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遭受過襲擊的房間已經大多恢複了原狀，地上的血跡也早已清理幹淨，只是桌臺上空了一角，原本擺放在上面作為裝飾的銅器已經被警局拿走作為物證。
漢尼拔坐在桌子前，面前的筆記本攤開，上面記錄着每一次心理咨詢結束後對病人的分析，而新的一頁上面只有“帕特裏克·貝特曼”一行空蕩蕩的字。
他手指輕點桌面，陷入思緒之中。
帕爾默是他曾經的病人，一位退役的軍人，在戰場上的一次危險之中，缺水斷糧的他不得不選擇吃掉了自己的同伴。
自那以後，他就陷入了這個深淵之中，軍隊裏紀律嚴明，他一直苦苦克制着自己，但當他退役後，壓抑了那麽久的欲/望一起迸發出來。
他想食人——這就是他來看心理醫生的原因。
漢尼拔承認，自己對他感興趣過。
遇到一個同類并不是那麽容易，漢尼拔試圖接近他，了解他，甚至想告訴他自己和他一樣。
但很快他遺憾地發現，這并不有趣。
他們同樣是食人魔，但他們的動機、他們的手法、他們的欲/望，一切一切都是不一樣的。
——帕爾默只是一個粗魯的，如無腦的野獸一般的殺人兇手。
出于對于同類的最後一絲憐憫，或是其他什麽情緒，漢尼拔并沒有做再多的事情，只是将他轉手給其他的心理醫生，撇清了自己的關系。
但帕爾默的做法是他沒有預料到的。
如果沒有貝特曼在，漢尼拔也有一定的把握能夠活下來，但絕不會像今天這樣輕松，甚至沒有受一點傷。
但貝特曼同樣也只是手肘處被劃了一道傷口，雖然兩人看上去是糾纏扭打在一起，但貝特曼顯然更加游刃有餘，制服帕爾默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漢尼拔在旁邊觀察許久後選擇親手封上了帕爾默的嘴——死人才是最保險的，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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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怪罪一個被連環殺人兇手吓到了而自我防衛的普通心理醫生呢？
只是...
帕特裏克·貝特曼，一個普通的富二代，就算是每天都在堅持鍛煉，身上也只是健身房練出來的肌肉，身上細皮嫩肉的一看就知道沒有經歷過任何格鬥磨煉。
和一個在戰場上生與死之間徘徊了數年的退伍兵格鬥，還能占據上風——
還有自己隐隐感覺出來的偏差...
漢尼拔眯了眯眼，鋼筆在貝特曼的名字上圈了一道。
一個粗魯的食人野獸，遠不如一個渾身充滿着秘密的人來得更有意思。
布魯斯捏了捏鼻梁，在心底将原本的一些計劃進行修改和删除。
不過這是今天他得到的唯一的好消息了，至少現在使用自己身體的不是個精神病。
——雖然他表現出來的很多地方都看上去很有病。
比如将鈣片放進治療精神病的藥瓶裏。
“查到線索了。”阿弗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兩人的耳中，“一艘韋恩集團的貨船遭到襲擊，整艘船失去聯系，時間就在盧修斯遭到綁架前後——有人按下了這個消息，是韋恩集團內部的人。”
“丢失了什麽貨物？”貝特曼問道。
“兩架新型的科技産品，可以大量噴灑氣體，用于淨化——”
“算了，我不想知道它到底可以用在哪裏。”
貝特曼撇了撇嘴打斷道，“也就是說，有人設計綁架了韋恩集團的代理總裁，只是為了一臺大型空氣清新劑？他要做什麽，淨化空氣？”
蝙蝠頭盔沒有遮住貝特曼嘲諷地笑容，“你們的世界居然還出了這種環保主義者？”
布魯斯并沒有理會貝特曼的嘲諷，這種産品在普通人手上或許只是一個單純的淨化器，但如果落在了哥譚那群瘋子手裏...
無論是小醜的笑氣還是稻草人的恐懼毒氣，或是其他奇怪的化學産品——哥譚可不缺這些科學怪人，這都是威力十足的殺傷性武器。
“讓阿弗聯系戈登，加強對港口的巡邏。”布魯斯說道。
雖然哥譚警局早已腐朽不堪，但其中也不乏像戈登這樣依舊尊崇正義、向往光明的好警察。
雖然布魯斯并不信任哥譚警局的警力，但現在的狀況似乎也只能拜托戈登。
“為什麽不讓我去？”貝特曼突然在腦海中問道。
“這不是你能插手的事情。”布魯斯沉聲說道。
簡而言之，布魯斯并不相信貝特曼的能力。
貝特曼此時穿上蝙蝠戰甲已經超出了布魯斯的掌控之中了，或許這次只是他運氣好，遇上了一群并不想和蝙蝠俠糾纏的“煙/霧/彈”，但下次呢？
如果真的遇到了那群窮兇極惡的暴徒呢？
一個在城市的溫床中長大的富二代怎麽可能會有能力與他們抗衡？
“能縮小定位到他們可能上岸的港口麽，阿弗。”
貝特曼沒有理會布魯斯的阻止，他自顧自地同阿弗說道。
“維爾加港和姆塞港，他們肯定會選擇其中之一。”阿弗在光屏上打開了哥譚地圖，然後快速說道。
“我們該去哪，韋恩。”貝特曼開口問道。
布魯斯：...
“再晚一點那些東西可就追不回來了。”貝特曼咬重了語氣說道，“或者我現在随便選一個，一切交給命運處理，你攔不住我的，與其阻止我，不如幫助我。”
“...姆塞港，那裏是法爾科內的地盤，如果這件事他有參與，姆塞港的幾率更大。”
頓了幾秒，布魯斯說道。
“阿弗，去姆塞港。”貝特曼朝耳機另一頭的阿弗喊道。
戰機駛到姆塞港只是幾分鐘的事情，在黑暗的遮掩下，貝特曼降落在了港口的集裝箱上。
沉重的落地聲被此時仍在工作的港口中的巨大聲響所遮掩，貝特曼環顧四周。
“先生，您九點鐘方向的就是那艘失去聯系的貨輪。”
阿弗同樣入侵上了港口處的監控——但這裏只有零星幾個簡陋的監控設備，只能指引着貝特曼找到目标，但很快貝特曼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阿弗的視線之內。
“我已經将消息傳給戈登警長了。”阿弗快速說道，“注意自己安全，貝特曼先生。”
“他們來還要多久？”
借着夜色的掩護和披風短暫的滑翔功能，貝特曼在集裝箱上穿梭，悄悄逼近那艘貨輪。
“最快十分鐘，這個地方距離最近的警力部署區還有一定的距離。”
阿弗說道。
“來不及了。”貝特曼說道，船上的貨物大部分已經被卸下來了，幾輛貨車馬上就要開走，十分鐘後GCPD到來只能看到空蕩蕩的港口。
貝特曼站在集裝箱上，看着正在匆忙卸貨的幾人。
“六個人正在卸貨，我該怎麽做。”貝特曼在腦海中問道。
他堅持要來這裏并不是出于什麽善良，或是什麽責任感，只是為了能夠回到自己的身體。
自己明明扮演了蝙蝠俠，而韋恩也去看了心理醫生，兩人還沒有換回來。
只能是因為一切結束的太快，他還沒有來得及作為蝙蝠俠做些什麽——這是貝特曼想到的唯一解釋。
同時，貝特曼承認自己有一點私心。
那幾個暴徒看到穿着蝙蝠戰衣的自己時害怕的眼神，和瞬間蹲下的逃避動作，的确有讓自己爽到。
但同樣，他既然來了，也不能把事情搞砸。
“腰帶中有蝙蝠镖，用第二層的，紮到貨車輪胎上，然後離遠點。”布魯斯說道。
貝特曼依言照做，然後起身跑了出去，五秒過後，輕微的爆炸聲傳來，貨車貨箱顯然朝一個方向陷了下去。
“...你的腰帶裏還放着定/時/炸/彈？！”
——讓一個精神病人做蝙蝠俠，還随身攜帶殺傷性武器...
貝特曼有些為這個城市感到擔憂。
還不知道自己被誤認為是精神病人的韋恩老爺：“Because I am Batman.（因為我是蝙蝠俠）”
貝特曼：...
“誰——誰在那裏？！”
那幾人察覺到了這裏的動靜，他們環顧四周，其中兩個人從腰間拿出了随身攜帶的手/槍。
但幾個人站的十分分散。
這具身體的确擁有着極強的力量，配合上一身堅硬的戰甲，加上貝特曼本身極高的智商，很快，這裏就只剩下最後一個人了。
看着同伴一個個地消失，那人內心已經被恐懼支配，貝特曼落在他身前時，他拿着撬棍的手都在顫抖着。
“蝙蝠俠..？！你...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黑色制服的男人從黑暗中出現在他的眼前，宛如從地獄爬上的惡魔。
不，他就是惡魔！
“Because I am Bateman.（因為我是貝特曼）”
貝特曼壓低着嗓子，學着布魯斯的模樣啞聲說道。
布魯斯：...
從耳機中聽着一切的阿弗：...
這個蝙蝠俠——怎麽有口音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發音小技巧：
Bateman——貝特曼
Batman——百特曼
這只蝙蝠俠怎麽有了口音！（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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