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送母上大人

薛母只在這邊待三天,但這三天事兒還真不少。

第二天,穆文芳親自送來了請柬,穆家的晚宴,一是慶祝穆文芳畢業,二就是向其他家族的人正式介紹穆寒。

大家都明白,穆寒可能就是接下來穆氏集團的掌權人。

晚宴是三天後,薛母去不了,穆文芳這天就耍賴留了一晚,在別墅裏好生浪了一番。

晚飯後,幾人窩在別墅院子裏看星星乘涼,穆文芳說了件事兒。

“王旭撞人了,一個老人和一個小孩。”穆文芳說。

印漓頓時皺眉,扭過頭問道:“怎麽回事兒啊?什麽時候的事?”

“幾天前。是在高新區往外,石馬路那邊。那裏不是有所小學嗎,放暑假,老人接孩子回家的,過馬路,被撞了。那裏離學校挺遠了,有條斑馬線,但是沒紅綠燈。王旭超速,前一秒還沒瞧見車呢,後一秒就撞上了。”

“人呢?”印漓緊張問道:“那被撞的人怎麽了?”

穆文芳說道:“索性沒當場死。王旭大概自己也看着了,緊急剎車,減了點速。老人年紀大了,不太好,還在icu裏。小孩被卷車底了,運氣好,都是皮外傷,但看着也挺嚴重。王旭吓懵了,剛好有路人看見,報了警,給抓了。”

印漓皺眉,倒不是同情王旭或者擔心什麽,而是難過——這麽大的事兒,他家人都沒聯系他。可想而知,他家人是真的不在乎他了。不過這難過也就是一種遺留情緒,很淡,心髒一點沒扭着。

景榮伸手拍拍印漓的肩:“別擔心。”

印漓翻個白眼,冷笑一聲:“擔心什麽。王旭是自作自受,苦了那兩個受害人。老的老小的小,那小孩得留多大心理陰影啊。”

薛母聽了也點頭:“可不。對了,那王旭被判了?”

穆文芳搖搖頭,嘴角勾起的弧度看上去很是愉快:“王家哪裏肯讓他們家獨苗坐牢啊。庭外和解,掏錢呢。要是當場死了,王旭得出不來。但現在的情況,老人家估計挺不過去,王家都掏了幾十萬了。”

景榮聽得心思微動,這兩天就忙着對付……呸,哄着他家母上,王家那邊的事情一直讓于小魚注意着的。不過這突來橫禍,可能于小魚也還沒得到消息——集團可是很忙的。

薛母不是很在意,說道:“那是他們家該的。”

她還有更需要操心的事兒呢。薛母想着,眼角瞥了景榮一眼,就瞥見景榮偷瞄印漓呢。

哎。薛母手往心口一搭,兩個寶貝兒子,這算什麽事兒啊。

穆文芳卻有些幸災樂禍:“我看王家這次要賠慘。他們家前段時間接了個大廈工程,不過關,根本沒撈着幾個錢,現在還被別人掐着喉嚨,簽了個責任分擔協議才簽收了大廈。之後又在航空家園跟別人合夥攬了個住宿樓的工程,錢都套在裏面,他們手頭沒幾個錢。”

景榮微笑——只要王家一想動工程資金,于小魚就會知道。于小魚是自然不會讓王家拿到的。

如果王家這下就自己垮了,可省了他不少力氣。

景榮瞥了一眼印漓,只見印漓表情淡淡的,但并非是完全沒放在心上,就說到:“我去切些水果來,印漓來幫幫忙。”

“哦,好。”印漓跟着去了。

薛母扭頭看過去,半饷回頭,問穆文芳:“文芳,你有兄弟姐妹嗎?會跟他倆這樣似地膩歪?”

穆文芳那是誰,從小各個交際圈混出來的七巧玲珑心。更何況她還是對那倆人的關系知根知底的。

穆文芳聞言,眼珠一轉,用玩笑的語氣說道:“哈哈,誰敢跟他們比啊,比我們女生之間還膩歪呢。我看他倆倒像個小兩口。”

穆文芳哈哈樂,薛母卻是一驚,心裏一個小人說:哎呀,果真是這樣。另一個小人卻拍手:可好,說不定兒子不是單相思呢。

這個糾結啊……

屋裏。景榮一進廚房就親了印漓一口,色鬼似地舔着嘴:“明天晚上,等媽走了,我得讓你下不了床,可憋壞了。”

印漓:“……一邊去。”

景榮笑,問道:“你在擔心你家那邊?”

印漓搖頭,又點頭,再搖頭。咂舌了一聲:“啧,我就是納悶,按他們的性子,王家可是他們的寶貝,王旭那更是大寶貝。王家既然這麽缺錢,按王英雄的個性,得支使他們來找我要錢吧。可我電話響都沒響一個。”

能響才怪,景榮早神不知鬼不覺給印漓換了個號,話費從來是景榮繳的,印漓一點沒察覺。印漓以前的舊號,景榮也沒扔,他捏在手裏。王英雄很早前打過電話,被景榮問候了一聲,就此歇了。

景榮捏印漓的臉:“他們不來找,你也別煩。他們來找,我還不樂意呢。你每個月把自己那點兒花銷大半都給他們,這一年多的錢,得有七八萬了吧。他們養你說不定還沒夠這麽多錢呢。你別犯傻啊。”

印漓一點沒生氣或者別扭,咯咯樂了:“你這委屈樣。乖,你哥我不是缺心眼,就算心腸再軟,也被他們凍硬了。我給他們那些錢,也是買個我自己心安。”

“這就好。”景榮放心了,從櫥櫃裏拿水果,冰箱裏把酸奶也拿出來。

印漓踢了景榮一下,挑眉:“我看到你卧室裏的書了。”

景榮切着芒果,笑着看了印漓一眼,沒說話。

印漓瞪眼了一會,臉色古怪:“你不是吧……苦肉計?”

“噓……”景榮偷摸摸地豎起手指,壓低聲音說道:“你不懂,對付咱媽,就這一條計有效。咱媽可是薛家大院的寶貝,把她拿下了,往後阻力要小很多。”

印漓瞠目結舌,随後癟嘴:“你這麽一說,我怎麽覺得,特別對不起幹媽啊?”

“傻呢你。”景榮給撚起一小塊芒果喂給印漓,縮回手自己吮了吮手指,齁甜。

景榮又丢了顆青提子進嘴嚼着,說道:“咱倆這事兒早晚要給他們說。我現在是拉長戰線,逐個擊破,用的是最溫柔的法子。不然到時候突然一下曝光,什麽準備都沒有。我外公那臭脾氣……總之得是兩敗俱傷,那時候你鐵定會覺得愧疚,說不定還要跟我分手,那我多冤吶,現代男版窦娥,哭倒長城還得罰款!”

印漓給景榮逗笑了,他笑得很幸福:“你背着我,一個人考慮了這麽多啊?”

“感動了?感動了的話就表示一下。”景榮把臉伸過去。

印漓笑着親了他一口,又不放心叮囑道:“不過你可悠着點。我說昨天開始,幹媽就老是心不在焉的,我還以為是工作上的事兒呢。”

“你還是這麽以為着吧。”景榮把切好是水果裝大盤,放進水果夾。又從櫥櫃拿了幾個小碗出來,挨個放了個勺子,再倒酸奶:“我不告訴你就是怕你露破綻。明天我早早送你走,下午你就說你那邊有客戶,走不開,我一個人送媽去機場。”

印漓點頭,他倒不是不相信自己演技,而是他面對薛母,那愧疚感太沉重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不跟薛母負荊請罪。

“好了,端出去吧。你只準吃一碗酸奶,聽見沒。”景榮把酸奶盤子遞給印漓,自己端着大果盤。

印漓努努嘴:“你不是不愛吃這些嗎,我幫你吃了呗。”

景榮騰出手拍了印漓的屁股一巴掌:“吃一碗賠一晚。戴耳朵的。”

印漓:“流、氓!”

景榮哈哈笑,往前走了。

第二天一早,印漓早早被景榮送去了公司,中午飯也推脫,還說要加班到晚上。

薛母下午三點的飛機,景榮一路送到機場去的。到了機場,還有四十分鐘才登機呢。

薛母行李不多,這邊廠址選中了,之後就是派人來談。該說是輕輕松松走的吧。但薛母卻一臉愁容。

景榮笑道:“是不是覺得無聊了?我說晚點,你偏說急,看吧。我先去給你買杯喝的,奶茶怎樣?印漓就愛喝那個。”

一聽到印漓的名字,薛母臉色更古怪了些。她看看景榮,揮揮手:“去吧。”

景榮笑着出去了vip候機室,一關上門,又露出蔫壞的笑容來——他家母上這麽着急地提前來,留出幾十分鐘時間,不就是想跟他談談嗎?

景榮去買了奶茶,順便買了瓜子兒。唠嗑嘛~買好東西回到那個小房間,景榮看薛母表情,還是悶悶不樂,于是坐到旁邊去,問道:“媽,是不是廠址沒談順?這個不急,還有得挑,回頭我讓于小魚給你留意一下。”

“哎呀,不是那事兒!”薛母着急了,有些氣急敗壞地說了一句。

景榮納悶:“那是什麽事兒啊?你這樣不開心地回去,爸那邊不說,小姨跟外公鐵定饒不了我。”

“你真要我說?”薛母盯着景榮,問。

景榮露出個無奈表情:“您說,我求您說。不開心的事兒說出來就散了,有什麽解決不了的啊。”

“你的事兒!”薛母一瞪眼,破罐破摔,不管了,一股腦兒都倒出來:“你喜歡……印漓的事兒。”

景榮登時就愣住了,臉色刷白過後就是驚慌,眼珠亂轉,心虛地笑道:“媽,別開玩笑。”

薛母一看,心又疼了,瞧瞧,這給吓得。

薛母拉過景榮的手,拍了拍,柔聲道:“你別怕,媽沒怪你。”

景榮還是白着臉,擡頭看向自己母上:“媽,你……你怎麽知道的?”

薛母聽景榮承認了,嘆氣:“你讓我去拿文件,我自個兒瞅着的。你卧室裏的那堆書,還有那個日記本……當然我不是故意看的,我就是懵了,看了你的日記。”

景榮一點怪罪的意思都沒有,低着頭,一副聽從發配的模樣。

薛母又嘆了口氣,有點不知道從哪兒下手。講心底話,她不願意景榮走那條路。她看過了景榮日記,也對同性戀有些了解,這兩天空了就拿手機在網上看關于同性戀的事兒,連別人國外心理教授的翻譯論文都看了一遍。

是,這不是病。但在這個社會裏,它就是‘病’。

病不在他們身上,在旁人心裏。

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就像是小說裏那些名門正派,弄得自己好正義、好無暇似的。明明自己也有龌龊,藏着掖着蓋着華麗外皮。但一旦逮着別人的錯處,揣着一兜子淬毒的話,不給退路地往別人心口送刀子,還覺得自己是正義使者,是沒錯的。

實際上,幹他們屁事!

可偏偏有句話:人言可畏。這不懷好意的流言蜚語,她怎麽忍心讓景榮去受。

不過看過了景榮的日記,看看景榮這兩天的表現,再回憶過往幾年景榮跟印漓的互動。薛母自己心裏也清楚,她拗不過景榮的。

可總得試一試。

“你跟印漓說了?”薛母問。一開口就自己面壁呢——不是說要給他拗回來的嗎?這擔心、準備幫着出主意的語氣是鬧哪樣!

景榮看了自己母上一眼,搖頭:“還沒……我不敢。”

這可憐樣。

畢竟是幺子,薛母雖然常擠兌景榮長得牛高馬大的,但心底裏一直都把他當小孩來看。

但這不是心軟的時候。薛母硬着心腸,勸道:“你沒跟別人試試,那你怎麽知——”

“試過了。”景榮大言不慚地說道:“不行,女人我一點感覺都沒有。男人倒是有感覺,可說說話還行,要是……我碰一下都覺得惡心。”

薛母:“……”

景榮苦笑了一聲,拉起薛母的手,言辭懇切地說道:“媽,我知道我不孝,也知道傷您的心了。可是這事兒,我真的沒有辦法……”

“可你就能肯定,印漓一定會答應你嗎?”薛母皺眉。

“不一定。”景榮回答得很幹脆,表情卻很沉痛:“但那又怎樣呢。媽,我這輩子,運氣好,我能讓印漓點頭;運氣不好,那我就一個人一輩子吧。咱家現在有錢了,将來也能給您二老養老。我一個人過,其實也沒什麽。”

薛母急了。什麽叫沒什麽,太有什麽了!

“你,你怎麽這麽死心眼呢你!”薛母瞪景榮,自己兒子是個什麽個性,她清楚。景榮看着傻兮兮、指哪兒打哪兒的一個孝順子,實際上脾氣跟他外公薛遠像着呢——倔!

還是一條道走到黑,撞到南牆也不回頭的那種。

薛母想了想,找到個突破口:“那你知道印漓是不是?要不是,你把他帶歪了算什麽事兒啊!那咱家跟那王家和印家人,有什麽區別?”

“他是。”景榮說道。

薛母:“!!!”

“什麽?”

景榮嘆了口氣,說道:“他也喜歡男人,不過他還沒告訴我。”

“那你……怎麽知道的?”薛母納悶,也虧得她偷看了景榮的日記,不然這一串兒天雷砸下來,她得暈過去。

景榮這時候的臉色突然變得憤恨起來,他說道:“那是因為他差點就……差點就被別的男*害了。”

薛母愣了一下,然後突然‘啪’地一聲拍在桌子上,怒喝:“誰!誰敢欺負咱家印漓,我要撅了他那三條腿兒!”

景榮哪見過母上大人這麽激動,都怪他姨媽,這好端端一個名媛,怎麽就被帶成了個女匪了。

“我已經教訓過了,媽,你別急,我給您慢慢說。”

薛母這才氣順了些,聽景榮娓娓道來。

“那都很久前的事兒了。那時候印漓還沒跟王家人鬧開,王旭有個朋友叫戚少峰。那人是個慣會裝樣的,人前彬彬有禮,也算個少年有成的人才。結果背地裏卻是狼心狗肺,裝了一肚子垃圾的東西!”景榮咬牙切齒,十分痛恨的模樣。

“那次是印漓的生日,他給印漓送了禮物,印漓沒好推拒。那是塊表,千把塊錢,對那時候來說還是蠻貴的了。然後他要印漓陪他去參加一個晚會,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印漓的性向的,跟印漓說了幾句,印漓沒了法子,只有跟他去。”

“那個晚會其實沒什麽岔子,但是戚少峰竟然給印漓下藥。”

薛母瞪眼了,景榮趕緊接着說。

“那天好在遇見了安叔和王叔,他們攔下了戚少峰,把印漓帶回來了。印漓身體底子本來就不好,戚少峰下藥沒個輕重,印漓難受了好幾天。後來王叔看了告訴我們,才知道,那戚少峰竟然弄的是毒品和麻醉劑,印漓人事不省的,戚少峰想幹什麽簡直不用想都知道。”

“我沒敢告訴印漓,只說他酒喝多了。我之後教訓了戚少峰一下,但後來,印漓好像也察覺到了什麽。”

景榮的表情從憤怒變得哀傷:“印漓雖然也是同性戀,但是他就此很讨厭跟同性之間的接觸。我們家人還好,對外人,稍微親近點的,他都受不了。所以,我不敢告訴他。我怕他多想。”

薛母沒有說話,整個人都呆住了。

情緒一下翻湧得太厲害,薛母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是憤怒還是心疼了。好一會過後,她才悠悠呼出一口氣,緩過來了。

“印漓跟你說過,說過處對象之類的事情嗎?他什麽想法呢?”薛母先抛開景榮的問題,就景榮說的印漓的事兒,那可別留下心理陰影了吧。

“我們聊過。”景榮這時候才露出了一點笑意來:“他說不急,遇到了合适的人就過,遇不到,就一個人一輩子。”

薛母一橫眼:得,倆死心眼到一塊去了。

“媽,您放心,我不會腦子糊塗對印漓怎樣的。他都還沒跟我出櫃呢,我也沒告訴他。”景榮寬慰薛母。

“憋吧!憋不死你們!”薛母這下來氣了,平日裏一個兩個都頂能幹的,到這會怎麽就蔫了?

景榮瞪大了眼,看着自己母上:“媽,您……什麽意思?”

“你說呢!”薛母伸手擰了景榮的耳朵一把,說道:“咱家寶貝兒受那麽大委屈,你還讓他一個人自己療傷呢?弄成抑郁症了怎麽辦?你賠我啊?你上哪兒賠啊?你也是,林場那麽大的地皮,你揮揮手就跟你哥手底下劃拉走了,翻手就悄悄折騰了一個房地産公司出來。那麽大能耐,遇着這事兒你就蔫了?”

景榮眨眨眼,嘿,成了!

景榮這會簡直想飛到帝都,抱着他的姨媽親一口!姨媽,你可真是我親姨媽!瞧我媽這火辣脾氣,您給帶歪得好,帶歪得妙啊!

景榮面上溢出喜色來,激動地拉着自家母上的手:“媽,你不反對我跟印漓告白?你、你不逼我跟女人結婚?”

“怎麽?媽在你心裏就是那種老頑固啊?還逼你跟女人結婚,我還怕禍害別人姑娘呢。”薛母白了景榮一眼,這說完,心裏也徹底通泰了。

男人就男人吧,再說了,她家那印漓,她也不舍得給別人啊。內部消化什麽的,想想其實也不錯的。

景榮大喜,伸開手抱緊了薛母。之前是耍心眼,這會卻是真感動了,鼻子酸酸的。

“媽,謝謝你。”

薛母拍拍景榮寬闊的背,嘆道:“謝什麽啊,幾年前我想:這輩子能看你跟景淵都好好的,沒病沒災的就好。日子苦點也沒什麽。可如今轉眼,咱家立起了招牌不說,也得到了你外公的原諒。我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薛母笑着捏了捏景榮的鼻子,就跟景榮小時候一樣。

“你這又不是病,我也不是食古不化的非得抱兒孫。如今還是幾年前的想法,你們沒病沒災的,比什麽都好。”

薛母說着,又是一笑:“你要喜歡上個別的男人,我指不定得多擔心。可那是印漓啊,這麽些年我眼皮底下長大的,我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只要你們覺得幸福,就好。”

景榮握緊了薛母的手,用力點點頭:“您放心,我對他是一輩子的,只要我們在一起了,那是不可能分開的。”

“這話也是我想給你說的。”薛母柳眉倒豎,嚴肅了表情對景榮說道:“印漓雖然看着虎頭虎腦,小糊塗蟲似的。但他心思可敏感着,有了那姓戚的混球那一遭,你要再敢讓他傷心了。嘿,看我不讓世天扒了你的皮!”

景榮連連點頭:“一定不傷害他!”

薛母拍了景榮腦袋一巴掌,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樂什麽呢,把人追到手了再說吧。我先警告你,你可別因為我這裏松口,一個高興回去就說了。印漓那性子要慢慢來,別吓着他。”

景榮故意癟嘴耍委屈:“媽,到底誰是你兒子啊。”

“印漓是,你跟你哥都得靠邊兒站。”薛母放開心結,看見兒子露出一貫的痞子模樣,心情大好:“你也看穩點,別再讓什麽貓啊狗啊的,都去咱家印漓身邊轉。”

“沒問題!”

“還有。”薛母眉頭一擰,說道:“這事兒可不敢告訴你外公他們。先放着吧。”

“我懂。”景榮看着薛母,眼神堅毅:“媽你放心,咱這一大家子好不容易才團圓,我不會沒輕沒重地又把它打散。”

薛母欣慰,點點頭:“你心裏有準就行了。”

景榮笑着又抱了抱薛母:“媽,謝謝你,真的。你能是我媽媽,我真是太幸福了。”

“少撒嬌。”薛母這樣說着,卻還是很享受景榮的擁抱。

是啊,兒子懂事、事業有成、家庭團圓、人人健康,她還有什麽不滿足的?非得抱兒孫又怎樣?孩子們如果不是打心眼覺得幸福,那日子過着還有什麽意思呢。

旁人眼光?面子?

哎呀,誰不知道他們景家是突然冒出的筍頭,白手起家,實打實的‘暴發戶’。那些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兒,他們才不幹呢。誰愛說誰說去,如今還有誰能一竿子敲死他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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