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原本的計劃裏，貝特曼此時應該上前去和盧修斯套套近乎。

但此時他的目的已經達到，對貝特曼來說，工具人盧修斯已經沒有什麽價值了。

在GCPD一擁而上将那三個扔掉武器蹲在地上的暴徒制服時，貝特曼就已經拽住蝙蝠戰機上垂下的勾爪離開了這裏。

他将今晚發生的事情簡要地告訴了布魯斯——當然省略了他原本的計劃——然後甚至有些放松地懸挂在戰機下方，借此機會欣賞着哥譚的夜景。

其他的那些和他又有什麽關系呢？

他又不是真正的蝙蝠俠，只要等一切結束，自己回到原本的身體裏，一切都重歸正常就好。

而布魯斯在另一頭卻皺緊了眉頭。

今晚發生的事情顯然充滿了蹊跷，無論是三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人竟然敢，并且居然還成功地劫持了韋恩集團的代理總裁，還是有膽子做出這一切的人在看到蝙蝠俠後居然就直接撂挑子...

無論從哪裏看都透露着不對勁。

“我假設老爺現在可以聽到我講話——”

“當然。”耳機中傳來阿弗的聲音，貝特曼挑了挑眉說道。

“三個人的身份已經查明了，是法爾科內的手下。”阿弗說道。

“法爾科內如果想真正對韋恩企業下手，不會派這三個人來送死，他們的目的不是盧修斯。”布魯斯說道。

貝特曼将布魯斯的話複述給阿弗，然後一只手摸了摸下巴：“那這就說得通了，為什麽他們看到我就直接投降——他們的目的只是為了吸引蝙蝠俠？被蝙蝠俠暴揍一頓後被抓還是直接被抓，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該怎麽選吧。”

“讓阿弗查查還發生了什麽，特別是涉及到韋恩集團的。”布魯斯說道。

貝特曼将布魯斯的話傳達完畢後，短暫的讨論就結束了，而貝特曼突然注意到了來自布魯斯那裏的窸窸窣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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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麽？”

貝特曼眯了眯眼問道，努力分辨出聽到的聲音——似乎是在包紮？

布魯斯手上纏繞紗布的動作一頓，他的動作十分輕微，沒想到貝特曼還是能捕捉到這裏的情況。

如果不是為了第一時間獲得阿弗的消息，他也不會選擇還在連接狀态就給傷口換藥。

他的手肘處有一道嶄新的傷口，拆下來的紗布上血跡斑斑。

這點疼痛對于他來說并不是什麽大問題，但此刻畢竟在用着別人的身體，他還是認真地處理。

這道傷口是在漢尼拔那裏造成的。

說實話，這對于布魯斯來說是一場無妄之災。

當結束了一小時的心理咨詢後，布魯斯起身準備離開這裏。

這一小時中，布魯斯在很好地扮演貝特曼角色的同時，也在不斷地試探着眼前這個模樣紳士的男人。

系統讓自己來這裏的目的，僅僅只是為了做一場普通的心理咨詢？

布魯斯從一開始就不相信一切只有這麽簡單，做好萬全的準備才是他的性格。

但對方所表現出來的都十分普通——他看上去就是一個正常的，比起其他同職業者更加出色的心理醫生。

在兩人的互相試探下，預約的一個小時過去的很快。

布魯斯起身告別，準備等離開這裏找貝特曼了解一些情況後再做安排，但當他開門時，一個略有些狼狽的男人正筆挺地站在門口。

他的表情肅穆，神色并沒有什麽異樣，但布魯斯發現在他被扯得發皺的西裝下，露出的襯衫一角有微微血跡。

看他的模樣，這些血跡并不是來自于他，而在此襯托下，他的表情此時愈發顯得危險。

“帕爾默先生？”

站在布魯斯身後的漢尼拔顯然認識這個男人，此時看到男人出現他的聲音裏帶着點遲疑：“有什麽是我能幫到你的麽？”

“萊克特醫生...我給過你機會...我給過你機會的...”

帕爾默仿佛沒有看到眼前的布魯斯，他的眼神越過布魯斯，死死盯着布魯斯身後的漢尼拔，嘴裏喃喃說道。

——他的精神出問題了。

布魯斯注意着帕爾默的一舉一動，并隐隐擋在漢尼拔身前，所以在帕爾默動身的一瞬間就阻止了他越過自己直沖漢尼拔去的動作。

兩人扭打在一起，而在帕爾默的袖子中滑落出一把全新剛開封的手術刀，帕爾默揮舞着在布魯斯的手肘上留下了這道疤痕。

布魯斯精通格鬥，貝特曼這具身體也在他常年的鍛煉下有足夠的力氣，幾招之下布魯斯就将他手中的手術刀打下踢開，但接下來的動作布魯斯就足夠小心，要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略占優勢。

雖然情況看上去僵持，但布魯斯确定不過五招，眼前的人就能被他制服。

“嘭——”

銅器撞擊聲音突然傳來，帕爾默的身體突然一頓，然後失去力氣倒在一旁，汩汩鮮血從他後腦處流出。

漢尼拔正舉着原本作為擺設的銅馬，他的發型失去了原本的整齊精致，有些淩亂地散在額前，他穿着粗氣，看上去受到了極大的驚吓。

那尊銅馬的一角沾有一絲血跡，當漢尼拔發現了布魯斯的視線後，他才反應過來，像是觸碰到了什麽燙手的東西般松開了手，銅器墜地發出的聲響打破了屋子中突然的寂靜。

布魯斯沒有管自己手肘上仍在流血的傷口，他迅速起身探了探帕爾默的呼吸，又摸了摸脈搏。

已經晚了。

“我——我不得不...”

漢尼拔重重喘了口氣，他猶豫了一下，才艱難地開口，“不然...”

這句話仿佛用盡了他最後的力氣，布魯斯沉默了一下，擡頭看向他：“不是你的問題，萊克特醫生，我——幫我包紮一下吧。”

布魯斯擡了擡還在流血的手，漢尼拔這才像是剛注意一樣，他急忙拿來家用急救箱。

“你的手法很專業。”

看到漢尼拔熟練地包紮，布魯斯說道。這種情況布魯斯遇到過很多次，但作為一個心理醫生有這麽熟練地手法并不多見。

“我以前是外科醫生。”

漢尼拔說道，他的聲音裏還帶着些顫抖，但可以看得出他正在努力克制這種感覺，手上的動作平穩。

“那你怎麽，我是說——怎麽會選擇來當心理醫生？”

布魯斯問道，這時候挑起話題可以很好地轉移人的注意力，平複心情，而這時候同樣也是試探一個人的最佳時候。

漢尼拔手上的動作一頓，布魯斯不動聲色地觀察着漢尼拔的面部表情，很明顯他似乎是回憶到什麽不好的事情了，但很快他掩蓋住了面部表情，露出了一個有些無奈地笑容：“心理醫生同樣可以拯救自己的病人，不是麽？”

人在脆弱的時候表露出來的往往是他最真實的一面，但布魯斯很清楚精通于隐藏自己的人不會在這時候出差錯——畢竟他自己就是這種人。

對于漢尼拔此刻表現出來的一面，布魯斯不可置否。

他還不知道，漢尼拔當時的動作到底真的是情況太過危機而失手為了自救，還是其他什麽原因，但無論如何此時此刻，漢尼拔也是受害者。

FBI來得很快，他們探查了整間屋子收集證據，專門的人員分開詢問了漢尼拔和布魯斯事情經過，記錄備案。

布魯斯了解到，帕爾默是FBI手上一個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同樣也是漢尼拔曾經的病人，但後來他已經被漢尼拔轉手給其他心理醫生了。

布魯斯将事情經過如實告訴了FBI，他們是為了自衛，面對連環殺人兇手，他們能活下來已經是幸運了——FBI的警員是這麽安慰他的。

結束詢問後，布魯斯和漢尼拔一同坐在屋子裏的沙發上，一個并沒有穿着FBI統一着裝，滿頭卷發的男人快步走來，擔憂地看向漢尼拔。

“威爾。”漢尼拔朝他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有事，他的神情透露着些許疲憊，但身上并沒有傷痕，這讓威爾松了口氣。

“這是帕特裏克·貝特曼，是他今天救了我，如果沒有他在不知道今天還會發生什麽。”漢尼拔朝他介紹了布魯斯，又朝布魯斯說道：“這是威爾·格雷厄姆，FBI特別探員，我的——朋友。”

威爾此時才點了點頭，沉默地朝布魯斯打了個招呼，他抿了抿唇，說出了一聲“謝謝”。

看上去這個FBI特別探員并不是那麽擅長交際，布魯斯同樣沉默地打了個招呼。

“今天的事情如果對你産生了影響，我可以幫您介紹其他的心理咨詢師，相信我，他們也同樣出色，費用全權由我來出，當然如果你還信任我的話，可以預約下周，當然同樣免費。”

漢尼拔看向布魯斯，真誠地說道。

——自己完成了系統的任務，但身體并沒有立即換回去，系統讓自己來的目的是為了救下漢尼拔？抑或是他真的有出色的能力能夠治好精神病患者？

無論出于哪點，布魯斯都不會選擇現在換心理醫生，他搖了搖頭：“選中一個和自己相處愉快的人非常重要，特別是對于心理醫生，我想我已經做出了最好的選擇了。”

回家的路上，布魯斯原本準備探查一下漢尼拔·萊克特的資料。

一個連環殺人兇手，在又完成了一場慘案後，第一時間是來找自己的前任心理醫生？還有他嘴裏念叨的“我給過你機會”，這讓布魯斯覺得這件事似乎有些複雜，并不像現在表現得這樣，兇手死于被害者自衛，案子了解這麽簡單。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哥譚發生的事情顯得更加緊急——一場調虎離山之計背後隐藏着更深的陰謀。

“你在包紮傷口？”

見布魯斯沒有回答，貝特曼追問道。

布魯斯頓了一下，避開了這個話題——他不需要知道這些事情，等兩人身體換回來的時候這道傷說不定已經完全好了。

“我們需要談談。”布魯斯沉聲說道，無論是哥譚的事情，還是那瓶布魯斯找到的治療精神問題藥品的問題，抑或是預約心理醫生的事。

而布魯斯這種避而不答的态度讓貝特曼一下子想到了他現在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疤暗痕——他是不是對自己的身體也這麽做了？！

貝特曼瞳孔地震。

這個該死的精神病！

見貝特曼許久沒有答話，如果不是貝特曼那傳來的隐隐風聲，布魯斯幾乎以為貝特曼又一次切斷了兩人的鏈接，他開口道：“你在想什麽。”

貝特曼：“我在思考讓一個人社會性死亡的最快方法。”

布魯斯：？

貝特曼：“就是去人最多的地方裸奔——我覺得哥譚市中心是個不錯的選擇。”

布魯斯沉默了一下，他不知道為什麽貝特曼為什麽突然跳脫地說這個，但他選擇回擊。

布魯斯：“我也可以這麽做，華爾街和紐約廣場你要來選一個麽？”

貝特曼：...

貝特曼：“不，你不能，你可是億萬富翁，你做不出這種事。”

布魯斯：“實際上，我能。你可以找阿弗打聽打聽，離開哥譚的七年裏我做了什麽。”

貝特曼：...

貝特曼：“你說得對，我們得談談。”

布魯斯捏了捏鼻梁，問出了一個他從一開始就想知道的事情。

“你為什麽去預約了心理醫生，我是說，你是需要什麽治療麽？我在你的屋子裏看到了一瓶藥品。”

縱使布魯斯在漢尼拔那裏将“貝特曼”的人設做得再完善，這一切也都只是他的推測，而屋子中的那個藥瓶——他沒有找到對應的任何病例信息，也沒有其他線索能夠告訴布魯斯，貝特曼到底有什麽問題。

布魯斯決定親自問問貝特曼，“這很關鍵，關系到我們兩是否能換回身體。”

貝特曼的聲音頓了一下：“...哦，你說萊克特醫生麽——最近同事流行去看心理醫生，他是同事推薦給我的。”

布魯斯：...？

貝特曼：“至于那個藥瓶——那是鈣片，我日常鍛煉量需要服用一些鈣片，只是用了那個瓶子裝罷了。”

布魯斯：？？？

這人什麽毛病？？？

作者有話要說： 貝特曼——一個暫時沒病卻顯得到處都有病的奇男子

而後面貝特曼會解鎖新技能：精神病！（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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