他們那裏的人啊摸腰摸屁股的都有,我小妹就被人摸過,不照樣過得挺好的?”

放下單車跟過來的蔣小雲:“……”

跳舞難免會摸到,可蔣茂延這麽一說,好像自己多不正經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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