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蔣小雲和蔣茂延那一撥人同時間出了百貨商店，而他們兩撥人又同時要去下館子吃午飯。
“秋秋，剛才路過一家裁縫店，那裁縫店旁邊的小館子看上去好像挺幹淨的，咱們就去那吃吧。”蔣小雲想着給顧秋秋省點錢。
顧秋秋本來想說好，可是偷聽到黃悠兒她們要請蔣茂延去‘牆字飯館’吃飯，心一橫：“我們也去牆字飯館吃。”
嗯…蔣小雲扯了扯顧秋秋的衣服：“可是那個飯館是縣城數一數二的，肯定很貴，咱們就随便吃點得了。”
顧秋秋右手在兜裏掏啊掏，估算着自己還剩多少錢。她也好面子，知道黃悠兒喜歡蔣茂延，所以不願意在黃悠兒面前輸了面子。
“小雲！我說了就去牆字飯館吃，我有錢，你不用給我節省。”顧秋秋咬咬牙，大不了過年後節省點過日子，反正今天就是要吃頓好的。
旁邊蔣茂延黃悠兒那群人已經浩浩蕩蕩地叫了兩輛出租車往飯館去了，蔣小雲不想在這時候讓顧秋秋不開心，所以自己花錢也叫了輛出租車。
人類的攀比心啊~蔣小雲有些感慨。
幾輛出租車前後往牆字飯館出發，前頭出租車裏的黃悠兒疑惑地看着蔣茂延：“蔣茂延，你和那個顧秋秋是什麽關系？”
“顧秋秋？我和她能有什麽關系？我小妹好像和她關系不錯。”蔣茂延坐在車上對着窗外過大年的喜氣洋洋的人們拍了很多張照片。
黃悠兒不蠢，她能看出來那個顧秋秋喜歡蔣茂延。只是目前看起來，蔣茂延并沒有那個想法。
哼，自己說要去牆字飯館吃飯，那個顧秋秋也要來這裏，大約是賭着一口氣罷了。
幾輛出租車先後停在了大飯館前，黃悠兒很大方且故意在蔣小雲她們走進來的時候笑道：“今天我請客，大家随便點，不要想着給我省錢啊。”
顧秋秋決定就坐在黃悠兒她們那一桌的旁邊，也大聲和蔣小雲說道：“你去點菜，點最貴的。”
蔣小雲：“……”
她剛剛進門的時候瞄了幾眼菜單上的價格，那些肉菜的價格絕不是顧秋秋能承受的。
“秋秋，你請我吃飯那肯定要點我最愛吃的，是不是？”蔣小雲說着點了幾個青菜和一鍋臘肉炖白蘿蔔，“我這幾天有些上火喉嚨也疼，吃不了爐子菜，就想吃點清淡的，你陪陪我吧。”
其實顧秋秋說了那些要面子的話以後就後悔了，多虧蔣小雲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下。
“呵~”旁邊桌的黃悠兒嗤笑道，“老板，給我上你們這裏最貴的菜，我付得起。我可不像一些喜歡打腫臉充胖子的人，吃不起還要來這裏硬着頭皮往上湊。”
衆人一聽就知道這是諷刺顧秋秋的，本來還在選照片的蔣茂延尴尬地抿着嘴。他只想好好吃頓飯，怎麽哪裏都不清淨呢。
一邊是請自己吃大餐的財主，另一邊是自己小妹和小妹的朋友，哎呀，這還真難抉擇。所以，蔣茂延裝作沒聽到，跑過去和老板商量這菜要怎麽做才能和他的胃口。
“我知道我知道，你又不是第一次來了，都是老熟客了。”老板和蔣茂延笑道，還送了蔣茂延兩碟珍貴的切成片的臘腸。
被黃悠兒諷刺的顧秋秋低着腦袋很難堪，蔣小雲湊過來和她小聲道：“你是不是喜歡我哥？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啊，我哥不喜歡黃悠兒，所以啊，你不用和黃悠兒生氣。就為了一個男人，還是我哥那種沒擔當的男人，沒必要弄得自己不開心。”
“你哥沒擔當？蔣小雲，你別這麽瞧不起你哥，你哥人很好的，還幫我去派出所報案把李伍給抓了，他還帶我去派出所和公安聊，這叫沒擔當？”蔣茂延不喜歡黃悠兒？顧秋秋一下就生龍活虎了。
蔣小雲：“……”
她只是為了安慰顧秋秋才說自己大哥的壞話，沒想到顧秋秋還不領情。
“老板送咱們兩碟臘腸，給你們一碟。”蔣茂延給了一碟送到蔣小雲這桌。
蔣小雲剛要去夾臘腸吃，蔣茂延冷笑道：“我聽到你說我沒擔當了，所以這碟小菜不是給你吃的，是送給顧秋秋的。”
顧秋秋端着只有幾小塊臘腸的碟子，不好意思地自己吃光了。
蔣小雲：“……”
深呼吸，吸氣，呼氣……
去他的！蔣小雲決定以後再也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吃完飯兩撥人朝不同的方向走着，蔣小雲她們要去勞改所找顧郃給他送點東西。
而這邊，等其他女同事都離開回家了，黃悠兒叫住蔣茂延。
“蔣茂延，你和我說實話，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喜歡你？”
蔣茂延無奈地點點頭：“可是我對你沒有那種感情，咱們可以做好朋友，是不是？”
“可我不想和你做朋友，我想成為你的對象。”黃悠兒不滿意蔣茂延裝傻的行為。
“我很快就會和我妹妹返回到自己的家鄉，這裏不是我要待的地方。所以，我覺得咱們兩其實不太合适。”蔣茂延盡量委婉點。
“我可以結婚後跟着你去你家鄉，這些都不是事兒。”
“黃悠兒，你還不明白嗎，我不喜歡你。”
沉默，現場死一般的安靜。
黃悠兒從沒有受過這麽嚴重的侮辱，一時之間愣了神。
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經在路上跑着哭着回家了。
回到家哭了很久的黃悠兒想報仇，她想報複蔣茂延，她要找到蔣茂延最在乎的東西去報複他。
思來想去，黃悠兒想到了蔣小雲。
聽說蔣茂延是為了小妹才從大城市來到這裏的報社，而之前蔣茂延為了讓自己小妹跳出生産隊還來讨好自己。
所以……
呵呵，黃悠兒将矛頭指向了蔣小雲。
不知道自己被針對的蔣小雲和顧秋秋來到了顧郃所在的勞改所，但是，她們沒見到顧郃。
“他不在這兒？難道他減刑出獄了？”蔣小雲忍不住滿臉的笑意。
“诶诶诶，大白天的做什麽美夢呢，”那勞改隊的幹部笑道，“咱們省要建【為民渠】，這事你們聽說過麽？”
顧秋秋搖頭，蔣小雲點頭，她身為生産隊隊長，如今很關心這些對老百姓有益的事。
“這個為民渠是舉全省之力用心規劃建造的，咱們這小縣城也想出把力。顧郃平時表現好，所以把顧郃分派到那裏勞動改造去了。”
省城啊……太遠了，蔣小雲和顧秋秋也輕易去不了省城。
遺憾的回到家，就見一群人坐在自己那小棚前扯皮。
“圍在我屋前做什麽？現在不應該家家戶戶開始準備年夜飯了？”蔣小雲按按自行車的鈴聲讓他們給自己讓路。
把自行車停在屋前，蔣小雲看看一旁抽泣着的韓筝筝，心裏料到了是什麽事。
副隊長面露難色地來找蔣小雲商量：“人家林子來提親給了一包茶葉，韓老爹給喝了，現在韓筝筝不答應親事，林子要韓老爹賠償那包茶葉，人家韓老爹怎麽賠得起啊。這不，把隔壁隊的隊長也鬧來了。”
“蔣隊長回來啦。”隔壁隊的隊長和蔣小雲握手。
這段時間蔣小雲請挖掘機從隔壁隊挖了不少土，兩個隊長還挺熟的。
“反正呢，現在就是這麽個事，林子那茶葉不是一般的茶葉，是托了很多關系才弄到的。既然韓家不願意結親，那茶葉就應該退回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蔣小雲點點頭：“當然，按道理是該退的。”
這話一出，韓老爹韓老娘在那大聲哭着鬧着，他們沒錢賠。而韓筝筝，心如死灰。
蔣小雲和韓家有血海深仇，所以不願意管這些破事。但是這麽多鄉親們圍在這裏，她總得出出主意。
“要不這樣，韓家賠給林子工分，每年賠一點。”這是蔣小雲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蔣隊長這話有些不妥，”隔壁隊隊長否定了這個主意，“大家生活條件都不好，每年那麽些工分就只夠自己吃飽，韓家能賠多少？每年賠那麽幾個十幾個工分，然後賠一輩子？再者說，欠款就應該盡快還完，拖得越久越容易有變故，蔣隊長難道不知道這個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蔣小雲也想不到辦法了。
“蔣隊長，聽說你們這些知青家裏條件還不錯，要不你們籌點錢？”人群中不知道哪個村民說了這麽一句。
在場的所有知青都變了臉，有些知青，比如蔣小雲這樣的可能家裏條件還行。可是更多的知青就是因為家裏條件不行又在城裏沒有工作才下鄉勞動賺取工分的，他們有些知青的家裏條件也很差。
蔣小雲朝着那個聲音的方向冷哼一聲：“易老爹，知青裏面也有窮人，本地鄉親們也有富人，比如你，我看，你這麽關心這事，要不你易老爹以身作則先捐點，也不多，兩塊錢就夠了。”
兩塊錢？易老爹才舍不得，所以縮着腦袋裝作沒聽到。
“到底什麽茶葉，就這麽貴？賠不起？”易老爹嘟囔道。
“那茶是上等的曬青毛茶磨成粉，然後和牛奶以及糖等各種好東西混合做成茶餅而成，不是我誇，你們都沒見過這些東西。”林子老娘氣得要死。
“既然不賠，那就讓韓筝筝嫁到咱們家。”林子老爹說着。
韓老爹韓老娘其實覺得這樁親事不錯，畢竟林子家遠方親戚有在縣城當官的。
見老爹老娘沉默着似乎是同意了這門親事，韓筝筝不願意，哭着鬧着就要去撞牆，被人給攔住了。
蔣小雲不信韓家真的沒錢賠，韓家肯定給兒子準備了錢結婚，那些壓箱底的錢拿出來賠個茶葉錢也夠了。
看着韓筝筝要死要活的，蔣小雲笑了笑，她不介意給韓筝筝指條明路。
蹲下來拿出手帕給韓筝筝擦擦額頭上的血，蔣小雲笑着小聲說出了兩個字，韓筝筝一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