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齊筝冷靜問道:“你自己做的,好吃嗎?”

眼下陸臣還拽着他手。

對方露出一絲又懶又皮的笑,說:“你喂的,很好吃。”

一旁衛淩驚詫道:“難道這就是所謂借刀殺人!”

陸臣自己做的毒蛋糕,最後是借齊筝的手毒害自己,這如意算盤未免打的太好。

齊筝:“不是說要我吃?”

陸臣沒兩下就将那杯型蛋糕吞進,說道:“你胃沒我好。”

然後懶笑着将胳膊再度搭上對方的肩。

齊筝伸手到背後,捶了幾下後腰,因他剛剛彎身切水果,照葉煦講的步驟,這東西得切的很細,而他與陸臣已經搞壞了個蛋糕,抱着補償心态,至少水果片要切好,可那臺面又不夠高,故他切完後只覺得腰間一股酸

只是他才捶沒幾下,身側那人便驀地接手,替他捶上。

陸臣:“酸了?”

齊筝:“嗯,臺子太矮。”

對陸臣來說應該更矮。

衛淩同意的說:“還是你也幫我捶捶吧,我剛剛打鮮奶油有點累了。”

他沒彎身,但反正很累。

陸臣:“你不如找片牆磨一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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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淩瞬間露出欲泣表情,像只被趕出門的流浪狗。

另一側,範弛抹好奶油後,呼喚他們過來幫忙,四人一同将水果片一一擺上,當整體完成後,成品看下來至少還能入口。

陸臣懶懶說道:“剛剛我做的你沒吃到,下回得吃。”

“你又要做?還是買?”齊筝瞟了身側一眼,此時對方的胳臂又搭到他肩上,可仍是未用什麽力道,沒讓他感覺太多重量壓下。

“我做。”陸臣說。

對側的衛淩露出震驚:“又做!?”

別鬧了。

且他完全無法想像,陸臣在家調面粉弄蛋糕的模樣,該不會上頭還放着新鮮的草莓…

齊筝面無表情的說:“不用放任何水果,随便搞一個簡易的就好。”

既然剛剛話已經講了,再難看他也會閉着眼吃下去。

衛淩歡快拍手道:“你們對烘焙的執着簡直令人感動,葉老師聽見一定會很欣慰的。”

齊筝:“執着的是他,不是我。”

于是衛淩目光移向他身隔壁,問道:“是這樣嗎?”

陸臣唇邊一股懶閑弧度:“有人喂,我就吃,有人說要吃,我就做。”

衛淩臉色轉為深沉,一副了悟人生的模樣:“我懷疑你指的是特定對象。”

所謂“有人”,連名帶姓的喊,實為齊筝。

齊筝冷靜的望向衛淩,說道:“要不他做完後,我弄一半給你吧。”

衛淩瞬間瘋狂擺手:“那可是屬于筝哥你獨享的,我怎麽敢。”。

總之他不要吃廚餘!

陸臣随即大笑出聲,張揚的姿态弄得齊筝也晃了好幾下身。

--

隔天早晨,外頭下起冬季小雨,天色有些陰暗,還飄着寒冷霧氣。

随着早自習時間過完,那雨聲也從稀稀落落的滴答聲響,擴大為嘩啦嘩啦的疾雨。

在雨聲中,大家迎來今日連上三堂的化學課。

當衆人看見臺前老師又拿出一罐淺綠色的液體,剎那間全數呈現靜默狀。

衛淩果斷将課本收進抽屜。

他拒絕跟這些化學元素為伍!然後反手從裏頭拿出另一本雜志讀物,封面上幾個大字,寫着--『當alpha行星遇上omega恒星之beta星星知你心』。

範弛也不想理會臺上口沫橫飛的氫氮氧氦,見同桌翻雜志看的認真,便往隔壁靠了點,一同看起來。

衛淩歡快說道:“小弛,書上說我這星座,今年諸事順利,學業考試一把罩,還會找到命定之人。”

範弛:“但你化學實驗一團糟,現在也還是單身狗不是嗎?”

他感覺這書不準。

衛淩一臉紮心:“那還是來看看你的吧!”

他翻到範弛出生月分的那頁。

往最下欄看去,那裏寫着今年度運勢:“運氣上乘,生活中容易有小傷,在學業上用力推一把,你就是發光的寶石,有機會受到別人追求,睜亮雙眼好好過濾。”

衛淩偏頭問道:“你的準嗎?”

他忽然發覺,身側omega距離他很近,淺秀側臉就在眼睫之間,以至于他看得有些怔愣。

範弛研究的認真,說道:“書上這行小字說,我和某個星座的人很合得來。”

衛淩回過神後,往他手指的地方看過去:“你有認識的人是這星座?”

範弛搖頭,想了下又說:“方樵好像是。”

他依稀記得秦可上個月才幫方樵過生日。

衛淩眨了幾下眼睛,抿着嘴往下一頁翻去。

範弛:“怎麽了?”

衛淩:“沒事,就想繼續往下看。”

忽地他肩膀被點了點。

陸臣:“借我。”

他聽到前頭兩人讨論聲,而化學課堂無聊,他沒事找事。

衛淩随即将東西傳過去,遞送的速度特別快,表現得像那本書是燙手之物般。

範弛望着這幕,眨了眨眼後,慢慢将身體移正,坐回自己位子。

後排處,齊筝和陸臣一同翻閱着星座運勢書。

然而某人又故意耍皮,翻頁翻的特別快,根本沒想好好看字的意思,那書頁飛舞速度還制造出一股小風,吹的齊筝發梢輕微飄動。

齊筝:“現在是有人仗着自己年紀小,打算皮上天了是嗎?”

上回範弛不經意提到大夥兒的生日,他才忽地發現,這人出生的月份居然是全年級最小,簡直和表面上完全相反。

陸臣唇邊揚起笑,斬釘截鐵的說:“對。”

翻書的手也停頓在某頁。

齊筝眉宇一揚:“幹嘛?你又不是這星座。”

陸臣:“你是。”

頁面上,第一行就是個性分析,上頭寫着:「特別顧家,脾氣好且疼愛另一半,是個溫柔溫和的好伴侶,某些事情總愛藏心底,明明心裏介意但嘴上不說,擅長家務記帳。」

陸臣一手托腮,偏頭看着他,一面懶笑道:“脾氣好?我覺得你挺兇的。”

齊筝眯眼說道:“是誰氣的?”

陸臣:“不是顧家嗎?怎麽還天天翻倒水?”

齊筝瞪他:“這兩者有什麽關系嗎?”

陸臣唇邊笑靥擴大,說道:“你自己算,我幫你收拾了幾次,怎麽說也是我顧家吧。”

齊筝不只在寝室常翻,在教室裏偶爾也會。

每回從食堂帶回飲料,齊筝總習慣将杯子放在桌沿邊,有時他手不小心揮到,飲料便會往下栽去,光是前頭的範弛就被潑濕過三次。

可每當齊筝去教室後方拿清掃工具,一回至座位時拖把就會被另一人給接走,接着一身懶散的清掃。

齊筝:“你不鬧着玩棋子的話,飲料怎麽會倒!”

最新一次弄倒是因為這個。

“反正有人一天到晚把水弄翻。”陸臣說。

“你別鬧不就沒事了!”

陸臣挑眉:“所以你以後也會把家裏弄得這麽亂?”

“我很整潔的好嗎。”齊筝咬牙道。

“那家裏清潔你顧。”

“為什麽要我顧!”

前頭範弛聽了一陣,忍不住轉頭,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望向他倆。

這吵架的主題怎麽老是離軌道。

齊筝則拒絕再和身側人讨論清潔問題,幹脆大力的翻到下一頁,說:“那就看看你的吧。”

陸臣小他一個月,兩人的星座是緊挨着。

這頁的頂端,畫着一頭毛茸茸小獅子。

個性分析欄寫道:「強勢、天生具有領導能力、占有欲強盛,會宣示主權,不太有耐性,可對重要的人卻是耐心百分百的雙标。」

齊筝:“這裏應該把皮的無法無天寫進去。”

陸臣指着下面幾行:“這書上還寫我藝術天賦高。”

齊筝想到工藝課的木箱,随即瞪着他說:“天分高?創作垃圾嗎?”

陸臣忽地往他抽屜伸手,徑自拿出一本畫到一半的簿子,打開其中某頁後說道:“我畫的難道不藝術?”

齊筝看着頁面上像牛像馬又像羊的動物,啼笑皆非的說:“确實很藝術。”

畢竟藝術這兩字也代表着抽象的物體,或者某些看不懂的東西。

陸臣把那簿子翻到下頁,說:“這個也畫的不錯。”

那是一只獨角獸,一半的身體已經用黑筆塗成深色。

齊筝:“這是我畫的好嗎。”

“形體是我創作的。”陸臣大言不慚。

“你一開始畫的那只根本分不出是什麽。”

當時他實在看不下去,不知這人在創作什麽鬼,而臺前又是無聊的語文課,他便跟着添上好幾筆。

陸臣綻開笑,将目光移回星座書上:“這書說我沒耐性,你覺得?”

前頭衛淩背影忽地一個打直,立即轉過身快速點了好幾下頭,三秒後又立即轉回。

陸臣見狀,便挑眉望向齊筝。

齊筝瞥了書上敘述一眼,鎮定的說:“還行。”

畢竟陸臣跟他同桌以來,他着實未看過對方嶄露不耐,倒是那抹懶散的皮笑成天挂在臉上。

衛淩在前頭小聲的說:“這大概是看人,陸臣在筝哥面前就是順毛的獅子。”

範弛見他一副小媳婦的驚悚狀,努力忍着不失笑出聲。

齊筝冷靜的說:“我聽到了。”

然後斜眼看向隔壁:“順毛還一天到晚惹氣?”

陸臣彎着唇看他,沒發一語。

衛淩忍不住再度插嘴道:“大概跟貓對着逗貓棒就想去抓撩幾下一樣。”

“所以你是逗貓棒?”陸臣朝身側說道。

“你是貓?” 齊筝覺得這比喻非常詭異。

衛淩感覺更荒謬:“陸臣是貓!?”

感覺哪裏搞錯了。

範弛忽地問道:“聽方樵說,你倆昨天把忏悔書交出去了?”

齊筝點頭。

那兩張白紙歷經了一個多月的折騰,陸臣的只差沒揉成紙團球,而他的倒還算平整,只是上個禮拜兩人寫到最後一段時,他又翻倒飲料,差點沾濕紙頁,身側陸臣眼明手快地将他那張抽起,故幸好飲料沒有飛灑到,可陸臣自己的那張卻被弄濕了半頁,看起來更加慘不忍睹。

齊筝便把對方濕透的罰寫紙帶回寝室,用吹風機吹幹。

方樵收回時,見齊筝居然從書包裏拿出兩人的紙,便小心的問道:“你們其實感情挺好的,對、對吧…?”

陸臣揚笑:“看他。”

齊筝低着頭寫字,眼也沒擡,說道:“不好。”

範弛聽到這處,笑道:“難怪小可昨天跑來問我,說方樵告訴他,你倆私下感情如膠似漆。”

齊筝面無表情的說:“如膠似漆?他語文有什麽問題?”

陸臣忍不住展笑出聲,忽地伸長胳膊,将齊筝身側的窗戶關上。

剛才課堂間窗外的雨停了一陣,齊筝嫌教室內悶,便開了點縫隙,此刻外頭天空呈現一整片灰蒙,待會肯定又是暴雨,十二月初的天氣,吹進的風也是又寒又凍。

陸臣把自己的外套遞過:“拿去。”

齊筝:“你又不冷?”

眼前人穿的就是校服,一件薄長袖,連個毛衣都沒加,每天都是這樣。

陸臣一手托腮,随意的搖了搖頭。

衛淩也轉過來,說道:“筝哥你別客氣,就穿吧。”

齊筝将那件過大的外套套上,一面拉上拉鏈,說道:“你哪次見我客氣的。”

範弛失笑道:“是阿,小筝天天都穿兩件外套。”

陸臣則是從來未将外套穿上身。

衛淩連忙将自己披挂在椅背的外套拿起,義不容辭的展現友愛,說道:“筝哥要是冷的話,把我的也穿上吧,反正我制服裏穿了套頭毛衣,外套是昨天剛洗好的,別客氣。”

“不用。”陸臣懶懶的說道。

衛淩啧啧兩聲,不死心的說:“你怎麽知道筝哥要不要?”

陸臣:“不要。”

衛淩:“是你不需要還他不需要?”

陸臣揚着閑散的笑,說道:“反正不要。”

齊筝則是垂着眼睑,拾筆畫起本子上那只獨角獸,在它頭頂上的角上塗滿顏色。

幾秒後,另一支筆的筆心湊了過來,和他一同畫起。

臺上,化學老師已經激情講解到化學調劑的最後步驟。

陸臣偏頭問道:“還會冷嗎?”

齊筝沒擡眼,搖了搖頭。

對方帶笑的聲音仍是偏低,也仍是帶着些閑散,可他發現,自己總聽得出這人是正開着玩笑,還是認真。

而果不其然,幾分鐘後窗外已下起轟隆大雨,風聲撞擊着窗戶,發出震晃聲音,配合化學老師在前臺拿着綠色玻璃罐,畫面簡直特別詭異。

兩人合并的桌子上,那只獨角獸已是躍然紙上,從最初陸臣亂描的線條,到他倆每回課堂無聊時不走心的塗色,明明是二人無數次亂畫堆疊的成果,如今俨然成為一只看得出形體、甚至頗為生動的珍奇獸類。

陸臣朝獨角獸身側畫起另外的線條,半晌後,另一只便出現在同個頁面上。

兩根角輕輕互抵着。

--

晚間。

齊筝入睡前,接到某人來電。

他躺到床上,一面将手機貼到耳邊:“幹嘛?”

陸臣:“要睡了?”

齊筝:“沒事為什麽要熬夜?”

“不看小說?” 陸臣聲音帶着慵懶笑意。

齊筝:“帶來的都看完了,之後回家再換一批書。”

陸臣:“我家也有一些,下次帶過來,你應該喜歡。”

此時牆上的智能機,播報了句[十一點到〕,電話兩頭的二人同時聽見彼此那端的聲音,交疊在一起,莫名和諧。

陸臣忽地說道:“今天星座書上寫你顧家又體貼,要不你講個兩句關于顧家的話來聽聽。”

齊筝忍不住失笑:“顧家的話?那是什麽?況且那只是星座的廣泛認定,這東西本來就只是統計學的一種而已,又不符合每個人。”

陸臣:“所以你其實是抛家又任性?”

齊筝聞言只覺得啼笑皆非:“我任性?形容你還比較适合。”

每天皮兩下很開心的皮崽。

陸臣随便的道:“可我覺得我非常識大體。”

齊筝再度失笑:“你是幼兒園嗎?三好學生上臺介紹自己。”

陸臣彎着唇:“對,我特別擅長把翻倒的水擦幹淨、特別會做蛋糕、特別會畫動物,倒是你,說不定除了翻水,還有其他新技能,反正星座書上說你顧家。”

齊筝莫名被這句話戳中笑點,躺在床上笑了半晌才說道:“所以你除了剛剛說的三樣,還有什麽能展現的,倒不如一起說出來聽聽。”

另一頭的陸臣也是坐在床鋪,一雙長腿橫跨在被褥上,聽着手機裏傳來的聲音,嘴角弧度未消:“那還得看你有什麽新技能,我才能适時跟進。”

齊筝聞言,握住電話的長指不禁收緊了下,慢慢垂下眼睑。

陸臣聽他那頭沒有說話,便低笑說道:“嗯?”

齊筝眼睫仍是垂着,聽着那熟悉不過的嗓音,半晌後才說:“我要睡了,要不明天智能機會吵得我耳聾。”

最近智能機的起床音樂分貝又調至更大,範弛住他隔壁,說是連他那寝都聽得見,不知為何齊筝身在現場,還能多忍受個五分鐘才起床。

齊筝當時面無表情的表示,這就是賴床的精随,明明已經意識清醒,但還是要趴上幾分鐘才甘願。

陸臣:“嗯,明天遲到早罰是三十圈,別遲到。”

這圈數就是他搞出來的,教官一怒之下喊出的數字。

齊筝淺淺打了個呵欠,說道:“還不是有人一副皮樣,講話不好好講。”

陸臣無所謂的說道:“反正那天你不在場,幾圈都行。”

齊筝頓了頓,因那天他确實沒有遲到,也是事後才聽衛淩說了這件事,說是所有遲到的同學都差點跑到陣亡。

半晌後他便說:“幹嘛?你皮不皮還看時間?”

陸臣低笑了好幾聲:“是看人,反正明天三十圈,你別遲到,趕緊睡。”

兩人這才雙雙按下結束通話。

O棟樓52寝中。

齊筝垂着眼睫,望着手中漸漸暗下的屏幕,似在想事。

好一會兒後才将手機移到枕邊,拉起被子蓋上。

--

隔日中午的食堂。

因外頭是雨天,室內遠比平常更擠,明明待在教室就能躲雨,卻有大批同學硬要沖過半個學校,淋雨來食堂,說是為了躲雨!

桌面上,大家正吃着餐點,齊筝與陸臣依舊如同最初那樣,吃着另一人的餐,已然成為莫名其妙的習慣般。

陸臣托腮,側頭望着他:“你那杯東西不酸嗎?”

對方手上是他今日餐點附贈的飲料,附的是檸檬汁,還是微糖,而他身側這人不喜酸。

齊筝:“很酸,你故意點的?”

陸臣:“店員附的,說只剩這個。”

衛淩連忙将手舉成投降姿勢,說道:“我作證!陸臣剛剛用特別閑散的語氣問那店員,說要換杯,對方吓得要死,還一直搖手,說他們今天就只剩檸檬汁。”

範弛望着食堂門口聚集的衆人,說道:“今天上午明明沒下雨,現在居然雨大的像是臺風過境。”

陸臣朝身側說:“你外套呢?放操場了?”

齊筝點頭,他也是剛剛才想起。

方才午前的體能課,因為沒下雨,老師便讓大夥兒去球場,經過半節課的時間,齊筝已是熱得渾身發汗,便把身上的兩件外套放下,放在場外的臺階上,課堂結束後因為渾身冒着熱,故也沒注意到未穿外套,就留在那了。

陸臣:“吃完飯過去拿吧。”

外面又刮起風雨,等等某人午睡時又會冷。

衛淩:“這風雨簡直詭異,一下安靜一下狂暴,比英文老師的情緒還莫名其妙。”

範弛笑道:“上回老師念的短篇,你不是很融入其中?”

衛淩露出一頭霧水的神情:“因為我壓根聽不懂他念的是啥,至少表情得裝一下,顯得有智慧。”

齊筝:“難怪你當時表情那麽奇怪。”

明明老師念的是有關生老病死的文章,衛淩卻笑的像是聽到笑話。

衛淩聞言,險些震驚的說不出話。

英語老師說不定以為他有感知障礙,聽見別人家的生死還笑得一臉燦爛。

範弛打量了下外頭,見食堂門口的人群忽地大面積的消散:“這雨又停了,我們也趁這時回去吧。”

他朝對面二人說道:“你倆也趕緊趁這時去拿外套,感覺待會又要下大了。”

齊筝點點頭,将手中喝完的飲料杯放回陸臣餐盤裏。

四人這才一同起身離開,衛淩與範弛直接回教室,齊筝與陸臣則往球場方向走去。

十分鐘後。

待他們才剛走至場邊,頂空頓時烏雲團聚,傾刻之內便又下起雨,就像衛淩說的那般莫名其妙,比英文老師都更捉摸不定。

齊筝迅速拾起早前被他扔在場邊的兩件外套,朝身側道:“跑回去嗎?”

陸臣将較大的那件外套攤開,罩在齊筝頭上:“先去醫務室。”

“要幹嘛?”

“你腳受傷了。”陸臣望着他右腿。

齊筝聞言頓時一愣。

方才他打球時确實被其他人拌了下,右腳有些拐到,他自認走路時應是看不出來,腳踝也沒什麽腫,于是打算晚上回寝室冰敷一下就好。

可沒想到,這人卻發現了。

陸臣見天色又暗了一層,落下的雨滴越來越大顆,便說:“上來,我背你。”

齊筝冷靜道:“我能走。”

陸臣:“剛剛已經讓你走過了。”

他語氣有些低。

現在雨勢變大,踏步時步伐還得更加用力,以防摔滑,要是依這方式再走過半個操場,待會那扭傷就變嚴重了。

齊筝與他靜默對看了幾秒,對方削短的發梢已是全濕,雨水打在面上,而自己的腳也确實越來越痛,便點點頭,順着陸臣蹲低的身勢,趴到那結實的背上。

陸臣背着人,踏步卻仍是輕松,快速的往醫務室方向走去,齊筝也将外套稍微撐高,盡量遮住頂空降雨。

不一會兒,操場上便只剩下孤零零的籃球框,寥寥幾根伫立在那裏,刮起的風雨掃過一邊低矮的草地,已有幾處淹起小水窪。

進到醫務室後,陸臣便将人放到其中一空床上。

醫務室老師簡單問了下齊筝受傷的況狀,然後從小冰箱拿出一只冰袋。

陸臣接過後,輕壓在齊筝扭傷的那側腳踝,一面說:“我回寝室拿衣服過來,你在這先冰敷。”

雖然剛剛穿越操場時有用外套遮着,但雨勢過大,衣服仍是被噴的半濕,若是沒有替換,等等午睡時間眼前這人肯定是冷的縮肩。

齊筝接過對方掌中冰涼的敷袋,朝他嗯了一聲,陸臣這才轉身,兩三步便消失在門口。

醫務室老師望着外頭的雨,嘆氣說道:“看這雨的架勢,晚上曬的衣服大概也不會幹了,你們寝室的烘幹機應該也很搶手吧。”

齊筝有禮的回複了幾句。

對方老師卻像話匣子被打開,從雨天一路講到年級成績,宛如平時待在醫務室裏沒人能對談,眼下一開口就停不下來,齊筝禮便也貌性順着對方回應。

一會兒後,忽地有抹颀長的人影走了進來。

林辰和齊筝講到一半,随即展開笑容:“前輩你專題結束了?過來等小煦下班嗎?”

顏斐綻出帥氣的笑容,說道:“嗯,外頭雨太大了,我開車接他回家。”

他看見床上坐了個俊雅的少年,正拿着冰袋敷,便關切問道:“扭傷了?”

齊筝應首,然後驀地說道:“顏老師,請問您現在有空嗎?我有事情想請教你。”

他想問問顏斐關于自己信息素的問題,其實在期中考後,他曾過來醫務室幾次,可那兩次對方剛好都出外務。

沒想到居然這時碰上了!

以往他網上查的資料皆是沒有成效,也明白自己的症狀确實非常罕見,而顏斐既是這學術的專業,說不定有什麽正在研發的治療技術。

顏斐道:“有空,你說。”

齊筝遲疑了下,說:“我能…私下問嗎?”

林辰聽見兩人的談話,随即揮手說道:“我值班也剛好是午休時間,剛好你們在這,那我就先去食堂吃飯啦。”

他知道顏斐身為臨床專業,學生們總有一堆千奇百怪的想法想探讨,大概是羞于見人,才想私下對談。

總之青少年嘛!他懂!

鄰近用餐完畢的時間,走廊上已是空無一人,幾乎所有學生都回到教室準備午休,他離開時仍是貼心地将門半掩。

可又不能全關起,畢竟這是校內規定,不管有無标記,老師和學生單獨在室內時就不得關門。

醫務室內。

齊筝也直接切入主題,說道:“想請教老師,您做的專題研究裏,有沒有關于信息素無法被聞到的內容?”

“無法被聞到?” 顏斐微微蹙起眉,重複了一遍他的話,像在确認。

“嗯。”

“這是很少見的症狀,我目前只見過一例,可對方的臨床實驗不是我負責的,在另一位教授手上,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他忽地憶起,上回他去葉煦的班講課,後排處的某桌有兩名學生,一人低頭不時抄寫,一人則看似懶散悠閑,偏頭看着同桌寫字。

齊筝聞言,便毫無隐瞞的回道:“我身上就有這個症狀,所以想問老師有沒有治療辦法。”

眼下他既然想弄明白,就不打算話只說一半,便開門見山的詢問。

顏斐瞬間一愣,然後又極為專業的立即回過神,說:“你怎麽發現自己有的。”

信息素異常,代表标記也會比平常人困難好幾倍,實屬嚴重的問題。

齊筝:“我家中長輩曾有這症狀,所以我小時候就跟着做了全套身體檢查,結果發現我也有同樣的基因,但目前也只能知道這麽多。”

梅庭是剛好遇上了齊堯,茫茫人海中,有這個一個人聞的見她信息素,宛如命定的那般,故她也和齊筝提過,倘若他們母子倆仿佛被隐形的信息素還是能有人能聞到,那說不定就是注定好的。

而齊筝原本沒把母親這話多放在心上,可最近……他總是…偶爾會想起。

顏斐表情有些凝重,朝床上的高挑少年說道:“我下回幫你問問,你是小煦班的學生吧,待我詢問完葉教授後再讓你過來醫務室一趟。”

齊筝點點頭,目前似乎也只能這樣,幸好還有個專業的顏斐能幫忙查詢。

當顏斐還想再多問下去時,驀然間,門外傳來同事的聲音:“咦,你怎不進去?你朋友不是和顏老師在裏頭談話嗎?”

方才林辰搭教師電梯到一樓,走了一小段路後才發現自己錢包忘了拿,只好趕緊回頭,怎知那電梯慢吞吞的,遲遲不回到一樓載他,等了老半天,上來時,一打開門便見到高大的少年站在那,不知是不是自己前腳離開後就來的,又在那站了多久。

室內,齊筝和顏斐聽見廊上聲響,同時往門口處轉頭。

陸臣首先走了進來。

面色卻沒有以往的懶散弧度,反倒是半句話未說,只伸手拿過床上人置于腳踝的冰袋。

齊筝和他對視了幾眼,便緩緩垂下眼睑,同樣未發一語。

二人朝桌邊的老師們應首示意後,陸臣便讓齊筝先行走出,而後跟在對方身後一同跨出。

醫務室內,顏斐一面沉思剛剛的話題,一邊打量着他倆的背影,忽地露出些許了然的神情。

走廊上。

因齊筝還有腳傷,故步伐的有些緩慢。

兩人沉默的走至底端的樓梯口處。

下樓梯前,陸臣驀地拽住前方削瘦的背影,低聲道:“在這裏說,或者回我寝室說,你自己選。”

這語氣又低又沉,已完全沒有平時的閑散之樣。

剛剛對方在醫務室裏提到的…信息素無法被聞到…?

什麽意思!?

齊筝低垂着眼眸,依舊沒有回頭,靜默了一陣後,只道:“我怎麽進A棟樓?”

陸臣:“反正能進。”

眼前那人卻不發一語。

他便幹脆的往前,直接繞到齊筝前方,微微低身、胳膊往後一攬,将人撈上背。

用低到極點的聲音說:“去我那。”

作者有話要說:  某A不高興了,氣氛…不可言說,凹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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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收文案①】

《全江湖看魔尊仙尊談戀愛》

1.

季瀾一夕穿書,成為裏頭仙姿飄渺的主角仙尊,一生抱負是讓邪魅狂狷的魔尊死于劍下。

豈料手刃敵人艱難,拯救蒼生更難,最難的是……原作者還讓兩個仇上加仇的人每夜都共處一室。

季瀾:簡直藥丸。

殷宇珹身為道上最腥風血雨的存在,平時興趣就是看原主仙尊受辱的模樣,不只将對方囚來,更軟禁于自己殿上。

于是季瀾穿越後的每一晚,都被迫與魔尊同.床.共.枕。

2.

好吧,既然戶口已經遷來這裏,季瀾打算搶救一下自己。

被迫軟禁于魔尊殿上?他咬牙當成住五星級酒店裏。

被迫多了個随時會殺掉自己/酷霸狂妄/行事鬼魅的新室友?

他只好……努力與新室友打交道。

季瀾:這位反派,有話好說。

要不探讨一下,怎樣你能不殺我?

3.

豈料好感度刷過頭,某個名震天下的魔頭開始不太對勁了。

當季瀾黑緞般的長發披散于枕榻,淡雅白衣攤在被上,臉色随着身邊那人的靠近而漸漸脹紅。

他咬住唇瓣道:“你…你別太放肆了…”

殷宇珹勾起笑:“這樣就放肆?待會兒,有更放肆的讓你看。”

“你我殊途,請魔尊自重。”

對方卻低笑:“你說的對,我倆雖殊途,可榻上,能同歸。”

季瀾:…!!?

【酷狂霸.武功高強獨占欲更強.邪魅狂狷魔尊攻】× 【外表清冷高雅.內心萬馬奔騰.仙尊受】

【預收文案②】

《穿成海王校草的男友》

林溪不慎摔下樓,意外穿成校草的仰慕者之一,身為校草海裏的一只魚,他天天被迫練習甜言蜜語,還有一堆從廁所排到教室門口的情敵。

不過他不用忍耐太久,根據書中描寫,秦予森之後将會一頭栽進其他魚的海域,将他棄在一邊不理。

秦予森身為全年級的尖叫對象,不止高大帥氣,臉上總一股懶笑讓人捉摸不定,身邊的魚多到數不清。

怎知一個月後,他倆的借位親吻照片被放上校園論壇。

[校草定下來了! ?肯定不是真的]

[+1,這圖絕對是p的]

結果居然釣出秦予森親自回複:[假的,不用理]

所有人紛紛放心。

私底下。

某顆草把人堵在樓梯轉角:“下次拍一張真的,我發上去。”

林溪:“…!!?”

說好的往其他海域投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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