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的。可是這個叔叔，對着其他小朋友，也都是把他們當成大人一樣，好可怕。
“沒什麽大事，可能有點着涼，睡覺的時候幫他蓋好被子，空調溫度注意下。“簡斯遠交代好天晴，就走了出去。
天晴拉過身後的小木，蹲下身子，刮了刮他的鼻子：“小淘氣，告訴媽媽，有沒有去偷偷吃什麽？”
“沒有啦。我又沒有錢。”對着媽媽，小木同學可以臉不紅心不跳，天晴心裏最後一點懷疑也終于打消了。
也是，他哪裏有的吃呢？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3 章
三天後小木從醫院回家，回家之後天晴一直陪着他，管手管腳的，事無巨細，連什麽時刻要喝一杯水都安排妥當，小木因此覺得非常拘束。這個年齡的孩子，本就是貪玩的，幾天不出門，還不能長時間看動畫片，簡直就像處在地獄中。
終于忍無可忍，饒是對着媽媽那張有些嚴肅的臉，小木也硬着頭皮拉她的袖子：“媽媽，我要出去玩。”
“不行！”正在忙着炒菜的天晴沒有一刻猶豫，果斷地拒絕，“聽話，回房間睡會……對了，藥吃了沒有？”
小木耷拉下腦袋，輕輕地“嗯”了一聲，拖着沉重的步子慢吞吞地挪出廚房。
天晴看了看他的小腦袋，一時無語。孩子到底是年紀小，一點都不懂事，醫生都說了，這段日子一定要注意身體，好好休息，不能随便再放他出去瞎玩，不然一個不注意累到了，又得生病。她當然知道這陣子小木那顆騷動的心有多渴望出門，不過她最多只能允許他到家裏的花園呼吸下新鮮空氣。
小木一般稍微別扭一下心情就會好轉，可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樣，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仍是虎着一張小臉，悶悶不樂的樣子，和天晴說話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看着着實有氣無力，碗裏的飯菜沒有吃幾口。
天晴放下筷子，剛想說什麽，電話鈴忽然響起來。
“吃飯了嗎？”季以辰的聲音很平靜，聲線穩穩的，近幾日他每天中午這個時候都會打電話回來，天晴只當是他關心兒子，每次都很有耐心地回答。
她握着聽筒，下意識轉頭看了看飯桌前扒着飯粒的小木，“小木有些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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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以辰聞言一笑，似乎早就料到的感覺。“我說過了，你不能太緊張他。愛玩是孩子的天性，家裏是困不住他的。”這件事上他倒是常常站在小木那邊的，覺得天晴是純粹的神經過敏，出去散散步呼吸新鮮空氣反而更有利于健康成長。
“好了，我知道了。”再随意扯了幾句後，天晴挂斷了電話，走回飯桌前，揉了揉小木的腦袋，笑了出來，“別臭着臉了，和你爸爸一樣。你乖乖吃飯，吃完飯媽媽帶你去名勝廣場轉一圈。”
孩子的眼神一下子似乎就放出了光芒，他擡頭驚喜地看着天晴，猛地點頭，然後快速吃着飯。
“吃慢點……當心噎着……”天晴給他盛了一碗湯，放到他嘴邊，“來，喝點。”小木便很乖地小口喝了起來。終歸是個孩子，還是很好哄的，不過小木這個脾氣和季以辰真是很像，要是再大點，她一定是管不住的。
今天是個好天，陽光燦爛，微風徐徐，而且昨天剛下過雨，溫度也不是特別高，連天晴都覺得，這趟門出對了，這些天為了小木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自己好像也很久沒有好好出來放松一下心情了。
廣場上有一群和小木差不多大的孩子圍在一起蹲着看一個老人擺的攤子上賣的小玩具，小木也好奇地湊過去看。
天晴在旁邊看着他的小腦袋使勁往裏湊，一面提醒“當心摔跤”，一面也試圖找個缺口“突破重圍”看看究竟有什麽好玩的。
“媽媽，你電話響了。”天晴聞言一愣。小木聽覺敏銳，不過也有可能是嫌她太麻煩了想支開她一會，天晴沒好氣地笑了笑，拿出手機，一邊不忘叮囑他呆在原地，不要亂跑。
廣場上太吵，她走了一段路到一塊空地才接通電話。
小木正看地高興，手裏拿着的玩具火車忽然被老人一把奪下，老人一手揮開那群孩子，卷起鋪蓋，将玩具全都收到一旁的小車裏，急匆匆地離開。後面穿着制服的人還在快速地追逐着。
“真無聊。”小木耷拉着腦袋走開，轉了一圈，還是沒見着天晴的身影，正好廣場的另一端人聲鼎沸，音樂聲勁爆，出于好奇心理，他将天晴的那句囑咐成功地抛諸腦後，很快就歡快地撒腿跑去。
輾轉地跑到了目的地他才失望地發現，其實也并不是什麽盛事，只是附近商場的周年慶，請了一些小明星來唱個歌跳個舞而已。人太多，他個子小，什麽都看不到，只覺得要被擠到地上去了，而且那音樂聲太大，簡直是震耳欲聾。
他總算知道那個成語“騎虎難下”是什麽意思了，現在他在人群裏，進退不得，腳底發軟，感覺随時就要摔倒了，而且……好熱，覺得都不能呼吸了。
突然，手被一只軟軟的大手握住，用力将他拽出了人群裏，他跌跌撞撞地往前沖着，直到沖出重圍，才發現拉着自己的是一個戴着大墨鏡大帽子的姐姐。這個姐姐……這個造型……“小百……”
他興奮地就要叫出來，卻被何尹白趕忙蹲下捂住他嘴，她豎起食指放在唇上，做了個噤聲地動作，等到小木點了點頭，她才放下手，嘴角漾起溫柔的微笑。“小木，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小朋友單獨在這種場合是很危險的知道嗎？”
“媽媽不知道去哪裏了……”他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扁了扁嘴，“很沒勁。”
何尹白聞言歪着頭，若有所思，然後輕輕拍了拍手，說：“吶，姐姐等會要去拍一個短劇，小木想不想跟去看看？”
“可以嗎？”拍電視劇诶！他長這麽大，從來沒有親眼看過拍電視劇，那應該很好玩吧！小木頓時就激動起來，連連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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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接完那個莫名其妙地關于“飛夢”的電話，心頭有些疑惑，“飛夢”近期有什麽投資的事情嗎？好像沒有吧，她想着問一問葉池宇，轉念一想，他們上次那件事之後就沒有聯系過，彼此應該都是尴尬着的，這個時間，好像有點不太恰當，想想算了，就回到廣場。
這時的廣場，人已經沒有剛才那麽多了。那個擺攤的老人，那些調皮的孩子都不見了。她心下有些慌，急匆匆地圍着跑了一遍，還是沒有見到小木的影子。
“大姐，請問您有看到剛才在那邊的一個差不多五歲的小男孩嗎？頭發有些卷，眼睛大大的，穿灰色T恤……”
賣風筝的中年婦女搖搖頭：“你去問問那邊小賣部的老板吧。”
小賣部的老板說沒有看到。天晴當時就緊張起來：怎麽辦，小木可能去哪裏玩了，或者去上廁所了，是應該在這裏繼續等他還是去找他？萬一他回來看不到我怎麽辦，又萬一……他迷路了遇上什麽壞人了……
她發現自己簡直無法設想那些情況，第一反應就是打電話給季以辰。手指在碰上第一個按鍵的時候卻陡然停了下來——告訴他，他會吓死的吧。現在只是幾分鐘沒見到小木，可能……是自己太慌張了吧。季以辰一向都最緊張小木了，她不想讓他過分擔心，讓他覺得，自己連孩子都看不好。
她深吸了一口氣，拿出電話打給黎天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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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從來沒來過這麽好玩的地方！比什麽游樂場，什麽歐洲有趣一百倍，那些稀奇古怪的道具，化着奇怪的妝的人，還有那些黑洞洞的機器，那些五彩的光，都好神奇啊！
他睜着圓圓的大眼睛，這邊看看，那邊摸摸，激動的不得了。小百合姐姐說了，這裏叫做“片場”，是拍電影和電視劇的地方。
“小木，你在那邊坐一下，我去給你拿飲料哦。”這時何尹白已經摘下了她的僞裝性的裝束，露出了精致的面容，她微微笑着，看上去親切萬分。
這時只剩下小木一個人了。片場的人都很忙，沒有人理會他，偶爾有人經過看他一眼，也沒多問什麽。他正百無聊賴地坐着，一個年輕的男子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嗨，小帥哥。你是誰呀？”
這個男子臉上挂着大大的燦爛笑容，眼睛亮亮的，眼角輕微上挑，模樣十足帥氣。
小木正在躊躇怎麽回答，何尹白在這時恰好回來，她笑着把飲料打開遞給小木，一面坐下來，摸摸小木的頭，又看看男子：“阿正，這是我朋友的兒子。”
“朋友的兒子？”阿正臉上帶上戲谑的笑意，看着有些不懷好意，“百合姐，這該不會是你的私生子吧？”
何尹白哈哈大笑：“我倒是想！”阿正是這部公益片的男主角，也是當紅一線小生，和何尹白首次搭檔，性格不錯，人挺幽默，總是“百合姐”“百合姐”的叫她，雖然時不時拿她開涮，但在很多場合都很照顧她。
接下來何尹白和阿正一起帶着小木在片場裏裏外外地走了一圈，兩人一左一右拉着小木的小手，難得的和諧愉快。以至于接下來有媒體過來做采訪的時候，記者打趣到他們就像是一家三口一樣。
這一玩再吃了個晚飯就到了傍晚。
和這邊的情況不一樣的是，黎天晴那裏已經炸開了鍋。
作者有話要說： 有親吐槽這個熊孩子！看完這章可能又要吐槽了！其實……我也想吐槽……
這個不負責任的媽和不靠譜的小屁孩……TT
然後晚上再更一次！麽麽噠
第 24 章
黎天朗當時接到天晴的電話就馬上趕了過來，他和這個小表妹從小相識，玩得最好，深知她的脾氣秉性，若不是情況緊急，她奈何不了，她是萬萬不會麻煩到別人的。
他找了一些熟人幫忙一起找，整整一個下午，都沒有一點小木的線索。眼見着天越來越黑，天晴的情緒越來越低落、絕望，将近崩潰，到後來，她甚至提議說去報警吧，她的孩子，她真的丢不起。小木還這麽小，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她是不會原諒自己的。
黎天朗說，再等等，失蹤時間還太短，估計警方不會受理這事，看她整個人都快虛脫了，趕緊讓她回家，安慰說小木可能已經被好心人送回家了，他可是三歲就能報出自家住址的聰明孩子。好說歹說，天晴終于點頭，讓黎天朗繼續尋找，一有消息就打電話給她。
黎天朗走後，她坐回到沙發上，渾身癱軟酸痛，她的頭靠在沙發上，兩眼無光地望着天花板，腦子一片空白。她從來沒有想過，她最最緊張的小木，會被她弄丢。她多麽害怕，今後的每一天，都看不到小木可愛的、純真的笑容。小木伴随了她這些年，在很多個難以入眠的夜晚，或是傷心的時刻，她都是想着自己有一個這麽棒的孩子，而感到生命裏終于有了些動力。
眼睛越來越酸，眼皮越來越沉，只是這個過程被忽然的一陣短促的門鈴聲吵醒。“小木……”天晴一個激靈快速地躍起，奔到門前打開大門。
門口，憨笑的孩童手裏拿着大大的棒棒糖，歡快地笑着，甜甜地叫了聲：“媽媽！”
天晴愣了愣，眼淚奪眶而出，一把摟過小木，失聲痛哭。
小木一時半會有些沒反應過來，呆呆地問：“媽媽，你怎麽了呀？”
“你這個傻孩子，你跑去哪裏了？！知不知道你要吓死媽媽了！”她放開小木，仔細打量他，“有沒有哪裏傷到了？”
“怎麽會傷到呢？黎小姐你放心吧，小木在我這裏很好呢。”何尹白的聲音突然響起，天晴不可置信地擡頭，然後終于看到站在角落的她，眼裏噙着笑意，嘴角微揚。
“你怎麽會在這裏！”她說出口後才發現自己問了個蠢問題，看看小木的神态、手裏的棒棒糖，再看看何尹白的笑容，頓時什麽都明白了。“何尹白！你有沒有搞錯？！誰準你動我兒子了？”
她知道這個女人能做出許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能為了自己出賣很多很多的人，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她居然能大膽到這種地步！
何尹白的表情立馬變得無辜，她走過來，在小木面前蹲下，認真看着小木的眼睛，用嬌嗲的聲音問：“小木，你告訴你媽媽，是姐姐一定要把你帶走嗎？姐姐有傷害你嗎？”
“媽媽，是我自己跟姐姐走的……她對我很好啦，還帶我吃飯，看拍片子……你不要生氣。”小木見狀有些害怕，可憐兮兮地拉着天晴的衣袖，低聲地解釋。
可是此時的天晴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看着何尹白假裝無奈的笑容，她恨不得沖上去，撕了她那張虛僞的臉。天晴不用腦子想都能知道，何尹白她絕對是故意的！她能容忍這個女人從前所做的一切，可是現在她的主意打到了自己兒子身上，她就不能坐視不理了。
“黎小姐你也聽……”何尹白的話還沒有說完，天晴一揚手，一個響亮的巴掌準确地落到了何尹白的右臉頰。她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天晴立馬沖上去想扯住她的頭發。看到此景，小木吓壞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你瘋了！”季以辰不知什麽時候來的，一來就猛地攥住天晴的手腕，将她甩到一邊，她一個沒站穩，踉跄着後退了幾步，差點跌倒。季以辰拍了拍何尹白的背，撥開她的額發看了看她的右臉，輕聲問，“沒事吧？痛不痛？”
何尹白搖頭，眼角有些濕潤，臉上帶着虛弱的笑，“沒事。”她走到小木身邊，蹲下身，說，“好孩子，別哭了。男孩子不應該這麽愛哭的。”
“你給我滾到一邊去！”天晴過來一把推開她，把小木拉到自己身後護着，怒視着她和季以辰。
“黎天晴，如果你還有一點點羞恥心，就應該明白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太過分了，就應該好好和尹白道歉，而不是一看見她就神經過敏。你自己沒有照顧好小木，留他一個這麽小的孩子在廣場，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不是遇到尹白，而是遇到壞人該怎麽辦？尹白早就跟我打過電話說過這件事了，我也讓小木和你說起一聲，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忘了這件事，但是無論如何，你也不應該把個人情緒随意地不分青紅皂白地發洩在尹白身上。你這樣讓我更看不起你。而且……”他看了看天晴身後的小木，眸色沉沉，“你不該當着小木的面。”
“看不起我？”天晴低聲重複了一句，定定看着他的眼睛，依舊那麽好看的眼睛，卻不知為什麽，對着自己時總是那麽的冷冽。哦，她大概記性不好，忘了……他有多麽讨厭她。因為讨厭她，所以她不管做什麽都是錯的，因為讨厭她，所以她的每個表情每句話都讓他惡心。
何尹白就站在他身後，臉上是勝利的笑容。那笑容多麽刺眼，帶着炫耀性，可是，他卻看不到。一如他看不到，自己所有的真心。她不曾希望他看到過，有些愛，付出是心甘情願的，從一開始，就不奢求什麽回報。
“小木，到爸爸這邊來。”季以辰對着小木的時候的語氣是極盡的溫柔，他很愛他的孩子，天晴想，這可能是她唯一值得慶幸的事了。
可是接下來，他的動作讓她忽然慌了神：他将小木帶進了門前停靠的車中。
“你要幹什麽！”她反應過來，急忙大聲說。
“小木也吓壞了，今天我帶他去外面住，你放心，我不會弄丢他的。”季以辰強調了一遍，嘴角是嘲諷的笑容，語氣冷到冰點。然後沒有再看天晴，直接踩着了油門，發動汽車。
天晴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汽車遠去。
“呵。”何尹白的笑聲刺耳，她拍了拍天晴的肩膀，嘆了口氣。
“你給我滾。”天晴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她擡眸瞟了她一眼，又望向遠方。
“我不會滾。我會正大光明地走。”何尹白捋了捋頭發，撫了撫右臉，”黎天晴我告訴你，今天這一巴掌，他日必有一天，我會加一百倍還給你。你的所有的一切，我都會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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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不餓？”季以辰的車開得穩，他問出那句話的時候，沒有看小木，不過即使這樣，他也知道，孩子現在是扁着嘴的委屈模樣。
紅燈的時候，他回頭看了看小木，小木也看他，然後心虛地低下了頭。
“爸爸，對不起，我忘記打電話給媽媽了。你不要怪媽媽，媽媽她是擔心我。都是我的錯，我以後再也不敢亂跑了。”
“嗯，你确實有錯。”
紅燈轉為綠燈，汽車再次發動。
“而且錯的不是一點點。我對你媽媽生氣，有我的道理，不只是因為這件事情。但是這并不證明你沒有錯。有些道理幼兒園的老師應該和你說過了，但是你畢竟小，很多事還是不明白。我現在跟你說再多你也未必理解。但是爸爸希望，小木以後做任何事之前，都要考慮到別人會因為這件事受到什麽影響。比如，你今天私自走開，媽媽回來找不到你會怎麽樣？會不會着急？爸爸媽媽和你說過，不要随便跟別人走，即使是認識的人，你和小百合姐姐才見過幾面？嗯？”
“嗯。”小木用力點頭，然而過後，又低低自言自語了一聲，“可是爸爸不是很喜歡小百合姐姐麽……”
“季小木！”季以辰強忍着沒有急剎車，太陽穴微微跳動。
“爸爸，你是喜歡媽媽多點，還是喜歡小百合姐姐多點呢？我們老師說，世界上最喜歡爸爸的人就是媽媽，世界上最喜歡媽媽的人應該是爸爸。可是……”小木慢慢就被自己繞到了，歪着小腦袋，若有所思。
這真是個複雜的問題。季以辰無言。別說他喜歡黎天晴，黎天晴她最喜歡的人……怎麽可能是他……這都是什麽老師……“爸爸最喜歡的是小木，媽媽最歡的也是小木。”
一個完美的回答。
小木卻仍舊沒有笑容，他拉了拉季以辰的衣角，怯怯地說：“爸爸，那你能喜歡媽媽多一點嗎？喜歡小百合姐姐的人很多，喜歡媽媽的人很少。媽媽很可憐……”
季以辰握着方向盤的手僵了一下。
喜歡黎天晴的人……很少嗎？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在他眼中，她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目空一切，擁有着所有女人羨慕的一切，這樣的人，應該是被大多數人所喜歡的。
但是，仔細想想，她卻又是連自己父母都讨厭的可憐蟲。
季以辰搖了搖頭，輕笑一聲：“我們去海邊別墅住一晚吧。媽媽心情不好，今天就不要打擾她了。”他頓了頓，加了一句，“明天，我們就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想拍死季先生和熊孩子的舉手 ！TT
第 25 章
第二天早上季以辰起了個大早，給小木做早飯，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有這麽手忙腳亂地無措時候，甚至連煎個蛋都把大半個蛋殼掉到了鍋裏。等到他黑着臉把糟糕的早飯端到桌子上的時候，小木已經乖乖地吃起了昨天晚上買的小餅幹。
季以辰坐到他身邊，幫他輕輕把身上的餅幹屑拍掉。“別吃這些了，過來吃早飯吧。”
小木皺着眉頭瞅了瞅桌子上那團色澤詭異的東西，果斷搖了搖頭。
季以辰頓時略感尴尬：“對不起啊小木，爸爸很久沒有做早飯了。那你告訴我，你想吃什麽？爸爸去買。”
“我想吃媽媽煮的香菇滑雞粥還有太陽蛋。”
“……”聞言季以辰揉了揉眉心，這孩子真的不是故意的麽……“好，不過今天是不行了，媽媽應該還在睡覺呢，我們明天吃好不好？剛剛爸爸給靓靓阿姨打電話了，她說媽媽今天會去她那裏。所以待會爸爸也送小木去，就能看到媽媽了。”
小木這才露出了笑容，愉快地點頭。
季以辰送小木去靓靓那裏，黎天晴還不在，經過了昨天那場沖突後，季以辰不确定她是怎樣的心情，不過她還願意和靓靓聯系，說明應該還好，他這樣想着，心情竟出奇地好了些。
今天是休息日，要找何尹白是昨天就想好的事情。今天早上看到了娛樂新聞推送的一條信息。關于昨天在片場何尹白、小木和一個男明星親密互動的新聞，雖然知道記者采訪的時候只是順便拿開了個玩笑，這種事情也沒有很多人在意，但是他還是不能視若無睹。他和何尹白的關系有漸漸冷下去的跡象，他知道，她對自己非常生氣和不滿意。
“哥，你怎麽來了啊。”何尹白看到他，趕緊放下了手頭的事情，和造型師打了個招呼，然後蹦蹦跳跳地跑到他身邊。
季以辰今天穿着很随意，黑色T恤和卡其色長褲，戴着棒球帽和墨鏡，這裏人多，他不想被認出來，又上個爆炸性頭條。“主要是……和你道個歉。”
何尹白臉上的笑容立馬卸了下來，她的手指随意繞了繞頭發，輕輕“哦”了一聲。“呵……那我能問一下，你道歉是為了我昨天被你老婆打的那巴掌，還是因為你帶着兒子離開根本就沒管我而愧疚了？”
“尹白……”季以辰有些無奈，她的語氣裏明顯的不爽，她是個性格溫順的女人，從前幾乎都不會和他鬧脾氣，他不懂，為什麽隔了這些年，變化會這麽大？可能時間，真的是件利器，慢慢就能把人打磨得與從前千種不同。
“算了。”何尹白看似雲淡風輕地說了句，然而心裏的緊張，卻沒有一點的緩解。她已經不想知道，季以辰，是不是真的在為黎天晴道歉，她怕去想這個答案，因為這對于她而言，太過殘酷。“哥，事到如今，我只想問你一句話。我們之間，是不是已經沒有任何可能了？”
說完後，何尹白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在劇烈地跳動。她終究是問出來了。之前所有的僞裝，裝得和季以辰像老朋友一樣，裝得自己對他的婚姻毫無所謂，都在這一刻，被自己戳穿。她發現自己太需要那個答案。她是矛盾着的，因為她同時也深深明白，即使季以辰的答案是否定，她也不會放棄。她是為她回來的，她之前熬過的所有難關，支撐的動力，都是他。
像過了一個世紀一般漫長，季以辰眸色閃爍，表情寡淡，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尹白，我是有家庭的人了。我不可能讓小木沒有爸爸。”
“更重要的是，你舍不得黎天晴。”何尹白用肯定的語氣說，帶上自嘲的笑。“你為什麽總愛拿你兒子做幌子呢？”
季以辰覺得那話讓自己的神經一緊。他眼神旋即一冷：“尹白，你什麽時候開始學會這麽咄咄逼人了？”
“為什麽不回答我？你在逃避嗎？”
“這種沒有任何意義的問題，我想我不需要回答。”他站了起來，“我是真心地來道歉，因為這件事不管怎樣都和我有關，但是如果你一定要因此無理取鬧的話……你和我昨天所看到的黎天晴就沒有任何不同了。不過……”他攤了攤手，“可能這幾年，大家都變了。”
何尹白聽了這話的第一反應是季以辰他真的生氣了。他其實脾氣不錯的，對人雖然不是特別熱情，但所有事都不會做的太過。因而即使被迫和黎天晴結婚，婚後對她也不是很差，只能算不冷不熱，幾乎不會故意找茬或者給她難堪。
何尹白剛想解釋什麽，突然看到了阿正抱着一捧花過來。
“百合姐。”他笑着把百合花遞給她，“今天路過花店的時候看見百合花很漂亮。”
“你時候時候開始這麽貼心的呀。”何尹白驚喜地接過那花，又開玩笑，“昨天媒體的采訪都已經八卦成那樣了，你還敢這樣啊？不怕女朋友生氣？”
阿正翻了個白眼：“拜托啦，說過多少遍了，我沒有女朋友。今天沒有人來探班或者采訪，放心好了。”
這時季以辰忽然咳了一聲，然後阿正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他，眼神再探尋地望向何尹白：“這位是？”
“我的一位故友，今天有點事找我。”
阿正點點頭：“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啊百合姐，你別急，我先把我的那部分拍完。我買了酸奶，放在你的休息室了。我們一會見吧。”
“嗯，好的。”
一直到阿正走遠，何尹白才把目光收回來，看向季以辰。
“他喜歡你？”季以辰說，他用的是反問句，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何尹白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阿正是個很好的男孩子，雖然比我小幾歲……”
“尹白……我不希望因為我的緣故，讓你随随便便接受別人。”他的眼神清澈明朗，看着何尹白的時候，讓她一陣心澀。“不管你現在是怪我還是恨我，不管你能不能理解，也不管你是怎麽想的，我直到今天，都沒有變過，希望你擁有幸福的心情也沒有變。”
何尹白艱難地扯了扯嘴角：“可是你已經忘了你的承諾。哥，你總是在不斷地遺忘，時間過得越久，你就忘得越多。和黎天晴在一起的五年，你的生活裏充斥着她，你對她慢慢有感情，我也不覺得奇怪。但是，你怎麽能因為那本應該帶着恨意的五年，而忘記了我們的十多年呢？你忘了當初我們為什麽要分開嗎？我好不容易……”她的聲音微微哽咽，頭慢慢垂下，模樣無力，“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回來面對的。”
見季以辰沒有說話，她又繼續說：“可能我當初的選擇錯了吧。”她的淚水打濕了睫毛，完美的眼妝有些花了，說不出的狼狽，樣子令人心疼，“哥，我現在後悔了。你還願不願意，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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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沉沉地睡了一晚。從昨晚七點一直到今晨七點，整整十二個小時。再次醒來，能感覺到透過厚厚窗簾漏進的幾縷燦爛的陽光，以及，她過于沉重的腦袋。
九點的時候收到靓靓的短信，說季以辰把季小木送到了她家。
靓靓是個聰明人，知道她和季以辰的關系，卻從來不多問，也不說破，這也是她們能維持這麽多年朋友關系的原因。像黎天晴這樣的人，摯友只有葉池宇一個，大多數人都無法接受她過于耀眼的光環，而她的性格也太淡然，沒法和別人熟絡起來。所以現在，她和靓靓，是比普通朋友好一些的關系。
她對這種距離感到很滿意。要是沒有靓靓，很多時候她都不知道要拿小木怎麽辦。
把小木放在靓靓那裏她很放心，不過她倒是意外季以辰會選擇這樣做。她以為，短期之內他不會讓自己見小木了。
天晴望着鏡中的自己，僵硬地擠出一個笑容。可裏面那人怎麽看都不像一向光鮮的自己。雙眸空洞無神，面色蒼白，想是有種最好的妝也無法彌補的無力感。
她幹脆就素顏了，穿着白襯衫和淡粉色小腳褲，紮着個馬尾就出門了。
靓靓看到這樣的她，有些驚訝，但圓潤的臉上還是露出了笑容：“哇塞，黎小姐你今天看上去簡直像是要重回大學校園。你下次和我出去見面這樣穿，我一定不理你了。”
天晴昨天和季以辰吵架後，難得和靓靓電話裏聊了會，那個時候的情緒不見得很好，現在也是，但這樣的裝扮，還是看上去精神了很多。
“哈，我這下終于不用擔心下次怎麽找理由擺脫和你去逛街Nx小時的厄運了……”天晴一邊換着拖鞋，一邊開玩笑。“小木在做什麽呀？”
“和我們家小靜在做模型。”
天晴“哦”了一聲，剛換好拖鞋擡頭，就聽到一聲清亮的“媽媽”，然後小木同學咕嚕一下就撲到了她懷裏。“媽媽媽媽！你終于來了！小木好想你！”
“媽媽也想小木。”她蹲下身，把小木抱了起來，額頭抵着他的額頭，眼睛笑得像月牙一樣。
“小木知道錯了，以後絕對絕對不會亂跑，也不會惹媽媽生氣了，媽媽不要離開小木！”他摟着天晴的脖子，越來越緊，甕聲甕氣地說，“而且爸爸做的早飯好惡心……”
靓靓和小靜捂着嘴偷笑，天晴也笑，不過那笑異常溫柔。“好，以後小木和媽媽都乖乖的。媽媽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要塑造一個僞渣男……不當心走偏了，塑造了一個渣孩子 T T
那啥，作者下個月都會很忙，出去辦事情，可能要半個多月，現在正在猶豫是停更還是這幾天多寫點用存稿……
第 26 章
天晴和小木在靓靓家住了有一個多星期，小木每天都會和季以辰通電話，而天晴看到季以辰的號碼就會直接給小木接，自己愣是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靓靓老公出差，晚上靓靓和天晴睡，她問天晴：“你真的就打算和季以辰這麽僵持下去了？”
天晴的眼眸
