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畫中畫(2)
不知道是因為蘇沁的待人友善使得沈禮打開了心扉還是因為蘇沁對于江凜的贊賞沒有觸碰到沈禮的禁線,總歸那場合作結束後兩人倒也算是成了朋友,偶爾一起吃飯喝咖啡,當然,這都是在江凜忙到沒空陪沈禮的情況下。
然而江凜還沒來得及對終于學會跟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打交道的沈禮做出誇獎的時候,周奕凱的出現就打破了現有生活的平靜。
江凜坐在沙發上看着周奕恺穿着一身警服沒有頭緒地在屋子裏來回踱步,就跟沒了頭的蒼蠅似的轉的毫無規律,終于忍不住開了口:“你再轉幾圈也想不出誰是肇事者,不如坐下來歇一會兒,你現在這狀态扔兔子窩裏它們都能把你當同類。”
周奕恺沒太聽懂,擡頭就問:“為啥?”
江凜抿了一口咖啡:“眼睛熬的太紅了。”
周奕恺可沒心情聽江凜說這些打趣兒的話,急的使勁兒撓頭:“你說好端端的怎麽就出現這麽離奇的事情,這一連發生兩起車禍,最要命的是出車禍的那個路段的攝像頭的線路前段時間壞掉了,因為路偏也少有人煙所以到現在也沒換新的,真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江凜問:“你們覺得是仇殺而非是簡單的肇事逃逸?“
周奕恺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特別認真地分析:“一開始我也覺得是單純的肇事逃逸,但是一查死亡人的身份,啧,你猜怎麽着?”
江凜特別配合地問:“怎麽了?”
周奕恺一拍大腿,一副講評書的架勢:“這死的兩個人是夫妻!這男的出車禍以後這女的還去我們那兒報過失蹤,記錄還是我做的呢。”
江凜笑了笑:“那大概就是仇殺了,既然是仇殺應該很好找線索啊,先确定犯罪嫌疑人的動機不就可以了?”
周奕凱那張小臉瞬間從精彩飛揚的評書狀喪成了孤單又無助的小可憐:“哪兒那麽容易啊,這個男的是個運輸公司的小老板,雖說是個小老板可因為沒什麽經商頭腦所以生意也只能算是一般般,同行嫉妒引發仇殺這一條是不太可能了,而且這個趙老板平日裏跟員工處的還不錯,工資合理不說人也十分憨厚,因為大型貨物都是要開夜車的,我聽說這老板娘有時候還買些面包和水給司機,這福利待遇論起來比我們的都好。”說到此處小可憐忍不住地又嘆了一口氣,“我師傅說了,這個案子我要是辦不好,我的轉正申請就得壓後,你說這案子出的怎麽就那麽不是時候呢!“
江凜笑了笑,起身去幫周奕恺續咖啡。周奕凱跟自己初中同學,這麽多年算下來其實還保持着聯系的同學也沒有太多,周奕凱就是其中一個。後來江凜出國念書周奕凱就進了警校,見面的次數自然而然就少了,再後來進了周奕恺進了警局,每天勤勤懇懇地奮鬥在轉正的陽光大道上,別說見見老朋友,就連家都沒回幾趟。今兒個難得一見就是帶着這麽一張苦瓜臉哭着求K城知名心理學家江凜來幫忙。
江凜從弄清楚他的來意之後就想婉拒他,可看着他苦愁的恨不得一腦袋撞在自家牆上的表情又張不太開嘴。病急亂投醫,周奕恺大概是沒有搞明白心理學家歸心理學家,畢竟不是推理家,怎麽就能在沒有足夠線索的情況下推出一條完整合理的犯罪者的心理活動線呢。
一陣鑰匙的叮當碰撞聲之後,沈禮回來了,回家第一件事是喊Merlin來吃剛買的披薩,第二件事是換鞋脫外套,第三件事盯着周奕凱面色嚴肅。
周奕恺是知道沈禮這麽號人物的,只是這些年見江凜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更何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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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奕恺從小英語就學的不好,這些年更是把會的點頭yes搖頭no一股腦兒全部扔進了藍色多瑙河,見着沈禮哈了半天也沒把那句哈喽給說順暢。
江凜瞥了立在那裏沒動靜的沈禮,起身向他介紹道:“這是之前跟你說的周奕恺周警官,喊周警官好。”
沈禮想了想,還是跟着乖乖地跟着喊了一句:“周警官好。”
這倒讓周奕恺有些不自在,這不過年不過節的,喊這麽一句你說壓歲錢給還是不給好呢?
江凜又對周奕恺說:“你不用別扭,跟他說中文就好,他會說的。”
周奕恺聽到江凜都這麽說了,心裏的一塊大石頭也放心了下來,上前拍拍沈禮的肩膀,一副哥倆兒好似的說:“嘿,一句周警官叫的我多不自在,就叫我周奕恺就成,我是江凜的發小兒,老早就聽過你這號兒人物了,百聞不如一見,哈哈,這幾天我正忙着我的轉正大業,等忙活完了我做東,咱們仨好好搓一頓!”
一番話說完,沈禮将茫然地目光投向了江凜。
他是會說中文也能聽得懂,但是這不包含夾雜着各地方言詞彙的1.5倍速播放的長難句。
江凜看着沈禮那茫然的小眼神忍不住抿着嘴笑,轉到他身後推着他到樓梯口,用英語說着讓他上去先洗澡,他還有事情要與周奕恺談。
回來的時候周奕恺抓了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問:“我是不是說的太快了,我怎麽感覺他沒聽明白呢。”
江凜倒是對此頗不在意,嘴上安撫道:“沒事兒,我回去幫你轉達你的好意。”
周奕恺笑了,回想了一下剛剛沈禮的模樣,鼻子高挺,身材修長也有胸肌臀還翹,啧啧兩下嘴有些羨慕:“到底是U國人哈,這鍛煉的意識真是耳濡目染起來的。”
江凜笑笑沒說什麽,話頭兒又轉回了案子上面,聊了大概又有小半個小時,周警官像是汲取到了什麽靈感,興高采烈地走了,臨了還不忘說等案子結束了請他們兩個人吃飯。
等江凜上樓的時候沈禮已經洗好了澡,除了一條內褲什麽也沒穿,趴在床上正在打守望先鋒,溫度低到江凜一邁進去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伸手把空調溫度調高,又從衣櫃裏翻出一條奶黃色的被單蓋在沈禮身上,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趴在床上的沈禮滿是別扭的語氣:“Is he your best fri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