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致命

“別亂動。”

傅景珩的話如同一顆驚天炸.彈丢在她耳邊。

南穗全身僵硬,被他的話吓得一動不敢動,緊張地手心浸滿了汗。

晃神的功夫,傅景珩将她攬腰抱起。極近的距離,男人的輪廓近在咫尺。

在黑暗裏,他們四目相對,彼此之間的呼吸交纏相膠。

随後,她被放在旁邊的座位上。

傅景珩俯身,順手為她整理裙擺,遮掩禮服下白皙紮眼的肌膚。

南穗清晰地感覺到,她的心髒停了半拍:“……謝謝。”

傅景珩慢條斯理地收回手,坐回原位。

迎着對面照來的車燈,鏡片下的眼眸深不見底,他只簡單說了一句話:“系上安全帶。”

這一連串的動作加起來僅僅半分鐘的時間,可她卻是覺得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車子回歸平穩。

在駕駛座開車的陳特助忐忑道:“傅總,抱歉。”

剛才開車時前方車輛突然停下,以至于他急忙踩剎車,才發生後面的一系列事情。

傅景珩嗯了一聲,淡淡道:“速度不用過快。”

“好的,傅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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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未怪罪,陳特助緩緩松口氣。

腦海裏卻是忍不住浮現方才從前視鏡看到的畫面,他好像發現了一件大事。

沒看錯吧……

傅總竟然甘願俯身,只為給一個小姑娘整理裙子。

陳特助倒抽口氣,拼命地将這一幕咽進肚子裏。

酒店門前,豪車雲集。

有記者扛着長.槍短.炮對着參加晚宴的明星拍攝。

南穗看了眼旁邊坐的人,下意識道:“好像有記者拍攝,我還是先下車吧。”

還未等到他的回複,傅景珩的手機響起。

他接通,視線從南穗的面孔輕輕劃過,随後并沒有表示,只是在和對方講話。

好像在說什麽項目的事情,她聽不懂。

也深知,聽別人講電話不太好。

南穗對他比了個手勢,便下車離開。

車門被打開,有風順着灌進來。

傅景珩微不可查地皺眉,目光落在她纖瘦的身影。

電話對面的人沒有聽到聲響,以為是信號問題:“傅總,能聽到嗎?”

他回神,緩緩移走視線:“你繼續。”

……

進了宴廳,《TModel》主編将她迎到座位席。

“穗穗,你知道你今天的位置和誰挨着嗎?”

看主編滿臉的神秘,南穗眨了眨眼睛:“傅景珩?”

“……”

“世界上的男人可不止他一個啊。”

主編推推她的胳膊:“繼續繼續。”

得知不是他,南穗也沒什麽期待:“其他人啊,我覺得好像沒什麽區別。”

主編對她無可奈何,“這次你撿了大運,你和江逾白旁邊呢。他真人巨帥,和你家傅總完全不分上下。”

南穗不可置信:“誰???”

“江!逾!白!巨星江逾白啊∥揖橢道給你說他的名字,你鐵定激動。”主編笑道。

南穗:“不激動,我甚至想換位置。”

“????”

主編滿臉問號,沒等詢問,後面傳來一陣騷動,遂即“咔嚓咔嚓”快門的聲音響徹整個宴會廳。

“你家傅總來了。”主編扭頭望紅毯區看。

南穗托腮,順着她的目光看到了傅景珩。

他不疾不徐地往貴賓區走,一身西裝襯得他落拓挺直,身姿颀長。

每走幾步,便被搭讪的男女圍着,最後陳特助将他們隔開,傅景珩才得以離開。

南穗悶悶地:“還挺受歡迎。”

聽到她的醋意,主編忍不住笑:“不是挺受歡迎,是極其受歡迎。哪個小明星不想在他眼前晃悠啊,萬一瞎貓撞上死耗子被看上呢。”

“醜小鴨變鳳凰喽,一輩子都不愁了。”

“行了,我也不能和你聊了。”主編道,“你先在這兒坐着休息吧。”

南穗:“行。”

等她離開,南穗打開手機給盛昭昭發微信:【你知道我一會兒會碰到誰?】【盛昭昭:誰?】

南穗低頭在手機屏幕上敲字:【江逾白。】

這三個字打在屏幕上,盛昭昭一秒內丢了五六個表情包:【江逾白那個狗!俊俊灸纖耄漢們剎磺桑我旁邊就是他的位置。】

話說完,盛昭昭:【……】

江逾白是盛昭昭的前男友。

兩個人在高中時期談過一場轟動的戀愛,當時江逾白家庭貧窮自卑,和現在的國際巨星完全看不出來是一個人。

過了幾秒。

盛昭昭發來消息:【穗穗,幫我要個他的微信吧/拜托】【盛昭昭:最好再要幾張簽名。】

南穗記得兩個人分手鬧得并不愉快:【你确定?】盛昭昭回:【賣錢啊!一張賣他個十萬二十萬的,把老娘當年花在他身上的錢要回來!再嫖他個幾回,不然我太不甘心了!】南穗捂額:【……我盡力。】

關掉手機,擡眼的瞬間,南穗隔着人海與傅景珩對上了視線。

他似乎在看她,又好像沒有。

因為只那麽一瞬,他的目光便移到別的地方,而後坐在前排。

察覺到旁邊有動靜,南穗側頭。

江逾白坐在位置上,像是沒有看到她一樣,把玩着桌面的名牌。

南穗因為昭昭被他傷害的事情,尤其讨厭他,可她也記得方才盛昭昭拜托的話。

蜜汁尴尬。

算了,早尴尬晚尴尬都是尴尬。

南穗想通後,她對江逾白打招呼:“江逾白,可以簽個名嗎?”

聽到她的聲音,江逾白回頭,唇角微揚:“簽名?”

“……對。”

被他盯着看了好一會兒,江逾白拿筆:“行。”

南穗恍惚,當年他和昭昭分手,她大罵了他一頓,這人難不成不記得了?

忽地,她察覺好像有一道視線落在她身上。

擡頭轉了一圈,發現她再次與傅景珩的目光撞上。

燈光昏暗,他抿着唇,額前的碎發在他眼下投來兩團陰影,顯得有幾分陰郁。

再低頭時,江逾白已經在紙上簽好了名字。

想到盛昭昭說的話,南穗壓低嗓音:“能不能再前幾張?我……有朋友是你的粉絲。”

江逾白靠在背椅,“你說的是盛昭昭?”

“……”

南穗沒說話,江逾白不知道在想什麽,最終又給她寫了幾張,遞給她。

“微信號方便給嗎?”

江逾白看她一眼:“不給,讓盛昭昭找我要。”

行吧。

南穗只好接過簽名。

這時,眼前覆來一片陰影。

她擡頭,發現陳特助不知道何時走過來:“南小姐,可不可以換個座位?你坐我的位置。”

“?”

陳特助瞄了江逾白一眼,睜着眼說瞎話:“傅總說我太吵,影響他心情。”

南穗剛想說可以,結果就看到前排的傅景珩正在和旁邊的一個女明星說話。

“不去。”

“去吧去吧。”陳特助快要哭了,“南小姐,你不去,相當于要了我的命啊。”

頓了兩秒,南穗想到方才傅景珩看她的眼神,莫名産生一種猜想。

她眨眼:“他吃醋了?”

陳特助不好說好,也不好說不好。

“行。”見他為難,南穗點頭,“我過去。”

說完,她站起來走到陳特助的位置坐下。

拍賣師正往臺上搬拍賣品,傅景珩聽到身旁的動靜,視線緩緩從臺上移至她的臉龐。

小姑娘眉眼彎彎,瞳仁烏溜溜的,像只小狐貍。

南穗慢悠悠地,語調輕輕上揚:“你是吃醋了還是想我啦?”

見他嘴唇微動,南穗連忙又加了一句:“只允許你在“想”和“吃醋了”兩個答案中選擇喔。”

傅景珩看她一眼,在她期待的眼神中,吐出三個字:“都沒有。”

“……”

南穗吃了閉門羹,瞅他一眼,低聲嘟囔:“沒有還專門讓陳特助叫我坐你旁邊。”

“心不誠的男人,祝你永遠找不到女朋友!”

“……”

南穗一轉頭,看見傅景珩在看她。

兩人目光對上,空氣停滞流動。

“……”

沉默幾分鐘。

南穗默默低頭看她的手指發呆。

臺上,拍賣師正在介紹拍品:“這個是近幾年上市的品牌,由英國Jack設計師設計出來的夢幻皇冠鑽石項鏈。”

聽到皇冠,南穗忍不住擡眼。

她在前排坐着,大屏幕将拍賣師手裏的珠寶看得一清二楚。

項鏈中央綴着銀色的皇冠,皇冠中有三顆小小的鑽石,在燈光的映襯下閃着光。

“起拍價十五萬!”

“二十萬!”

“二十五萬!”

“三十萬!”

小衆品牌,一般成交價不會過高。

所以當旁邊人舉着牌子沉聲叫拍“一百萬”時,南穗回過頭看他。

傅景珩的視線落在拍賣師手裏的項鏈,絲毫未注意到她的目光。

拍賣師連喊三次,無人競拍,随後“咚!”地一聲,成交槌落下。

一直到中場休息,南穗腦海裏都在想着一個問題。

傅景珩拍下項鏈,會送給誰呢。

見他起身,南穗下意識地詢問:“要回家嗎?”

傅景珩低頭,似是觀察她面上的表情:“回。”

南穗欣喜地站起來,她正想着要回家呢。

“稍微等我十分鐘。”

“好呀。”

見他離開,南穗又坐回原位,唇角微微上揚。

旁邊坐着的幾個女明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聊天的聲音有點大,南穗聽得一清二楚。

“那就是傅氏集團的太子爺?沒想到這麽年輕,還這麽帥。”

“氣勢橫掃現在的小鮮肉啊,要是他站在我面前,我肯定雙腿發軟。”

南穗抿了抿唇。

雖然她很清楚這幾句話都是女生們在一起交談時無意間說出來的話。

可聽入耳中,她莫名覺得不舒服。

她就是不喜歡別的女生觑觎他一分一毫。

“對了,你聽說沒?太子爺似乎在國外有個關系不錯的女性朋友,你說這條項鏈會不會是給她拍的?”

“真的假的啊?怪不得太子爺回國那天……直截了當地拒絕幾個女明星的暗示,原來心有所屬啊。”

“哎,也不知道太子爺喜歡什麽樣的,我現在整容還來得及麽?”

“哈哈哈哈得了得了吧,我看你啊隆胸指不定還能得到太子爺的歡心。”

“去你的!”

……

南穗胸腔悶得出奇,再也坐不住,她給傅景珩發了條微信,便走出宴會廳,在車旁等他。

晚秋風拂過,南穗被吹得心煩意燥,她忍不住踢了踢眼前的花壇。

沒想到用勁兒過大,腳尖刺骨的疼。

疼得她眼眶騰地泛紅,鼻尖酸澀,恨不得躺在地上打幾個滾。

後背忽地撞到一道溫熱的胸膛,傅景珩退後一步單手将她抱在花壇上。

二人面對面的姿勢,男人的長腿與她的膝蓋相貼。

南穗輕易地從溫涼的面料中感受到他傳遞來的熱意。

傅景珩低頭問她:“花壇做什麽事惹你生氣了?”

“就是惹我生氣。”

南穗疼地牙關打顫,一想起事因就是眼前的男人,她就忍不住生出一肚子火的妒氣。

她嫉妒那個所謂在國外和他關系好的女生。

她氣自己遇到他這麽的晚,以至于錯失多年和他在一起的時光。

而偏偏,那個女生可能擁有,她沒有的回憶。

傅景珩蹲下,小心翼翼地系開繞在她腳踝的黑色綁帶高跟鞋。

單手握住她那只泛紅的腳貼在他的大腿,輕輕揉着她的腳尖。

他擡頭,将她濕漉漉的眼眸和泛紅的眼圈收進眼底:“哭了?”

南穗別頭:“沒有!”

揉了會兒,傅景珩輕聲問:“還疼?”

他的手指修長性感,指腹帶着薄繭,掌心溫熱幹燥,劃上去有點癢癢的。

南穗的腳尖已經不疼了。

可她的胸還是好悶。

只要一想起,他可能要将那條項鏈送給其他女生。

她就好難受。

難受得好像快要溺斃在大海裏。

她嘴唇顫着,說話帶着鼻音:“疼……”

“我都快要疼死了。”

“你也不哄哄我。”

傅景珩松手,站起來,手從口袋裏掏出來黑色的首飾盒。

似是察覺到什麽。

他再次半蹲在地上,擡眼時,眉宇清澈深邃。

一條皇冠項鏈落在他的掌心。

南穗眨了眨眼睛,眼圈的紅暈緩緩朝着臉頰四周蔓延。

她垂睫,期待又不敢過于期待:“這,這是……”

那張格外清隽的面龐近在咫尺,鴉羽濃密的長睫下,映得他眼眸深不可測。

“回禮。”

傅景珩的嗓音很磁,像是在她耳旁立了個低音炮,是說不出來的低沉性感。

南穗頭皮發麻,臉紅心跳,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

他眉梢微揚,眼眸比他身後的月光還要溫柔幾分:“公主殿下的皇冠。”

作者有話要說:這不是回禮。

嗚嗚嗚這是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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